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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外桃花三两枝-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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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窗,小香嘻嘻笑道:“老头儿,出来喝酒啦。”

萧归鸿花白胡子一抖,歪在梁上赌气道:“老头儿睡了!”

小香心里笑得肠子打结,故意叹气道:“不喝就算啦,小爷找沈师兄喝去。”

踢趿踢趿,脚步声走远。

萧归鸿急得抓耳挠腮,后悔得直揪胡子头发,忽地窗户推开,露出一张嬉皮笑脸的俏脸,聂小香左手提酒坛,右手握酒碗,凌空坐上窗台悠闲地晃着左腿,月光下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眼里尽是狡黠调皮。

“老头儿,接着。”小香倒一碗酒,手腕斜向上一送,酒坛子平平稳稳落入梁上萧归鸿手里,半滴酒也没溅出。

萧归鸿暗叫声好,抱起酒坛痛饮三口,不由心花怒放,赞道:“好酒!”见聂小香似笑非笑,不由老脸发烫,笑骂道:“鬼丫头刁钻古怪,看谁以后能收服你!”

小香只是笑,他又抓抓乱发道:“算喽算喽,拿人手短吃人嘴短,老头我就告诉你好啦。”

正中小香下怀,她也不露出惊喜之色,从兜里摸一把花生,一面剥壳一面咔嚓咔嚓吃着,随意哼道:“我可没逼你。”

萧归鸿嘿嘿笑一声,喝一口酒慢慢道:“人分雌雄,百会也有阴阳,阳门开,真气贯通奇经八脉,导引百脉内息,阴门开,精气神智顺畅,收纳古今往昔光影。”

聂小香天资聪颖,到这里已经明白几分,低了头望向手中海碗,酒液澄如琥珀,映一弯新月,朦朦胧胧,又清清楚楚;手一动,揉碎月华,wωw奇Qìsuu書còm网琥珀盛起一碗粼粼波光。

#奇#今夜月华如水,清冷如霜,十几年前的秋夜,月亮是不是也像这样明亮?

#书#静默中,萧归鸿一语点破:“有人封了你百会阴门。”

老酒鬼有些得意,喝一口酒说一句:“老头子我帮你解封,你带我一道去吃平江龙凤蟹,如何?”

小香歪着头,微微一笑:“不需要。”

萧归鸿险些像蚱蜢一样从梁上跳起来,眼睛瞪得像凸肚蛤蟆:“不要也得要!”心里不由暗骂楚落雁毁人不倦,将南丐帮弟子一个个教成这副小气模样,着实可恨。

聂小香捧了海碗喝一口酒,往嘴里丢一把花生米,斜眼笑觑他道:“小爷现在有吃有喝,穿好睡好,不想知道从前的事。”

说罢溜下窗台一气喝完碗中老酒,抱着海碗打了个响亮的酒嗝,笑嘻嘻道:“再过两天是初十,老头儿和我一道上路罢。”

萧归鸿花白胡子一抖,乐得蹿下房梁几步到了窗前,却颇腼腆地问:“当真?”

聂小香眨了眨清亮的眼,笑吟吟道:“当真。”



十月初八清早,莫愁湖浮起一具女尸,聂家商号来人辨认,正是聂家侍女。

聂小香正赖在烟雨楼里好吃懒做,斜倚着栏杆朝外一望,眼底带笑神色不变,沈清风却忽地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沈师兄脸色不大好,昨夜可是往宝笙楼快活去了?”小香嗑着瓜子直笑。

沈清风额上青筋一跳,硬邦邦道:“堂中事务繁杂,属下并无空闲时间打发。”说罢,手指用力,手下算盘拨得更响,仿佛算盘珠子就是聂小香,横竖横竖上下上下,狠狠折磨敲打。

聂小香接着毕剥毕剥嗑瓜子,瘦小身子蜷在栏杆旁仿佛一只小虎,虽然年幼,利爪却已隐隐藏在指掌间。

柳出云忽地急匆匆上楼来,低声说了几句,小香挑眉:“果然是她。”

死者是聂家商号开张吉日缝制绣球的侍女,聂小香还记得她柔弱温婉的模样,一双美丽的杏眼里含着泪,泪光就像这深秋清早跳跃在湖面上的点点金光,十分美丽,也十分不可捉摸。

沈清风明知故问:“堂主可要下去一看?”

