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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死得重于泰山-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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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恒见段飞卿脸『色』发绿,正要嘲笑。却见他毫不犹豫地将勺子放进了嘴里,陆恒一惊,赶紧阻止:”诶,你还真吃啊,逗你玩儿的!“

    只见那翩翩佳公子毫不犹豫地咽下口中毒虫,又是温柔一笑:“阿恒心意,在下怎敢浪费。”

    “你,你别笑了!我明天再来。”陆恒甩下一句话,转头就冲了出去。

    在陆恒的悉心调理下,段飞卿的慢慢痊愈,虽说被废去的武功已无法恢复,但是经脉却已续上。也许他气运极佳,还因祸得福,经脉比之以往更加宽广坚韧。重踏武学之路,有之前的感悟作为基础,进境要比受伤前更快。段飞卿本就是根骨奇佳的武学天才,经此一役,在武学一道,前途不可限量。

    这日,段飞卿看着摆在石桌上的暗影短剑。这是日前陆恒得知他流光剑已失后,交还给他的。

    “这破剑黑漆漆的丑死了,我才不要用。”

    段飞卿想起那人一脸嫌弃的模样,心中又是一暖。要是真不喜欢这剑,这暗影短剑又怎会保养得这般精心。恐怕只是见自己没了武器,找个理由把这剑还给自己吧。段飞卿的手慢慢地抚着剑鞘,想要拿起,却又猛地收回了手。

    他突然想起了在地牢中的那一幕,那个状若疯魔的自己。现在的自己,还能秉持那颗纯粹地剑心吗。段飞卿手指颤抖,额前青筋暴起。如此刻又旁人在,就会发现这姣如明月般的世家公子,那点星般的双目中,涌动着一种可怖的气息。

    一只浑身漆黑的蛊虫,出现在石桌边缘。那蛊虫的外壳之上,泛着幽幽蓝光,一看就是剧毒之物。但凡有一分理智之人,都会选择对着毒虫退避三舍。段飞卿却是直直的盯着那蛊虫看了半晌,嘴角诡异的勾了勾,随后就向那蛊虫探出手去。

    “快放下,你个蠢货,那是三尸蛊!”

    陆恒急急追了进来。

    方才,他在月牙泉边检查蛊虫的状况之时,发现其中一个瓦罐破裂。里面的蛊虫已经不知踪影,只留下一个果核躺在碎片之中。看来是一个路过的鸟儿将消化不了的果核在空中排出,却恰巧砸中了这个瓦罐。陆恒洒下『药』粉,发现那蛊虫的踪迹消失在山洞之内。

    想到洞内对蛊术一窍不通的段飞卿,他心急如焚地就追了进去。才一进洞,就见那段飞卿捏着三尸蛊往嘴里送去。

    然而已经晚了,陆恒见那人喉头一动,三尸蛊已经被他咽了下去。

    要命!陆恒冲了过去,一把就抓过段飞卿手腕,却发现他体内气息平稳,毫无中毒之象。

    “不应该啊?”陆恒有些奇怪的说。话音刚落,就见眼前人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你!”陆恒闪躲不及,被喷了个正着,只是他一句怒骂还未出口,那段飞卿一头就栽倒下去。

    陆恒反应极快地一把接住他倒下的身体,平放在地上,伸手探了探他体内情况。心下觉得奇怪,这人修习的是什么诡异的心法,竟然把那蛊毒吸收得一干二净。这剧毒的蛊虫,对于他来说似乎是大补之物。

    不过三尸蛊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段飞卿估计一时半会也无法醒过来。反正此人也无『性』命之忧,会吐血也是因为三尸蛊威力太盛,如同那体虚之人突然吃了大补的人参一样。虚不受补罢了。想起刚刚那一幕,陆恒脸『色』一僵,刚才心急也顾不上这些。他伸手一『摸』,果然自己头脸上都是血迹。再一低头,陆恒嫌弃的看了看自己血迹斑斑的脖颈和衣襟,转身就出去清理自己。

