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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安在-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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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他们只言片语间,楚望也揣测到这两人泡在实验室整整两日,不眠不休是在做什么。和聪明人交流就是好,往往一点就透,无需多费口舌。故而楚望点点头,表示非常能理解他这种状态。然后弱弱的问道:“那么我可以做些什么呢?”

    梁璋从书页后面抬起头来,似乎仍然对徐少谦的提议不满。故而略有些存疑的看向楚望,眼神里都是怀疑:你真的能胜任么?

    顿了顿,徐少谦说,“未来不久,你将会后悔自己低估了她。”

    徐少谦道:“虽然如今研究院只有两名成员,但是为了公平起见,我还是需要征求一下我目前唯一同事的意见。”

    她抬头看向梁璋,笑着说:“你对我有什么怀疑,都请问吧。”

    梁璋问道:“简单说一说核嬗变。”

    楚望三两句解释完毕,旋即眯眼笑道:“确定要用‘嬗变’这个名词,而不是‘核反应’吗?我记得,嬗变是古时候炼金术士们的术语,若是在欧洲大陆这么讲,是会被砍头的。”

    徐少谦也微笑道:“没事。整个研究院只有我们三个人。而且——这里是香港,不是欧洲。”

    梁璋咳嗽两声,埋头翻找一会儿,翻出三页论文稿纸,递给楚望问:“看过这篇论文吗?若是没有,我给你十五分钟时间阅读完,并向我简单阐释一下这篇论文的矛盾之处。”

    楚望低头一看:是卢瑟福的中子假设。

    她不用看,那篇论文也早已烂熟于心,于是抬头解释道,“a粒子试验提出的有核模型,如同月球与地球的关系——月球围绕太阳转,正如电子围绕原子核旋转。但是又不同于恒星与行星,电子与原子核正负相吸,吸力巨大。那么这个学说将无法解释,为什么电子不会掉入原子核当中。这个理论缺陷无数,甚至可能是与正确答案相距最远的一个答案,但是。”

    “但是。”梁璋眼镜片后那眼睛不再惺忪,此刻正目光如炬的盯着她。

    徐少谦坐在窗台上,也笑看向楚望。

    楚望翻到论文最后一页,最后一行。展开来面对梁璋,口中默念那一行英文——“这个理论如今尚不完善,且有许多不足之处。但是。我们的科学事业,除了今天,还有明天。”

    “明天指日可待。”梁璋扶了扶眼镜,“所以请问:想要这份工作吗——去证实这个指日可待的明天。”

    楚望想了想,说道:“‘我想不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想不想要我加入你们。’”

    徐少谦笑着拍了拍梁璋的肩头,“我不是早说过了么。这次通过了吧。”

    梁璋点点头,勉强同意了。

    楚望笑着抬头:“那么我是研究所的第三位成员?”

    徐少谦郑重的点点头。

    “那么我的加入,使得八个月到一年,也许会减少至六个月到十个月?”

    “一定会。”

    “那太好了。”楚望微微眯起眼,拳头也不由得攥紧了。

    ——

    不过即使楚望再摩拳擦掌,依旧改变不了她是个试验废的事实。上一世,她因为做实验『毛』手『毛』脚,故而实验课永远不及格。学业再往上升一级,又在同学们中间口耳相传,获得了一个“ooh!linzying with bang!”(林致来了,爆炸也来了!)美誉。

    在第三次弄坏威尔逊云室的粒子发『射』器后,梁璋终于大喊:“linzy!日后请你务必远离粒子发『射』器!以后试验由我来做,linzy负责记录!”

    惨痛的事实证明,梁璋确实也不是什么好的试验者。为了公平起见,楚望在他也将云室弄坏三次后,无比诚恳的向徐少谦提议:“那么我算,他记录,实验由徐教授您来做。”

    三颗脑袋只要一有空就聚在实验室里。以至于某一天,当叶文屿受徐太太所托,送饭来到研究室的时候,只听得走廊尽头一声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巨响,以及同时响起的梁璋崩溃哭诉:“——我认为我们比较适合制造炸|弹!”

    楚望小心躲避满地碎玻璃渣,内心腹诽道:给你说中了,可不就是想试着造一造威力最为巨大的炸|弹?

    徐少谦则见怪不怪的清扫着地上的玻璃渣。

    三天后,莲花路徐宅。

    楚望正教着莱昂与徐文钧的拉丁文,叶文屿则在一旁向徐太太汇报这些天往实验室送饭的所见所闻。

    “我之前听港大别的教授说:只要有小叔在,试验仪器总是出故障;往往越精密的仪器,故障率越高。我还不信。第一次去实验室,小叔就给我一个下马威。只听得一声冲天巨响,我还以为哪里埋的地雷炸响了。”

    徐太太听罢乐不可支,连忙追问:“那么楚望丫头呢?”

    “她嘛,”叶文屿说的津津有味,“听说她还不如小叔。一去实验室,先连摔三次器材,才第三周便被革了职,退居二线。不然那个应用物理学的科学怪人怎么肯点头答应让小叔做实验?”

    徐少谦帮徐太太剥着莲子,不以为然的笑道,“这恰好证明一件事。”

    徐太太追问道:“证明什么?”

    “‘学物理的,实验水平尤其差’,”楚望为了挽回自己在学生面前的形象,只好远远的替自己反驳一下,“大家都这么说,大抵也是众所周知了,不能怪我们!”

    “你倒是十分会解释开脱,”叶文屿大笑着说,“我记得你从前常去教堂唱诗班,那么林小姐,请问你是周一到周六信牛顿,礼拜天信上帝么?”

