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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行剑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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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柯想到这里,觉得莫名可笑,对着面前的女人发问,“你会唱歌吗?”

    静慈低眉顺眼,疑惑的摇摇头,“公子何故这样问我?”

    “因为我听说你说的比唱的好听。”

    这是极明显的嘲讽,静慈毫不生气,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公子说笑了。”

    静慈一身白衣湿透,紧贴在曼妙的身姿上,南柯一个大好男儿,就算心里想着非礼勿视,视线也不由自主黏在了静慈身上。

    “公子请自重。”静慈无悲无喜,一双慈悲目耷拉着,仿佛对一切都不感兴趣。

    “抱歉,我毕竟是个男人。不过,这样你也不生气?”南柯勾起一个小流氓似的笑,“你这么一个貌美女子,为何出家,又为何跟着七煞魔教奔波,就没有喜欢的人吗。你叫我自重,可你连气都不生,岂不是不自重。”

    “公子逾距了。”静慈静如止水,“佛说,人怀爱欲,不见道者,譬如澄水,致手搅之,众人共临,无有睹其影者。人以爱欲交错,心中浊兴,故不见道。汝等沙门,当舍爱欲,爱欲垢尽,道可见矣。”

    “你想证道?”南柯饶有兴致,心想道理说的一套一套的,也不傻啊,那为何做着南辕北辙的事,“佛说?为何不是你说,你又不是佛。”

    “公子切勿多言,请出招吧。”静慈一杵禅杖,或是觉得南柯实在话多,直接邀战。

    “我想我们还能再聊一会呢,毕竟聊天总比打架舒服。再者,我还想保持点神秘感。”南柯转头看向莫诀,此人正聚精会神的看着他,心里一阵恶寒,转过头去,莫诀此行看来也是想试探他的实力,真是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

    “今天天气不好,可却是杀人的好天气。我最后劝你一句,快走吧,最好不要带走一条人命,否则代价可能是你们想像不到的。”南柯看了莫诀一眼,刚才那番话实则是在对他说,“你是不是觉得我话很多?杀人的时候,我话总是特别多。”

    “或许证明我还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南柯喃喃自语,话还未落,一把抽出那把黑色破剑,剑尖点地,“来吧。”

    他语气轻轻的,仿佛在说早安。

    可底下无论是谁,情绪都远比他激动。他们窃窃私语的说着,“出鞘了,那把剑出鞘了。”

    南柯想纠正他们,不是那把剑,是他南柯,出鞘了。

    可动了动嘴唇,还是懒得开口,他的话今天已经说的太多了。

    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也好久没杀过人了。

    希望今天的雨下的再大一点,把血冲干净。

    他并没动,只低头看着自己的剑,静等静慈出招。也的剑是黑色的,剑身灰蒙蒙的,一看就是不常使用和擦拭,整把剑毫无特色,又脏又破,连玄真派最初级的备用铁剑都比它体面。

    可他有个听起来狂妄到可笑的名字——弑天剑。

    弑天?它能弑天?南柯自己都忍不住发笑。

    那笑不是嘲笑,而是无奈的苦笑。

    “我不知道这把剑能不能弑天,因为我没试过。但我知道这把剑能弑你。”

    “猖狂。”对面静慈已经祭起她的法器,万兽禅杖,一阵金光骤闪,万千兽吼从禅杖中喷涌而出,振耳发聩,一个个兽相争先恐后的从禅杖冲出来,唯铺天盖地方可形容,带着凄厉的嘶吼奔向南柯。

    “确实很多,称得上万兽。但一万只蚂蚁有何可惧。”南柯笑了,他甚至不用拔剑。想起幼时母亲强迫他背过一遍又一遍的那本书,左手生硬又诡异的捏了一个指法,与惯常修士使的俱不一样,在场众人难得看到离式秘法重现人间,皆凝神聚气,特别是寻道,竟兴奋的满面通红,嘴里嘀嘀咕咕的,“他以前死活不使这秘法,这下好啦,不用也得用了,魔教的人来的好啊。”

    只见南柯边快速捏指法,嘴里不出声默念几句,脚边多了一些火红色的痕迹,随着脚往南柯身上蔓延,直至覆盖全身。温度升高,热浪翻飞,台下众人皆觉得酷热难忍。南柯像一个火焰里走出的恶魔,轻轻抬手,“噬魂火术!”

