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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猛于虎-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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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才人自从被拉开后,就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跪在正殿,她双目怔怔地望着前方,又好像没有焦点。

    谢玖心下凛然,她怎么觉得这赵才人有点儿……不正常?

    “赵才人,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朱德音见嘉芳仪就知道哭,也说不上重点,便点了赵才人的名。

    半晌,也不见赵才人回话。

    朱德音的脸又白上几分,要不要这么打脸,连个小小才人也敢端着架子不回她这一国之母的问话了?

    “赵才人。”宁兰眼见着皇后握着锦帕的手青筋暴露,连忙冷声道:“皇后娘娘问你话呢。”

    赵才人这才回过神似的,恭恭敬敬向皇后磕了个头。

    “娘娘,臣妾的孩子没了……他说是她——”她指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贾黛珍道:“是贾黛珍杀了他……我要替我的孩子报仇。”

    众人听了都是一愣。

    “他是谁?”皇后问。“谁告诉你的?”

    “臣妾的孩子呀,他告诉臣妾的。”

    正殿内一片寂静,朱德音头皮阵阵发麻,宫里有个疯疯癫癫的谢玖还不够,又要多一个赵才人吗?

    谢玖躲过皇后的视线,她自认和这赵才人非一丘之貉。

    “不管是谁对你说的,本宫再对你说一遍。赵才人,你听好了。”朱德音一字一顿地说:“你的随身衣物被人浸了毒,身体虚弱,即便没有那一撞,孩子也是生不出来的,何况也有很多人证,能够证明嘉芳仪不是存心撞到你身上的……陛下已经派了人在追查幕后真凶,定会还你个公道。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别钻牛角尖。”

    赵才人木然地道:“我的孩子就是贾美人给撞没的,不关什么嘉芳仪的事。”

    “贾美人便是嘉芳仪。”朱德音头疼,一时之间悲从中来。

    贾黛珍胸大无脑;张修盈傻缺;柳妃搅屎棍;庄妃魔障;谢玖疯疯癫癫;赵才人是个神经病,再加上一个审美品味扭曲极严重的景元帝……为什么她的贤后之路走的如此曲折?

    “她升了位份?她杀了我的孩子,怎么反而会升了她的位份?”赵才人双目灼灼。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杀你的孩子,和我无关。”贾黛珍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疼,恨恨地望过去。

    赵才人一眼瞪过去,贾黛珍顿时蔫了。

    嘤嘤地哭道:“陛下……救我。”

    朱德音见她们一个两个都说的不清不楚,便寻问了在场的宫人,这才知晓个大概。

    原来是嘉芳仪去柳妃的承欢殿喝了些酒回来,进了长秋宫就听到赵才人连哭带骂地诅咒她生不出孩子,死后下十八层地狱,一听嘉芳仪就火了,借着酒劲带了一帮宫人找到侧殿要教训赵才人,谁知赵才人自小习过武,没半个人是她的对手,反倒是找上门的挨了顿揍不说,连贾黛珍的脸也给挠破了。

    谢玖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听着,后背倏地窜起一股子凉气。耳边忽远忽近地,是婴灵撕裂的哭声。

041 一代贤后() 
顾宜芳是第一个发现谢玖不对劲的人。

    原本散漫地偎在椅子上的娇躯瞬间绷直,脸色陡变,然后那求救的小眼神就直往他身上飘。

    他想起她曾提到过,鬼怪近不得他的身,但那日在昭阳宫中,她还是听到了婴灵的哭声。难道,又是婴灵?

