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攀金枝-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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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觉得,宁家和沛国公府,会不会结亲?”那人凌厉的目光如虎狼一般,倏地朝他投了过去,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眼睛,他想要看清楚,不放过江元白面上丝毫犹豫。
  “不会。”江元白笃定,却没多说旁的。
  那人笑了笑,淡声道,“那就好。”
  若沛国公府能够保持中立,自然再好不过,若是不能,还需尽早拔除。
  “对了,吴王那个女儿,还问出什么没有?”他呷了口茶,忽然想起什么,神色凝重的望着江元白。
  郑将军回京那日,他也在迎军队伍里,听郑将军向圣上回禀南伐一事,吴王的头颅就盛在铜匣中,打开的时候,他望了眼,险些呕出来。
  皇室无情,哪怕身上流淌着一样的血液,都要互相残杀,互相争斗。
  活下去,才能坐在那个位子俯瞰天下。
  江元白微微一怔,不过片刻便恢复如常,“听说在西南边陲的时候,她就被十几个士兵□□过,人呈半疯状,后又被人拔掉了舌头,什么都问不出来。”
  “拔掉舌头?”对面那人蹙眉冷笑,难以置信的撇了撇眉,“谁会去拔一个疯子的舌头,可惜了,她一定知道什么。”
  江元白不置可否,从他私自扣下荷包起,就知道此事事关沛国公府,他得管到底,没人可以利用沛国公府行事,不管目的是什么。
  即便是对面这人,也不行。
  他庆幸,是他发现了这枚不起眼的荷包,旁人根本不会在意的东西。
  “此次伐吴,暗线传回消息,有第三股势力曾出现在两军交战之际,风卷残云般运走两方粮草和兵器,出没诡异,行踪隐蔽,细查下去,才发现对方故布迷障,根本无从深查。”江元白起身,掀开支摘窗往外扫了眼,又慢慢踱步回去。
  “据你分析,会是什么人。”
  “我翻阅过兵书,有个人的作战方法与其十分接近,”江元白欲言又止,脑中忽然涌出一个奇怪的念头,陈旌的消失,会不会跟此人有关。
  他不知为什么会这么想,只是凭着直觉,没有根据。
  那人咦了声,手指点在桌上,“此人,是朝中故人?”
  “孟大将军的副将,司徒宏。”
  。。。。。。
  “还生气?”陈怀柔走到廊下,戳了戳陈睢的胳膊,那人立刻背过身去,没好气的哼了声。
  陈怀柔打开蜜煎藕的袋子,捏出一片递到陈睢面前,“特意给你买的,绕了远路,可巧就剩下一份。”
  陈睢还是不理她,甚至抬脚就往廊下走。
  “陈睢,我听你的。”陈怀柔把蜜煎藕扔回去,往廊柱上一靠,又重复道,“我听你的,不嫁了。”
  半信半疑的陈睢顿住脚步,转过身狐疑的望着她,蹑声道,“真的?”
  她怎么就想通了呢,会不会是缓兵之计,骗自己过去?
  陈睢两手一抱,从头到脚将她看了一遍,“你哄我。”
  陈怀柔白他一眼,站直了身子将手中袋子凌空一掷,陈睢伸手接住,酸甜的味道袭进鼻孔,诱的他胃里登时冒起酸水。
  他三两步走过去,挨着陈怀柔肩膀小声问,“姐,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哎吆!”陈怀柔曲指对准陈睢的脑门弹了一下,旋即转身往书房走,陈睢屁颠的跟过去,笑嘻嘻的没了脾气,“那就是真的了,姐,你总算想通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要是嫁过去,那就是守活寡,一辈子不能快活!
  你想想,杜幼安那么风流,你偏得守着牌位过日子,你心里能过得去吗,哎,你去哪,走慢点,等等我啊。。。”
  陈睢追上去,两人前后脚进了书房,正好听到孟氏与陈承弼在谈朝廷伐吴一事。
  “粮草和兵器怎么会少?”陈怀柔只听到这一句,便上前挎着孟氏的胳膊坐下,孟氏替她捋了捋头发,看她脸上有些脏污,又掏出巾帕擦了擦。
  陈承弼拧眉撑着下颌,“郑将军大捷,给朝廷上报的是,敌军趁乱焚烧粮草掳走兵器,可是据我所知,吴王的军队,根本不需要再抢兵器,更何况,大部分已然被斩杀,剩下的也都做了俘虏。
  清理战场,却无人找到那批粮草和兵器,怪不怪,凭空消失了吗?”
