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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佬们对我恨之入骨-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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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弃眼底暗色弥漫,吞噬了所有的情绪,余下一滩不起波澜的死水,“我没有带暗卫,院中的人都已经退了出去。你来时没有闹出动静,杀了我后只需易容暂且遮掩,再祸水东引到大臣被暗杀的事上,我的死就和你没有关系。”


第一百一十九章 
  他居然在教她怎么杀了他再善后?!
  林寒见直接被气笑了: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的思虑周全?”
  “杀了我; 你就可以永远摆脱我了。”
  “言则,我不杀你,就永远无法摆脱你?你这话真是……”
  林寒见深深地呼吸着; 觉得大脑已经充血上头了; 她得冷静下来; 至少不能谈判的两个人都疯了; 鬼知道会不会同归于尽。
  “沈弃。”
  她尽力平稳地喊他; 试图维持一个平静的表象,“你是真的没有办法了,是吗?”
  “……”
  “你连一点儿可用的法子都想不出来了; 所以才用上你最开始就没有用过的逼迫。”
  林寒见静静地道,“你拿自己的命来逼我。”
  沈弃沉静地望着她。
  良久。
  “是。”
  沈弃承认了,他用一种妥协又无力的寂然口吻; 宣判了事件的悲剧结局,“我已计无所出。”
  他没有说谎。
  走投无路,才用上了最后的办法——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办法,是孤注一掷。
  林寒见同他对视了片刻,率先移开视线:“我不想骗你。”
  沈弃搭在膝上的手蜷缩收紧。
  屋内再次陷入死寂。
  “我现在可以确定; 你是真的不稀罕翙阁。”
  沈弃道,“权势钱财你都不要; 陆折予更不是你的目标。而你既然对我没有报复的心理,对陆折予所做的一切应当也不是为了让他痛苦; 对他报复。这样一来; 就失去了理由。”
  “我的面具; 陆折予的冥雪玉……”
  林寒见的眼瞳不自觉放大了些许。
  “大概还有; 慕容止的檀木珠。”
  沈弃的话还在继续:
  “妖王这里; 又有什么是你想要的?”
  这些事情在沈弃脑中过了千百遍,无数想不通的关节在荒谬不可思议的共同点产生落脚,令他虽然没有找到幕后的真正原因,还是勉强将这些事串联了起来:
  起初,是林寒见真的拿走了他的面具。
  从这条线索寻找,想起林寒见从陆家离开时的种种反常,更觉得她是主动逃脱却故意等到那时。
  不是报复,那么就是她只能在那时候离开。
  为什么?
  然后是那枚檀木珠。
  慕容止和林寒见的过往暂时蒙蔽了沈弃的思考,让他的思维偏离在“吃醋”的层面,以至于花费了这样久的时间,才终于想通了。
  事实上,林寒见的行动轨迹并不复杂,她前期貌似还是被局势所迫,不得周旋求全,但从她离开陆折予开始,这一切就显得不那么站得住脚:
  翙阁也可以庇佑林寒见,她却仍然要舍近求远,去找完全没有过交情、只是对手的妖王来庇护她。
  她心急了。
  所以露出了破绽。
  而沈弃牢牢抓住了这点破绽。
  “真不愧……是智计无双的沈阁主。”
  林寒见轻笑,也掺了些嘲讽的意味,“我当你是真的疯了,原来这般狼狈哭泣之态也是你的算计试探。”
  她居然被他骗了?!
  亏她信任直觉和细节,原来再熟知的事情都可能成为欺骗的武器。
  “……我并不是在算计你。”
  沈弃蹙了蹙眉,“我为什么要用自己的丑态去算计你?”