第37章 有女玉樊() 
大雨倾盆,阴风大作,千万只野兽景象在空中嚎叫,一人身覆烈火,以手指天,这怪异的情形像是阿鼻地狱现人间,众人为之侧目。

    南柯身上烈火熊熊,雨浇不灭,不仅毫无不适,竟像很舒服一般,面色愉悦。“提醒你,莫诀把你当弃子,一会感觉到噬魂之苦的时候,好有个恨的人。”

    野兽在上空盘旋,虎视眈眈,静慈一声令下,皆狂奔而下,齿爪闪着寒光,呜咽嘶吼令人胆寒。南柯无奈一叹,指天的左手缓缓勾起,“梵!”

    话刚落音,那些野兽忽然收起齿爪,蜷缩惨叫,而后纷纷跌落,在地上痛苦哀嚎起来。只见它们体表也纷纷覆上火焰,烧的噼啪作响,不过空气中既没有焦味,野兽也没有被烧为灰烬,只是一直在烧,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能入耳。

    南柯周身的火焰似乎更浓更亮了一点,本人也发出舒适的低吟,左手指天勾指,不知疲倦。

    台下众人见此景皆后退几尺,饶是见多识广的长老们,也相互对视,目露惊色。莫诀似像南柯说的那样,把静慈当了弃子,只为试探南柯的本事,这种可怖的情境竟看的眼神炽热,当真是不把静慈的性命放在心上。

    静慈紧握禅杖,紧咬银牙,大喝一声,“收!”似要把那万兽收回去,可万兽依旧在地上挣扎,已不听她使唤。

    “怎么回事?为何……”静慈乱了阵脚,这万兽禅杖是她杀了自己师父夺回来的法宝,在众多法宝武器里也占一席之地,若是就这么被这小子毁了,以后可少了一个大依仗。

    “这本身就是妖兽魂,如今魂魄俱损,你还能怎么不成?”南柯面无表情,手臂缓缓落下,直指静慈,刹那间,两人四目相接,静慈汗毛直立,牙齿打颤,她至叛入魔教后,还未有这么恐惧的时候。

    那双眼,是恶魔的眼睛!

    千钧一发之迹,远处忽的传来一句魅惑的女声,那声音柔软又热情,竟还带着丝丝冷意,矛盾之下,却扣人心选,竟听的人皆为一愣。

    她说的是……

    “葭儿,快住手。”

    莫诀霍地转身,折扇掉在地上,也不去管,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远处,喉咙似哽住微动,嘴巴张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含墨也好不到哪里去,似入了梦境一般,神色痴痴的,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南柯停了手,仔细去听,含墨吐字不清,带着丝丝哽咽,只听得“玉……”,玉什么?南柯听不清,正要放弃,这时玉烟带着哭腔高喊一句,“玉樊!”

    那高喊破了音,划破天际,直震的在场的人都默然无声,一齐往那女声出现的方向看去。

    远处人影渐渐清晰,竟是一个穿着三代弟子服的女弟子,拿着一把光滑流转的剑,她匆匆走来,雨天地滑,还险些摔了一跤。

    南柯悚然而惊,不可置信的低语道,“半夏?”

    待女子走进,玄真派众人都看清那女子竟是寻道的小徒弟半夏!

    “徒弟,你怎么到这来了?”寻道上去关切询问,“这里这么危险,你来了也是无用的,快回去吧。”

    半夏神态与往日不同,不再是机灵爱笑的纯真小女孩神色,薄薄的刘海下隐约露出一点朱砂,笑的妩媚魅惑,只好奇的扫了寻道一眼,并不答话。

    “你这孩子怎么今天这样怪……”,寻道摸不着头脑,却忽然闻到半夏身上浓浓的死气,大惊失色,“你不是半夏!你把我徒弟怎么了?”

