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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看到这样的场面，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们经常，看到阎君焰这样对女人吗？
沐若菲皱眉。
一道目光，从暗处投射过来。
灼热的，带着微微的怒意。
沐若菲一愣，全身的寒毛，在那一瞬间竖起。
不用想都知道，这道目光的主人是谁。
上官界！
沐若菲的神经，一下子绷紧了——
该死！
她忘了，这场生日宴，住在府里的季亚芙和上官界，也会参加的！
刚刚的画面，上官界他……都看到了吧。
他会怎么想她？
会觉得，她默许阎君焰的行为吗？
沐若菲的心好慌，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转过头去，看看上官界的表情，又不敢轻易地转移视线，怕阎君焰发现。
只能这样僵滞着，不敢动。
突然，感觉到，阎君焰的身体，微微一绷，似乎察觉到了上官界的目光。
沐若菲吓坏了，出奇不备地搂住阎君焰的颈项，阻止他转头。
阎君焰眯眼，狭长的凤眸，流露着琢磨。
“今天是你的生辰，我准备了一件礼物送你。”
“礼物？”阎君焰微滞，没想到沐若菲会送自己礼物。
沐若菲挤了挤眉。
小冬立刻会意，送上一个小盒子。
盒子是淡紫色的，不但小，而且还有点简陋。
一看就知道，里头不会装什么名贵的东西。
“什么东西？”阎君焰蹙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喜与高兴。
反而，还有点不悦的感觉。
心里很清楚，阎君焰钱多得可以埋死人，自己准备的礼物绝对寒碜。
虽然，里头的确也不是什么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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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随便画的一套Q版图，照着阎君焰的样子画的——
最近她闲着没事，就画了。
本来没想要当成礼物，送给阎君焰。
小冬说阎君焰生日，她什么也不送，说不过去。
沐若菲想了想，觉得也对，就把这套Q版图整理成套，当礼物了。
她承认，送阎君焰礼物，是顺便。
但阎君焰这种嫌弃的目光，还是让沐若菲有点小受伤。
“不要就算了。”沐若菲准备把盒子收起来。
一只手比她更快地伸过来，拿走了小盒子。
当着沐若菲的面打开。
一叠图片，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第一幅，是骷髅头，底下两根交叉的骨头。
阎君焰一愣，拿起来。
方形的小纸上，画着各式各样的小人——
尽管和平常的画不太一样，显得更可爱些，但一眼就能够认出来，画上的人是他。
阎君焰一张张地翻阅。
画上的人，表情各异——
凶狠的、残酷的、发怒的……画得很传神，有的，头上还顶着两个恶魔角，或者黑色的羽翼——
几乎每种表情都有。
但就是没有他温和的模样。
沐若菲的心里，他的形象就如画上这样凶残？
阎君焰每看一张，眉峰就蹙紧一分。
翻到最后两张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了。
沐若菲莫名其妙，不懂自己哪里又惹到了他。
就算不喜欢她送的礼物，脸色也不用难看成这样吧？
简直跟涂了墨水一样的黑。
这些Q版图就算再顺、再闲聊的时候画的，也是心血。
自己的心血，被人嫌弃成这样，沐若菲很不高兴。
“我知道，你是有钱人，看不上这点小破东西。”她说着，伸手要把图抢回来。
阎君焰轻而易举地避开，继续翻看。
终于，最后一张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没有凶巴巴的表情。
是一个场景。
他倚在梅树下，握着酒杯，眺望远方。
头是低垂的，所以看不到表情，周围也没有任何的装饰。
但阎君焰就是能够感觉得出来，画中人的表情，是柔和的。
阎君焰想起，前几天，抱着沐若菲的情形——
当时在书房。
他像画里一样倚在屏风床上，处理商号的事。
沐若菲枕着他的手臂，睡得很香甜。
……
……
……
阎君焰看着画里的自己，空荡荡的手臂，不悦地皱眉。
“这些，都是你画的？”阎君焰问。
他从来不知道，沐若菲居然还会绘画。
而且，还画得这么传神。
“你那表情是什么意思，不相信吗？”自己最引以为傲、也最喜欢的事被置疑，沐若菲很不高兴。
阎君焰挑眉。
管家立刻会意，送上笔墨纸砚。
沐若菲看到，整张脸都黑了。
死渣男！
他这是什么意思？
怀疑自己不会画画，要亲眼验证吗？
沐若菲气死了，双眼喷火
“少了一个人，补上。”阎君焰指着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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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若菲一阵莫名，不懂阎君焰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这张图很好，根本没有缺任何人啊。
