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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外慎重小心。
司空幸道:“属下以为,此事不必急,也急不得。为防打草惊蛇,不如从明察暗访开始,一点一点摸索。”
司徒雪“哼”了一声:“大海捞针,探到何时?”
司空幸被她一堵,一时没了言语。他暗自思索了番,本想再作解释,可一抬头,见云尾巴狼正饶有兴味地观察他的反应,不禁闭了嘴,闷头喝起茶。
云沉雅一本正经将折扇合了,往桌上敲敲,暧昧一笑:“你们不要拌嘴嘛……”
司徒雪一愣,司空幸一呛,白贵惊得一哆嗦。其实一路来,云沉雅闲着无聊,也不时调侃这二位。但事实上,两护卫间的关系一如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得很。
白贵讲究和谐共事,咳了两声,直接转话题,“那少爷以为……”
“也别想太远,先说眼下。”云沉雅翻了三酒杯,慢腾腾斟起酒来,“阔别两年余,如今也算初来乍到。我们人生地不熟,是该按兵不动。可按了兵,不动太久,也会惹人眼,最好是找桩事做……嗯,不如……”
其余三人听到这,均敛了心神,谁想云尾巴狼就此打住,推给他们一人一杯酒,笑眯眯地说:“尝尝。”
几人面露狐疑之色,互看了一眼,举杯小品几口。
“这酒……”除却司徒雪,司空幸与白贵不约而同皱了眉。
云沉雅扬起眉梢:“说。”
司空幸道:“这酒味烈,却也甘醇芬香,味道似曾相识,按理说……”
“按理说,我们不应当在南国喝到这种酒。”白贵“嗒”地将酒杯往桌上一放,下了定论。
云沉雅点头笑了笑,又侧目看向司徒雪,“你以为呢?”
司徒雪秀眉蹙起,思量半晌道:“属下甚少饮酒,不觉其中蹊跷。若硬要说特别之处,只觉此酒好喝,甘冽中略带犷博,但也不失醇甜。”
“确实如此。”司空幸眼神一动,恍然忆及一桩事。他看向白贵,“两年前,我随大公子至北荒。曾有一处人家拿酿酒招待我们。那酒的滋味与眼前的这杯不像,但其中的犷烈之味,却如出一辙。”
“是了。”云沉雅点头,也看向白贵,“可能尝出酿酒的原料?”
白贵精通医术,对制茶酿酒之术亦有造诣。他再品一口,深思道:“不曾想,这南方的酒里,竟掺杂了北地的青稞。”
云尾巴狼笑起来。他抬了手,招呼来一跑堂的,打赏一锭银子,问说:“你们这酒甚好,有什么来头没有?”
那跑堂的将银子搁手里掂了掂,放在牙间一咬,双眼登时闪亮起来。
“嘿这位爷可真大方!不瞒您说,我们这儿卖得这沉棠酒,可是京华城排得上名号的。一月至多二十七坛,要是卖完了,不好意思,您只有下月再来。”
停了一下,跑堂的又谄媚道,“不过这酒贵,能买的起的也不是个平凡人,爷您今日撞上了,碰巧喝了,倒是个难得的缘分。”
说起来,云沉雅点“沉棠酒”也真是个缘分。入酒楼时,菜牌子一路望过去,不知不觉就喊了这个名儿。
云尾巴狼稍一晃神,扇子搁手里摩挲两下,又作出一副笑颜:“那这酒的来头……”
跑堂的机灵,不等他问完,便顺着话头往下猜:“这位爷想知道这酒的来头?”
白贵看了云沉雅一眼,又往跑堂的手里塞了三两银。
“实不瞒您说,我们这望归楼有俩掌柜,大掌柜管楼里的生意,二掌柜曹先生才专管这酒。爷您今日可算来得巧,曹先生恰好在。若逢上他不在,便是我们知道在哪里寻棠花酒,也不定能买来。”说着,跑堂的又看云沉雅一眼,识趣地道:“小的这就为爷去叫曹掌柜。”
待跑堂的走远,云沉雅慢条斯理展开折扇,摇了摇,弯起双眼:“一月二十七坛,一年就是三百来坛,这数目,可不小。”
司空幸点头:“酿这酒,需要北荒的青稞麦,而南俊并无青稞。”
司徒雪一愣,不禁道:“也就是说,这个酿酒人,每年都有法子弄到大量的青稞。所以,这酿酒之人,必定越过神州大瑛的?河界,跟姬州北荒,抑或窝阔国人,有生意买卖的关系。”
白贵怔然道:“南俊国的联兵符已毁,想要修复联兵符,必须借北地之力。因此,想要找联兵符的余孽,南北买卖是一个入手点……”
云沉雅笑了一声,“巧的是,酿这酒的人,与北荒乃至窝阔,恰好有着生意往来。”
看了看桌上的酒,白贵吸了口气:“踏破铁鞋无觅处,大公子委实英明,竟顺藤摸瓜找出一条线索。”
云尾巴狼勾了唇:“不一定真是线索,碰碰运气罢了。”
少时,大堂二楼便下来一人。三十来岁的汉子,寻常样貌,极好的脾性。这人便是望归楼的二掌柜,曹升。
既然抓住了沉棠酒这一条线索,云尾巴狼索性借口做酒水生意,打探这酒的门路。
曹升听闻他的来意,随即爽朗笑道:“前阵子俺才问小掌柜多订了七坛酒,没想到今日又有生意找来。老实人就是好啊,老实人财源滚滚来。”
云沉雅听了这话,含笑不语。
曹升又往下说:“倒也不瞒云公子,这酒因原料稀少,所以卖得特贵,一般酒楼不做这生意。我是瞧着那小掌柜实诚,又……嗯,这才做起了买卖,起先也不怎么赚银子,等名头打响了,才有的进账。云公子若狠心下大价钱,俺自给你说去。”
白贵接话道:“银子不是大问题,那便有劳曹先生了。”
曹升“哟呵”一声,笑逐颜开:“几位也直来直去。成!赶早不如赶巧,今天初一,那小掌柜待会儿便来望归楼结银子。几位若没事儿,不妨等等。她结好了银子,俺就给你们引见引见。”
说罢这话,曹升便又自个儿忙去了。
四方桌上,白贵拉着司空司徒闲扯淡。几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而云沉雅却安静下来。
他推开酒杯,端了一盏茶。茶叶在水中浮沉辗转,一如他来南俊的心境。其实来南俊京华,他是有那么些私心的,想去瞧瞧,曾经那又呆又傻的小妞,如今过得怎样。
然而,当南俊近了,却越发觉得情怯,越发觉得沮丧。
去瞧了她又能怎样呢?当初无法给她承诺,难道现在就可以?
