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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生存日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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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成一股,在耳朵两旁各弯出两个小小的圆弧,鲜红的发带流苏一般垂落在耳畔,越发显得肌肤柔皙,唇如涂朱,眉眼似画,两簇眼睫毛迎着光。
  拓拔叡笑说:“女孩子家家,不要多问。”
  冯凭说:“什么嘛。”
  因为她越来越漂亮了,拓拔叡好色心切,一时忍不住心热,提出要教她骑马。拓拔叡让人牵了一匹比较适合她个头的小马过来,扶着她坐到马上,亲自指导她怎么控缰绳,怎么驭马。
  冯凭被他搂在怀里,感觉到他的手和体温,一颗心咚咚的乱跳。
  小太监送了膳食到屋里,宗爱却一直没用。他坐在榻上,注视着案上那颗冷冰冰的人头。他并不恐惧这个东西,只是感觉眼下的势头有点不对。
  拓拔韬的态度实在让人难安,是他从未见过的。一层阴霾渐渐笼罩在了他的头顶,他已经五十六岁了,体态蹒跚,头发花白,可是仍然很怕死很惜命。他伺候了拓拔韬二十多年,深深的了解这位皇帝的心思和脾性。这个人,自私而且冷酷,连自己亲生儿子都可以下手的人,又怎么可能对旁的人有恩情呢?
  旁人都说太子是他杀的,是他陷害太子,向皇上进的谗言。这个罪他认,然而他并不认为太子的死是他造成的。他只不过是个宦官,是主子的狗,看主子的眼色咬人,若是主子不想让他咬那个人,他冲上去咬了,挨打的不是他吗?他在宫中呆了几十年,有什么不懂的呢?可是有人不懂,或者有人是不想懂,人都狡猾,不敢说出真正有罪的人,所以把一切罪过推到的更弱者的头上,因为你卑贱,低微,身上带着下等人的原罪。皇帝杀了儿子是受人蛊惑,情有可原,你一个太监,受着主子的指使去参与朝政就是阉宦乱权,罪该万死。这也是没有办法,你是个太监,你想要荣华富贵,去给别人当刀子,就要做好背黑锅的准备。否则主子要你做什么呢?你是君王的走狗,这就是你作为走狗的价值。他需要你的时候就用你,提拔你,不需要你的时候,就一脚将你踢出去,再去培养下一条狗。君王永远是无罪的,有罪的只是他身边的谗邪小人。
  宗爱看着那微微跳动的烛火,他从那时隐时现的火光中,恍惚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太子案一朝翻过来,他就会被皇帝推出去给太子偿命。太子案不翻过来,等到太孙继位,他也是死路一条。
  宗爱正思索着,有小太监进来,向他禀告道:“皇上今晚宿在紫寰宫了。”
  紫寰宫,宗爱心中重复了一句,突然有点想笑,想起了下午时在太极殿看到拓拔韬时的样子。他那脸色当真难看,这两年吃丹药吃的中毒了,忽然老了几十岁似的,明明年岁比自己要小好些,看着却比自己老的多。宗爱侍奉了这人几十年,拓拔韬在他眼里早已经没有了半分神秘,心中只是觉得这人可笑。自己已经够怕死了,这人比自己还要怕死,整天在那里修道炼丹,研究长生不死。这世上还有不死的人吗?秦始皇都死了,怎么还老有皇帝会做梦,幻想长生不死呢?平日看起来也是极狠毒极聪明的人,怎么全蠢在这上头。想要成仙,又不晓得遵遵仙人的教诲,戒一戒女色,还整日纵欲,研究什么房中术,还听那方士说房中术可以益寿延年,真是笑死人了。那玩意儿能益寿延年?他都不会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已经被那药吃成什么德性了吗?
