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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了身后视线的存在，盘龙帮帮主左修远发出一声假笑，意有所指说：“听闻有一种杂食兽，尤其喜欢躲在暗处偷窥人，弟弟，你可能猜出那是何兽？”
坐在轮椅上的盘龙帮副帮主左修铭假装作了一番认真思考，尔后想明白了似地说：“老鼠！我猜得可对？”
左修远假笑不改，不回答又问道：“那你且再猜猜看，喜欢像老鼠一样偷窥人的人，又叫什么？”
“这还用想？当然是叫鼠辈！”左修铭讥讽笑答。
二人的对话故意说得很大声，周边的人都有听见。
“啪！”黄牛寨寨主冯黄牛闻声瞪目拍桌而起，直指左修铭愤怒喝道：“格老子的你他娘骂谁是鼠辈！”
左修铭头也不回悠然对背后人答：“自然是谁偷窥谁就是鼠辈！兄台这般急红了眼，莫不是刚好被在下说中？”
理屈语噎，冯黄牛气得脸红脖子粗。
一声女子的不屑之笑在这时从场地的另一边传来。
一贯看左家兄弟不顺眼的碧霄派掌门楼心月果断站好了队，替冯黄牛说话道：“左副帮主一个大老爷们儿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闺中小姐，教人家看去几眼又能怎样？还怕也会被吃掉几块豆腐不成？”
好端端地（？）突然有人搞事，场上其他江湖人士一看，纷纷来了兴致也开始各自发表言论准备把事情搞得更大。
江湖人甲：“不怪冯寨主要偷看人家左副帮主，老子也好奇他那轮椅是咋回事儿！”
江湖人乙：“鄙人早就有所耳闻左副帮主的两条腿被人打断已经是个残废，没想到今日一看果真如此！”
江湖人丙：“都成了个废人脾气还敢这么傲，说到底还不是仗着他哥哥厉害！”
江湖人丁：“诸位就不觉得左帮主和他弟弟关系好得有点不太正常吗？每次都是成双入对一唱一和的，普通人家兄弟哪里会如此亲密无间！”
江湖人戊：“听说这两位从来都不逛窑子，到现在都还没娶老婆！”
眼看着话题就要被这帮人带跑偏，而且偏的方向还涉及到自家两位帮主的某方面取向问题，正在席上聚赌的盘龙帮帮众们当即就怒了，一个个掷掉筛盅提起大刀拍桌而起，作势要动真格。
“刚才是谁他妈拐弯抹角骂我们帮主不是纯爷们儿的，够胆儿都给老子站出来！”帮众甲怒喝道，“把你们老婆女儿都送上，保管叫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真男人！”
这么一说立马就有人当场脸上变色，“啪啪啪”的拍桌声不断，杀气十足站起来的人越来越多。
事情果然被搞大，萧默再次啧舌叹出声，说：“这种粗暴人聚会之地，本王下次可不敢再来！”
东方唯珞轻轻一笑不作表态。
同一席上，司萧二人此刻的眼睛还是在盯着原来的方向。
他们的目光所及之处，乃是与左氏兄弟坐在同一席上的四位戴面具的人。
那是三男一女，皆戴有半片状面具。其中一名男子身着华贵锦袍，气势明显比另外三人要高出不是一点点。再看其神态举止高雅非常，并不像个江湖中人。
把视线收回，司莫离不动声色说了句：“来头不小。”
同样移开目光，萧辰也淡淡说道：“也不简单。”
不知道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谜，席上其他人只管继续看热闹。
就在盘龙帮帮众和场上其他几伙势力终于准备要打起来的时候，一名御仙门弟子突然站在会场前方尖声喊道：“清音长老到——”
喊声刚落，风吹袖响，一位身着青白色长袍宛若谪仙，乍看只有三十岁出头的男子迎风从园外半空翩然飞来。
场内嘈杂声立即停止。
杜无笙稳稳落于大会正前方的高台之上，右手一摇，手中玉扇倏然打开。
“鄙人御仙门清音杜无笙，”他神态庄重语气沉稳对台下众人说道，“欢迎诸位武林同道，不辞辛苦远道而来，上我御仙山做客！”
第261章（）
翡翠园中一片寂静，场上有人面面相觑。
半晌后，不知是谁突然率先发话道：“原来是杜长老，果然灵力不凡仙气十足！在下适才眼花，还以为是令师到场！”
一句话点燃了现场气氛。
司萧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皆不言语。
不等台上人再次发话，台下又有人说道：“虽说杜长老乃是五长老之首，也是德高望重久负盛名的武林前辈，可我等好歹也是千里迢迢带着真心诚意赶来，如此场合贵派掌门都不肯亲自出面，怕实在是有些说不太过去吧？”
有一小部分人也跟着出言附和，杜无笙气定神闲盯着台下，并没有马上作出回应。
楼心月不知隐情，只道是季飘然别有安排，于是她便赶紧站出来打圆场说道：“诸位这般心急做甚！季掌门必是去取‘真羽’随后就到，我等再耐心稍候片刻便是！”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纷纷点头认同不再生事。
然而有些人就是一不搞事浑身都不舒服，左修远目不斜视盯着自己面前酒杯，轻呵一声悠悠笑道：“是在取宝，还是存心吊大家胃口再顺带摆摆架子？弟弟，你觉得原因是哪一个？”
“宝物就在他手上，还要如何去取？”左修铭似有不屑说，“自然是为了给咱们一个下马威，以彰显他地位高辈分也高，势力大岁数更大！”
