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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云奇剑录-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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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昭云正为未来感到迷茫,听胡一来这么一说,心里又增添了几分感慨,不禁道,“实在想不出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胡一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打趣道,“年轻人应该是血气方刚的,而不是成天感慨迷茫。月儿不可能永远留在芦花岛,总有一天她也是要离开的。你既然认了她为师,我希望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能护她周全。虽然,月儿嘴里说有一个叫萧无策的心上人,但这话我是不信的。而且比起这个我从未见过的人,你的表现反而让我更放心。啰嗦的话我也不说了,师公请你喝酒去,一醉解千愁!”

    夏昭云楞了一下,他从未见过胡一来如此豪爽的一面,觉得十分有趣。

    不知不觉又过了三日,这天,蓬莱岛上的白雾比起平日稀疏了几分,这让易溪月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心道,“上次出事也是这般天气,今天不会又有什么事要发生吧!”想到此处,她顿时焦虑不已,不禁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胡一来见此状,无奈走了过去,说道,“月儿,陪师父下棋去!”

    “下棋?师父今日为何有兴致下棋啊?”

    胡一来摸了摸那缕花白的胡子,说道,“忘了跟你说了,昭云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将自己锁在房中不出来,也不知道他怎么了?”

    易溪月觉得奇怪,质问道,“到现在还没出来?”

    “是啊!”

    “为何会这样?”

    胡一来缓缓道,“我猜可能与他记忆恢复有关吧!”

    易溪月大惊,忙道,“你说昭云的记忆恢复了?”

    “没错!不过他现在精神状况不大好,不能陪我下棋,所以师父只能找你了。”

    易溪月心中有些激动,忙道,“师父,我先去看看昭云,晚点再来陪你下棋。”说罢,只见易溪月瞬间跑得无影无踪,一路奔至夏昭云居住的屋子,喘了几口气之后,才敲门道,“昭云,你开开门,是我,小师父!”

    屋里没人作声,易溪月觉得有些奇怪,又敲了敲门,还是无人应答。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于是用尽全身之力,一脚将门踹开,只见屋里黑漆漆的,没有点灯,而夏昭云则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没有一点神情,像是魂丢了一般。

    易溪月见此状,忙道,“昭云,你怎么了?你看你恢复记忆这样的大事,竟然也不和师父说。”

    夏昭云缓缓转过头来,看了易溪月一眼,喃喃道,“如果恢复记忆是一件这么痛苦的事,还不如不要想起的好。”

    “你想起什么了?”

    “我梦里的那个女子,我知道是谁了。”

    “是谁?”

    夏昭云道,“上官朔月,你们之前跟我提过的!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子。”

    最爱的却永远失去了,那一刻,他一个人在黑暗中默默哭泣。

    易溪月明白他的悲伤,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顺着他的话道,“既然你想起来了,那就去找她呀!”

    “可是她已经死了,在我面前自刎而死,为了所谓的家族使命,死了。师父,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易溪月感慨道,“一个人会走上自杀这条绝路,她的内心一定曾经经历过极大的痛苦。”

    夏昭云突然苦笑起来,自责道,“我真自私!我真自私!”

    易溪月见其情绪激动,忙靠近他,轻轻握着他的手,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

    “我最爱的女子死了,我最好的朋友仙格,也永远失去了他身上应有的少年气。而我却把他们都忘了,不去为朔月报仇,不去帮落难的朋友,他们该有多失望啊!”

    易溪月劝道,“死者已矣,我相信上官朔月在九泉之下只希望你过得好,绝对不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若从此消沉堕落,那才是真正的自私。”

    夏昭云没有反驳易溪月的话,而是继续坐在椅子上发呆,一动也不动。易溪月见其如此落寞,当即朗声道,“男子汉大丈夫,没什么过不去的槛,你要还认我这个师父,就给我打起精神来!”说罢,她默默离开了房间,只剩夏昭云独自一人面对着那漫无边际的黑暗。

    那晚,易溪月思来想去睡不着觉。虽然她希望夏昭云能振作起来,但她也知道他过去的记忆太痛苦、太沉重了。终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于是大半夜起了身,披了件大衣出了屋子。然而,当她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夏昭云的屋内空无一人,只有一封信压在茶壶底下。

    易溪月点亮了油灯,拆开信,只见上面写道:天地孤影,唯我一人,勿念!

    看着那短短的十个字,她不禁在寒夜里深叹了一口气,说道,“天地孤影,唯我一人啊!”

第47章大海漂泊见生机() 
夏昭云在大海上漂泊了两日,极冷,极热,都不及心灰意冷带来的伤痛。离开芦花岛时,他没有带任何干粮,唯独那把落英剑。

    看着落英剑,他觉得有些讽刺。

    “人生已经了无生趣,要你有何用!”想到此处,他当即将剑抛向了大海。然而,才过了片刻,他后悔了。说来也奇怪,那落英剑竟然一直漂浮在海面上,也不往下沉。

    这下,夏昭云就有些疑惑了。那落英剑少说也有五十斤重,但凡丢到水里,势必会往下沉。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他趴在船边,仔细观察着浮在水面的落英剑,发现剑底下不停有水花飘上来,仿佛那把剑是因为有某种力量的存在,才能浮在水面上的。