阎君焰拿毛笔，沾上墨汁，放到沐若菲的手里。
“画。”
“画……什么？”
“少个人。”
“没少啊。”
“本少爷说少了，就是少了。”
“……”
“画！”
“……”
“怎么？还要本少爷教你怎么下笔？”
“……”
沐若菲看着被硬塞到手里的毛笔，除了无言，还是无言。
她根本不知道，这画上，少了什么，要怎么下笔？
阎君焰看她久久不动，脸色更加地难看。
猛地捏住沐若菲的下颚，强迫她把注意力焦中到画上。
“这里，把你自己画上去。”
把她也画上去？
而且还是阎君焰的怀里？
沐若菲呆滞，眼里除了茫然，还有深深的狐疑。
完全不懂，阎君焰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要求……
沐若菲仔细想想，她好像，也从来就没有弄懂过，阎君焰的想法。
阎君焰这个人，性格本来就阴晴不定，让人捉摸不透——
前一秒，像杀父仇人，把你虐得死去活来。
下一秒，又待你如珍宝，把你捧在手心里，生怕化了……
这段日子来，沐若菲早就习惯阎君焰这种脾气了——
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阎君焰。
否则，接下来，肯定会掀起一场风波。
深深地纳了一番，沐若菲握着毛笔，在阎君焰的旁边，画了一个小人。
阎君焰本来很满意，沐若菲的听话。
看到画完的成品，俊脸立刻黑沉了下来，眸光冷冽。
一个人在梅树下倚着，另一个人，却离得远远的，几乎从纸中跳出去了。
阎君焰的瞳眸倏然一厉，命令道，“重画！”
“……”
沐若菲根本就不懂，他到底在怒什么，提笔在纸上，又画了个人。
这次，是画在纸的另一个角落。
阎君焰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你在敷衍本少爷？”阎君焰恶狠狠地瞪着她，声音里，带着暴风雨来临前的紧绷。
“我干嘛敷衍你？”沐若菲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这么多的宾客面前敷衍，惹阎君焰不开心？
而且，阎君焰说的话，自己都照做了啊！
他叫她在画上添人，她添了。
他不满意，提出要求，她也满足了。
都这样配合了，还被说成敷衍，这渣男到底是想怎么样？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
何况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思想，再忍耐、再不想在宾客面前丢脸，也是有限度的！
沐若菲瞪回去，心里暗暗决定——
要是阎君焰再这样无理取闹，她就不客气了！
“为什么把人画在这里？”
“这里有空位啊，不画这里，要画哪里？”
“……”
“而且，你又没有指定，要画在哪里。”
“……那就重新画过，在这里。”阎君焰指定一个位置。
“……”
沐若菲无言。
阎君焰指的，是正中间的位置——
也就是Q版人物的怀里。
别说那里的位置小，挤不下一个人了。
而且画里的人不管是角度、还是姿势，都已经定好，根本不可能，再加上一个人。
就算勉强加上去，也会很难看，很不自然。
阎君焰提出这个要求，根本就是强人所难……
“为什么不说话？”
“抱歉，画不了。”
“你什么意思？”阎君焰一听，脸色愈发地黑沉难看，全身“咻咻”地散发着冷意。
“第一，空间太小。这纸本来就小，刚才又加了两个人上去，究竟就更少了。”沐若菲人专业的角度出发，分析给阎君焰听，“第二，原来就只是要画一个人，现在要硬塞一个人上去，很难看……”
虽然现在，已经相当难看了——
画里的阎君焰，左右各站了一个“护法”……
阎君焰皱眉。
管家立刻送上一张差不多十寸的正方形白纸。
阎君焰把纸摊在沐若菲的面前，“挤不进去，就重新画过。”
“……”沐若菲无言地看了现场的宾客一眼。
所有人，都在等着阎君焰发话，宣布宴会开始。
这个节骨眼上，阎君焰居然叫自己画画。
Q版人物虽然简单，但也要耗费不少时间。
更别说，有时候画得不好，还要修修改改的，谁知道会画到什么时候？
让那么多宾客等她一个人，不太好吧？
阎君焰一眼就看穿了，沐若菲在担心什么。
长指在桌上轻敲两下。
管家会意，走到大堂的正中央，宣布宴会正式开始，大家尽情欢乐，不用拘谨。
“满意了？可以画了？”阎君焰挑挑眉。
“……”
这渣男，真是狂妄自大到让人很想揍他！
不过今天是他的生日，现场又这么多人在，就不跟他一般计较了。
沐若菲握拳，忍下抽人的冲动，重新握起了笔。
抚平画纸的时候，感觉到从侧面过来的一道凌厉目光。
上官界！
沐若菲根本不用抬头，就知道，那道目光的主人是谁。
刚才，光顾着应付阎君焰，把上官界都给忘记了！
沐若菲全身一僵，手中的笔“咚”地一声，掉落，在洁白的画纸上，画了一道深深的墨痕。
阎君焰蹙眉，紧紧地盯着她，目光若有所思。
“对不起，天气太冷了，手有点僵……”沐若菲赶紧收拾，尽量维持着表面的冷静。
阎君焰抓住沐若菲的手腕，不让她动。
眉微微一挑。
管家马上把脏掉的纸拿掉，换上新的。
磨也重新研好，毛笔沾上墨水……
一切，都准备得妥妥当当。
沐若菲深吸了口气，把胸口慌乱骇然的情绪压抑下去，重新拿起了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