聂小香心里烦躁,却笑嘻嘻道:“有好戏看自然是要去的。”顺手将瓜子壳随意往湖面上一抛,轻巧地跳下围栏下楼去凑热闹。

带人来领尸的却是聂三,官差巨细靡遗地盘问,他只冷淡道:“玲珑昨夜打碎了当家房里最名贵的琉璃瓶,不曾想她害怕责骂,竟投湖自尽了。”

袖筒微微一动,塞过去几张银票,又冷淡道:“我家当家体弱多病,此事还望差爷多跑动。”

官差立时笑得满面皱起如同菊花盛放,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聂三转身,对上一张嬉皮笑脸的俏脸。白衣金环、黑靴锦带,七星堂堂主聂小香俊俏秀丽姿容绝俗,再不是桃花溪边穿着露趾破鞋蹦来跳去的小叫花子小混蛋,但却还是他聂三心底那朵美丽的花骨朵。

“小堂主。”聂三客气道。

“邓掌柜。”聂小香翻了翻眼皮,心中道:师父倒也真会装模作样,以前小瞧他了!

两人当众哼哼哈哈来往几句,小香忽地嘿嘿笑道:“孤灯照大江,秋虫鸣衰草,改日邀邓掌柜共饮。”

聂三眼底寒冰消融,点头道:“好。”

这两人你来我往实在暧昧,湖边百姓无比震惊,心里都道:好好一个温柔可人伶俐聪明的小姑娘,竟瞧上聂家这块棺材板子了,可惜,可惜啊!

午后这话便传到唐家大院里,唐婉吟咬碎银牙,气得七窍生烟。曾记得一年前在桃花溪边,红绡与她厮杀,引她往东去,格格笑道:“你一颗心拴在聂沉璧身上,聂沉璧的心却并非拴在你的身上,唐大姑娘你蠢得可怕又可怜!”

夕阳落进窗格,唐婉吟神情分外狠戾。

聂小香,终有一日,沉璧会回到我身旁。



申时过半,酉时未到,两条人影闪入东山林中。

清溪照明月,枫林伴深山。

溪边一块巨石,结了层霜,坐上去隔了衣裳屁股也觉得冰凉难忍,聂小香嗷一声跳起来:“真冷!”

聂三稳坐如山,眯眼凝望她道:“你要来这山里的。”

聂小香语塞,胡乱扯过聂三衣袍垫在屁股蛋下,抱着酒坛子猛灌几口,哆哆嗦嗦道:“春看朝阳秋赏枫……阿嚏!”

秋风极不给面子,逼她打了个喷嚏,聂三伸手将她拉到怀中坐着,淡淡道:“多喝几口酒。”

从前也不觉得坐在聂三怀中有什么不妥,如今小香却觉得身上像是爬满了虫子,扭来扭去别扭无比。

聂三见她低着头抱着酒坛子躲躲闪闪,皱眉轻喝道:“不许乱动!”

聂小香一僵,果然不动了,却把七星堂堂主往日的威风丢得一干二净,抓耳挠腮地干笑几声道:“师、师父我我我还是下去站着……”

聂三忽地笑了,聂小香只觉双耳里嗡一声响,如同听到天籁一般,心里急急道:糟了糟了,原来师父笑起来这般好听。

一面胡思乱想一面抬头看聂三,却见聂三素来冰寒的双目中微有暖意,那笑却是三分温柔七分关怀,舒眉朗目在月色里分外俊美温润,不由得越看越觉得魂飞魄散,越看越觉得飘飘欲仙,慌忙捧着酒坛子猛喝三两口,胡乱赞一声:“好酒!”

作者有话要说:嗷,迟了,罪过~撅起屁股任鞭打……

俺闪去写明天的=。=争取明早九点半能更,握拳!

亲密(补完本章)

酒酣壮狗胆,聂小香咕咚咚灌完大半坛子酒,心中豪情大发色心顿起,趁酒劲猛回头在聂三脸上吧唧一口,见聂三毫不反抗,又在他另外一边面颊吧唧一口,打个酒嗝抱着酒坛子呵呵直笑,像足了偷了腥的猫叼了鸡的黄鼠狼,心满意足得只差手舞足蹈。

师徒十余年,最初的亲情日渐酿成醇厚蜜糖,两人心中都各有感怀,聂小香年少情热,欢喜愉悦之色尽显神情间,聂三年长稳重,先想到的是要替怀中这小混蛋扣严襟口裹紧外衣,防着她被秋风吹得头痛脑热。

