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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请息怒-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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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叶寒轻笑,却不回答,径自转身继续前行,那一晃而过的怀疑表情委实叫伊薇受不过,想要追上去狡辩一番,人群中一抹影子却勾走了伊薇的注意。
  那一名纤瘦如弱柳扶风的青衣女子,混杂在汹涌人潮中,竟似风中之烛般惹人怜惜,伊薇扬声唤道:“青青!”
  慕青青回身,看见正朝自己招手的伊薇,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却没有多余的情愫流露,走近来福了福身,恭敬客气地回了声:“王妃。”
  “你怎么在这边?”伊薇尚未走出楚庄不远,自作多情地以为人家小姑娘是来找自己的,当然伊薇很矜持,没有问出口,要不然就糗大了,因为人家小姑娘非常之无辜地回道:“替哥哥来绸庄买些布匹回去。”
  “哦……”伊薇恍然,都快忘了自家楚庄是做绸缎生意的,虽然如今没落了,但也零零散散在庄园附近街区上撑着几家小绸庄,靠着廉价供货维持生计,不过布匹质地委实不好,所以伊薇毫不客气地对慕青青坦白道,“楚氏绸庄布料低劣,你去王府对街的皇家绸庄买吧,你和怀霜如今都是王府的人,不必拮据,更不要替左龙渊省钱,知道吗?”
  慕青青顺从地点点头,应声去了,伊薇就喜欢乖巧的女孩,站在原地倍感得意,不远处的沧叶寒汗颜地望着自顾自傻笑的她,心忖竟还有这般胳膊肘往外拐的女子,何人不为自家拉拢生意呀?自然沧叶寒不知楚庄如今当家者谁,是不会理解此刻伊薇小心坎儿里那份极易满足的诡恶的。
  “乌邪,看看我带谁来看你了!”伊薇欢欣雀跃地蹦进城隍庙,却不见半个人影。
  “你确定他住在这里?”沧叶寒不无怀疑地问道,毕竟,对于一个路痴来说,找错一座城隍庙是见怪不怪甚至情有可原的。
  伊薇瞪他一眼,反问道:“难道你没有闻到一股浓郁的鸡香味吗?”
  沧叶寒轻轻吸了吸鼻子,唇角一扯,道了声:“跟我来。”便闪身往庙宇后堂去。
  城隍庙后堂是个荒废的院落,院落中央是块泥地,泥地里用砖瓦搭建了一个简陋的土灶,然粗木支架上却空无一物。
  就在伊薇以为叫花鸡远去十八里却犹自飘香十里不息的时候,沧叶寒走近土灶,在一推烂泥里一阵挖掘,半晌掏出三只用粘土裹好的叫花鸡。
  “你看你看,乌邪果然在这里吧!”伊薇指着叫花鸡欢笑,好似那叫花鸡就是乌邪一般,迫不及待地夺过一只来,爪子利落地拍掉外面的粘土,撕开里面的树叶,那色泽棕红、油润光亮的叫花鸡赫然呈现眼前,害得伊薇巴巴咽着口水,手也不擦,捧起来就啃。
  “嗯,嗯,好吃,好吃……”伊薇抹了把小嘴,手上的油渍和粘泥便一并抹了上去,沧叶寒汗颜地望着她,担忧地问道:“三少是不是饿了你好几天?”
  “没。”伊薇摇摇头,“前几天我在宫里,那伙食太烂,难以下咽。”这番话说得忒不符合实际,宫里的山珍海味自然不是区区一只叫花鸡可以媲美的,怪只怪黎媚心狠,而伊薇偷食撑坏了自己,便只道那宫里头穷得揭不开锅。
  沧叶寒自然不会当真,径自望着被自己挖出来的另外两只叫花鸡,问伊薇道:“这样偷吃人家藏好的东西,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
  伊薇将将准备劝慰他一番江湖儿女不拘小节的大道理,抬眼却见方才还在自责“不太厚道”的那位,不知何时神速地剥去了外皮,都已经在啃鸡翅膀了。
  好吧,江湖儿女要的就是这般偷鸡摸狗也豪气盖天的作风,伊薇心忖着,便急急埋头苦吃,要知道,两个人,三只鸡,谁吃得快就有机会得到第三只鸡,所以在乌邪即将赶回来的时候,这两位自诩为“江湖儿女”的偷窃者,正在为一只鸡纠结着:
  “我的。”
  “我的。”
  “我先吃完的。”
  “我先抢到的。”
  “你手里还有鸡脖子和鸡屁股没吃呢,我的都吃完了。”
  “你的鸡骨头没啃干净,捡起来重新啃,这只归我。”沧叶寒素来冷峻的剑眉星目,往往可以为了一只鸡而神采飞扬,眼下手上力道一重,伊薇便再抢不过他,眼睁睁看着鸡脖子要被扯断,恰在这时,乌邪回来了。
  彼时乌邪背着他那把锃亮锃亮的银色弓箭,站在后堂门口,身边的断壁残墙衬托着他那一身风尘仆仆的行头,流露出落寞王子般的颓然之姿和凄然之美来,但是,乌邪此刻的表情,加上他手里提着的那两只犹自插着银箭的山鸡,却赫然拼成一副菜市场卖菜大婶斤斤计较的愤愤然和泼辣劲,冲着撕扯在伊薇和沧叶寒手中的那最后一只叫花鸡,一字字吼道:“那一只,该归我!”
