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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吗？”
“……”
“如果受不了，咱们以后再去也行的……”
“不，我现在就要去……”
很肯定地说着自己要去，但说完，顾浅浅全身又抖了起来，感觉到她的身体越来越冷，陆战北有力的臂膀继而又是微微用力：“别怕，有我！”
她点头，很想再说点什么，只是一张嘴，泪盈于睫……
第1102章 你可不是这么‘孝顺’的儿子（）
精神病人有很多种，用接地气一点的的说法来概括的话有文疯子和武疯子两种。
文疯子嘛！自然就是那种偏安静的，但武疯子的话……
看着坚如牢笼里那个穿着特制精神病服，神情狰狞的女人，顾柏川忍了忍，忍了又忍，最后还是痛呼一声，死死地按着心脏，直接倒了下去。
他老人家原本就有三高，这种刺激之下，根本就谈不上有任何的交流，直接就被刺激到心脏病发作。
好在这间疗养院虽然是间精神病院，但毕竟医生多，所以，当他倒下，立刻便有医生过来帮忙。
简单的应急处理之后，顾柏川转院治疗，顾浅浅也跟着一起去照顾，于是整间疗养院里，便只剩下了顾老太太顾锦途一家三口。
那时，老太太的嘴，抿得死紧死紧……
“为什么现在才说？”
“您也看到了小妈的情况，要是告诉爸，他该多难过？”
一听这话，顾老太太竟笑了：“合着你这样还是心疼你爸来着？”
“他毕竟是我爸啊！”
“锦途，你可不是这么‘孝顺’的儿子，这一点，在奶奶面前就别打马虎眼了……”
顾锦途：“……”
他确实算不上什么孝顺儿子，但，当着面被奶奶这么说还是头一回，顾锦途于是面色一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老太太看了看他的脸色，又问：“既然瞒都瞒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不一直瞒下去？”
“如果不是爸逼我，我真的会一直瞒下去。”
这个说法，确实符合顾锦途的心思，所以老太太又问：“那现在为什么又说了？”
“因为，我要跟爸证明，那个辐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不会死人，也不会让人生什么重病。”
闻声，老太太又笑了：“所以，精神病也不算是重病？”
“奶奶，她是自己思女成疾才这样的，和我们没关系。”
“是吗？”
反问间，老太太还是一脸的不信任，所以又扭头问了问身边的赫奶奶：“阿赫，你怎么看？”
“都20多年前的人了，那时候还是个小姑娘，现在这样……”
赫奶奶一生识人无数，又是老太太最为信任的人，所以，她的话，老太太也最听得进去，但，这时候赫奶奶也是一脸为难的样子：“我不敢说是不是。”
“看脸倒是一模一样的，但就是……太年轻了一些……”
一听这话，赫奶奶直言：“现在的技术那么好，拉拉皮儿什么的，很容易。”
“你是说，她脸上动过刀子？”
赫奶奶勾了下嘴，意味深长地说：“我只是随便说说……”
“锦途，这个女人是不是你小妈我还不确定，你爸现在又这个样子了，我暂时也不说什么。”
话落，老太太又看着孙子吩咐道：“你，还是先送我去回去吧！”
“不去医院？”
老太太摆了摆手：“不去了……”
儿子病有，又有谁比当妈的更担心，但也正因为担心，所以老太太不是不想去医院，而是，不敢去医院。
怕万一……
第1103章 老太太要去后面的园子（）
下定了决心不要去医院。
因为担心儿子的身体，因为担心会在第一时间听到最可怕的消息。
可是，就算老太太已经为自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可她毕竟是个90岁的老太太，所以担心的狠了，整个人也开始患得患失。
回去的路上，老太太一开始什么也不肯说，后来，她突然又问：“锦途，刚才你爸倒下去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
“那时候哪还有心思想别的？只希望赶紧过去扶着他。”
对于这种回答，老太太一眼识穿，只反问他：“那怎么最后扶着他的人，是陆战北？”
“他年轻，动作自然快……”
年轻？
32岁的是年轻，那么四十多岁的也不算是老年人吧？还能动作慢到哪里去？
越是看得明白，老太太的心就越沉，她看着自己的亲孙子，良久，终是忐忑不安又试了他一次：“你说，你爸会不会就这么去了？”
“奶奶，您别胡思乱想，爸不会有事的……”
“我没有胡思乱思，只是你爸的年纪也七十出头了，就算是大限已到，也是正常。”
“奶奶，您都还在呢！爸怎么敢扔下您？”
闻声，老太太一声感慨，然后呐呐低语：“是啊！我都还在呢！所以，他是不敢扔下我的……”
如果儿子真敢就这么走了，她也只能随着儿子一起去了。
心里这么想着，老太太的表情已是越来越沉，越来越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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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辐射源终于被人弄走了，老宅也彻底安全了。
老太太回家后，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到了那间屋子处，看了许久，她才终于对赫奶奶说：“阿赫，我想去看看她……”
“谁？”
一时没能理会老太太的意思，赫奶奶问：“将军么？”
“将军夫人……”
