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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一只小狼崽-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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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好。
  陆云泽怔怔地看着对方蹲下身给他卷裤子。
  他喝了一碗粥,一碗很简单的米粥,清淡到什么都没有。这样的粥平时喝着肯定能尝到甜味,但此刻他也什么味道都喝不出来,只是麻木地将那一整碗灌了下去。
  如果没有昨夜的事情,他肯定早就在宿舍里收拾东西了,说不定还又跑出去和贺邵承见面,聊天……但是现在,他却才刚刚坐上了男人的车。
  “身体……还好吗?”贺邵承启动了轿车,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嗓音温柔,不要再唐突了对方,“云泽,要不要我去药店看看?昨天我也……冲动了,我担心你——”“不,不用。”陆云泽抿起了唇,垂着眸,没有看身旁的人,“贺哥……我只想回学校。”
  他其实很难受,那个地方始终都有异物感,仿佛还记得昨夜是被怎么欺负的一样。随着时间的延长,一股疼痛也泛了起来,甚至还带着一点火辣。他知道自己肯定是受伤了,就像是女人一样……可他怎么说呢?
  毕竟是这样难以启齿的事情。
  贺邵承又深吸了一口气,将轿车驶入马路的主干道。
  回复旦的路并不远,他这一次也没有停在校门口,而是一路送到了宿舍楼,询问着陆云泽找到了他的宿舍。这一段相处很可能是彼此之间最后的见面,但贺邵承也找不到挽留的方式,只能深深地再看对方一眼。
  “谢谢。”
  陆云泽沙哑地呢喃着,“谢谢。”
  身上裹着大衣,其实今天的气温稍微回升了一点,但他下车时依旧觉得冷。他知道贺邵承在看着自己,肯定在看着自己,可他一点都不敢回头。呼吸十分急促,就只是走路这么简单的动作都给他带来了痛苦,但他又不敢暴露,生怕被别人看出来了自己的异样。
  就这么一小段路,陆云泽感觉自己都像是在逃跑。
  口袋里的钥匙仓皇地被他拿出,他终于推开了宿舍的大门。宿舍里的一切还都是原样,另外三个舍友的床铺乱糟糟的,他自己那里则叠好了被子,整整齐齐。他前一天早晨走的时候,还是那么的欣喜,那么的愉悦……
  可他现在回来了。
  带着一身的狼狈和痛苦。
  鼻根忽然就有些发酸,陆云泽踉跄着脚步走回了自己的书桌。
  板凳就在一旁,他可以坐下的,可是他现在真的没法坐在硬的东西上了。身体也酸软得厉害,大脑里时不时地就会想起昨夜的事情。他怎么可以那样醉呢?醉得不省人事,就一点抵抗都没有地被欺负了。
  而且……他们可是都是男人。
  两个男人之间……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呢?
  陆云泽喘息着坐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低了下去。他知道自己不该再去想了,既然说好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应该忘掉这一切,忘掉贺邵承,忘掉自己之前所有的记忆。可他却始终在听着外面,想要听到轿车驶离的声音。
  为什么……还不走呢?
  为什么还不走啊……
  陆云泽咬住了自己的嘴唇,眼泪又一次涌溢了出来。
  他在地上蹲了很久,久到身体都麻了。时间对他而言似乎失去了概念,他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大衣的口袋里忽然传来一声“叮”,是他的手机在提醒,有短信来了。恍惚许久的人终于回过了神,伸手将其摸了出来。
  是贺邵承发过来的——「对不起,云泽。」楼下,停了一个多小时的黑色轿车终于重新发动,缓缓地离开了这所不属于它的校园。
  陆云泽没吭声,也没流泪,就只是盯着“对不起”三个字,直到手机的屏幕暗下去。
  他的身体很难受,宿舍的床都是上铺,光爬上去都十分艰难。躺下后他也无意去给自己弄热水袋什么的了,就只是盖着被子,连衣服都没有脱。整个被窝里一点都不暖和,冷得让他发抖。他以为自己回到这里就会安心,毕竟那个人终于走了……
  可他没有。
  意识混沌不堪,他低低地呜咽了一声,可再也不会有人过来拍抚他的脊背。
  陆云泽昏睡了一整个下午。
  被欺负的地方似乎是发炎了,现在又热又辣又疼,而他的身体也跟着有了反应,已经明显地发起了烧。他恍惚地起来,屋外的天色已经是薄暮黄昏,只差那么最后一点就要彻底黑暗了。这显然不是个离开的好时机,但他也不知道自己继续待在这里能干什么。
  所有的人……都回家了。
  他也应该回去了。
  陆云泽的行李并没有多少。
  他只收拾了几件衣服,书本也没有拿。之前想着要给宿舍打扫卫生的,此刻也全然顾不到了。屋外的天色愈发深浓,他赶着最后的公交去了火车站,艰难地去买了一张回平县的车票。身体是真的发了烧,虽然下午睡了一觉,但也丝毫没有缓解那份不适。
  在火车站候车时,陆云泽的面孔已经烧成了两个红苹果。
  这副样子也很难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车站检票的员工都不禁过来看了一眼:“小伙子,生病了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不用……”他的嗓音有些哑,但还是摇了摇头,“我赶着回老家,没事,到了之后我会自己去医院的。”
  检票员又看了看他,确定不需要任何帮助之后才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从上海到平县的列车很多,但一般情况下人也多,只能买个站票;这次多亏了是深夜,陆云泽才勉强得到了一个硬座座位。他拎着行李上了车,额头已经直冒冷汗,然而嘴唇却是紧紧地抿着,一句话也不肯说。他是很难受,是真的很难受,可他怎么能把事情告诉别人呢?