  伊薇和沧叶寒僵持着争抢的姿势,变成了城隍庙永恒的雕塑。
  片刻后,伊薇觉悟:“乌邪回来啦!来来来,这边还有一只叫花鸡是我们特地留给你的,看你打野鸡打得那一身疲惫模样,快把弓箭放下,坐过来吃吧,不要客气。”反正摆明了自己抢不过沧叶寒,那就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沧叶寒敏锐地感觉到周遭气氛不对,随即松开了自己那紧握鸡身的手。
  “你们……你们竟然吃了……吃了我全部的家当,你们……你们是想逼我上绝路吗?”果然,乌邪一声悲鸣,反手抽弓,扬手拉弦,一支利箭便带着冲天的怒气直直射来……
  “啊——”伊薇每每遇到紧急情况,除了反应迅速的尖叫外,就是反应迟钝地尖叫,然而乌邪气归气,利箭所射之处却非他二人,仅仅是想泄泄火气,所以银箭对准的方向是伊薇手里的叫花鸡,乌邪准备贯穿了它后直接射到后面的破树桩上,偏偏因为伊薇吓得脸色惨白魂飞魄散,沧叶寒不得不出手制止,唯恐这警告式的一箭没把伊薇射死却生生将她吓死了,于是手臂一抬,手掌一收,利箭已
牢牢握紧。
  伊薇见得救了,尖叫声便戛然而止,随即起身巴巴跑到乌邪面前,双手碰上荷叶鸡,觉悟极高:“沧叶寒兜里有五千两银子,我们是准备买下来的,太子爷息怒啊!”
  乌邪瞪她一眼,眼神轻蔑又怨念,然后视线望向站在土灶边的沧叶寒,表情在瞬间变成异地他乡重逢故人般的激动和喜悦,伸开怀抱疾步奔了过去:“荷叶鸡!”

          


第二十六章 艳情史 

  沧叶寒微怔一下,随即展颜,亦伸开双臂迎接这位因一只鸡而结交了的友人的怀抱:“叫花鸡,别来无恙啊!
  于是两个大男人当着伊薇的面热情如火地拥抱在了一起,伊薇抖了三抖,踉跄几下,差点站不稳脚跟,然而他们犹自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里:
  乌邪说:“荷叶鸡,几个月不见,你更风流倜傥了!”
  沧叶寒说:“叫花鸡,几个月不见,你变黑变瘦了。”
  乌邪哈哈一笑:“大龙王朝近来流行以瘦为美,所以我特地把自己改造了一下。”
  一旁的伊薇翻了翻白眼,唏嘘一声:“明明是穷困潦倒到快不行了。”
  听到有人诽谤自己,乌邪不得不指桑骂槐地替自己争回一口气来:“荷叶鸡,还是你好,你一定没有偷吃我的鸡,不像某些忘恩负义的人,我藏的这样好,都能给她挖出来吃干净。”
  沧叶寒颇为汗颜地拍了拍乌邪的背,顺势把满手油渍蹭在了他背后,伊薇看着乌邪灰不溜秋的衣服背后煞是显眼的两个大手印,吸了吸鼻子表示嗤之以鼻:“下次你求我吃我也不要吃了!”