    一粒粒洁净如玉豆的莲子,顺着徐少谦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指尖滚落入篾斗中。

    他盯着那一盆莲子,笑着说,“所以我们的圣诞节,叫做:merry newtonmas。”

    作者有话要说:  *daughter梗:多特儿…刀特儿

    *以后尽量将物理理论部分给略过去。但是也只能说,尽量!!不得不提到的,我也尽量写的通俗一些!!!因此实验的部分,我就这么疯狂拉进度条的掠过了。

    ——

    “我想不想要这份工作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想不想要我加入你们。”第一次这句话是在《曼哈顿计划》,所以双引号里有单引号。

    ——

    对于评论,还是建议:理『性』讨论,不要太有代入感。

    以及,勿议政党!勿议政党!勿议政党!

    ——

第60章 〇六〇 病人之四() 
这边粒子的轰击实验过程虽说波折不断,也勉强还算有序进行;楚望与徐少谦被徐宅众人戏谑许久; 以莱昂与徐文钧终于迎来了皇仁书院的新生入学而暂且告一段落。

    第一周上完课; 徐文钧便哭丧着脸回了徐公馆。徐太太有心去问,无奈徐文钧“砰”一声关上房门便不肯出来了。

    薛真真以带莱昂来找楚望为由; 一周里能有三天都在葛公馆里逗留着不肯走。

    葛太太笑着打趣她:“你总呆我这; 不怕回去乔太太跟你爸爸说:‘你全身心的入了我这儿的交际花培训学校’?”

    真真撅噘嘴:“那么我要入; 你肯收我作学生么?”

    葛太太将她上下打量一遍,笑说道:“你这自小惯的大小姐脾气; 是个人都得仰视你才行;男人必需得像供活菩萨一样供着你;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那么请问我拿什么留得住您呢?”

    薛真真早就在叶文屿那里受过挫,自然知道葛太太言下之意是什么。被她三言两语字字诛心的; 薛真真咬牙切齿的说道:“葛太太怎知道留不住?”

    楚望与谢弥雅都在远处沙发上坐着,远远看向这边。

    薛真真视线扫过堂中众人; 略略清了个嗓子; 走两步起个势,旋即咿咿呀呀的唱了段如今上海最火的《秋海棠》。

    待她唱完; 楚望听得呆住了,也大抵算是明白了从上海回来的船上,她所说的“唾珠咳玉”是个什么意味,便也不由得跟着谢弥雅一齐喝起彩来。

    薛真真略略定了定气,无比期待的问葛太太:“怎么样?”

    葛太太倒也听进去了,却兀自喝着茶,哼笑一声; “勉勉强强。”

    自打那一天起,楚望除了要和亨利先生互对英文之外,还被葛太太拿小鞭子在后头『逼』着同谢弥雅、真真一同学跳舞,从探戈跳到伦巴,跳得楚望叫苦不迭。

    除了这两苦之外,从每天早晨端起早茶杯子开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被框入葛太太的条条框框之内的。比如:喝茶时托杯的姿势、搅拌杯子的动作、方向、次数都是规定好了的。超过了,则视为举止不得体。再比如:冲人笑时,不能『露』出牙齿——自古以来笑出牙齿,那都是奴仆为了取悦主人,是取悦的、下等的笑容。上等的笑容,决不能见着一颗牙。

    笑不『露』齿,同时要笑得自然,还要笑得好看,这就非常难了。

    自此,葛太太又提出了一个新规矩,叫做——表情控制与管理。

    对于葛公馆许许多多规矩,谢弥雅自小学到大,自然心领神会。楚望压根记不住,只好寻了纸与笔,葛太太写一条,她记一条——方便回去慢慢记。葛太太也十分有耐心,有时还会指点一下她的笔误:笨鸟先飞,肯学是好事。

    新裁的衣服送上门来才没几天,葛太太又叫了裁缝上门来,说是要给她制冬天穿的新衣。楚望只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阻葛太太:“我一天换五身,都能两月不重样。先等我将衣柜里的衣服都穿一遍,再做新衣服也不迟呀。”

    “那又如何?葛公馆的下人们又不是洗不过来,”葛太太恨其不争道,“你好好向那两个丫头学学:哪个不是上赶着来我这里求着我指点指点?姑妈只想全副心血的栽培你,多好的机会,你也不懂珍惜。如今名门闺秀们,人人都有一手绝学:真真会唱京剧,弥雅会唱歌剧,那么你呢,你会什么?”

    “我会弹钢琴啊。”

    “钢琴这东西谁不会弹?到大场合里,又不需要你像个钢琴家一样去技惊四座的表演,只要会弹几手时兴的就好了。”葛太太道,“以后到了不得不交际的场合,别人问你会什么,你说:‘我会科学实验’。还不笑死人了?”

    楚望吐吐舌,一溜烟跑回房去了。葛太太在后头看着,无奈笑笑,倒也随她去了,由着她开心就好。

    虽说一门心思想让她多学点东西,但大多数时候,她还是由着楚望放纵本『性』的做她喜欢的事去。但只英文、举止得体与交际舞这三样,是必须得好好学一学的,楚望倒也绝不含糊。

    对于另外两个丫头,葛太太的教学已经进行到了一个相当诡异的地步。

    某天楚望下了楼来,正准备去油麻地,经过会客厅,恍然听到这么一段对话:

    葛太太:“……所谓搭讪,自古以来你们都以为这必需得是男人主动的事,所以你们就无所作为,巴巴等着人来你跟前?还是说你要艳压群芳,让满屋子男人都争着抢着,为了你最好打一通架,头破血流,谁赢了谁赢得你?自然不是这个道理吧?所谓交际场合,大多对子都是搭好的。即使是随意自由的交际,你心底要有,也只有一个目标。怎样使他注意到你,放松警惕到你面前来,也只使他——而不是什么别的人到你跟前来,这便是一门学问了。”

    薛真真听完,突然亦真亦假的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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