  他从最后那个不可能的结果,物尽其用地发散思维。这几乎是他习惯性、条件反射在做的事,得出了有关的结论。
  林寒见轻飘飘地瞥他一眼:“能如此清晰地思考,想来沈阁主一如既往地镇定聪颖,无需他人担心。”
  沈弃一僵,未再多做辩解。
  亲自重复自己的狼狈难堪并非是易事,林寒见又素来坚定心志,已然认为的事不会轻易改变;再者,他前后转变未有足够铺垫,会让她误解无可厚非。
  他正是因为无计可施,抓到的最后这点东西也来不及更好地铺垫运用,只想尽快派上用场,一并抓住她。
  林寒见操之过急了,他同样。
  只听林寒见道:
  “可你这些话却是疯了才能说出来的无稽之谈,我要你所说的这些东西有什么用?就因为你非得为你的失败找个理由,所以什么话都说的出来,哪怕根本不能自圆其说?”
  林寒见必须要否认。
  她不能将把柄送给沈弃。
  沈弃滞了滞,他已经想通了关节,但就是想不通最主要的原因。
  “什么叫我对你没有报复的心理,对陆折予做的一切就失去了理由?”
  林寒见紧随其后地持续发问,敏捷度其高地抓住了沈弃从一开始就最在意的点——他不甘心,为什么陆折予能有的恶果,他都没有,“你原来把自己和陆折予放在同样的位置上么?沈阁主啊……你确实条件优秀,坐拥荣华,可实在是太看得起自己。”
  林寒见与沈弃隔桌相望,不闪不避,不退不惧:
  “那是因为,我对陆折予、陆公子、陆师兄,所有的情绪,可比对沈阁主的要多得多,也复杂得多。”
  一连三个称呼,无一不反映出林寒见和陆折予不同阶段的关系。甚至是层层推进,表现出他们关系匪浅。
  至于沈弃,他回想起来,除了“阁主”,就是连名带姓。
  差了一种师兄妹的身份,就好似千差万别,望尘莫及。
  “我同陆折予纠缠多年,同明行佛子有过尘缘。”
  林寒见语气平稳,抬眸看向他时,神色是恰到好处的歉疚,口吻亦是温和委婉,“沈阁主,怕是……不好同他们相较。”
  如此的歉疚和委婉,犹如无形甩在沈弃脸上的一个巴掌,嘲笑着他的自以为是。
  沈弃眼中深暗的色彩更浓,将将因猜测而现出的星点光亮迅速湮灭,被眼底漩涡吞噬殆尽。
  他最不甘、最不能解的痛楚,轻而易举地被她揭开来。
  ——我连骗你都不愿意,没有原因,没有深意,不过是你不值得。
  林寒见给出最后一击:
  “我若是想要陆折予的冥雪玉,多年前他就曾赠给我,何须我多年后再绕这么大的圈子。”
  击碎了他的论证。
  沈弃坐在那里,无数壁垒从内部轰然倒塌,悄无声息又声势浩大,他能清楚感觉到那些东西宛如倾倒下来的垃圾,迅速覆盖了他摇摇欲坠的心脏。
  他再也没办法找到理由说服自己。
  冲击过大,反而在面上没有多么剧烈的反应。
  看上去,沈弃和片刻前没有多少差别,如雕像一般存在着,无声无息的非活物。
  一动不动,面色平静若结冰水面。
  这下林寒见觉得他的眼泪都确凿是武器了。
  对自己真舍得下狠手。
  哭这种事可不是随便想做就能做的。
  这般想着,林寒见又恢复到了最开始应有的冷淡疏离,连那份因生气而有的活泛都隐在了客气的表象后:
  “沈阁主,我今日来找你,实在莽撞,还望原谅我的失礼。”
  “所谈之事只能说是遗憾。事已至此,沈阁主不愿收手,我也没有确切的证据,那往后便各凭本事了。”
  林寒见迈出一步,脚下顿时红光涌现。
  是沈弃扔出了三道镇灵符。
  镇灵符这东西就是用来困住人的,造价昂贵,但时效和对方实力成反比。
  “你——”
  林寒见回首,正看见沈弃抬手扔出了十几张镇灵符。
  接着是紫火玄灵符,牢固得可比三重结界;通明上清符,结界加固;烈炎符,炸起来动静小威力大……个顶个的珍贵符篆,等闲用上一张就是大用了。
  林寒见:“……”
  行。
  有钱就是任性啊。
  “啪!”
