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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草师爷-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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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十三年过去了,这小鬼似乎还是没什么长进。

    被空拨撩许久不得安慰的寇落苼终于忍无可忍地闭着眼睛道:“浥尘,不是那么玩的,你应当先”

    话音未落,仿佛天地瞬明,他脑中也有闪电火花一样,有过一刹那迷茫,随即便陷入无尽的温柔与多情。

    他进入了一具熟悉而炽热的身体,而这具身体,属于一个他倾慕而爱恋的人。

    傅云书双手撑着他的胸膛,艰难坐下,喘息着道:“我知道。”

    寇落苼蓦地睁开眼睛。

    望着他眼底的诧异,傅云书自觉终于也恶作剧成功一回,有些得意地笑了笑,“说好了,你今天任我处置。”

    这句话如同一滴热油跌入火焰,瞬时将天地间所有的火花都点燃,寇落苼拉扯着傅云书,两人便一同跌入这多情的火海。他翻身将他覆盖住,傅云书光洁的皮肤便直接触到了床上垫着的虎皮,柔软而细密的毛发连同汗水一起,将一切都打湿。

    傅云书不自觉地伸手紧紧地拥住他,听见寇落苼附在自己耳畔,哑声道:“遵命,我的县主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傅云书:我要反攻!

    寇落苼:(紧张)

第119章 江湖之遥(四)() 
两人来来回回折腾了足有两三个时辰;等到清洗完毕后傅云书已然支撑不住;把头埋进寇落苼怀里沉沉睡去。此时尚未入夜,寇落苼毫无睡意;但傅云书枕着自己在睡觉;他也就一动不动地保持原样躺着;想摸出本书来打发打发时间,随手一摸;还真在床头摆着的柜子上摸着一本;拿到眼前一看,竟是自己写的那本蓬莱志。

    他写蓬莱志下卷时正是家破人亡;自己孤身一人颠沛流离来到江北;刚遇上义父的时候;看着这乌烟瘴气的土匪窝十分鄙夷不屑,对周围人的好意也视而不见,一心只觉自己便是那朵淤泥中的白莲,濯清涟而不妖;与旁的那些歪瓜裂枣十分不同;晚上闲来无事便挑灯奋笔疾书,将满腔苦水全洒在了纸上;用文字来倾泻自己的苦难与愤恨。有一日义父忽至,他来不及将蓬莱志藏起来;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把书捧起看;心中正叫苦不迭,想着这大土匪必定是要将自己吊起来狠狠抽上两三番;没想到义父咧嘴一笑,说,写的不错,看不出来你还是块当状元的材料,然后揉了揉他的脑袋,转身就走了,留他在原地发呆。

    时间过去太久,他甚至都已经忘记里面写的是什么了。

    寇落苼把书翻开,几眼扫去,只觉满篇矫揉造作、故作深沉,看了没几眼便觉辣眼睛得很,连忙把书合上丢到一旁。看看怀里熟睡的小县令,心想他居然能看得下去也算是件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看看看着,就移不开眼睛了。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十三载春秋轮转,这样漫长,却又似只一瞬。

    只在他俯首凝眸的一瞬。

    寇落苼缓缓低头,在傅云书的嘴角亲了一下,砸砸嘴,尝出几分甜来,感觉滋味不错,正打算再尝几口时,门外忽然传来几声敲门声,很轻,很小心,像是屋外的人晓得里头现在不可打搅,但不得不叨扰,于是硬着头皮轻声道:“寨主,寨主您听见了吗?”

    寇落苼捂住傅云书的耳朵,道:“听见了,什么事?”

    屋外头的人道:“按您的吩咐,已将王先生请来了。”

    寇落苼尚未来的及回答,原本沉睡的傅云书忽然窜了起来,“知道了,我们这就来!”

    寇落苼含笑问:“你究竟是睡了还是没睡?”