忽见她抬手喝酒时露出一段皓腕,晶莹雪白间密密缠了几圈白纱,聂三一怔:“手怎么了?”待要拉下来细看,聂小香心中一动,拉下衣袖遮住手腕,毫不在意地笑道:“沈师兄养的疯猫,不小心被挠了几爪。”

聂三微微一笑,想起若是在从前,这小混蛋怕是早就一蹦三尺高,扁着嘴叫嚷着来博他同情,如今他的小桃花已经茁壮成长,顾盼间英气逼人眸光潋滟,他既陌生又觉欢喜,心思复杂犹如蛛网,密密爬满了心头。

聂小香终于喝干最后一滴酒,酒坛子往大青石上一丢,摸出一袋瓜子哔哔剥剥嗑着,忽地笑嘻嘻道:“聂家家法有多严?怎么打碎个琉璃瓶子就要投湖自尽?”

清澈含笑的眸子微微一转,话中毫无破绽,却是对聂三也掩藏了几分试探。

聂三在她跟前自是不会说谎,一面慢慢剥了瓜子仁给她吃一面道:“那不过是搪塞应付官差的借口。”顿一顿,又淡淡道:“玲珑头顶百会穴钉入一枚九星定形针,周身内息大乱而死。”

九星定形针是白鹤山红绡所使的暗器,牛毛般粗细,针尖若是淬上白鹤山特质剧毒七心香,就是暗中杀人的最好方法。聂小香仍旧毕剥毕剥嗑瓜子,眼神却微微一冷,状似无意地笑道:“师父,你们聂家同白鹤山可有交情?”

聂三随口道:“玲珑曾是白鹤山弟子,因犯了过错被罚下山,走投无路投奔了聂家。”

小香嗯一声便不再往下问,眸中眼波流转,犀利异常。聂三看在眼里,悄悄压下心头疑惑。此事错综复杂,他心中明白即便官府干预也难查出真相;聂家在江南行商,本就不愿多惹麻烦,聂三生性冷淡,能代聂连环处理琐事也还是因母亲交代,不得不照办,但凡遇上难事,索性一律用钱财金银打发处置,干净利落一了百了。况且聂连环也从未有过异议。

天大地大,唯有聂小香这个小混蛋的事才会让聂三记挂心中。

秋末初冬,霜白枫红,月华如水倒是极好看,但山里一起风,这滋味就不大好受了。聂小香酒酣脑热脸却冻得冰凉,嗑完瓜子搓搓手便往聂三怀中钻,哆哆嗦嗦道:“清风明月冻死人,早知如此,就约了去宝笙楼,暖三两壶酒,叫上个美姑娘再找个俊俏少年郎……”忽觉头顶似有两道刀剑一般的目光灼灼瞪着她,慌忙改口道:“不过这山里景致倒也不错,啊哈哈……”

风一吹,冷得她憋回后半句话,呛了一口冷风。

聂三望着她,冷淡的双目更像淬了千年寒冰,许久,淡淡道:“今后再去青楼里胡混,打断你的狗腿。”

聂小香瞪眼憋气,忽觉已有一两年没听聂三这么教训过她,顿时心里又好笑又莫名欢喜,吐出一口浊气嘻嘻笑道:“宝笙楼的少年郎哪有师父俊?”说罢,不知从哪里借来了通天狗胆,攀着聂三的脖颈猛地凑上去吧唧一声,这回亲的是他的嘴唇。

正欲撤退,纤细腰身已被箍住,聂三身上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轻轻一啄,心间仿若满山花开。

“礼尚往来。”聂三淡淡道,眼神虽清冷,嘴角却弯起在笑。

聂小香在七星堂一年有余,张扬跋扈肆意胡闹,练就一张铜墙铁壁一般厚的面皮,见聂三今夜温润如水眼带桃花,看似极好揉捏搓弄,索性心一横,一不做二不休,扑上去勾住他脖子笑嘻嘻道:“那小爷就不客气了!”

聂三只来得及喑哑地说声好,聂小香纤长的手臂已盘上颈间,柔软双唇在他唇间厮磨辗转,只觉触感丰润饱满却又坚实细腻,伸舌舔一舔,又懵懵懂懂顺着他张开的口探进去,反被噙住小巧舌尖,逗弄吮 吸。

两情相悦,欢愉由心,两人都觉从脊背处蓦地升腾起一阵酥麻,越爬越高轰然蹿过四肢百骸,便再无顾忌,唇齿相依,唇舌相缠,相互烙下印记,此时无声胜有声。

冷风里两人抱着胡天胡地地啃了一阵,嘴皮红肿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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