  车厢外的一切都是黑的,只有偶尔看见路灯时才能明亮一瞬。坐垫当然也不会软绵,再加上火车本身在铁轨上行驶时的抖动——那个被欺负了的地方,又疼了。
  陆云泽趴在了桌上,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不安和仓皇。
  买到的票上车就晚,抵达平县时,已然是深夜。
  他拎着自己的行李,已经累到动都不想动一下,但所有的人下车都有目的地,他不能继续坐在这里。身体实在是很糟糕,陆云泽也没有拖着行李直接回曾家村,而是先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时有人的药店。
  他抿着干涩的嘴唇,从皮夹里拿了一张十元纸币出来。
  还是贺邵承发给他的实习工资。
  “有……退烧药吗?”他又咳嗽了两声,“给我一盒退烧药。”
  “小伙子,你感冒了?”守夜的是个老阿姨,人还挺热心,过来稍微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哎呦这个烫的咧,要不要再来一点感冒药?”
  “不用……再加一盒,消炎药吧。”陆云泽知道自己这次的发烧是为什么。
  他坐在药店里,门关上,不必吹外面夜间的冷风,终于感觉到了一点温暖。药店的阿姨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陆云泽就着温水把药吃了,还被挽留下来多歇了一会儿。他喘息了几下,大约是终于缓过来了一点,终于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客气的笑容。酒窝挂在那泛红的面颊上,顿时更惹人怜惜了一点。
  阿姨也是闲着没事,就在边上一句一句地问他——“小伙子在外面读书啊?哪个大学的?”
  “复旦大学的……我在上海读书。”
  “噢噢,高材生啊!那也不远嘛,干嘛这大半夜的回来……受罪的很呢。”老阿姨把“小太阳”对着他烘,同时又站起来询问着,“小伙子,要不要吃点东西啊?阿姨感觉你好像没怎么吃东西……”
  “我帮你去买一盒方便面,好吧?”
  陆云泽吸了吸鼻子,点头答应了。
  这样冰冷、仓皇、不安的一夜,能够在这间药店里得到一点来自陌生人的关怀,已经足以让他感激了。
  一盒方便面算不上有营养,但在这个年代依旧不是个便宜东西。老阿姨帮他倒了开水冲开,陆云泽就坐在椅子上,低下头慢慢地吃。
  其实他尝不到味道,此刻也无心去品尝,但那股热意还是一点一点在他身体之中扩开,让他感觉自己真的好了不少。他又和对方道了谢,这才重新拎起自己的行李,到租车的地方打了一辆电三轮。
  曾国强还躺在炕上,暖烘烘地睡着呢。
  他年纪大,一到早晨睡觉就浅,因此听到自家门口刹车的声音,老头子就皱着眉爬起来了。这屋外的天色还黑着呢,谁这么一大早过来了呢?
  陆云泽刚刚把钱给了三轮车师傅。
  明明之前还在和贺邵承说自己什么都不要,然而现在,他却是靠着对方给的实习工资一路回来的,否则大约也无法支付深更半夜的昂贵车费。贺邵承有钱,而他没有……这一切就是这样现实,残酷。如果说他真的什么都不要,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跟着男人去吃那么多的饭,去拿那么多并不该有的工资。
  说到底,还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他的脊梁骨……从来都没有挺得笔直。
  眼眸垂下,此刻烧已经退了不少,面孔也没有那么红了。陆云泽拎起行李,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终于伸手去推开了自家院子的门。而就在此刻,曾姥爷刚好穿着睡衣从屋里头走了出来——“我看看呢……哎??么儿!!!”
  老头子看见自家外孙,眼睛都给瞪圆了,“么儿回来了??”
  “姥爷。”陆云泽吸吸鼻子,又有些眼眸发酸了。
  三轮车师傅干了这个大单子,已经开着车走了。曾老头瞧见自家外孙,脖子都伸得老长,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啥。这会儿天都没亮呢,就那么一点一点光,整个村里安静得连鸡叫都没有。他家外孙居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老头子也赶忙顾不上冷了,踩着拖鞋穿着睡衣就走了出来。他的人很瘦,就是年老时那种干瘦,早就看不出年轻那会儿浑身腱子肉的模样了。老头子的手腕也细细的,一根筋一根筋都清清楚楚,好像稍微用点力就能掰断一样。老年斑长在他的手上,面孔上,脖子上,已经彻底侵蚀了这个农村老人。不过看到自己外孙,他的面孔上还是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姥爷……”陆云泽拎着自己的包,终于进了屋。
  “哎哎哎,咋这会儿到家呢?咱又不着急,么儿你挑个白天的车不好么?”曾国强帮着外孙拎起了行李,同时让外孙赶忙进自己的屋,“看你冷的。来来来,姥爷这儿炕还烧着呢,快进去暖和暖和。”
  陆云泽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此刻还是黎明时分,绝大多数人都依旧在床上睡觉。陆云泽被姥爷迎进了门,也很快被塞上了炕,就着曾姥爷刚睡过的被褥躺在了温暖的炕上。老头子起床后也不要睡了,一边安顿外孙,一边套上自己的大棉袄,去厨房里那点柴火,把土灶点上。他们家穷,煤都留着晚上烧炕呢,这会儿就舍不得用煤球烧水,只用外面捡来的枯枝。
  上海市的天色并不比平县先亮。
  夜生活的霓虹灯在一两点钟时或许还闪耀着,但到此刻也都已经灯火阑珊。马路上,只有零星几个有事的人先出了门,披着寒风在路上前行;负责城市环卫的工人在冬天也没有那么早出门干活了,因此连平时习以为常的垃圾车声音都听不见。
  贺邵承独自站在阳台,手里还点着一根烟。
  烟草慢慢地燃烧着,燃烧了一截之后就落下了灰。他就那样安静地看着窗外,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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