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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母温婉地笑着，在二哥陷入死胡同的时候，她轻声提醒道：“你真当无情道真的无情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
二哥回想起来这十多年，自己大哥可一点不会像外界所说的无情道的样子。
沈母轻叹，看着二哥缓缓道：“你还是修为不足，接触不到真正的修真界。我们最开始放任你不去宗门的作法，现在看来是害了你。”
二哥举起折扇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只露出他的一双桃花眼。
他不好意思问道：“娘，怎么突然又扯到了我身上。”
沈母没有解释，转而道：“无情道亦极情道。”
二哥一和手掌，恍然大悟道：“极于情者极于剑。”
这牛头不对马嘴的一句话险把沈母气笑。她这是在和他说正事，他从哪里找来的乱七八糟的句子来应付她。
沈母扬眉问：“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二哥耍滑道：“娘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这句话就是什么意思。”
早知道自家儿子无赖的沈母没与二哥仔细计较，她微笑道：“我是说老大最在意的自然是婉清。”
二哥总算是明白了，他道：“哦，是大嫂！若不是大嫂去世，大哥也根本不会转入无情道。无情道亦极情道。无情亦有情。大嫂走了，大哥最在意的自然是小妹。”
“该喊小弟。”沈母纠正道：“能喊一时是一时。尽量不暴露小渊的身份。”
二哥随意地点点头，他有一个疑问。
“娘，该不会修真界的人都知道这事吧？就是大哥最在意的是谁。”
“自然是知道。凡是对修真界多一点了解的人都知道。”
说到这里，沈母斜睨二哥一眼，道：“老大他的真身镇守鬼界，他才会把小渊放到我们身边。再者，他的仇家，魔族，妖族，还有我们人族的上清门，天元宗，西南以北的齐国。你当哪个是容易相处的？他身边的危险太多。”
二哥讪讪，他道：“大哥的仇家是有点多。”
在沈林的仇家问题上，沈母和二哥一致保持了沉默。
沈母忽然问：“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先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秋后算账！
二哥摇摇折扇，折扇上面的“风流第一”摇得都快见不着影了。
他道：“这不是以前为了激励小妹练武，哦哦，小弟，小弟。”
沈母眼刀下，二哥迅速改口。
二哥道：“我就去书铺买了点话本，上面写着练剑之人，就该极于剑。刚刚您不是说极情道吗？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它。”
甘蓝修真。大世界的人口以万亿计，没有修行天赋的人终究占了大多数。
在一个全民热衷于修真的世界，不能修真，就只有另一条路能走，习武。相应的，各种与武侠有关的话本也就层出不穷了。
沈母对自己不着调的儿子无语了。
沈母道：“往后不要买了。”
被沈母放了一马，二哥喜滋滋地点点头，道：“往后我给他买修仙话本。”
沈母无言以对。
突然，沈母和二哥两个人都止住了原本的动作。二哥更是撤掉了他之前布下的隔音结界。
两人动作默契的看向一个方向。
一个穿着管家服，面容憨厚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那里，正是沈家的管家忠叔。
忠叔丝毫不奇怪为何当家主母和二少爷会一下子发现他。主母和二少爷可是筑基期的修真者。
他家老爷更是金丹期的修士，别提他们实际上还有一个不能提及的大少爷，那位现在都是元婴大能了。
忠叔快步走到沈母和二哥面前，禀告道：“夫人，二少爷，上清门来客。”
上清门，沈林仇家之一。
练武场里，沈渊不停地调整自己挥出剑的角度，力道和落点。
他的体内，他所修习的武功的内功功法仍在运转，全身内气流转自如。
在沈渊心神放在剑招上面的时候，一点点空气中极其稀少的灵气被他流转自如的内气带入进他的身体，他的经脉，和内气一起进行了一个周天循环。
沈渊刺出了一剑，无声。
没有带来刺耳的音爆，这一剑却是比先前沈渊所有的一剑都要来得迅速。
沉浸在习武中的沈渊敏锐察觉到不对，他停了下来，目光注视着手里的长剑，若有所思。
“就这样进入了练气期。恭喜你哟，小男孩。”一个柔媚女声娇笑道。
有人！
沈渊一惊，练武场有大哥布置下的结界，是谁有本事闯了进来？
沈渊寻声看去，练武场的大门处，蹲着一只体型娇小的六尾红狐。
六尾红狐口吐人言，道：“没想到我竟然看到了传闻中难得一见的以武入道。”声音赫然是刚刚的柔媚女声。
沈渊看了看大开的练武场大门，他记起二哥先前狂奔离开，想必是忘了关门。
六尾红狐话里所言的“以武入道”。
以武入道，即武道大成，明悟天地法则，引灵气入体，踏入修真之路。
沈渊感受到身体经脉里面流转的内气里多出的细微存在，那个应该就是灵气了。
