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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录:虺眼-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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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气得磨牙,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拿起毛巾和衣服,准备出去洗澡。
  没想到卫生间的灯亮着,里边已经有人了,她便抱着自己的东西,坐在外面客厅的沙发上等待。
  她觉得有些口渴,刚好茶几上的电热水壶开了,就给自己倒了半杯开水,捏着杯沿,鼓起腮帮子,慢慢地吹着水面。
  水温降得挺快,危素用手指试了试温度,感觉能喝了,正要往嘴里送的时候,卫生间的门开了,刚洗完澡的叶雉走了出来。
  叶雉只穿了条短裤,上半身裸着,腹肌结实而匀称。他正抬起一只手,毫无章法地用一条白毛巾揉搓着还在滴水的头发。
  危素差点没被呛死。
  与此同时叶雉也看见了她,他顿了顿,用毛巾遮住自己的胸膛,演技浮夸地轻喊了一声:“啊,臭流氓。”
  说完也不等回应,闪身就进了刘三胖子房间。
  危素:“……”
  她觉得她离心肌梗塞不远了。

  ☆、血玉心(04)

  清晨,啁啾的鸟鸣带着清脆的尾音从窗外飘来,危素半眯着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转了个身打算继续睡,眼皮才合上两秒又猛然睁开。
  她从床上一个打挺坐了起来,往脸上狂拍几下,让自己清醒一点。
  谢凭还指不定在哪个地方受苦受难呢,她这么懒懒散散的像什么样!
  飞速地洗漱完毕,她在房子里转了一圈,想找叶雉,却连根他的毛都没找着,只看见刘守坐在饭桌前,对着一台手提电脑噼里啪啦地打字,时不时用签子叉起一块葱油饼往嘴里送,嚼得津津有味。
  “早啊,刘守,”危素打了个招呼,“叶雉他人呢,你知道在哪儿么?”
  刘三胖子闻言浑身一震,动作戛然而止,“那个,我起来他就没在了。”
  只留下一袋葱油饼、两杯豆浆、两个土豆饼和四个小春卷,看份量显然是给他和危素两个人的,可现在……已经快被自己消灭光了。
  他转向危素,哭丧着脸道歉:“不好意思呀小素,老叶留给咱的早餐,我一边写一边吃,一不留神就……”
  “没事没事。”危素连连摆手,除了有点惊叹他的食量以外,她并没有觉得不悦,再说了,她早几年就没好好吃过早饭了。
  “干我们这行就是这样的。”刘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有输入,”又指了指电脑屏幕上一行行的宋体字,“才有输出嘛。”
  危素“呃”了一声,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
  她转移话题:“你写的是什么,我能看一下吗?”她依稀记得是跟谢凭失踪有关的,不知道刘三胖子会怎么写,她还真有点好奇。
  “当然可以啊。”刘守将笔记本往她面前一推。
  危素凑上前去,只见上面如是写道:
  “……叶啸天大步迈入病房之中,只见一道剧烈的白光从面前闪过,床上已经躺了三年的植物人一瞬间消失在空气里,林小素见状不由得尖叫一声,软软地倒在了他身上……”
  叶啸天……林小素……软软地……倒在他身上……?
  危素看不下去了,捂住额头,感觉额角青筋直跳。
  “怎么样?”刘守问,语气中颇有些期待。
  危素放下手,清了清嗓子道:“是这样的,我没读过大学,粗人一个,不太好评价这种……文学作品。”
  “你就随便说说呗。”
  她硬着头皮:“嗯,好像跟现实情况差得有点多……”
  “噢,这是出于读者需要,所进行的必要的艺术改造,故事肯定要比现实更离奇嘛。”刘三胖子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而且看我小说的大部分是男性,我就把你塑造成了娇弱的萌妹子,让人比较有保护欲。”
  “原来如此——”危素作恍然大悟状,而后语气急转直下,“我饿了出去找点吃的。”
  刘守一听,吃光两人份早餐的愧疚之情又涌了上来:“不好意思,你去吧。”
  “好,”危素如释重负,“你慢慢写。”
  来到楼下,危素发现街边基本上都是吃的,看得人眼花缭乱。
  最后她选了一家看起来生意很不错的早餐店,点了一碗桂林米粉。
  店里已经坐满了客人,于是店家在外面的人行道上摆了几张矮矮的桌椅,危素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
  双车道的马路近在咫尺。凳子太矮,危素曲着腿,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有几辆摩托车就从她身侧飞快掠过。
  深圳禁摩,也禁电动车,所以马路上跑的基本上都是四个轮子的,让人觉得颇为无趣。阳朔街头穿行的车则什么样式都有,配上旁边低矮的建筑,跟三四线小城市没什么区别,很难跟夜晚中那条繁华的西街联系起来。
  这是一种奇特而和谐的共存。
  然而,这样略显杂乱的县城却莫名有种味道……很生活的味道,人间烟火的味道,让她打从心底里觉得踏实。
  老板娘把热腾腾的桂林米粉给危素端了上来,上面铺着一层卤菜,还撒着酥脆的炸黄豆、葱花和香菜,淋了熟油、卤水,香气四溢。
  见危素看起来是外地人,老板娘又耐心地操着不甚标准的普通话解释起了吃法:先搅拌均匀,让卤汁的味道完全渗进米粉里,这样子吃剩下了一半或者三分之一,再把骨头汤倒进去,尝起来又是另一种味道。
  危素认真地听完对方的话,随后非常严格地执行了这个流程。
  待到一碗桂林米粉都下肚之后,她心满意足地拍拍肚皮,结账走人,不成想在回去的路上竟然迎面碰上了司徒善。
  司徒善扎着马尾,短裤T恤,穿得清清爽爽,手里拎着菜,跟昨晚给她留下的印象反差极大。
  危素想装作没看见,又觉得住着别人的房子,不该无视对方,便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招呼道:“早啊。”