    然而和陆恒不同,本该过几个时辰才能醒过来的人,在陆恒离开没多久,就睁开了眼睛。想起自己晕倒前的那一幕,段飞卿心里一慌,已那人的脾气,被自己喷了一头一脸的血,怕是勃然大怒了。他翻身起来,就要到外面去寻人。

    才出洞『穴』,走到那月牙泉附近,段飞卿就呆立在了原地。

    此时天『色』尚早,冰冷的泉水初遇阳光,蒸腾而上的水汽让水面变得雾气缭绕,如真似幻。只是,让段飞卿愣住的并非这月牙泉的美景。而是在泉水中那个白皙光洁的背脊,乌黑的发凌『乱』地搭在那线条优美的背脊之上,在雾气中若影若现。

    一声清越的鸟鸣,惊醒了呆愣中的段飞卿,他反『射』『性』地向后一退,踩在了地上一堆瓦罐碎片之上,发出一声脆响。

    泉水中的人顿时被惊动,回过头来。

第88章 男扮女装的教主大人() 
陆恒听到声响; 回过身去,看到段飞卿急急转过身去的背影。好像被发现了?陆恒心里却不是太惊慌,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反正这汉人小哥哥也不是苗人,被他知道自己的真实样子也没什么大碍。

    陆恒从小就习惯了外人将他当做女子看待; 他在段飞卿面前也没特意掩饰过什么; 然而那人就是没发现过什么异样。陆恒也懒得多做解释,总觉得突然对着对方冒出一句,我一直作女子打扮,但是我是个男人; 感觉挺奇怪的。

    陆恒随手抓起搭在一旁的衣服披上; 光着脚就走了过去:“喂,你都看到了?”

    段飞卿微微侧过脸来; 『露』出通红的耳廓:“阿恒,我会负责的。”

    “负什么责?”陆恒有些疑『惑』。

    “我看了你的身子; 自是要娶你为妻。”段飞卿说。

    “我转过来的时候,你没看清楚?”陆恒有些不可置信地问。

    “本来就是冒犯了你,怎么敢再逾矩,”段飞卿还是不敢回头,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再多的,自然得成亲之后再说。”

    “我是个……”不知为何; 男子两字却怎么都说不出来。陆恒心想是不是阿娘给自己下了禁言蛊; 只得无奈放弃。但他见眼前这人红着耳朵说要负责的样子; 心下总是有几分不舒服。

    “你就没发现我和普通女子有什么不一样?”陆恒想了想; 有些不死心的问。

    段飞卿的耳朵尖红得几乎要滴血,却仍然是认真地回答:“阿恒,你才十六岁,没关系的。”

    陆恒被段飞卿话中之意气了个仰倒,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就气呼呼地回寨子里去了。只留下一个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话,面带几分茫然的段飞卿立在泉水之侧。

    第二天,回到月牙泉的陆恒面『色』如常。

    “你修习的是什么古怪心法,这三尸蛊竟成了滋补之物?”陆恒也不拐弯抹角,开口就问。

    段飞卿也不再提昨日之事。

    昨夜,段飞卿在这月牙泉旁坐了半宿。他想起自己往日里曾在典籍中见过,苗人从不与汉人通婚。而观之阿恒的衣着打扮,在苗人之中,地位应当颇高,以自己现在这般情况,她怎样也不可能嫁于一个如丧家犬般的汉人。

    向来是风光霁月的飞卿公子,即使是在最为落魄的时候,也没像现在这样,生出几分自卑之意来。既然阿恒不喜,自己也就不再提起这事。只是不论以后怎样,自己终归是只认定了这一人。

    听闻陆恒问起,段飞卿未曾想过要隐瞒他半分,就将这分别的四年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他那所谓的师父,父亲的至交好友,德高望重的太初派掌门冯卫方,竟是一个欺世盗名之辈。

    在段飞卿拜入门下后,冯卫方就试图从他口中打听段家的种种隐秘之事。段飞卿虽然年少,却向来心思缜密,即使冯卫方是他父亲的好友,他也不曾透『露』半点口风。察觉到这位太初掌门的不对劲后,段飞卿并没有离开,而是试图以此为突破口想查明那群黑衣人的身份。