赫奶奶：“……”
那个地方，老太太真是许多年不曾踏足了，虽说今日发生了一些变故，但赫奶奶原本还以为，老太太想说什么还是会让自己传达。
可没想到，她却说要自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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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要去后面的园子，那自然是谁也拦不住的……
所以，赫奶奶一路引领，甚至在到了地方的时候，还特意先进去准备了一番，最后才让老太太走了进去。
破败的园子，和整个顾家老宅的奢华一点也不搭调，但，就是这么破败的园子里，却四下里都是生机盎然的花花草草。
屋子里来回跑的，居然还有两只懒猫……
看到有‘生人’进来，两只猫微一闪身，直接便逃了出去，于是屋里便冷清清只剩下刚刚走进来的老太太，还有那全身都隐在暗处，静静坐在轮椅上的女人。
“您来了？”
屋里没有开灯，光线极暗，再加上那女人一直静静地坐在角落处，所以老太太并不能清楚地看到她的脸。
只能凭着那女人的语气，猜测她今天的心情其实还不错。
老太太没有跟任何人提过，甚至连儿子也是一瞒好多年，但今天，她终于还是亲手揭开了自己为这个园子盖上的神秘面纱。
第1104章 真正的叶绮罗（）
“我本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这间园子。”
老太太的声音清冷，不带任何的温度，那个女人却仿佛一点也不紧张，只笑笑地说：“正如您当初以为他们真的不会伤害我一般，对不对？”
顾老太太：“……”
许多往事，都不知该从何说起，但，这间园子却实实在在是因为这个轮椅上的女人，才会一闭多年。
直到今天，她亲自让赫妈妈解了那院门上的大铁锁……
“我来，是想给你看看这个……”
屋里的光线很暗，但还不至于亮了屏的手机也看不清楚，更何况，手机里的那个女人，还有着一张和她相似度达到99％的脸。
其实，这里应该说和以前的她相信度达99％，因为现在……
蓦然看到这个，轮椅上的女人似乎很兴奋，她笑了着抽动了一下脸上的肌肉，说：“像，很像……可我的鼻子可没有她的挺，谁家整形的技术不做，做的鼻子很好看……”
闻声，老太太反倒是诧异了：“看到这个，你居然还能这么淡定地说这些话？”
“不然呢？哭着求您放我出去么？”
“那你倒是求啊！”
“早两年的时候，我是天天想求，可您天天都不来，后来，我不那么想求了，您还是不来……”
话到这里，叶绮罗苦苦一笑，然后才说：“最可笑的是，现在您来了，可我却不想求了。”
“为什么？你不想出去了？”
“都这么多年了，我又这个样子，出去了，又能怎么样？”
声音低了下去，暗暗的，仿佛已绝望到了极限，老太太听之不忍，终还是一声长叹：“你恨我吗？”
“怎么能不恨？”
并未否认这个事实，可叶绮罗却又说：“可另一方面，我又很同情你，我被害，毕竟是因为我成为了他们的威胁，可您……却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亲手培养出来的国家栋梁，成为国之驻虫……”
“住嘴！”
听到这两个字，轮椅上的女人，突然便吃吃地笑了起来：“看来，您也是接受我这个说法了呀！要不然，以你之前的脾气，可不会就给我住嘴两个字……”
“叶绮罗……”
“不要叫这个名字。”
一直还很平静，可当老太太主动提到这个名字，还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突然便爆发了：“叶绮罗已经死了，住在这里的是顾家的镇宅之灵，不是人，是鬼，是鬼……”
听见她低吼到近乎沙哑的嗓音，老太太的眼圈，不禁也红了：“你不出去，难道还想让你的女儿认贼作母么？”
扔头，轻笑……
叶绮罗一边笑，一边笃定地开口：“浅浅会知道的，那不是我……”
“她都23年没见过你了，怎么能知道那不是你？”
“那您觉得，她看到我这个样子，会知道我是她妈妈？”
话落，一直坐在角落里没有露脸的女人，终于推动轮椅来到了阳光下。
而她一直被暗色所隐藏的脸，也终于彻彻底底地暴露在了老太太的眼前，只一眼，老太太眸间的愧色，已是更浓，更深……
第1105章 她的要求，并不过份（）
那是一张，可以说是不能称之为脸的脸……
右脸虽然还算正常，但左脸的部分却覆盖着紫红色的可怖疤痕，从额际，一直到嘴角，甚至让她的嘴唇也有一点点歪斜。
若不是清清楚楚地记得，她的脸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顾老太太也不敢相信，面前这个已经丑到可怕的这个女人，就是当年那个把儿子迷的晕头转身的倾城女子。
可那张脸，早在23年前就毁了，连带着一起被毁的，还有……她有双腿！
这么多年如同囚禁的生活，叶绮罗已能很清楚地从别人的脸上读懂某些特别的信息，比如老太太现在看在自己的眼光，很明显就是同情。
很好，她要的就是这个……
“老夫人，如果您心中对我尚有半分愧疚之意，那么，可否答应我一个条件？”
闻声，老太太微一犹豫，但很快还是点了头：“你说……”
“不要告诉浅浅我是她妈妈，然后，把这个老宅子当做补偿送给浅浅吧！”
顾老太太：“……”
“怎么？”
微扬起眉头，这便扯了她那张半毁掉的脸，叶绮罗笑了一下，问她：“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你还舍不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