  林寒见二话不说甩出了九节鞭,破空凌厉。
  沈弃慢慢地站起来,手指被袖口藏住,他撑了下桌沿,手腕一转,碧玉骨扇已然在他手中。
  “你不能走。”
  他这会儿确实没带暗卫,也清理了人,只能自己出手。
  事已至此……
  她无可转圜的态度那般明确,唯独将他排除在所有可能的选择之外,不用非常手段,便真的再无可能。
  不,已经没有可能了。
  他还要顾及什么?
  “我一定要走,你拦不住我。”
  林寒见冷冷清清地回了这句,握紧了九节鞭,按捺着不动。
  她没和沈弃交过手,又因沈弃常年没多少情况要自己动手,对他的实力不算太熟悉。这类情况就要后发制人,不能冒失。
  九节鞭被灌注了灵力,感受到主人不平的心绪,蠢蠢欲动地在地面上蜿蜒,随时等着伺机而动。
  沈弃如今听她这样说,已经不会有意外,只是心脏处木然着发疼,不鲜明的痛感。
  他握着扇柄,手腕发力,随后便顿住了,垂眼看向自己的手:
  动作变钝了。
  原以为是他对林寒见的既定态度知晓的足够清楚,没了冲击,不想原是他切切实实地变得迟钝了。
  林寒见看沈弃竟然分神,迟迟不动手,犹豫着要不要来个痛快,自己先上得了。
  外面传来断续的人声。
  林寒见耳尖动了动,分辨出那是谁,强装胸有成竹的镇定稍微打开了一个裂缝。
  她扬声喊道:“封决!我在这里!”
  从她眼中瞬间随之流泻的喜悦与庆幸,分毫不落地落入了沈弃眼中。
  他手中的碧玉骨扇猝然砸在地面,发出脆裂的声响。


第一百二十章 
  林寒见回答硬气; 但被重重符篆包围,又处于对沈弃的极度不信任下,谁知道能打赢一个病秧子代不代表能逃出去。
  沈弃看样子是铁了心要直接抓住她; 像他曾说过的那样。
  封决的出现何止是恰到好处; 简直犹如神兵天降。
  沈弃握不稳武器,林寒见看准这个空隙; 迅速扬鞭朝着贴紧符篆的房门挥去。
  两边相抗; 大量符篆竟也堪与神器较量; 碰撞出激烈耀眼的青白光晕; 间或夹杂着烈炎符的浅淡赤色穿行缭绕。
  林寒见咬牙将灵力全部灌注在手; 充斥了整条九节鞭; 再次挥下,沉闷的爆|炸|声与冲天的青色光芒一同出现,直冲云霄; 破开了笼罩整个屋子的结界。
  相同层级的反噬同时反扑了林寒见,最后仅剩的灵力耗尽; 令她委顿在地; 体力不支地松开了九节鞭。
  “封……”
  她想放声大喊,不确定刚才那一声有没有吸引到封决的注意。
  理智阻止了她的行为。
  先前那声还能说是听见了他的声音而一时忘形,再来一声就说不清了; 没准儿封决还要和沈弃打起来。
  她不能不顾全大局; 放任事态胡乱发展。
  ——在危急时刻仍能保持镇定与思维运转这点上,不得不说屋内的两人几乎如出一辙。
  沈弃的状态比她好不了多少。
  他不仅是握不住武器、和林寒见一样跌落在桌旁,脸色比林寒见这个方才爆发了灵力的人还要苍白; 抵在胸口处的手指攥紧了那点布料; 只是死死忍耐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猩红的鲜血从他唇角涌现; 很快被他抹去。
  如果示弱和委屈能作为手段,他不介意那么做。
  但不论是有意为之还是真情流露,徒劳无益的情况下,一次就够了。
  而他手臂扬起,这动作被警惕的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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