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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尊,有病-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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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叫人哭笑不得。二人一下来,便有各门各派齐齐过来,孟子靖忙让沈流静带霍晅回去疗伤,自己上前,冠冕堂皇的说了几句,道明原委。众人得知此次剑『乱』是病翼不愿择主,却被人强行拔出而引起,俱是恍然大悟。袁秋水道:“原来是病翼。怪不得如此霸道暴戾。这把剑的杀气太重,才能引得诸剑剑气大作。慎严真君陨落之后,也只有剑尊能不费吹灰之力就镇住这把杀器了。”厉晔关切之情溢于言表:“强行催动病翼的,是慎严真君的独子谢雨时?他伤势如何?不要紧?都这么多年了过去了,他还未勘破执念?”卫旷嗤笑一声:“这把剑号称剑中杀器,是他父亲慎严真君的佩剑,偏偏不传给他。叫他怎么甘心?当年弱水一战,这把剑沾满了魔修和言灵一族的血,都染成了红『色』。甚至还有人传言,慎严真君战至无力时,这把剑甚至能自行杀敌。”“厉门主不必挂怀,雨时是我剑宗弟子,已经送往他师傅灵殊峰主处疗伤了。至于这把剑,虽是名剑,但戾气过重,非常人所能驾驭。”孟子靖眯了眯眼,又道,“剑冢已经平静下来,诸位可以在剑冢之中多逗留十日。”诸人都是大喜。沈流静握着霍晅的手,面沉似水。霍晅挣了几下,没能挣脱开来。沈流静道:“你也太过胡闹。剑冢之中,名剑无数。万剑共鸣的剑气岂是闹着玩的?”霍晅道:“我心中有数。若不『逼』真一些,那人怎么会相信我真的重伤。这点小伤,来日我自然会在这叛徒身上讨回来!”沈流静冷声道:“他又怎么比得上你?就是他断一条胳膊,也比不上你掉了一根头发丝。”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冷着脸。霍晅心中微甜:平素那样温和,今日好好一句情话,叫他说的杀气腾腾的。沈流静耳尖微红,本想再好好规劝她两句,却听她心说累了,便将她送回极乐殿去。

第55章 思云树() 
霍晅没有回自己的三千咫; 在极乐殿静心打坐片刻,那股疲累自然消退,反而又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厌; 像赏花时偏偏被刺棘勾住了衣裳。固然是知道; 娇艳的花朵下面; 暗藏着煞风景的利刺。可有心忽略也就罢了; 一旦想起时; 这花刺就变成了鱼刺; 在喉之鲠的那种。霍晅又觉自己矫情; 还没理出什么头绪,道冲真君兴致勃勃的传音; 让她到孟子靖的酌情洞外。听她语气憨憨醺醺的,看来是已经酒过三巡; 不知道又喝了孟子靖多少陈酿。霍晅抛下那根刺,欣然前往,刚穿过剑冢,迎面飘来的白云上; 立着一个一身黑衣,满面不耐的青年。正是自己的爱徒戚青寒。戚青寒单膝跪下; 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霍晅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他了; 甚有些新奇; 浮光掠影似的勾起了一丝关怀徒儿的念头。“听你洵因师叔说; 你近来功法有些瓶颈; 可要紧?”戚青寒微微一愣,随即道:“回禀师尊,弟子自己能够应付。”徒儿太过自立,霍晅那点“关爱儿童”的念头本来就薄弱,一听这话,毫不犹豫的就打散了,干干脆脆。二人到了酌情洞外,孟子靖果然冷着脸,恨不得将牛饮海喝的道冲给扔出山外。碧沉本来在一旁“拉架”,一见霍晅欣喜不已,将站立不稳的道冲往花丛里一扔,急忙过来见礼,又和戚青寒叙话:“三师弟,别来无恙。”戚青寒转过脸去,连冷哼一声都无。