沈渊自知自己还远远没有达到武道大成的阶段，能灵气入体，必然是服用灵药资质改变的缘故。
他没有将事实说出来。
这六尾红狐不请自来，虽然它没有表露恶意，但防范一点是没错的。
而且，看体型和尾巴，这头六尾红狐就是大哥上次抓来示范女变男很常见的那头狐狸。
沈渊很怀疑红狐会记仇。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好像出乎了沈渊的预料。
红狐摇曳自己蓬松柔软的六条尾巴，以狐狸的姿态向沈渊抛了个媚眼。
“冤家，要不要和奴家共度良宵呢？”声音软绵绵，仿佛能掐出水来。
沈渊握剑的手僵了。
女变男后，沈渊原以为自己已经无坚不摧，没有什么事情能轻易动摇他了。
万万没想到，毁三观的存在比比皆是。
沈渊淡漠的表情裂了，他盯着门口的红狐，蹦出两个字道：“不要。”
红狐诧异问：“为什么？”
它自顾自的原地转了一个身，姿态优雅美丽。
红狐歪头看着沈渊，问：“你精血旺盛，不正好需要一个知心人吗？”
红狐瞧得清楚，沈渊元阳之身，气血旺盛，精气十足，是个理想的双。修对象。
它灵巧的跃上了练武台，走到了沈渊身边，六条大红的尾巴摇曳生姿。
沈渊不动声色，另一只空闲的手握上了沈林留给他的护身符。
红狐嗔怪道：“要不是你气息干净，容貌也算上乘，我才不会冒着被魔头打死的危险找你呢。”
红狐很是委屈。
沈渊忍不住道：“我们物种不一样。”
人和妖怪是没有前途的。
红狐问：“你难得不喜欢狐狸崽子吗？”
当然不喜欢了。
沈渊没说出口，他的表情已经表露了一切。
红狐自是看出来了，它暴怒，张口就咬向了沈渊的……裤腿。
它咬了一阵都没咬断。
果然不出他所料。
沈渊耸肩，探身拎住红狐的脖颈把它举到面前。
他刚刚说的他们物种不对，除了陈述事实外，还有另一个目的，是为了试探。
狐狸性淫，喜好引诱男人，吸食。精。气。
这是只会化形的狐狸，勾引人居然没有变成美女。
是忘记了，还是不能变呢？
手里拎着不能反抗力道微弱的红狐，沈渊确定了自己的推测。
果然是不能变。
沈渊估摸着是大哥留下的保护手段所致。
沈渊没有任何怜悯之意，无视了红狐盈盈水目里的求饶之意，长剑横在红狐脖子上。
“说，你的来意。”低沉的少年声音。
沈渊听不惯自己的声音，尽量精简说话字数。
形势逼人，红狐只好不情不愿道：“我路上见到上清门的人，好像是来你家退婚。我上次见了你一面，一直对你念念不忘。”
红狐含情脉脉对沈渊道：“这不，借着你们府里面的人都去见上清门的人，我赶紧摸进来见你一面。哪成想冤家你，不信奴家哩。”
红狐欲语还休。
的确，对于红狐的话，沈渊一点都不信。
他的的剑朝前逼近一分，他清楚的感触到自己的剑已经划破了红狐的皮毛。
红狐身体一颤，尖叫道：“是真的上清门的人，来的还是他们的天才大弟子陈天阳！”
陈天阳。
沈渊对红狐的话信了八成。因为沈渊对这个人有点印象。
以前沈渊资质不好，大哥遍寻灵药不得。
为了保障沈渊的日后的生活，大哥给沈渊精心准备了几条退路。
和上清门天才大弟子陈天阳的婚事便是其中之一。
不过，自从沈渊女变男后，大哥已经说了这门婚事取消了。
上清门的人怎么会突然上门？他们应该窃喜才对。
沈渊想着事情，手里的力道却半分没变，红狐以为沈渊还是不信。
它好声好气道：“是真的。我想起来了。我刚说错了一点，他们不是过来退婚，而是不愿退婚！”
第3章
不愿退婚？
沈渊脸色一黑，问：“你确定？”
红狐看着自己脖子上的长剑，可怜巴巴道：“我都这样了，还有可能说谎吗？”
沈渊将信将疑。
难不成是因为大哥之前逼迫上清门应下这起婚事，导致上清门心生怒意。如今大哥想退婚，他们就偏不退。
不会真是这样吧？
真是这样，陈天阳肯定会反抗，他那么有野心。
沈渊与陈天阳有过一面之缘，在陈天阳还没进上清门的时候。
那个时候，陈天阳还是个家产被继母占据的小可怜。
陈天阳带着弟弟，冬天在酒楼当洗碗工，还要被管事长工各种使唤。
大哥带着十二岁的沈渊途经那家酒楼，沈渊看着奔下奔上的陈天阳心生怜意，又听路人都议论这个人家庭不幸，称赞他的坚韧不屈，沈渊立即请求大哥施以援手。
大哥看了一眼陈天阳，道：“此子大有可为。”
沈渊不解其意。
直到几天后，大哥把一叠资料摆在沈渊面前。
沈渊一看资料，这个小孩不得了啊。
沈渊见到的他被管事长工使唤，干各种辛苦劳累的活的场面，其实都是他使用的苦肉计。连旁边议论的路人都是他找的。
他的目的是要利用舆论，吸引到沈渊这样地位崇高的贵人的怜悯。
若不是沈渊自己就中了这个苦肉计，他还真要怀疑这个计划的可实行性。
因为沈渊大哥的介入，陈天阳夺回了家产，并把家产传给自己弟弟，自己则拜入上清门。
后来大哥告诉沈渊，为他定下的婚事对象是陈天阳时，沈渊一点都不惊讶。
能傍上他大哥，一个元婴真君，陈天阳应该求之不得才对。
如今大哥要退婚，陈天阳定然一口答应，他又不傻，不可能得罪一个元婴真君。
沈渊心底渐渐有了一个答案，绝对是上清门自己闹的幺蛾子。
这种大门派最好面子，只有他们退婚别人的份，不能别人退婚他们。
为了沈家日后的和平，他还是现在出去和上清门的人讲清楚。
甘蓝修真。大世界的有多大，沈渊至今未知。
他只知道甘蓝大陆存在大大小小一万多个国家，总人口以亿万计，这是传说中的渡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