    他扫了眼面容苍白憔悴的赵才人,起身正待下去,只听太监传报:医女到了。

    “快让她给嘉芳仪看看脸。”顾宜芳走下台阶,贾黛珍满心欢喜,以为皇帝是关心自己的脸,想仔细看清楚伤的轻重。不待她推辞的话说出口,便见皇帝迈着大步子直直走向谢玖,一时气愤的不知如何是好。

    “有什么不对劲吗?”顾宜芳问。

    谢玖连忙起身,一把抓住他递过来的手不放,凑近他耳边低声说:“臣妾又听到哭声了。”

    顾宜芳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有朕在呢。”

    在给嘉芳仪清理脸伤的医女心头微颤,有没有这么疼啊?怎么这嘉芳仪一个劲儿的咬牙……

    医女不知的是,皇后一口银牙也几乎咬碎了。

    当真是她高估了皇帝的审美水准,居然就看上了这个装腔作势,疯疯癫癫的瑾芳仪。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抛下她这个正宫皇后,跑到下面和妃子眉来眼去,半点颜面也没给她留。

    皇帝都站着了,她这个做皇后的自然不好独坐上首,便施施然地下了台阶,冷冷地扫了眼那只被皇帝握在掌中的柔荑。

    细细长长,跟个鸡爪子似的。

    “瑾芳仪的膝盖好多了?”早上在她宫里还疼的跟挖了心肝似的泪眼汪汪,到了晚上就没事儿人一样跟着皇帝到处显摆,拿别人都当瞎的不成?

    谢玖笑盈盈地道:“回娘娘话,本也不严重,涂上药也就没什么事了。”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瑾芳仪还是有话直说,免得你受了委屈,本宫也平白担了骂名。”

    谢玖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皇帝去了宁安宫,谁也不知道表面上看来受了委屈的自己会对皇帝告什么状,皇后这一番话与其是对她说,不如说是向皇帝解释,顺便泼泼脏水。

    好在早早投诚了皇帝,如若说皇帝不知底细,皇后这一番话就足以令在她身上贴上恃宠生骄四个镏金大字,长久不衰。

    “这次是臣妾思虑不周,让娘娘担心了,万望娘娘恕罪。”她松开顾宜芳的手,毕恭毕敬地福身一拜。

    装模作样的贱婢。

    朱德音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

    “陛下……”贾黛珍未语泪先流,“臣妾好疼呀。”

    医女已经清理好了伤口,并涂上了白色的药膏。贾黛珍脸上的伤并不像看着鲜血淋漓的那样严重,但对于女子来说,那三道不深不浅的划痕已是破了相。

    “你这几日且在宫里养着吧,不用去问安了,需要什么了,就派人去昭阳宫说一声。”朱德音淡淡地叹道:“姑娘家的脸面重要,医女,你记得交待下面有什么忌口的,可别一不小心留下了疤。”

    “谢皇后娘娘。”贾黛珍抽抽搭搭地。

    又一个装模作样的贱婢,皇后想。

    “这一个两个的总是受伤,高洪书,御药房不是有生肌露吗,去派人给嘉芳仪取来!”顾宜芳转头又对谢玖道:“你腿上不也伤到了吗?这两天也不用去昭阳宫了,好生养着吧。”

    朱德音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怜香惜玉的皇帝,她真想问问他,哪只眼睛看到瑾芳仪受伤了?受了伤能活蹦乱跳地跟着皇帝到长秋宫得瑟,不能到昭阳宫请安?

    “臣妾可以的。”谢玖连忙笑道。“腿已经不碍了,臣妾自小顽皮,这点伤不算什么的。”

    私心里,她是真的不想去昭阳宫面对那个焦脸的女鬼,但今日已经得罪了皇后,紧接着便不去请安,那便是生生地打皇后的脸,只会加剧皇后对她的不满。

    朱德音摆手,“既然陛下都开口了,瑾芳仪也在宫里养几日,到处走伤了筋骨也不好。”顿了顿,温温一笑。“今日是我宫人大意,你也不必生心惶恐。我们姐妹服侍陛下,还是和睦的好,可别因此生了嫌隙。你便好生养着,不要忧虑过多,你若不听话跑来昭阳宫,凭白让陛下与我担心,我可是不理的。”

    谢玖倏地生起一股寒意。

    不是因为耳边断断续续的婴灵哭声,而是因为面前一向温和宽仁的皇后。

    在昭阳宫皇后明明看她的眼神像是要将她撕碎碾成渣似的,现在居然就是一副姐妹情深,宽怀大度的模样,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这般的云淡风轻。