  司徒善站定了身子,点点头:“早。”
  见她站在原地,危素也不得不停下了脚步,好不容易想出一个关于天气的话题,正要开口说话,就被对方打断了。
  “你跟叶雉是什么关系?”司徒善毫不客气地问道。
  “……朋友。”危素被问得莫名其妙,想了想补充道,“普通朋友。”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脸上带着点了然的神色,“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难道说你对他……嗯?”
  司徒善听了她这一连串诘问,顿时皱起了眉头,否认道:“没有的事。”
  “哦?”她信才有鬼呢。
  司徒善的神态和语气没有显示出丝毫的心虚:“信不信随你。”
  尽管如此,危素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因为对方根本没有正面回答她和叶雉的关系。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奉陪了,她要去找叶雉。
  想到这儿,她问司徒善:“你知道叶雉在哪里吗?”
  “他去哪里,从来不会告诉我。”司徒善淡淡地说道。
  危素腹诽:怎么跟怨妇控诉负心人似的……
  她猛地一拍脑袋,真是一不小心就犯蠢,她忘记叶雉早就把号码给了她,她直接打电话找他不就结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她说,语毕抬脚正要走,又被司徒善拦住了。
  “等等,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她顿了顿,“你跟谢家什么关系?”
  “哈?”危素简直摸不着头脑。
  这人是被谁派来查户口的吧?一会儿问她跟叶雉什么关系,一会儿又问谢家,没完没了了,等下很有可能还要盘问她跟刘守的关系。
  见她不解,司徒善抓住她的左手举在两人之间,手腕上的红绳古铜铃赫然在目,“这东西叫阴铃,制作法子是谢家的秘方,所以我才问你跟谢家什么关系。”
  阴铃?……是谢家的东西?
  这明明是几年前她去逛旧货市场的时候老鬼叫她买下来的,怎么又跟谢家扯上了关系……如果只是巧合,未免有些巧得过头了吧?
  她真想把老鬼从左眼里拽出来问个清楚。
  “我自己也不清楚,就算我清楚,也没必要跟你讲吧。”她把自己的手从司徒善那里抽回来,“再见。”说完,转身就走。
  “你——”司徒善气结,正要追上去,却看见危素自己刹住了脚步,她立在原地,浑身僵直,好像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似的。
  “喂,你怎么了?”司徒善上前拍了拍危素的肩膀。
  危素就跟泥雕木塑的一样,毫无反应,她嘴里喃喃道:“……谢凭?”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她眼前出现了……活生生的、会走会动的谢凭?
  他正在转身,好像并没有看见她,她只看见了他飞快转过去的一个侧脸,随后就只剩下被人群携裹着的背影,渐行渐远。
  但是,她知道她是不会错认的。
  危素浑身一震,像是从梦魇中刚挣脱出来似的,她伸长了脖子大叫一声“谢凭”,那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她拔腿就追。
  危素脑子里正乱嗡嗡的,不知道刚才是不是自己幻听,她似乎听见老鬼讲了一声……“靠”?
  小半个月不说话,一说就来了个“靠”,她宁愿是自己幻听。
  司徒善被她的异样行为搞得一头雾水,她在原地想了想,最后咬着牙把手里的菜往边上一丢,也跟了上去。
  ————————————
  叶雉一推开房门,就看见刘三胖子在电脑前抓耳挠腮。
  对于刘守这幅模样,他早已经见怪不怪了,于是径直绕过刘守,走到厨房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
  刘守对自己被忽视的事实感到不满,向后仰着脖子问他:“哎,你上哪儿了?”
  “锻炼身体啊。”叶雉发梢滴着汗,他放下水杯,掐了掐自己上臂硬梆梆的肌肉,打趣道,“免得跟你似的,一身膘。”
  刘三胖子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不会再痛了。
  他指了指电脑屏幕:“哥编不下去了,你看看,给我点灵感?”
  “我不看,辣眼睛。”叶雉连连摆手,“作为男主角的原型,我完全没法把自己跟那啥啸天联系在一起。”
  刘守急了:“跟你说了多少次,你别把他当成自己……”
  叶雉打断他:“危素呢?”
  “吃早餐去了。”
  “现在都该吃午饭了,还没回来?”
  “这……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刘守有点尴尬地嘿嘿笑,“可能是上哪儿溜达去了,你看这不,桂林山水甲天下嘛!”
  叶雉懒得搭理他:“好了,你继续写吧。”
  他快速地冲了个凉,往身上套T恤的时候,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别是司徒善跑去找她的麻烦了吧?
  思及此,他赶紧拨了个电话给司徒善,刚接通便问:“你在哪儿?”
  接电话的是明寒,“她去买菜,忘带手机了,还没回。”
  “……她买菜到中午,你不觉得有点异常么?”
  “不觉得。”明寒一副习以为常的口吻,没人比他更了解司徒善的性子。
  叶雉什么都没说,摁下了挂机键。                        
作者有话要说:  想吃桂林米粉了

  ☆、血玉心(05)

  谢凭的身影在人群中时隐时现,有时候危素觉得自己已经把人给跟丢了,下一秒,他的背影又会突然出现在视野里的某一角。
  危素在后面喊了谢凭好几次,可他就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
  “站住!”司徒善从后面掰住危素的肩膀,她轻轻地喘着气,调整了一下呼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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