    “睡了,”傅云书扶着腰赤脚下床,将那本先前被寇落苼扔到地上的蓬莱志捡了起来,小心地掸了掸,又放回床头柜上,“又醒了。”

    寇落苼单膝跪下,给傅云书仔细地穿上袜子,又套上皂靴,然后捏了把他仍带绯红的脸,“那走。”

    两人又下了山,马车已经备好,赶车的土匪望着他俩嬉皮笑脸地道:“寨主,这回还是慢慢来?”

    寇落苼一记眼刀飞过去,“越快越好。”

    再度来到乱葬岗时,山下已聚了数人,寇落苼的目光立即落在被围在中央却显得有些怂包的王木匠,脸上扬起客套而亲近的笑容,拱手道:“王先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王木匠颤颤巍巍地回礼,“多谢寨主关心,小的身体康健,寨主可也安好?”

    “别假客气了,”站在一旁的青燕子忽然冷冷地道,“办正事儿要紧。”又转向王木匠,道:“王先生,今天咱们寨大费周章地将你从州府请过来,可不真是为了喝酒,而是有件正事要办,这件事儿办好了,美酒佳肴少了你的,若是办不成哼哼。”说罢,他朝乱葬岗的方向怒怒嘴,示意王木匠跟上来,然后便抬腿往山上走去。

    王木匠被吓得小腿肚子打颤,却不敢不从,可怜巴巴地朝寇落苼望了望,只得跟上青燕子往乱葬岗上走。

    望着青燕子散发着浓郁煞气的背影,寇落苼凑到鸽虎旁边,小声地道:“怎么了他这是?被下了降头了?”

    “啥呀,”鸽虎也小声道:“州府不全城戒严吗,咱为了把王木匠接出来,给看守城门的那个头头儿塞了好点儿银子,咱几个都没带钱,就青燕子身上藏了张银票,你知道他抠得那样儿,这回可把他肉疼坏了。”

    寇落苼料定从州府弄个人出来不会太难,但也没想到会这样简单,有些诧异地道:“就只是塞了点钱就成了?”

    鸽虎点点头,“可不就塞点钱就成了么?”

    冷笑一声,寇落苼道:“腐朽不堪,我且看着靳云龙大厦倾颓的那天。”

    青燕子的声音从上头幽幽传来,“别畅想未来了,先把眼前这关给破解了。”

    见到寇落苼和傅云书手牵手一起走上来的画面,青燕子像是辣椒迷了眼那般嫌弃地眯起了眼睛,而另一边王木匠已经盯着那块石碑,呆愣如木鸡了。

    寇落苼询问地看了眼青燕子,青燕子却摇摇头表示他不知道,于是寇落苼走到王木匠身边,轻轻一拍他肩膀,“王先生?”

    王木匠被拍得浑身一颤,瞬间回魂似的,连晃了好几下脑袋,扭过头,神情又是惊诧又是激动,“寨寨寨主!”

    “怎么?”寇落苼问:“王先生认得这块石碑上刻的意思?”

    王木匠道:“寨主既然想到要带我来,想必是已经猜出这石碑上刻的究竟是什么了。”

    傅云书道:“我们将这石碑上刻的壁画拓印了下来,发现几笔相连,正好是一柄斧子的形状。”

    “不错!”王木匠一挺胸,先前的怂气烟消云散,他傲然道:“这正是我们鲁班门的标志!”

    寇落苼道:“那还真是请对人了,王先生,这底下藏了一件对于我来说很重要的东西,不知道您有没有法子破解这个机关?”

    王木匠沉吟片刻,道:“若我猜得不错,此机关名为如意合心九转连环扣,即便是在我鲁班门内,也算是极为精巧奇绝的,共有九重锁扣,若非知晓开启法门,随意转动一重,就会打乱其他几重锁扣,其间变数何止千种?若想破解,唯二方法,第一便是从制作人口中问出开启诀窍”

    他话还没讲完,傅云书便急切地问:“王先生,你也是鲁班门中人,能否联系上这位造出这如意合心九转连环锁的前辈?”