霍晅看稀奇似的,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这两个徒儿是这样——相亲相爱。孟子靖又找到了新目标,撇开嗜酒如命的道冲,冷笑一声:“你这三个徒儿,和你山后放养的猪有什么区别?”霍晅『摸』了『摸』下巴:“你说猪啊,那是用来吃的。”徒儿又不是。孟子靖气结。道冲道冠都散了,满头青丝缠在一处,双颊绯红,软绵绵的倚过来,恨不得贴在霍晅身上,一身酒气既浓且香。“你怎不叫琅华峰主一同来呢?”霍晅道:“你去叫呗。”道冲摇摇头:“我和他又不相熟,叫他做什么?谁和他相熟,谁叫去。”霍晅一指点在她眉心,把人戳开,转脸问孟子靖:“谢雨时伤势如何了?”孟子靖见她脸『色』微白,更没什么好脸『色』:“比你伤的轻些。吃了不少灵『药』灵草,养也养好了。”霍晅嘴硬:“我几时受伤了?”孟子靖冷笑一声:“你就嘴硬。不过,今日这酒,你就不要想了。”说着,兜头扔过来一坛红果『露』。霍晅看他板着一张刚正不阿的脸,也就不好在师弟崩溃的边缘试探,忍下馋虫,乖乖喝着酸甜的红果『露』。道冲越喝越快,趴在石桌上背着师门法诀,脸微微一偏,脸颊上还贴着半片残花,一半完整,一半『揉』『乱』。碧沉温和的笑了一下,递了一坛酒道戚青寒面前,戚青寒眼风欠奉,从枇杷树下,另起了一坛出来。碧沉也不以为意,拍开封泥自己喝了。霍晅便坐在一边,一手支颐,看着老学究师弟、二憨子挚友,还有别扭儿童一样的两个徒儿,忽而悠悠道:“我若早些认得他,哪还有那始『乱』终弃的原配什么事?”孟子靖眼风敏锐的扫过来:“未必,也许人家那时候还没瞎。”霍晅太不想理他了!霍晅正绞尽脑汁的思索着师弟的黑历史,也好掰回一城,忽而手指微顿,眸光也深了一刻。孟子靖立时问:“谁过来了?”霍晅笑而不语,数十息后,孟子靖才察觉到林中多了一人,气息甚是熟悉。人未到,清风先行,声音清寥如在耳边细语。“这次的事,是小徒莽撞,云树特来赔罪。”粉云一般的桃花之中,现出一个清晰的白『色』人影。思云树修身玉立,着一件白『色』狐裘,乌发、雪肤,修眉、幽瞳,洁白裘衣沾上清浅的月光,月似虹,人如玉。他音调轻缓,自然有一股清浅的贵气,又因伤病,行走间恍如大家闺秀似的,分花拂柳,但不显柔弱,反而格外清雅。花瓣纷纷落下,却没有一片沾衣,在他裘衣上打着旋儿,白衣落花,翩跹玉人。思云树其人,任谁一见,脑子里都能猛然冒出四个字来——容『色』倾城。霍晅见了美人,眼前一亮,笑道:“云树师兄太见外了。雨时这孩子也是我的师侄。”思云树将一个绛红酒壶放在石几上,白皙冰凉的手指点在霍晅眉心:“你这孩子,他比你还要大出许多。我记得,我收了他快二十余年,才有了你。你一来,整个晏极山九鼎峰头都不得安宁,只听见你的哭声。也不知道,明明是个娇弱的小『奶』娃娃,哪来这么大的劲儿。”霍晅囧然不已:“小孩子么,又不会说话,除了哭就是笑了!谁家的『奶』娃娃不是这样!师兄怎么老拿小时候的事情笑话我?”思云树摇摇头,看她的目光轻柔,似含着无限怜惜:“你自出生,父母便都……谁家的小娃娃又有你这般懂事?”灵殊峰峰主思云树五十余年前曾受了重伤,这些年一直断断续续的闭关养伤,极少出山。今日得知爱徒受伤,又连累霍晅,才出关来,还特意拿来一壶年华碎。霍晅刚要伸手,孟子靖板着脸,连酒壶都抢过去了。“养伤,忌酒!”霍晅生怕又被孟子靖抓去极乐殿办公,眼巴巴的干看着,遗憾道:“云师兄真是挑的好时候。明知我受伤,不能饮酒。”她拿过酒壶,轻嗅一口气:“酒气清雅,酒香偏偏馥郁,云师兄,这酒这样缠绵,入喉也是温柔甜意,为何偏偏要叫年华碎?听来就觉伤感愁肠,哪儿像是这种甘甜滋味的酒?”思云树淡淡一笑:“那你说,该叫什么?”“年华好,倒还差不多。”霍晅贪婪的抱着酒瓶闻了一大口,孟子靖沉冷着脸来夺酒瓶,她身子前倾,鼻子和半边身子都跟着酒瓶走。像头被萝卜吊着走的蠢驴。孟子靖冷哼一声:“谁叫你要逞能?琅华峰主就在殿中,为何不请他相助,明知道旧伤未曾好全!该!老实的忌酒!”夜风送来草木清香,思云树裹紧白『色』裘衣,白皙的脸『色』更苍白了两分。