如此一说又有人跟着附和心生不满起来。
早料到会有此一幕，杜无笙站在台上神情依然镇定自若。
只见他面向众人不动声色说道：“诸位有所不知，家师喜欢清静，向来不参与这种武林聚会之事。今日的鉴宝大会将由杜某为大家主持，若因此而让哪一位觉得自己受了亏待，杜某也只能在此代表家师和诸位先说声对不起，请诸位海涵！”
没想到季飘然真不打算出席这次大会，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心生极大意外。
一番议论纷纷交头接耳过后，冯黄牛带头开口冲台上人说道：“既然季掌门不喜这种场合实在不愿意来，我等也不强人所难。杜长老，现在时间也差不多，可否请您拿出修仙至宝让在座的大家一睹为快？”
说到底还是冲着宝物来的，不再管某掌门，众人一致把视线齐齐投向杜无笙，竖起耳朵等着他表态。
“自然不敢教诸位久候！”杜无笙平视前方口吻郑重道，“请‘真羽’！”
台上一角立即有弟子高声喊道：“请‘真羽’——”
翡翠园入口处有整齐脚步声传来，席上众人皆转身抬眸看过去，正见有两名相貌相同的女子共托一水晶方盒从园外走来。在这二人身后，声势浩大跟着一大队御仙门弟子。
水晶盒中，悬空静立着一枚散发七彩光芒的水滴状宝石。
两女子带着至宝从会场中间走过，凡其所经之处，其边上众人皆是起身伸脖眼睛圆瞪，盯着宝物边啧舌边感叹。
“好家伙，一看就是块仙玉，难怪得了它就可以成仙！”
“不过是会发个光有啥稀奇的！把头毛剃干净，老子的脑壳儿也能发光！”
“就你那坑坑洼洼的秃驴脑袋还好意思拿出来跟‘真羽’相提并论！没看见人家发的是七色光吗？而且还能自己浮起来，多高大上！”
“世上又不是没有七色宝石，在下使个障眼法也能让它浮起来！”
就这样，在大家众说纷纭，有人说真有人说假的时候，苏绝爱和苏缈缈已经将至宝送至了台上。
司莫离和萧辰二人的目光亦停留在那宝石上，只不过里面的情绪和其他人不一样，不见丝毫惊异或质疑或兴奋，而是十分平静没有波澜。
同一席上的另外两人因为惊异过度已经陷入呆傻状态，嘴巴大张合不上。
午阳被大片云朵遮挡，大地微微失色。掌门殿后殿，葛长空端着汤药推开主卧房门，还没走进去便先愣住。
季飘然一身白色流纹锦袍依旧，一袭长长墨发不系不束，背影伟岸立于房中窗前静静地望着窗外天空。
有风吹过，白云渐移，刺眼阳光重新洒下。他眸光下沉，视线由天上落到了地上。那张俊朗容颜，可见淡淡失落与寂寞。
“师尊，您醒了。”葛长空边说边走进房间。
打开水晶盒，杜无笙动作轻缓地将盒中宝石取出拿到手上，再摊开手掌，任其浮于自己掌心上方。
七彩光芒更盛，台下众人下意识一个个都站了起来，离席走上前想凑近点儿以便能看得更清楚。
见人们蜂拥而至，苏绝爱只是冲周边弟子们扫了一眼，弟子们便即刻列成几排挡在台前。
“杜长老！”人群中不知谁高声喊道，“请恕在下不相信这是真的至宝，除非您能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展示一下的它的仙力！”
好事者众多，马上就有人附和。
“不错！虽然它发出来的光确实有够酷炫吊炸天，可到底发光宝石天底下多的是！您可别想拿个假货糊弄我等！”
“没错没错！”
“就是就是！”
各种应和声不断，杜无笙神色不变再次将至宝收入掌中。
季飘然转回身看向身后人，脸上浮起微微笑意，说：“翡翠园里很热闹，是在开大会么？”
“是，”葛长空放下手中汤药，回答说，“今天是鉴宝大会召开的日子，师尊。”
对方闻言唇角更加上扬，笑意更明。
“谁在主持，”他问，“一定是无笙吧？”
葛长空轻微点了点头。“门里这种事一贯都是大师兄负责，师尊，”他说，“只有他才能做得来。”
君子首徒，伴师百年，只无言付出。
“是啊……”季飘然淡淡微笑说，“为师只知道依赖他……”
仙气如流光四溢，灵力如疾风四泄。杜无笙紧握手中宝石，面目平静，周身被强大仙灵之力萦绕。台下众人极尽惊异地看着台上人，恍惚间以为自己看见的是真正的仙人。
还安坐在席位上的左修铭目露异样光芒，语气抑不住激动说：“哥哥，那是真的修仙至宝！是货真价实的‘真羽’！”
第262章（）
同席上四面具人和左修远皆专注盯着台上。
“现在看来，应该是假不了。”左修远视线不移说，“您以为如何？”
坐其对面的华服面具男眼睛半眯，口吻低沉说：“暂时，没问题……”话说完他就突然神色一怔。
仙灵之力散去，杜无笙周身恢复原先状态，再见他摊开手掌，至宝七彩光芒仍在。
台下不知是谁带了个头振臂高呼——“‘真羽’！‘真羽’！”
其余众人便都神情激动同样高声应和——“‘真羽’！‘真羽’！……”
呐喊声阵阵，杜无笙面色乍看依然平静庄重，不动声色地将宝石再次放回水晶盒中。
“鄙派掌门有令，至宝在给诸位鉴赏过后必须即刻送回原处！”他示意众人安静后，口吻严峻说，“恕杜某现在必须谨遵家师之令撤宝！请诸位见谅！”
之后两女子再次共托水晶盒走下台来，台下众人被御仙门弟子强行分至两边，让出一条通道。
然而还没往前走几步，场上突然又有人悠悠发话，盖过嘈杂人声，直入每一个人的耳朵——“没想到堂堂正派之首也会做出这种鸡鸣狗盗之事，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