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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春生笑脸相迎。“我接到洪哥电话就急急忙忙赶回来煮饭。洪哥小看我了吧,你能光临寒舍,就是给我天大的面子,还要自带酒菜?”
洪振东笑道:“烟酒不分家嘛,你我兄弟,还客气什么?再说你能煮饭就算劳苦功高了,还指望吃你炒的菜?”
洪振东把酒菜放到桌上,然后就进里屋,见戈春生的母亲依然闭着眼一动不动仰天躺着。有个五十多岁的保姆正在给她擦拭脸部、手臂。
洪振东看了片刻,默默地退出房间,问戈春生情况有没有好转。戈春生说医生来看过几回,认为目前状况正常,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洪振东一声叹息,没说一句话。戈春生明白他是不会多说什么的,都是在那个年代发生的事,能说什么好呢?
洪振东转身到厨房取出碟子、酒杯,把猪头肉和花生米分别装在碟子里。
他一边倒酒一边问:“我看你家整理得清清爽爽,碗筷也洗得干干净净,不像单身汉的样子,是不是余美人回来了?”
戈春生道:“哪有这种好事!余小瑛出院后直接回了娘家,我看他这辈子再也不会进这个门了。”
洪振东道:“先坐下,边喝边谈。以前你连地都不肯扫一次,才几天就变成劳动模范?”
“我从小好吃懒做,哪有心思做家务事?是雯雯帮着干的。”
“我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你依旧夜夜莺歌燕舞,一天都不落下。雯雯是个痴心女子,这次你绝对不能一错再错,辜负她的一片痴情!”
“都怪余小瑛那狐狸精,干吗长得像仙女下凡似的,迷得男人神魂颠倒,否则我跟雯雯连儿子都有了。”
“你这小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得了便宜还卖乖。机床厂的大美人被你霸占了,还说这种风凉话!”
“天理良心!脸蛋漂亮又有什么用?木头人一个,一点情趣都没有,比雯雯差远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放手吧。让她回到老情人怀里去,免得费那么多口舌。”
“那不就便宜了周国良?不行!我得不到的,他也休想。”
“有什么具体打算?”
“我跟她来个作死作活不肯离,拖她十年、八年,等她人老珠黄了,看他们俩还高兴得起来。”
“光耍赖还不够,会引起公愤。唯有把水搅浑,分不清谁是谁非才有机会,上次我给你出的点子准备得怎样?”
“洪哥的主意好是好,就怕没人信。上回我咬住周国良和余小瑛关系暧昧,可人家硬要我拿出证据来,这叫我去哪儿拿?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你真是死脑筋,笨到家了。一封匿名信,你想写啥就写啥,还要证据?都是你以前干过的绝活,犹豫什么?”
“这倒也是。我也吃不了亏,大不了化个八分钱,够他们忙一阵子。”
“一定要把乔老爷和周国良扯到一起,两个男的跟一个女的,这叫荒淫无耻,够严重的,能把他们都搞臭的话,主动权就在你手中了!”
戈春生十分清楚匿名信所产生的特殊效果,这种见不得光的勾当,他在前几年曾干过好多回,几乎百发百中,只是在最后一次失了手,让对方认准了他是罪魁祸首。对方以牙还牙,给化纤厂领导写了一封检举揭发的匿名信,信中内容一半真一半假,真的部分是戈春生在农村干的偷鸡摸狗的丑事,假的部分是揭发戈春生说反动话,污蔑领导;还揭发他与化纤厂发生的一起盗窃案有关。厂保卫科专门为他成立专案组,将戈春生隔离审查三个月。
最后的调查结论是:戈春生在农村锻炼期间恶名昭彰,但尚未达到犯法程度;与盗窃案牵连的指控查无实据,所谓反动言论问题,随着政治形势大改变,自然而然烟消云散。戈春生虽然最终平安无事,可在化纤厂已臭不可闻。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戈春生对匿名信产生本能的恐惧。前些日洪振东让他故伎重施,他拖延不办的原因就在于此。如今洪振东再次提起这件事,戈春生犹豫了几天,终于硬着头皮又干了一回。
戈春生在挖空心思算计别人的时候,根本不会想到自己被人盯上了。
这几天,白面书生和鼻涕王、小黑皮三人轮流盯梢戈春生,基本上摸清了他的行动规律。戈春生每天下午下班后,都会去菜场买菜,然后再回家。天黑以后,贾雯雯就会到他家,她有戈家的钥匙。进屋以后直至熄灯,再也没看到他俩出来过。
周国良忍不住破口大骂:“狗日的仗势欺人,害了小瑛不算,又要害雯雯,我跟他没完!”
他和白面书生三人商量后决定在星期六晚上动手。
星期五晚上,白面书生约了秀秀看内部电影,他特地挑了后面僻静的位置。内部电影不对外卖票,能拿到票的都是与影剧系统有关系的人物。今晚影院没坐满,白面书生和秀秀身边别无他人。毫无顾忌的白面书生便有些不老实的动作,秀秀也不过分拒绝。她对白面书生的感觉很满意,已有以身相许的心思。两个年轻人情深意重时,银幕上演些什么已是无关紧要了。
秀秀低声问:“我明天晚上也不当班,还来看电影不?”
“明天晚上不行,后天吧!”
“为什么不行?”
“有要紧事情,脱不开身。”
“什么要紧事,跟别人换个班不行吗?”
“不是工作上的事,是为朋友的事。”
“什么朋友,男的还是女的?”
“当然是男的,我跟你说,你是我唯一的女朋友,你别老是东想西想,我是个从不花心的纯阳男子!”
“帮朋友的忙我不反对,不能改天吗?”