  宗爱真是不能理解,这种人无情无义又愚蠢可笑的人,竟然能够坐在皇位上,承受下天下万民的仰望和膜拜。

  第13章 小常夫人

  拓拔叡遇刺之事没有下文,那梁得厚回了宫不久,却因为伤病过重,一气死了。宗爱到此时,知道拓拔叡作为太孙之事已无可更改,便小心翼翼地试图同拓拔叡修好。他暗暗让人试探拓拔叡的态度,当着拓拔韬的面,夸赞太孙刚强勇毅,品德端方,有今上之风,私底下里则想办法拉拢拓拔叡身边的人。
  常氏出身低贱,又和拓拔叡关系亲密,宗爱得知她哥哥有才能,便举荐为肥如令。常氏的生母是乐户贱籍,宗爱得知她同丈夫关系十分恩爱,便向皇上恳请,特赐她良籍还有正室的名分。常氏有妹名叫常宁,嫁给威远将军做妾,宗爱知道她很受常氏的宠爱,又贪财好物,便赠送给她很多钱财和珠宝。又在拓拔韬耳边称赞那常宁貌美,拓拔韬听的多了,便招她进宫来想瞧一瞧。哪知道一瞧,这常宁果然美貌异常,竟然看上了。自那之后,常宁便经常进宫,借着同常氏姐妹相聚的理由,背着丈夫,和拓拔韬私会。后来更是常住在了金华宫,和常夫人姐妹日日相聚。
  常宁相貌非常美丽。她和常氏是亲姊妹,眉眼有些相似,不过常氏不太妆容打扮,模样看起来清丽,加上现在年岁大了,面部有些松弛。常宁却才二十四五,白皙丰腴,柔嫩娇艳,非常迷人。自从她开始频繁出入宫中,拓拔叡便将冯凭忘到一边,彻底迷上这位美人。
  拓拔叡责怪常氏,早不说有常宁,将她叫到宫里来玩,常氏便笑,说:“这种事,你又没问起,我可怎么说。”
  拓拔叡说:“这怎么行,这种事,以后都要告诉我。”
  常氏笑个不住:“什么都由得你。我跟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又嫌我话多,总说些鸡毛蒜皮有的没的,我不跟你说,你马上又来怪我了!这孩子!”
  因为常宁过来,常氏便让厨房做了几样家乡的小菜,好几道鱼,还有农家腌制的胡瓜,用鱼虾酱烧制的不知名食物。也没有分餐,而是共同摆在一张大桌上。冯凭年纪小,常氏素来疼她的,叫她过来一道吃饭,摆了三副碗筷。
  拓拔叡,平时是不和常夫人一道用饭的,今日却非要一起吃,常氏只好又添了张席,给他添了一副碗筷。
  拓拔叡喜欢吃鱼,但是吃不惯常氏家乡的口味,常氏给他弄了几个适合他口味的菜,然而拓拔叡并不饿,便只是捧着碗看她们吃。常宁胃口极好,一个劲地称赞食物好吃,常氏便给她夹菜,叫她:“多吃点,这鱼平常难吃到呢。”
  常宁说:“以前家住在辽河边上,想吃鱼,便到河里去捕,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稀罕。现在都吃不到这种活鱼。”
  拓拔叡听见,就好奇地问:“你会捕鱼吗?”
  常宁笑着说:“咱们这种从小长在河边上的,捕鱼有什么不会的。站在船上。撒个网子下去捞,季节好的时候能捕到很多呢,每年春冬有两次鱼汛,那鱼到处都是,用手捉都能捉得到。”
  拓拔叡露出向往的神色,突然想起冯凭好像也是辽东人,转头问她:“你去过辽河边吗,你见过那么多鱼吗?”
  冯凭从碗里抬起脸来,摇了摇头。
  常氏笑说:“她哪里能见过呢,我家乡那一带比较贫穷,都是乡下人,她的祖上可都是世居信都。冯家不是一般的人家,再说了,她是平城长大的呢。”她问冯凭:“你没去过辽东呢,对吧?”
  冯凭说:“我三岁的时候,我爹娘带我回过辽东去祭祖,就去过那一次,不过我那时候小,已经不记得了,后来就没有再去过了。只听我娘说起过。”
  拓拔叡讶异地看着她说:“那你还吃的那么多?”
  冯凭爱吃常氏的家乡菜。
  冯凭说:“我爹爹在辽东生活过,他喜欢吃那里的鱼,后来到了平城,他在家里还是喜欢吃辽东菜,还找了一个辽东的厨子,我们家里人都跟着他吃。”
  常氏指了冯凭向常宁笑说:“这孩子,你瞧见么?她是冯彛呐!
