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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天界那些辉煌的宫殿，果然这里的绿色更自然些。”天帝给她和小山鬼倒了一杯茶，“你说得不错，天界的锋芒太过暴露了，确实得隐藏在迷雾里。”
“天帝能接纳我的意思，我很高兴。”如也笑了笑，“不知天帝何时回天界？”
天帝感叹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与其在天界待一天，不如在这瀛洲上待一年啊。”
如也沉默了一会儿，问：“天帝愿意待这么久，真的是因为这里美好的景致吗？”
天帝不说话。该怎么说呢，当然不是因为这里的景致了。
但无论如何他也开不了口说：“我留下来，是因为想多与你待一会儿。”
他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因为他不想承认神有情。
见天帝不说话，如也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天帝，你认为神有情吗？”如也问。
天帝愣了一下，刚想说“没有”，但他明明知道，内心的答案就是“有”，可为何就是说不出口呢？
天帝觉得，自己一下子变得很奇怪。
神不喜欢欺骗，但是他自己却在欺骗自己，因为这一个自己已经回答过别人无数遍的问题。
究竟什么是有情。什么是无情，他忽然有些不懂了，他想要谁来告诉他。
“天帝，神真的没有情吗？”如也又问。
天帝张嘴想说什么，这时一团云雾从空中落下，落到天帝面前。
一看，原来是月老来了。
月老来了，应该就是要告诉自己结果的——关于如也的名字为何不在簿上的原因。
看见如也也在，而且还是一直和天帝在交谈的样子，月老却没有半点惊讶。
这下轮到天帝疑惑了。
“月老，有事就说吧。”天帝道。
月老犹豫了一下，道：“天帝，如也她……并不在姻缘簿上。”
天帝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却一下子也没能接受。
他排斥天界以外的神，这谁都知道。但是他该如何向如也解释，他并不排斥她，也从未有过要除掉她的念头？
如也倒是没有太过惊讶。相反，她平静得让人有些不安。
她又问：“天帝，天神，有感情吗？”
这次，她问得是天神。
天帝像是没了底气似的靠在椅背上，“我不知道。”
“嗯。”如也起身。
月老有些不知所措，但他没有太多的犹豫，又道：“天帝，其实，你不必为此担心。”
“嗯？”天帝似乎没有听见他说什么似的。
月老叹了口气。这种状态，身为姻缘神的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天帝，怕是对如也产生感情了。
这对天帝来说无异于一种打击。
第153章 带你回去（）
自从两神诞生以来，天帝就开始排斥天界以外的神，并想将他们除掉。
最后月老好歹好说，才没有让天帝再派天兵下去除掉两神，但天帝也还是坚信神是没有感情的，他不允许那两个神的存在。
但如今，他一直坚信的一件事，被自己亲手证实了错误。
这个打击太过重大，让他一下子缓不过来，失了神。
“天帝，其实这并非是没有办法的事。”月老再一次提高了音量。
这次天帝倒是听得清楚了，“说下去。”
“如也不属于天界的事，目前也只有我们知晓，其他神是感知不出来的。只要我们都不说，众神就不会排斥如也的存在。”
“但那并非她想要的存在。神是自由的，不管是什么神。”
“包括两神吗？”
“……”天帝坐了起来，“也许，真的是我错了。”
“天帝，谁都会犯错的。”月老看着他，“谁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只要他没有做出祸害苍生的事，我们就有理由让众神接纳他们。”
“我知道了。”天帝起身，“我一定会把如也找回来，解释清楚的。”
月老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天帝离开的背影。
“也许，真的等到了那一天，我们都会身不由己。”月老说完，默默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谁没有自由地权利呢？只是有些不为人文所允许罢了。”
“老家伙，你嘀嘀咕咕什么呢？”琹儿问。
“没什么，喝茶。”
“你给我倒一杯。”
“……”
……
天帝似乎在这条路上走了几百遍似的，轻车熟路地就找到了如也的小宫殿。
如也正看着一卷卷轴出神，没有注意到天帝的到来。
阳光从侧面照进来，看不清她的容貌，但那柔美的轮廓却显得十分好看。
天帝看着那轮廓许久，才踏进她的房间。
“如也，在看什么？”
如也这才发现边上有人，忙放下卷轴，问：“天帝何时来的？”
天帝笑了笑，“刚来。”
“哦。”
“怎么，在生气吗？”
“我一届小神，怎敢生天帝的气？”
“你就是生气了，”天帝单手撑着脑袋，“还蛮可爱的嘛。”
“你……”如也站了起来，试图接着阴影掩盖住自己脸上的羞涩。
天帝趁她站起来之时一把抢过她盖在桌子上不让他看的卷轴。
卷轴上的字清新秀丽，像是书写者花了十分的心思去书写的一般，每一笔每一划都被赋予了感情，光是看着字就感觉很舒服。
“这是《美人赋》？”天帝稍稍惊讶。
