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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群众有的要进去上香的上香，离开的离开。
夜溟走上去，他先前就被邀请，看到这场祭祀颇有些触动，每天死去的人很多，如果都恒绕在民间不愿离去，说不定会发生更糟的事情。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那四方旗突然吹得这么猛，他不会毫无察觉。
陆子衿仰起头，瞧着对方眼里的几分关切之意，压了压往上的唇角，说：“前几日刺杀太子的几个刺客方才来了，要我超度他们，可惜恶鬼不能吃焰口，阎王将他们封喉，如今只能下十八层地狱，等到罪孽还清，才能再作打算……”
“那刚才？”
“刚才他们只是有些不服，要是他们在这儿放肆，我自然有办法收拾他们，这可是真阳观，当着曳撒和玄乙真人的家搞事情，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她说话时，神采奕奕的眉眼，让人着了迷一样移不开眼。
过了一会儿，陆子衿见对方没有回应，又看对方灵魂出窍的神色，五指往他面前一扬：“怎么了？”
“……没事。”
祭祀忙完已经天色不早，明日还要早朝，两人便互相道别，夜溟前脚一走，后面一直在旁观摩的玄衣人便上前，语气温润：“陆道长。”
陆子衿转身，那人一身玄衣，袖口和衣领边上绣着简单的花纹，只是那容颜，与当今云妃实在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她心中一跳，口中已经反应过来：“容匀？”
那人似乎有些惊讶，他们素未谋面，这位陆国师竟能一眼就认出他，他与两年前也有些不同了，况且，正常人是应该认为他已经死了才对，现如今竟能这么直白地喊出他的名字。
“道长好眼力。”容匀答道。
陆子衿微微诧异，从离清口中得知这位十九皇子，原以为应是个性情开朗之人，今日一见，却看不见一点明朗的样子，反而有几分……啧，笑里藏刀的阴柔。
他怎么摸到这里来了。
似乎是看出了陆子衿的疑问，容匀道：“真阳观盛名在外，敬仰已久，特来拜访。”
陆子衿冷笑一声，环顾一眼四周的断壁残垣……虽然已经修好了不少，但实在说不上被什么人敬仰的，真阳观的信众有多少，她心里有数。
许是那声冷笑太过嘲讽，容匀又道：“实不相瞒，在下也略懂道法，可惜差了点天赋，此次过来，就是想与国师讨教一番。”
第525章 丞相大人求放过（32）（）
陆子衿挑了挑眉，不予置否。
容匀目光从陆子衿身上往左边一移，笑道：“您身边站着一位宫女穿着的姑娘，我说的没错吧。”
正叼着一个包子站在陆子衿边上看戏的秦诗：“他真的看到我了！”
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没有错，不是胡乱猜测。
“哦？”这就有趣了，陆子衿想，能看到秦诗的存在，想必不是平凡人，“不知道十九皇子有何贵干？”她可不相信什么讨教的话。
“确实只是想讨教一番，此处不便说话，在下能否约国师，三日后追凤楼一聚？”容匀淡淡笑着，这不紧不慢的态度，好像也没显得他多迫切。
陆子衿并未急着答应，只是问：“您也知道您身份特殊，我如今虽没实权，但也算朝中之人，我为何要答应你，若阴差阳错被扣上个什么罪名，您替我顶罪？”
那人稍一错愕，似乎没想到这国师思维巧妙，有趣得紧。
“如今我乃朝外之人，自然不谈朝中之事，国师无需介怀。”容匀语气平淡，态度诚恳，末了还怕陆子衿不答应，又兀自保证，“自然，三日后我会在追凤楼等到国师为止。”
陆子衿啧了一声，这人又不说约了之后的谈话主题，说了之后，她才好决定自己有没有时间啊。
她没有再说，挥挥手，示意弟子送客。
容匀见陆子衿不欲再说下去，便拱手告辞。
好巧不巧，他刚一出门口，便与折返的夜溟碰上。
只是容匀行色匆匆，他又一时没反应过来那人是谁，等进入了真阳观，才猛然想起那是容匀。
夜溟面容严肃：“那人是容匀？”
陆子衿点头。
夜溟转身欲追，陆子衿拉住他：“别找了，他约了我三日后见面，如果你有兴趣，一同和我见他便可。”
“他为何要与你见面？”夜溟皱着眉头，似乎对这样的行为有些不满，那是个在众人眼里“已死”的十九皇子，国师与他见面又能聊什么。
陆子衿挑眉看他，走近两步，又抬手示意围在一旁的弟子们可以散了，她拾起他的手腕，来到角落，夜象征性地挣了挣，没挣开。
“不知丞相大人询问如此仔细，是为什么？”陆子衿语气散漫，“是对同僚的关心呢，还是什么别的？”
夜溟愣住，耳旁染起绯色：“还有什么别的！”
他争辩的样子，真可爱。
陆子衿笑了笑，笑得像个大灰狼：“谁知道呢，丞相大人面如冠玉，俊逸非凡，又年少有为，是个女人都会心动。”
夜溟整个人都僵硬住，面前的女人，还是个国师，竟然说出这种话，简直让人费解，他甚至有些口吃：“你、你是个道长！”
意思是让对方认清自己的身份，修道之人，要严于律己，洁身自好，断情欲，斩红尘……怎可说出这样的话？
陆子衿轻轻笑了一声：“我不是正儿八经的道长，我是这真阳观的主人，真正掌管法事的还有我大弟子呢。”
夜溟一脸懵，这些道家之事他不清楚，可他想不通：“方才你还设坛祭祀……”