    然而,就在段飞卿探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之时,被那冯卫方发现了他的行动。那伪君子直接撕破了脸皮,将段飞卿关押到了门派后山禁地中隐秘地牢之内。一关就是三年。段飞卿被他以残忍手段穿了琵琶骨,废了武功,又为『逼』他说出段家隐秘之事,将他经脉寸寸震断。

    “那你后来又是如何逃出?”陆恒听到此处,对段飞卿生出几分敬佩之意来。眼前这人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内,折断傲骨,折磨了一千多个日夜,最后竟能从那绝境之中逃出。若非心『性』坚定之人,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听到陆恒这么说,段飞卿却是微微摇了摇头:“不,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定。我走火入魔了。”

    段飞卿的母亲,是一个来历神秘的女子。他的母亲曾口述过一部心法给他听,段飞卿生来聪颖异常,只听一遍,就将那心法牢牢记住。

    他的母亲告诫于他,这心法只能在绝境之时作为翻盘的最后手段,若非『性』命危急之时,绝对不能去修习心法中的内容。因为这心法虽威力巨大堪称至尊无上之武学,但所有修习之人,最终都摆脱不了心『性』大变走火入魔一途。

    这心法,名为《天魔心经》,修习之人,必将入魔。

    段飞卿的情况却有所不同,他是先走火入魔,然后在入魔状态自发修习了《天魔心经》。他本就是武学奇才,又在入魔状态,修习这《天魔心经》自是一日千里。只是他经脉寸断,即使修习了心经,也无法动用内力。

    《天魔心经》中,有一篇,名为摄魂。又有一篇,名为夺魄。走火入魔的段飞卿,就依靠这两篇,杀了地牢之中所有的看守,逃了出来。直到逃到了苗疆,倒在月牙泉旁,见到陆恒后,他才恢复了理智。

    陆恒听完这些,包括在那地牢中发生的血腥之事,倒是眉头都没有动一下。苗人善使的蛊术,本就被中原武林正道视为邪术。而且炼蛊之术,过程本就残忍,这《天魔心经》在陆恒眼里看来,倒算是不错的武学心法。

    “那日我吃了那三尸蛊后,竟觉得因修习天魔心经带来的不受控制的嗜杀欲望减轻了许多。”段飞卿说。

    陆恒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他对武学之类的其实都没什么兴趣。纳朵罗强迫陆恒练的一些保命功夫,他也只在轻身功夫上略有造诣,其余简直是惨不忍睹。唯独在蛊术一道,他保持着一种高涨的热情,如同他阿娘所说,陆恒生来就该是蛊王。

    这段飞卿身上的异状,完全勾起了他的兴趣。

    又是半年过去。如今已是年关,但苗疆四季如春,此刻的月牙泉畔依旧是鸟语花香。段飞卿让陆恒从寨子里偷偷带了面粉和猪肉过来,说按照中原的习俗,这一日是要吃饺子的。

    只会做毒虫大餐的陆恒,自是坐在藤椅上看着段飞卿忙活。眼前那人长身玉立,即使在『揉』面,也像是行什么高雅之事一般,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赏心悦目。

    “你们汉人不是有句话,叫君子远庖厨吗?”陆恒见这人动作利落,很快饺子就在锅内沸水之中上下翻滚。

    “往年在年关之际,我们全家都会聚集在一起包饺子吃个团圆饭。全由我们自己动手,不假手他人。”段飞卿垂眸,神『色』略带怀念,手下动作却依旧不停。

    陆恒知他想起往事,也没说话,就是盯着饺子发愣。

    片刻后,段飞卿却是低声说:“今后,就只有你吃我这亲手包的饺子了。”

    陆恒本想说以后你的妻子孩子可以吃,却又看清了段飞卿脸上神『色』,最后还是别别扭扭地应了一句:“嗯。”

    两人吃完了饺子,又到月牙泉边赏景。段飞卿说汉人在这一天,夜里都是不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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