“不能啊,那个朋友已等得不耐烦,再不帮他这个忙,我们朋友都没得做了。”
“到底是帮什么忙,紧张兮兮的?”
“这种事确实有点紧紧张张的,我也不想帮这个忙,可是推托不得,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帮他一回。”
“你这么一说,弄得我也紧张起来。到底是什么事,犯不犯法?犯法的事千万不能碰!”
“这种事在几年前经常发生,谈不上犯不犯法,现在难说了,只要做得不过分就没事。”
“你快说嘛,拐弯抹角的还是没说出个名堂来。”
“是打黑拳。”
“什么?你帮朋友干这种事,疯啦!”
“轻点声,别给别人听到。我把来龙去脉原原本本告诉你。”
白面书生费了好大口舌才把事情说清楚了。
秀秀极为不满。“你答应帮周国良这种忙,没脑子啊!万一失手出了人命,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已答应他了,这时候再打退堂鼓,怎么好意思?”
“你确定打的就是化纤厂的戈春生?”
“千真万确!”
“大家都是老同学,这么干不太仗义吧!”
“戈春生抢国良女朋友在前,是他首先不顾朋友义气。再说他对余小瑛实在太过分,让他吃点苦头也是应该的,谁叫他如此嚣张,连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
“不怕吃牢饭,就做你的纯阳男子去吧。真到了不可收拾的一天,别怪我甩了你!”
“我也是被逼上梁山,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到时候小心些,不让他发现,下手再轻一点,随便教训他一下就算了。”
“哼;我看你们早晚要栽跟斗;还想跟当年那样;动不动就打打杀杀?”
白面书生将秀秀拥入怀中,轻声道:“你放心,有你在我心里,我哪能随随便便丢了性命!”
第二十五章贾雯雯身世之迷()
第二十五章贾雯雯身世之迷
周国良的打黑拳计划考虑得十分周详,他特地画了一张平面图给白面书生他们演示。戈春生的家在沁园新村11幢楼二单元304室。公用电话就在8幢底楼,与戈家隔开两幢。从11幢到8幢要经过一个拐角处,那里有块不大的绿化区,绿树成荫,隐藏几个人不成问题。计划的第一步是砸碎拐角处路灯,与此同时,由小黑皮到戈春生楼下喊话,让他接公用电话,小黑皮就和白面书生、鼻涕王一起隐身绿化区。待戈春生走到拐角处,路灯已灭,黑乎乎的,谁也看不清谁。这时候三个人围攻一个,戈春生被打个鼻青眼肿是肯定的。为了防止意外失手,只要能教训一下出口气就行,见好就收。
白面书生见周国良的目标只是点到为止,不敢把事情做绝,便放下了心。鼻涕王和小黑皮也认为风险不大,偷袭者不会吃亏,三对一稳操胜券,而且到时候还能随机应变,便连连说行,你就安心在家等我们的好消息。
戈春生跟往常一样,下班后先去买菜,然后回家淘米煮饭,接着洗好菜放着,等雯雯回来炒。自从余小瑛住院以后,戈春生就跟雯雯像夫妻一般同居,毫不理会余小瑛的喜怒哀乐,把她当作一件穿旧的衣服,随手就甩了,连一丝一毫怜惜的意思都没有,与当初义无反顾地抛弃雯雯,又死皮赖脸追求余小瑛的举动一模一样。三江机械行业龙头老大的机床厂厂花,居然被一个无赖小混混糟蹋到这步田地,不得不让人慨叹世事多蹇,痛骂月下老人不长眼,牵错了红线。
天黑时分,雯雯准时出现。一进门,她就说赶快吃完饭一同去看电影,今天星期六,好好放松一下。
“改天吧,今晚我要写点东西。”
雯雯一边炒菜一边问:“写什么东西?”
“你别问,知道多了没好处。”
“你不说拉倒,反正吃完饭就去看电影。”
“今晚真的不行,洪哥下达的命令,不敢违抗,今晚打个草稿,明天还得交给老大看,不能马虎。”
“屁颠屁颠跟他十多年,得了什么好处,如今还要处处受他的管制?”
“好处嘛,多多少少有一点,我戈春生是讲义气的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哼,我知道是什么恩!还不是凭他的关系,对余家施加压力,让余顺利乖乖地把他女儿送回来供你享用,你们这些厚颜无耻的臭男人!”
戈春生从后面抱住她,涎着脸道:“我的脸皮虽然厚了点,可是香喷喷的,连你这乖宝贝都舍不得,又回我身边来了。”
“去你的!不肯去看电影,那你今晚不准出门一步,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天蹋下来你也不许动!”
“遵命!今晚保证不离开你一步,伺候你舒舒服服的。”
“除了这几句,还能不能说点别的?骚公鸡!”
八点钟左右,楼下有人在叫喊,戈春生电话!雯雯装作没听见,啪一下把厨房的灯关了。下面的人依旧在喊,声音更高。戈春生也听到了,忙跑出来说,有电话我得接。雯雯说别去,待在家里别动!戈春生说可能是洪哥打来的,不接不行!雯雯说,洪哥的电话也不行,今晚得听我的。戈春生说,下面十分钟听洪哥的,过后全听你的。雯雯说,外面黑乎乎的不安全。戈春生说,怕什么,谁能吃了我?他顺手拿了一根擀面杖,急忙开门下了楼。雯雯气得大骂,不识好歹的东西!
出门带棍子是戈春生在那几年形成的习惯性动作,叫有备无患。他走到前面拐角处,见那儿黑黑的,路灯怎么坏了?正在诧异时,突然从树丛中窜出三条黑影,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