    王木匠摇摇头,道:“不能。”他叹了一声,道:“我只是外门弟子,如此精妙机关,只有内门弟子方可传承,而我知道的内门弟子,只有一位去世十数年的师伯”

    “我记得以前似乎听您提起过您这位内门师伯?”寇落苼忽然道:“您说,他因卷入十三年前的那场安王谋逆案而死?”

    “正是如此。”王木匠叹道:“因此这第一种方法,是绝无可能实现了。”

    傅云书问:“那第二种方法呢?”

    王木匠道:“这第二种方法,就是让藏在机关暗室内的人,自己主动把机关打开。”

    “这怎么可能?!”傅云书惊喝。

    谁知他话音未落,石碑底下忽然传来机括运转的声音,然后众人眼前的这座孤坟缓缓朝两边移开,赵辞疾面色惨白,双眼猩红地从坟中踏出来,他在坟墓中呆了许久,整个人也仿佛成了具尸体一般,散发着浓浓死气,无神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目瞪口呆的王木匠。

    他哑声道:“你说谁死了?”

    王木匠尚来不及反应,赵辞疾便如一头猛虎般扑了上来,凶狠地扼着他的脖子,两人一同栽倒在地,他大吼:“你说谁死了?!”

    “赵辞疾!”寇落苼大喝一声,两旁候着的土匪立即窜上去,掰住赵辞疾的胳膊,将人硬生生地扯了起来。赵辞疾双手被缚,仍极力挣扎,状似癫狂,“你胡说!她没死!她不可能死!”

    寇落苼走到他面前,对着赵辞疾的脸就是狠狠一拳,将他整个人都打得一歪,鼻血刷地流下。寇落苼冷冷地道:“薛正,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

    薛正涣散的目光似乎清醒了一点,他艰难地咽下喉中的血,哑声道:“她没有死。”

    “她?”傅云书问:“她是谁?”

    先前被扑倒在地的王木匠正捂着脖子咳嗽,听见他的话,忽然一愣,手指颤抖着抬起,指着薛正不敢置信地道:“是莫非我师伯的丈夫莫非是你?!”

    “你师伯的丈夫?”寇落苼诧异地皱起眉,“王先生,恕我问一句,令师伯究竟是男是女?”

    王木匠道:“我师伯虽为鲁班门弟子,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身,我曾见过她几面。最后一次联系,是她派人送来书信,说是自己卷入朝廷大案,恐遭不测,未免鲁班门诸多绝学失传,决意摒弃内外门之别,将一身所学都记在纸上,传授于我,命我见信后即可动身前往京城,她将一干书籍全都埋在护城河边一棵柳树下。我不敢不从命,得了信后日夜兼程,终于赶到京城时,护城附近却因战火纷乱,化为一片焦土,别说什么柳树,我连一片叶子都没见到从那以后,便再也没有师伯的消息了。”

    薛正闭上眼睛,执拗地重复道:“她没有死。”

    寇落苼若有所思地朝那座分为两半的坟头看了一眼,道:“薛正,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是怎么从京城逃出来的吗?”

    当时京城全程戒严,虽未封闭不许任何人出入,但也盘查得相当严格,绝不是像如今这般塞几个钱就能蒙混过关的。

    “怎么不记得?”幽冷的声音从薛正嗓中艰难挤出,“这还是阿照给我出的主意,她说她先行动身前往九合县安排后续事宜,会托人替我寻来一具尸体,我就扮作送丧的人,披麻戴孝,逃出京城,待确认无恙后再赴江北和她会合。”

    “我那个时候问了你一个问题,现在,你有答案了吗?”寇落苼道。

    他当时问的是,棺材里躺的是谁?

    而薛正没有回答他。

    寇落苼道:“你其实早就知道,你只是不想承认。”

第120章 江湖之遥(五)() 
这厢一场大戏唱得悲戚;那头傅云书闲不住地走到坟边往下看了看;然后一跃而下,机关关阖;两处坟头重新并为一处。

    “浥尘!”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待寇落苼冲到坟边时;视线中已不见傅云书的身影,他惊慌失措;正想把薛正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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