  “不是郑将军的人也不是吴王的人,那肯定还有一伙人趁乱搅局,西南边陲,历来都是草寇丛生,见怪不怪。”陈睢脑子难得转得快,一脚踏着凳子,一手冲着陈怀柔比划,“姐,我说的对不对?”
  “真是难为你的脑子了!”孟氏与陈怀柔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陈睢不服气,抿唇挑衅,“那你们倒是说说,是何缘故。”
  孟氏不语,却将目光投向陈怀柔。
  “丢失的粮草和兵器数量庞大,远非草寇所能消化。而且听爹娘说,此股力量深谙行军排兵布阵,又能在乱军之中毫发无损的脱身,必然有着严格的训练,也就是说,这一群人,不是普通人,或许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话音刚落,陈承弼便应声嗯道,“女儿所说与我所想如出一辙,夫人,你怎么看。”
  孟氏思量许久,声音肃重,“你都已经猜到了,又何必再来问我。”
  陈承弼摸了摸胡须,“我也就会写写诗赏赏画,要论行军打仗,哪敢在夫人面前卖弄。”
  陈怀柔愈发来了兴趣,拽着孟氏的胳膊晃了晃,“娘,你别卖关子了,快说说,到底怎么看。”
  孟氏叹了口气,慎言道,“兴许,是司徒叔叔还活着。”
  司徒宏,被朝廷通缉的叛国通敌的罪人司徒宏,还活着?
  陈怀柔想到什么,猛然站起身来,神情冷厉,只说要出去一趟,便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陈睢在后头扯着嗓子喊,“姐,你去哪!”
  月黑风高,地上的积雪被月光映照的宛若银河破碎,陈怀柔换了身玄色大氅,乘着骏马飞奔在寂静的街巷,直到前方出现了暗红色的灯笼,未待马匹停稳,她便翻身一跃,跳下马去。
  她疾步跑上台阶,大氅在身后飘摇招展,发出簌簌的响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显得格外突兀。
  她叩门,门未关,应声虚虚开了半扇,扑面流泻出细碎的银光。
  陈怀柔闪进去身子,一脚往前踏去,溜滑的冰让她整个人失去平衡,身子朝着阶下重重栽了过去。
  可真是倒霉。
  就在耳风刮过即将坠地之际,有人将她拦腰抱住,两人就着惯性往后转了一圈,双双撞到墙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码的很慢,昨晚熬了个通宵,今天睡一觉把胳膊睡伤了。抽丝剥茧写了个一千多字的章纲,哈哈,感觉今晚还能再战一章,宝贝们等我!


第26章 
  不知是谁的手碰到了枝杈; 扑棱棱的雪沫子当头撒了下来,江元白捧着她的脑袋往胸口一按,抬手用大氅遮住她的发顶; 雪沫沿着锦衣窸窸窣窣的滚落; 片刻的寂静之后,陈怀柔耳畔响起扑通; 扑通的心跳声。
  她的耳朵压在他的胸口,虽隔着棉衣,却听得清晰异常。
  就像战鼓咚咚的敲响。
  她脸红了一刹; 旋即恢复如常,咳了声; 道,“你知道我要来。”
  江元白未松手; 鼻间嗅着她独有的气息,几丝头发调皮的勾缠着他的鼻梁,他侧了侧脸,却没有隔开距离,只嗯了声; 便垂下举着的手。
  陈怀柔往后挣了挣,江元白哑声道,“你先别动。”
  他仰起头; 让冷风把面上的暖意吹凉; 这才松了桎梏; 陈怀柔倒退两步,站定,狐疑的望着他,长睫一闪; 浓如墨色的瞳孔晕开几许戏谑。
  “我这张脸,还跟多年前一样好看吗?”