更何况……时至今日,已两年有余。正如舒棠所说,她是平凡人家的姑娘,一辈子,也就向往平凡安心的生活。这年她二十已过,想必早已嫁人了吧。
云沉雅兀自笑了笑。座位甚好,抬眼便能望见酒楼外,日晖最浓处。车马嚣嚣,熙来攘往,人间依旧热闹。
忽然,有清晰的丁玲声入耳。云沉雅一怔,似是感到了什么。再抬头望去,只见那丁玲声来自一方小马车。而马车停在楼口,车上跳下一人。
如画的眉,流转的眸,殷红的朱砂痣。
舒棠上身着白,下身是朱红的裙。弯身抱起一壶酒,宛如春来浸着日晖绽放的美丽海棠。
“啪”的一声,茶盏自手中落下,可云沉雅却没听到任何声音。全世界都消失了。他慢慢站起身,张了张口,微不可闻地唤了声:“小……傻妞……”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和少年郎),你们要对云狼有信心啊,他表现得潇洒不一定就是真的潇洒哇~~他表现得没被虐不一定就是真的不虐啊~~~
好男人嘛,都是隐忍的动物~
下更,2011/02/28
第39章
跑堂的在吆喝,有醉汉从酒楼里穿过。望归楼的生意格外好,天未近黄昏,里里外外已扰攘一片。舒棠抱着酒,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但凡撞着人了,便弯身赔个礼。
不施妆容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语气。阔别两载有余,她依旧是那个舒家小棠。
但是,哪里不一样了呢?
云沉雅站得远,瞧不太真切。可他看得久了,楼里喧嚣便尽数化去,人来人往似也静默,只有一红裙姑娘,恍若分花拂柳而来。
舒棠进了楼里,四处不见曹升,正纳闷,忽闻二楼上一声叫唤:“小掌柜――”
舒棠抬头一瞧,连忙应答一声:“曹大哥。”便往楼梯口挤去。还没挤到,她心里忽地动了动,蓦然回过身去,只见不远处的四方桌旁,有个锦衣公子怔怔地立着,看着她。
眼风相接,舒棠一愣,那锦衣公子也是一愣。须臾,舒棠朝他点点头。锦衣公子又怔了一下,张了张口,没能说出话来。
舒家小棠上二楼结银子去了。云沉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愣然坐下。扬开折扇来扇风,又合上。端起茶盏来饮茶,再放下。最后持了酒杯,连饮了好几口。甘冽酒味萦绕在舌尖,云尾巴狼走了神,唇角慢慢浮起一枚笑。
桌上三人,除了司空幸,另两人均被云沉雅这阵仗惊住。司徒雪沉得住性子,白贵却不然,吞了两把口水,就往司空幸身旁凑:“大公子这是……魔障了?”
其实重遇舒棠,司空幸心里也高兴。然而他对云尾巴狼有积怨,白贵问起这话,他便不愿帮云沉雅解释。瞟了尾巴狼一眼,司空幸咳了两声,道:“不知少爷如何看待这桩事?”
云沉雅又抿了口酒。面带春风,唇角含笑,思绪翻上跟斗云,一飘飘了十万八千里,压根就听不见司空幸说什么。
白贵被尾巴狼脸上的小春风儿一吹,恍然大悟:“老奴明白了……”
司徒雪以为白贵在想正经事,便接过他的话头,说:“老先生也以为方才那姑娘可疑?”
岂料白贵这会儿却挂出一脸暧昧的笑:“嗯,忒可疑。”
白贵是个太医,曾又在司天监供过事,医术杂术邪门歪道都懂一点。他见司徒雪不解,便解释道:“离宫前,老奴曾为大公子卜过一卦。卦象上说,公子今年,红鸾星必会大动。”
“红鸾星主姻缘,可大公子的妻房玄虚,且……”他压低声音,对司空司徒两人小声道:“且上一个去世才不足三年,按理是不可能有此卦的。更何况,大公子,呃,年幼时时荒唐了点,但长大后还算洁身自好,不近女色。我本以为是自己的卦出了错,可照今天的情形看来――”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照今天的情形看?”
白贵正说到兴头上,没注意那声音的源头。被这么一问,他兴致勃勃地继续:“照今天的情形看,原来大公子喜好这一口啊。”
声音又道:“哪一口?”
白贵“啧啧”两声:“刚刚那卖酒姑娘一来,你瞧他这副丢了魂儿的模样。说好听的,他喜好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说难听的,就是市井间土里土气的民间姑奶奶个啊。也难怪公子从前没遇过入得眼的。倒也是,宫里的姑娘,美则美矣,都太雕琢了些……”
事实证明,背着尾巴狼说他坏话,实属不智;当着尾巴狼说他坏话,实乃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