  “那好,你把手里这只还给我!——荷叶鸡,咱哥两分了吃。”乌邪回过身,摊开手问伊薇要回叫花鸡。
  伊薇双目圆睁表示诧异和冤屈,然而乌邪扬了扬手里的弓箭后,伊薇耷拉着脑袋乖乖奉上,含着万千仇愤的目光斜斜瞪了眼正笑得幸灾乐祸的沧叶寒,得出一个真理:天下帅哥一般黑。
  就这样,两位大帅哥围着土灶欢欢地啃着叫花鸡,伊薇蹲在一旁,数着他们谁吃的骨头多,不过最后,伊薇还是被分了一只鸡腿两只鸡翅膀,因为沧叶寒说:“她做王妃不容易,我们再虐她,恐怕会把她闭上绝路的。”彼时伊薇正埋头啃鸡腿,还不忘赞同地点了点头,于是乌邪也点了点头:“那好,她是弃妃,我是逃逸太子,咱两同病相怜,我就不同她计较了。”
  这句话伊薇不喜听,抬起头来申辩道:“我不是弃妃,我已经休书给左龙渊了,是我甩了他!”
  乌邪不屑地看了眼伊薇嘴角挂着的鸡肉渣子,侧头问沧叶寒:“她说的是真的?”
  沧叶寒摇摇头:“休书被她家王爷毁了。”
  “呵呵……”乌邪轻蔑讥嘲的笑声刺激到了伊薇,用手背抹了把嘴,恨声道:“改天我会重写一份,刻在石碑上给他送过去!”
  尽管伊薇信誓旦旦,乌邪和沧叶寒还是将之当作笑料般表示不屑,伊薇耿耿于怀了老半天,直到话题从叫花鸡扯到乌邪的身份,再从乌邪的身份跳跃到乌邪的逃婚,最后顺理成章地引到了乌邪的未婚妻夏瑶洛身上,于是伊薇把油渍渍的手往乌邪袖子上一抹,同时也把被讥嘲的对象传递给了他:“你们家瑶洛恢复记忆了吗?”
  “嗯,夏威仪忒狠,浇了两盆子冷水下去,她就觉醒了。”乌邪表情抑郁略带遗憾,显然也在想那夏瑶洛若一直是个傻妞,该有多好。
  “早知如此,那水我来浇,一定很爽!”伊薇却纠结在了那两盆子水上。
  “得了,她一醒来就怨气冲天,主要是针对你的。”乌邪指了指伊薇的鼻尖尖,顺便把手上的油渍沾上去还。
  “她发神经啊!”伊薇愠怒,蹭了蹭鼻子。
  “你抢了她情郎是吧?”乌邪坏笑。
  “我没!”伊薇狡辩。
  彼时,沧叶寒是个看客,因为压根插不上话,而乌、伊二人对话继续:
  “既然你不喜欢夏瑶洛做你的太子妃,我就替你找个温柔点的好不好?”
  “不要,我只要容柠!”乌邪下巴一抬,一脸倔强。
  “容柠不是你姐姐吗?”伊薇暗忖:蛮夷是不是奔放得有些过了?
  “太子和公主就非要是姐弟吗?”
  “也不,可以是兄妹的”伊薇以为在玩脑筋急转弯,急急答道。
  乌邪嗤之以鼻:“我们两个没有亲缘关系。”
  伊薇一怔,思考了半天,终于悟出一个道理,无限悲悯地拍了拍乌邪的肩膀表以同情:“哦!你是**捡来的。”
  “你才是**捡来的!”乌邪愤愤然拍开伊薇的爪子,甚为憋屈地斜她一眼,然后为了证明自己和容柠的毫无干系并且有夫妻缘分可以发展,伊薇和沧叶寒有幸听乌邪娓娓道来了一个故事:
  话说,那还是如今的蓼远王做太子的时候。
  据说当年的蓼远太子是个志在四方的大好青年,其所谓志在四方的最好实践,就是酷爱旅游,酷爱到常常游一圈回来,他爹妈都认不出那风尘仆仆的少年是自家儿子。而有一次,这位蓼远太子就骑着他心爱的乌马远赴大漠,深入漫漫黄沙之中。深入就深入吧,本不是件什么大不了的事,偏偏这位太子爷甚为强悍,对乌马抱着不抛弃不放弃的念头,将随行的骆驼宰了和马一块儿分着吃后,方发现自己早已迷失在了滚滚沙浪之中了。迷失就迷失吧,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人家好歹是个太子,这么好命的胎难投,岂甘心就此挂掉?于是趴在黄沙中死撑着死撑着,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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