  陈怀柔一愣,回忆如潮水般不受控制的涌来,一浪拍打着一浪往前推,她记性真好,竟然立时想起当年她说这话的场景。
  那时他们尚在齐州城,杜幼安养了十几个面相好看的门客,许是因为他们谈吐庸俗,故而杜幼安借她父亲杜兴平的权势,请齐州最有名望的大儒为她选了个先生。
  那人便是江元白。
  陈怀柔自小见惯了王孙贵胄,俊俏的,英朗的或是眉清目秀儒雅风流的,自认不会为美色迷惑,可见到江元白的第一眼,她忽然明白杜幼安为什么喜欢把人圈在庄子里养着。
  皎皎如明月倨傲冷清,灼灼似朝晖丰神俊美。
  这样的人就该牢牢握住,不让旁人有可乘之机。
  上好的秋露白,浓的叫人起了醉意。陈怀柔支着下颌,定定的望着一座之隔的江元白,只把他看的目光闪烁,心烦意乱,终是沉不住气,佯装淡然的问她,“陈小姐,你总盯着我作甚?”
  “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陈怀柔说的理所当然,言辞凿凿,她说了实话,江元白却并不觉得高兴,面上甚至无端起了恼怒之色。
  旧事重提,陈怀柔只会觉得他是在嘲讽自己,故而拎唇笑了笑,“年少不懂事,知人知面不知心,皮相这个东西,只会蛊惑人心,又当不得饭吃。”
  她说的明白,江元白自然听得清楚。
  她的意思,是你长得好不好看,关我屁事。老娘不爱你了,你就算长成天仙,我也不会多看一眼。
  果然,当年她只是见色起意,故而才会拿得起放得下。
  江元白捏紧了拳头,又慢慢松开,云淡风轻的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哂笑,看的陈怀柔莫名其妙,她又咳了几声,岔开话题道,“我送你的那个荷包,拿来我再仔细瞧瞧。”
  “扔了。”江元白声音清冷,连丝波动都没有。
  “扔了?!”陈怀柔音调拔高,瞪圆了眼睛。
  江元白负手而立,瞟她一眼,便转过身往书房走。
  陈怀柔跟了过去,用力拽住他的胳膊,江元白不停,两人拉拉扯扯来到书房前,陈怀柔气的抬脚就是一踹,江元白偏开身子,脚落了空,陈怀柔更是气急。
  “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
  “当日既然已经赠我,那便是我的东西,我想扔就扔,想留就留,也无需告知与你。”江元白心里透了透气,情绪比方才好些。
  陈旌送她荷包她便贴身带着,也不知避讳男女之嫌,到底不是亲生兄妹,她想的简单,陈旌未必没有旁的心思。
  一模一样的荷包,她一个,陈旌一个。
  若不是他偶然在吴王女儿身上看见,悄悄扣了下来,谁能想象沛国公府会遭遇何等盘查。江元白心内郁结,不知是气她心思单纯,宝贝似的护着陈旌送的荷包,还是气她方才那一席不痛不痒的局外话。
  总之,他现在有些失控,本想平心静气与她说话,却总也忍不住的冷嘲热讽。
  仿佛只要说的力度不够狠,自己心里就过意不去。
  他难受,她总也要跟着不好受才是。
  陈怀柔被气得鼓起腮帮,白生生的脸上浮起一层细密的汗珠,大冷的天,两人就像被火烤过一般,面上殷红一片。
  “好,很好。”她咬牙切齿的瞪着江元白,好容易将脾气压下,耐着性子又道,“扔哪了?”
  她只是在听爹娘分析西南那股力量的时候,忽然想到,既然那支队伍可能是司徒宏,那么大哥的失踪,会不会也跟司徒宏有关,江元白说过,吴王的女儿被押解进京,他敢要挟自己,想必也是能随时见到她的。
  陈怀柔想见一见她,兴许能从她嘴里知道些什么。
  她甚至有种担忧,也许那个荷包,真的是从吴王女儿身上搜出来的,而不是像江元白所说,若是她敢嫁给宁永贞,他便把荷包塞到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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