    夏昭云不知何故,再次将落英剑捞了上来,拔剑出鞘,只见那海水一泻而下,倒在船只的甲板上。

    这日,海面上的太阳很足,很刺眼。但夏昭云并没有进船舱,依旧躺在太阳底下。这个时候的他,又渴又饿又累。

    他开始喃喃自语。

    “如果我就这样死了,没有人会发现我死在这里。许多年后,或许有曾经记得我的人,他们提起我的名字时,会这样说,曾经江湖上有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叫夏昭云,不过此人后来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有的人说他死了,有的人说他归隐了。”

    说到此处,夏昭云不禁苦笑了一声。

    到了第四天,他终于支撑不住了。抬头看到的天空,也开始变得灰蒙蒙的。就在此刻,落英剑突然发出耀眼的红光。

    夏昭云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拿起那把剑,虚弱道,“最后,只有你这个老伙计陪在我身边了!”不过,那“落英”二字似乎变得有些模糊。

    夏昭云睁大了眼睛看,才发现,剑身上的“落英”二字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十七”二字。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的脑海中充满了疑问。

    “难道落英剑只是个幌子,其实这把剑就是十七剑,我被梦还谭骗了?”

    这种大胆的猜想让夏昭云瞬间提起了精神。

    “如果真是这样,梦还谭为何要这样做呢?世人为了十七剑争得头破血流,而她竟然将这把绝世好剑轻而易举地给了我?实在匪夷所思!这是老天爷的意思吗?不让我在这个时候死去?”想到此处,夏昭云决定去衡山找梦还谭问清楚。但转念又想,当初见到梦还谭时,她隐居在百花巷,后来藏身之地败露,想必她也早就不在那个地方了。

    一时间,夏昭云陷入了一种迷茫,他看了看漫无边际的大海,又看了看手中的十七剑,不禁一声长叹,心道,“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居然在这个时候给我出这种难题!”

    但他真的是太饿了,没支撑多久,就昏死了过去。

    当他再一次醒来之时,眼前出现的是一张清秀的脸,皮肤有些黝黑,带着一丝饱经风霜的痕迹。夏昭云看了眼前的女子一眼,问道,“我这是在哪?”

    那女子道,“你现在在我们的大船上,我们这里是荣盛戏班,专门辗转各地去唱戏的。”

    夏昭云没有一丝精神,整个人很颓废,连手都抬不起来。那女子见他如此无力,便问道,“你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跟我说。”

    夏昭云道,“能麻烦给我倒一杯水吗?”

    那女子见夏昭云嘴唇干裂,不禁笑道,“没问题!”说罢,只见她走出了仓库。才片刻的功夫,就端了一杯水走了进来,见夏昭云浑身无力,那女子便亲自喂他喝水。

    夏昭云觉得稍微缓和了些,又道,“我们现在还在海上吗?”

    那女子摇了摇头,说道,“不在海上了。我们找到你的时候,发现你躺在一条小船上,船只快要靠岸了,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飘来的,浑身都湿透了。我和戏班的人忙将你救起,后来见你还有一丝气息,这才松了一口气。话说,你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一个人在海上漂泊呢?”

    夏昭云转过头去,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那女子看出了夏昭云的意思,抿了抿嘴,接着道,“我叫花铃,你有什么事随时叫我。”她会心一笑,便出去了。

    那种笑容很温暖,在夏昭云脑海中挥之不去。

    待花铃出去后,夏昭云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心道,“别人也是一番好意关心我,我怎么能给对方脸色看呢!”想到此处,他支撑着站起来,一步步挪出船舱,船只还在往前航行,在大船的甲板上,有一群人在练习唱戏。夏昭云仔细聆听,眼前突然浮现出当年他与上官朔月在梨园春观戏的情形,那都是数年前的事了,如今想起,悲痛再一次涌上心头。他不忍再这般触景生情,便又悄悄回到了船舱。

    这时,花铃拿了几个馒头过来,说道,“你饿了吧!现在船还没有靠岸,船上暂时只有这些吃的,你就将就吃一点吧!”

    夏昭云想起刚才的失礼之处,忙接过那个馒头,道了句,“多谢!”

    花铃笑道,“不客气!我们都是四海为家的人,出门在外总有碰到难处的时候。我虽然不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相信你一定是遇到什么困难了。你就暂且先在这住下来吧!我们荣盛戏班的人都特别的热情,你会和他们相处很愉快的。”

    花铃的一番话让夏昭云稍有宽慰,他以前并不喜欢听戏,一来听不懂,二来听的少,体会不了其中的意味。但颠沛流离到此处,夏昭云突然有些豁然开朗,心道,“老天爷让我遇上这个戏班的人,也许就是给我指明了一个新的容身之所吧!我何不暂时忘却过往,也不要再去理会什么江湖恩怨,就安身在此处,或许就柳暗花明了。”夏昭云越想心里越舒坦,眼神里突然迸发出一丝希望来,忙对花铃说道,“姑娘,你看我现在落魄至此,不知能不能让我留在戏班里干活?什么活我都愿意做。”

    花铃有些诧异,但转眼间又破涕为笑,说道,“可以啊!我去跟我大哥说一声,他应该会同意的。”

    “谢谢你!”

    花铃笑道,“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夏昭云想了想,突然对自己的名字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于是道,“我叫阿絮。”

    “那行!阿絮大哥,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第48章太湖之畔再重逢() 
夜晚凉风渐起,夏昭云独自一人面对着茫茫江河,心中说不出的抑郁惆怅。时过境迁后,再回想当初暮剑山庄发生的事,他的内心仍旧如刀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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