《美人赋》为人界一位才子所写。那位才子仰慕一位姑娘，却因为双方身份悬殊，身边的人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故做此赋。
“有美人兮，余好求不得；有芳草兮，余好采不得；有兰花兮，余好赏不得。”
天帝念了卷轴上露出来的那几句，“刚才你看的就是这几句吧？”
如也一把抢过卷轴，有些埋怨道：“这些只是我练字之时摘抄的……”
“如也，我想带你回去，回天界，好吗？”
第154章 隐瞒身份（）
山神和雷启不知掐了多久的架，就听见门外的小山鬼糯糯道：“那个……天帝要回去了。”
山神和雷启对视一眼，同时放开对方整理了一下衣领子，然后异口同声道：“我去送送他。”
说完，两神又对视一眼。
山神：“你不回你的雷神界赖在我这里干嘛？”
雷启：“我爱去哪去哪，你管我？”
山神：“老娘才是瀛洲的主人！”
雷启：“老子就是喜欢瀛洲的山水！”
小山鬼：……你们别吵了，天帝已经站在门口了……
天帝抱着胳膊，“你们感情似乎很好啊。”
山神和雷启同时转头，互相指着对方，“他（她）赖在这里不走！”
这下天帝也懵了，“山神的话我可以理解。但是雷神，这瀛洲是山神的她为何要离开？”
“天帝你也不想想看，山神明明是和我差不多一个时辰诞生的，但是如今我们的实力却相差这么大，说起来还不是因为她总是窝在这瀛洲里不肯回山神神界？”雷启理直气壮，“我这还不是在关心她？她居然要赶我走！太过分了！”
天帝立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莫名觉得，雷启在撒娇……
“罢了罢了，你们自己闹去吧，我和如也要回天界了。”
山神和雷启再次异口同声，“哦，你们走好……嗯？！”
天帝一挑眉，“嗯？嗯！”
“嗯？！！！”
天帝一脸看智障地样子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回到在大殿门口等着他的如也身边，对她笑了笑，然后和月老一起架着云雾离开了。
雷神：“如也真厉害了，居然能让天帝如此对待！”
山神瞥了他一眼，“去哪？”
“啊？”
“啊什么啊？不是说为我好吗？我要去哪里？”
雷启想了想，道：“看在你让我在瀛洲上住这么久的份上，我带你回我的雷神界玩吧。”
“可以。”
就这样，小山鬼目送了两波神的离开。
“欸？那我嘞？”
……
天帝确实是听了如也的建议，一回到天界就把天界的锋芒给掩盖住了。
如也坐在天帝给自己安排的院子里，喝着刚泡好的茶，欣赏着他刚给自己送来的字画。
天帝知晓如也喜欢研究字画，特地从库存里找出好些珍藏送给了她。
看着看着，如也忽然把目光放在了一幅画上。
如也看过人界几乎所有画师的画，见过许多手法，单那幅画的手法是她从未见过新奇。
那幅画上画的是两神交战的图，采取主暗色调，且一神在右上，一神在左下。右上的神隐身在黑暗中，手中拿着一只盾牌；左下的神面部比较明亮，但身躯有一般被笼罩在黑暗中，他的手中正拿着一柄剑。
而从采光的角度来看，这幅画十分奇怪。光是从观看者的角度传来的，理应看见两人的全部面容，就算是有阴影也不至于会把大半个人隐住。但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幅画的视角是从一个小孔中看到的打斗场面。
“天帝送这幅画来，应该是偶然，但是，这幅画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
第155章 依赖（）
回到混沌空间附近时，天已经亮了。
兰落看着屋里夜幽和剑神的身影，露出欣慰的笑容。
“兰落大人，你的伤……”
“没事的，小筝儿，他们没事就好。”
“我不明白。”筝化成人形出现在兰落面前，“明明你的实力在剑神之上，为何还要隐瞒自己？”
“为了保护阿夜。”兰落疲惫地靠着一旁的石头坐下，“阿夜涉世不深，内心还有着一份纯净。在计划成功之前，我希望他能够保持那份纯净。在此之前，我能纵容他做任何他想做的事，相信任何他想相信的人，甚至，依赖任何他想依赖的人。”
“那谁来守护你呢？”筝痛心地看着他，“你付出了那么多，他们却一点都不知情，这不公平。”
兰落轻轻摸着筝的额头，“小筝儿，虽然这很残酷，但我必须要告诉你：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所谓公平，之时在真相表面上的一层伪装。公平，不如公正。”
当你有一个苹果时，出于公平，会把它等分给已经饱腹的人和饿肚子的人；出于公正，会把大部分分给饿肚子的人。
有了绝对的公平，就很难有绝对的公正。这是兰落所认识的世界。
筝点点头，然后重新回到契约阵，道：“那，就由我来守护你。”
“好。”
屋内，剑神已经累得睡下了，但夜幽却一直望着门外。
他能感觉到，兰落的气息就在外面，可他为什么不进来？
夜幽没有出去找他，因为同兰落一样，他也在隐瞒实力，只是不想要兰落知道。
因为兰落待他虽好，却终究对他隐藏了那个计划。他不了解那个计划，也不确定要不要完全信任兰落。
有心事的两神就这样隔着窗户和石头，静静地对坐了一天。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又将是他们外出之时。只是这次，兰落早早就离开了。
剑神有些好奇地问：“阿夜，怎么一晚上都不见兰落回来呢？”
夜幽笑着道：“回来了，你睡着了不知道。”
现在的剑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