“年华好,也不错。可师兄觉得,最好的年华,不在当时,只在回忆里。人在当时,又哪里知道,那便是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呢?只有半生悠悠而过,寂寂独处时,闭上眼想起那段时光,就能面带浅笑的,才算是最好的年华。记忆就像人心一样复杂,在记忆里,年华是碎开的,记得的未必真的是最好最甜的,但一定是刻骨难忘的。”见霍晅盈亮的眸子望着他,似乎不甚赞同。思云树怜爱的回望她,不论她如今是剑尊还是什么,在他眼中都仍然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大概是因我的感悟与其他人不同。修仙之人,岁数冗长,我比你们足足大了两百余岁,今年已经八百岁了。总像个凡俗的垂暮老人,坐在摇晃的木椅上,于事无补的追忆过往。”戚青寒饮尽杯中烈酒,道:“云师伯,一旦踏入修真之途,就只论修为境界,不论年岁。”思云树哑然一笑,眉眼骤然弯起,方才还如同蒙着一层薄雾的眼眸,瞬间像盛满了一天的星。“相离说的是。是我愚痴。只不过,你和碧沉都是自幼就在山中,我却是十六岁那年,才被师尊捡回来的。小羲渊,说来也怪,我入山之后,万事皆顺。师尊佑我,师兄弟护我,连修为也比一般人顺坦。可以说,无小虑无大忧。”“可记得最深的,还是在尘世的短短十余年。那时候吃尽了这一生所有的苦,可所有的苦,到今日想起来,都像这盏酒,轻柔的甜。”思云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霍晅心中微微一叹:“云师兄那时候,一定遇见了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人。这个人,您活了七百多年,还忘不掉吗?”思云树愕然,未料到这个素来懂事的师妹会如此贸然的将他心事宣之于口,苦笑一声:“这个……云师兄答不出来,罚酒三杯。”霍晅抱着酸酸甜甜的果子饮,看他们琼浆玉『液』、杯来盏去,甩了一地的酒壶。她没有饮酒,却好像醉了,偏头趴在手臂上,意味不明的望向思云树。“云师兄,您如今说,记得最好的年华,是入山前的十余年。那会不会几百年过去,您追忆往事,觉得最好的年华,是几百年前的今夜,饮酒为乐,月下同游。所以,云师兄,对我而言,最好的年华,就是当下。”思云树手指微微一抖,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摇头叹气:“一手带大的孩子,都会教训我了。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师尊出山办事,那次实在艰险,不能带着你,只好撇下你在山中。我们几个临危受命,可都拿你没法子,你只要我抱着,一放下就哭,我只好睡觉也抱着,吃饭也抱着。有一回我实在精神不济,抱着你睡着了,你抹了我一脸的鸟粪。”霍晅:“…………”“师兄,您肯定是老糊涂了!”思云树温和的一笑:“嗯,是师兄记错了,并没有这桩事。”沈流静留宿在懵懂峰,小木屋旁有一棵巨大的榕树,茂密树冠将木屋半遮半掩。小木屋建造在山溪之下,足下便是潺潺的溪流,清浅划过。正要入定,突觉脚下喧嚣不断,溪流中的游鱼都被惊动起来,四下逃窜。沈流静心头一动,开了小窗,霍晅坐在石头上,一手支着腮,乖巧安静坐着。可这一池塘的游鱼,都被她如饥似渴的眼神吓到了。

第56章 斗酒仙() 
山巅的月『色』盈盈; 水涧的月华摇摇。沈流静关上窗子,背靠在泛着清香的松木上,手心的红线高高翘起头; 却听不到任何她的心声。她此刻什么也没想; 大概只是信步行来; 也不知道; 这里是他的住所。自她清醒之后; 无时无刻不流『露』出“心悦于他”的意思; 甚至也早就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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