    宫中最不怕的是当面针锋相对,只怕口蜜腹剑,背后耍尽阴招。

    而皇后,当着她的是面针锋相对,当着皇帝的面又是口蜜腹剑,玩儿的好一手百变。

    前世一代贤后之名,果然是讲着好听而已吧。

    朱德音淡淡一笑,不再理她:“陛下,赵才人与嘉芳仪素来不睦,如今又有这么大的误解,想来是不能再同住一宫了,不如赵才人迁居望春宫修身养性……”

    望春宫位于大燕宫北边最偏僻处,除了打扫的宫女太监,其他人甚少走动,算得是名副其实的冷宫。

    见皇帝点头,她才继续道:

    “赵才人殴打一宫主位,按律仗二十,念其失子之痛,身体虚弱,便十杖予以教训。既入宫中,却不遵宫规,连同上次私闯昭阳宫罚抄的五十遍,一共抄写宫规两百五十遍。一日没有抄完,一日不许走出望春宫半步。陛下觉得,如何?”

    “就照皇后说的吧。”顾宜芳淡淡地道。

    “至于嘉芳仪,”朱德音扫了眼已经毕恭毕敬跪在地上的贾黛珍,有了谢玖的对比,她看这胸大无脑的嘉芳仪竟觉顺眼了许多。“饮酒滋事,宫禁半月吧。”

    在长秋宫挨揍,直接把人派到宁安宫找皇帝,皇后这一句话轻飘飘就抹去了嘉芳仪窥探帝踪之罪。

    谢玖默然,这样的罪名往大了说是妄查朝政,往小了说便什么也不是。皇帝怜香怜玉,不予追究,皇后便也做了顺水人情,连提都不提,这二人打的一手好太极。

    “臣妾不服——”不等赵才人大声驳斥,宁兰一个眼神,皇后身边的太监立马捂住了赵才人的口。

    “赵氏,”顾宜芳居高临下地望向赵才人,“朕已多番谅你失子之痛,饶你之过,望你好自为之。这几日朕在护国寺已请慈云大师为皇儿超度,你若有心,便念上几句佛经,护你孩儿,不要再做出令他徒生牵挂之事……你这样,不会对他有任何益处,朕希望你明白。”

    皇后摆摆手,几人便将赵才人硬生生拖出了正殿。

    谢玖听着婴灵的哭声伴着赵才人的离开越来越远,终于再听不见,这才长舒口气。皇帝已经请人超度,难道是婴灵真的放下不下赵才人才流连不去?

    她微微侧头望着他顾宜芳,心道:是啦,他也是孩子的父亲,也是会伤痛的。

    前世三十七岁的景元帝已练就了铜墙铁壁,无人伤的了他。可如今二十三岁的他,还没有那么强大,他在一步步通过伤痛,强壮自己。

    恍惚间,她有些可笑地觉得,她竟对前世的景元帝心生怜悯……

    当真,可笑。

042 干柴() 
“皇后,朕不希望以后再发生类似的事,也不希望什么乌七八糟的事都要闹到朕的眼前。让朕知道,你是有能力管理好后\宫的。”

    “臣妾知罪。”朱德音低眉敛目,一副恭谨的模样。

    这是一个顾宜芳最常见到的回应。

    朱德音,冀州朱氏,建极殿大学士朱中维的嫡女,在闺阁时便素有才名,模样标致秀丽。人选虽是太后所挑,他确是抱着些微的仰慕之情应承下来的。但大婚后,一切与他所想像的完全不同,当然她的确是有才气,知书达理,进退有度。

    如果说他和瑾芳仪是**,一发不可收拾;他和皇后就是两根干柴。干巴巴的,一点儿火星也没有。

    每当亲热时,朱德音总好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没有羞涩,没有激动,态度泰然自若,但绝对没有享受。一次两次,几次下来他就厌烦了这种做任务似的忍耐,渐渐的去她那里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变成真的只是初一十五换个宫殿睡上一觉。

    他发现,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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