  常宁听了这话,有些意外的打量冯凭,常氏笑叹说:“她跟咱们不一样,咱们是苦人家出来的,她祖上可是天潢贵胄,打小娇生惯养的,没法比。”
  常夫人同常宁有些感慨,是因为她们姊妹在入魏前,是燕国人。辽东原本是属于燕国的领域。而冯凭的祖上冯氏是燕国的国君,常氏姊妹作为故燕国的臣民,今日却同冯氏的小姑娘坐在一个桌吃饭,让人不得不感叹命运神奇。
  常氏祖上是故燕国的臣民,冯凭祖上是燕国的国君,而今常氏成了拓拔叡的保母,冯氏亡国入魏以后却渐渐没落,冯彛魑胧匣首遄詈蟮囊怕觯脖簧彼懒恕JO碌募父龆拥奶樱赖乃溃奈飧鲈曰偷募易宥裨缫丫嬗甏蚍绱等チ恕
  拓拔叡作为魏帝国征服者,胜利的一方,并不能理解常氏这种亡国之人对冯凭这个小姑娘那种隐微的,惺惺相惜的心情。话题很快又转到了别处,总归都是聊家常,说些琐碎不相干的闲话。
  那时常夫人困倦,去帘后休息了,李延春,苏叱罗也都各自做事去了,殿里只剩了珍珠儿还有几个小宫女。冯凭坐在榻上,伏着长案吃果子。忽然感觉拓拔叡不见了,她转了头去寻,就见常宁背向外面侧躺着,头下支着个枕头,那姿势好像在闭目养神似的,拓拔叡在她背后也侧卧着,不知从哪里摸了个枕头过来枕着。下半身卧着,他上半身支起来,在常宁脸上方俯视,一只手从她头顶绕过去,像一只蝴蝶采粉一般,蹁跹地抚摸着她乌黑柔亮的鬓发。
  她鬓边戴着一朵丝绸的假花,鹅黄的颜色,像一朵盛放的牡丹。从侧面看上去,她的脸非常美丽,脸蛋白的没有一点瑕疵,而且非常丰满明亮,像是饱含了水分,眼睛漆黑,嘴唇嫣红。那是真的人比花娇艳。
  冯凭假装没看到,低头继续吃。
  拓拔叡不知道做了什么,过了一会,冯凭忽然听到啪的一声,好像是用手打了一下。伴随着暧昧的笑音,常宁的声音又娇又柔,含笑带嗔:“下去!”
  拓拔叡不解说:“什么?”
  常宁低笑说:“你不下去,我就下去了。”
  拓拔叡没说话,过了一会,常宁从榻上下来了,款款地,又绕到帘后去了。冯凭看到一个倩丽丰腴的背影,彩裙曳地,乌黑浓密的头发有些松散,一朵鹅黄的牡丹花在她脸侧盛放着,好像端端开在井中的一朵莲。
  冯凭回头看拓拔叡。
  拓拔叡正望着常宁离去的背影发呆。
  常宁在常氏身边,便经常说宗爱好话的。说的多了,常氏不免也受影响。
  乌洛兰延,贺若等人,曾对宗爱出言不逊,连皇帝都认为他二人狂妄,宗爱见了他们,却总是笑容满面的,一点也没有厌恶的样子。乌洛兰延,贺若见了,便认为他很虚伪怯弱,对他更加没好脸色,在拓拔叡面前说:“这个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最不可信。他当初害死了太子,整日撺掇皇上想对殿下斩草除根,现在皇上立了殿下做太孙,他立马装模作样的巴结,可见其人品卑劣,殿下不要信他这套假仁慈的把戏。”
  这话不知怎么地,辗转传到宗爱耳朵里,宗爱也没有动怒,只是无奈的叹气,跟人说:“殿下当真误会我了啊。”
  拓拔叡得知之后,同乌洛兰延等人捧腹大笑。乌洛兰延笑的说:“你说这老阉货在演个什么,装的跟真的似的,他难道以为咱们这么蠢,会真信他吗?”
  贺若说:“说不定不是装给咱们看,是装给别人看呢?兴许装给皇上看。”
  乌洛兰延说:“得了吧,他就怕咱们殿下将来登基找他算账,不然他何必费心费力的讨好殿下,不装给殿下看还能装给谁看。只是把人想的也忒蠢了。”
  拓拔叡也不懂这人究竟想干什么,说:“他爱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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