    “我不是半夏,今天只是借用她的身体出趟门,不会害她的,你这孩子莫要担心。”她温柔的对着寻道笑,确实不是半夏的嗓音。直把寻道听的汗毛直立,连退数步。

    “寻道啊,不怪你不认识,这应是我早逝的师姐。”含灵还是知道一些秘辛,把寻道拽过来,“大人的事你别参合,过来站好。”

    玉樊缓缓走到莫诀身前,她每近一步,莫诀就抖一下,直至身前,莫诀已泣不成声,抽泣中轻叫,“……姐,姐姐。”

    南柯默不作声看着一切,看来这就是莫诀费尽心思要取含墨性命的原因。莫诀的恨意,含墨的愧疚,他看在眼里,暗想肯定是有一个人与莫诀感情很好,而含墨很对不起他。看来猜的八九不离十,这个“姐姐”就是那个关键。

    太好了,他不用杀人了。

    南柯微笑着等玉樊解决整个问题。

    玉樊轻轻抚着莫诀的脸,神色爱惜眷恋,“葭儿,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莫诀任凭玉樊抹掉他的眼泪,鼻腔酸痛,一开口就是抽泣。

    “姐姐这些年过的很好,只是有些寂寞了。你不要太过挂念。”玉樊回头似乎寻找什么,看到含墨时,露出一个微笑。

    “姐姐,为何你……这些年……”。

    “此事说来话长,”玉樊哀叹一声,“你们为了我错了那么多次,如今不能再错下去了。”

    她转身踱步,似乎不适应这具身体,走的踉踉跄跄,来到含墨面前,两人对视良久,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

    “当初是你失手,我是知道的。丢了性命,我先是恼过,恨过,让你想办法让我还阳……我现在不怪你了,我怪我自己,把你逼成这个样子。”玉樊双目盈满泪水,“如今我已不想待在那里,你也不用想让我还阳的办法了,时间过了太久,我早就倦了。”

    “姐姐,原来你一直……,你为何不与我相见!”莫诀失声痛哭,跪在滂沱大雨中,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是姐姐贪恋人间,央求师兄为我下了禁锢,否则我是撑不到这么久的。”玉樊目光贪恋的看着他,“好弟弟,姐姐错的太离谱。我贪念人间百味,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我身死那天,早上留了一块红豆糕想晚上吃,却再也吃不到了。我贪恋烈酒的芬芳,肉食的香气,人体的温暖,太阳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感觉,忽然有一天,告诉我这些你都要失去,你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默默待着,直至投胎转世,忘掉一切,我是万不能接受的。”

第38章 秘辛() 
“墨哥哥,我一向很喜欢你,爱慕你,生前不敢说,死后倒是变得坦荡起来。”玉樊咯咯笑起来,一点也不羞怯,带着娇憨的女儿气息表露心意,“你和葭儿一向不和,像仇人一般,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从前总希望你们能变得亲如兄弟,现在看来只怕是不可能了。你们那天动了真格,打起来了,为什么打架呢?我想不起来了,你们记得吗?”

    莫诀摇摇头,含墨悔恨甩袖,道一声,“不记得了。”

    “不记得的一件小事,送掉了我的性命。我看你们打的激烈,连武器也没拿就去制止你们,结果被墨哥哥一剑穿胸。”玉樊抬头望天,冰冷的雨水击打在脸上,过了好一会,她才继续开口,“我谁也不怨了,现在看见你们,欢喜的很,只是没想到因为我害别的人受伤。葭儿,带人走吧,人说死者为大,你们要完成我一个愿望。”

    玉樊幽远的语气忽然变得鲜活起来,她笑弯了眼,“不许再为难对方,尤其是你,葭儿。一个是我唯一的亲人,一个是我喜欢的人,若你们想我百年之后泉下有知,就不要再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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