陆子衿笑：“设坛祭祀就是道长了？我虽被称为道长，可我没出家呀！”她指了指头顶，“我头发还在呢！”
“剃头发的不是和尚么！”
“我只是这方面的天赋较高！我师父玄乙真人临死都没劝到我出家呢！”
只有心神合一，才能继承大任，可她心根本不在道家。
她心属红尘！
第526章 丞相大人求放过（33）（）
这么解释一通，夜溟虽没完全理解对方的意思，但，已经确切知道，陆国师还可以行嫁娶之事……
突然知道真相，他闹了个大红脸。
陆子衿瞥他：“你脸红什么？”
“原来你……”还可以嫁人。
他先前敢与她接触的一部分原因，也是知道道长乃红尘之外的人，虽男女有别，但总归与男女之情牵扯不上。
如今却告诉他，竟然可以嫁娶？
陆子衿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民间仍有半仙，我这半个道长，也可存留于世。”
不理会夜溟的呆愣，陆子衿看向院子里的滴漏，觉得时间正好，便撇头看向夜溟：“怎么，想好了么，若没想好，也不必再想了，省得他日再约，今晚带你去看些新鲜刺激的。”
“什么？”
夜溟刚一应答，陆子衿便率先飞上了屋檐，他脚步一踮跟上。
好好的大路不走，偏要走这些偷摸小路……
京城的官员住宅都比较集中，就是比较大，走了很久，以为过了好几家了，谁知道都是在一个人的院子里晃悠。
陆子衿在一处围墙上方停下，夜溟后脚也落在了他旁边。
院子里面灯火灰暗，来往的仆人也不多，因而也没看到他们两个。
“来这里干什么？”夜溟压低声音问。
陆子衿勾唇一笑，兀自跳下了前面的草丛。
夜溟来不及阻止，只忙挥手：“回来！你干什么！那可是私闯民宅！”
这片他比较熟，是朝廷右相曹禹的府邸，当朝中少有的几个，能与夜溟抗衡的人物。
他可不像夜溟那般年轻，已经接近六十，却依旧风流。
陆子衿回头看他：“下来！”
夜溟作为一个正人君子，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去过一次东宫以为已经是自己人生的第一件黑历史，没想到还会有第二件。
他咬牙跳下：“来此处做什么！”
陆子衿趁着月色，朝他眨眨眼：“你一定不知道曹禹背地里都是怎么受贿的吧，他最近也知道容匀回来了，准备与云妃计划怎么把容钥拉下马呢，我们来搞搞他。”
夜溟：“……”
他知道曹禹喜欢与他对着干，左相与右相一直都是对立的，明面上自然装得友好客气，暗地里可没少给他使绊子。
可每当面临国家大事时，曹禹的策略大致上不会和他有什么出入，他只当对方是仗着自己的资历年龄要给他下马威。
他们左躲右闪，确定了曹禹书房的位置，里面漆黑一片，看来是没人。
陆子衿率先推门进去，又招呼夜溟进来。
书房乃隐藏秘密信息最多的地方，搜什么地方，都不如搜书房来得直接。
陆子衿从袖子里拿出一支火舌子，擦亮之后，看到了这书房的大致布局，她走到书桌前，宣纸被压得方方正正，她又把那些抽屉都打开，势必要找到什么隐藏较深的东西。
夜溟则走到书架旁边，仔细看他那些藏书。
陆子衿在书桌的下面发现一个倒扣的箱子，刚想招呼夜溟过来看。
便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
陆子衿反应极快地将火舌子熄灭，夜溟也瞬时来到了她身边，她左右环顾，拉开旁边的柜子们，先把夜溟塞进去，自己才挤了进去。
第527章 丞相大人求放过（34）（）
刚刚挤进去，书房门已经被推开，曹禹没有怀疑其他，直接就大步走到书桌前，手掌拍在书桌上，震怒道：“你们是如何办事的！不就是杀一个瞎子！这点事都办不好！”
跟在后面的人立刻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充满了惊恐：“也不知道太子身边有什么人，派出去的人全没了！一个都没回来！”
狭小的空间内，塞下了一个大男人，又塞下了一个女人，也算是够大吧。
陆子衿听着外面的骂声，忽然觉得曹禹搞这个柜子在这里什么都不放，挺有深意的。
该不会是平时没事带几个女人回来，又提防着不被夫人发现，用来偷偷藏人的呢。
她这么想着，才发现自己挤进来时挤得急，也没考虑怎么做，现在自己几乎是整个人都趴在对方怀里的。
夜溟半弓着身，以一个搂着她的姿势。
因为他的腿太长，他不得不背靠在一边，长腿半弯着缩在柜子里，为了能够借力，她的一只膝盖就跪在了他两腿之间，能感觉到夜溟是十分紧张的，他说不定是头一遭做这种事，像偷情似的。
闭塞的空间里，他浅浅的呼吸在她头顶笼罩，渐渐地觉得有些热。
不过，没想到派人刺杀太子的竟然是曹禹，只是刺杀太子之事已经过了好几日，幕后之主今日才知道，办事效率可见多么低下。
房间里的两人又商量了些别的事，没什么重点，让那人退下之后，曹禹又在书房里处理了点什么事情，才熄灭烛火离开。
陆子衿早已经筋疲力尽，那跪着的膝盖早已没力气，她现在整个人都趴在了对方身上，不留一丝缝隙。
不知过了多久。
“嘶……”她低叫了一声，使出力气推开那扇柜子里的门，新鲜的空气涌入，她顿时觉得活过来了。
不过姿势僵硬太久，她现在还没有力气动。
黑暗中还是看不清对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