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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醉(盗墓,GL)-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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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容,替我更衣梳妆,我要去见陛下!”

    霞光褪去,月上柳梢,深夜的露水凝结在披散的发上,渡上一层肉眼可见的水雾。夏若卿跪在紫寰宫的大殿前,垂首盯着不足尺余前的龙纹玉板,垂下的眼眸中满是刻骨的恨意与绝望。

    “静贵嫔,夜里凉,您还是回去吧。”紫寰宫的掌事黄门又是无奈又是可怜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女人,叹息着摇头第四遍说出同样的劝慰。

    “贵嫔,三个时辰了,我们回去吧……”挽容同样低声劝道。

    夏若卿不言不动,亦无动作,仍是维持着同样的姿势。长期跪在冷硬的石板上,膝盖已经刀割般的疼,腰也酸得几乎立不起来,但她知道这是唯一的希望。

    父亲一旦定罪,则大势已去,任是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贵嫔……”

    “退下。”几不可闻的两个字,却是冰冷而坚决。

    每一分每一秒都变得那么难捱,夏若卿跪在地上,脑中却走马灯般将进宫的过往一幕幕过了一遍。

    甄选入宫,初次临幸,帝王恩宠,御赐满屋。

    现如今,她又得到了什么?连短短一面,都吝于一见!

    忆起已经许久不见了的父亲夹杂白发,严肃却慈爱的面容,母亲温柔的拥抱与不舍的泪水,夏若卿唇中尝到一阵腥甜。

    父母养育大恩,如今夏家危在旦夕,她却枉为人女,身居帝王侧,却什么都做不了!

    她要救他们!不管是非,无论对错,单单因为她为人子女!

    月过中天,天际黑到极致之后,在东方开始绽出蒙蒙亮意。夏若卿哆嗦了下身子,抬头望天。

    竟然……一夜了……

    “静贵嫔安。”

    身后传来温柔清越的声音,夏若卿侧着僵硬的脖颈,看到的竟是身着浅碧绸裙,手上捧着绚丽食盒的苏灵雨。

    苏灵雨诧异的对跪在地上的夏若卿依规矩行了常礼,望望天际,也猜到她在殿前足足跪了一夜。

    夏家的事在宫中不算秘密,苏灵雨自也知道一二。对于夏若卿,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更多的是可怜同情,毕竟之前一事,她因夏若卿索要簪子才莫名卷入其中,但她与夏若卿又都是受害者。

    但也仅仅只能限于同情,借助着这张与先皇后相似的面容她好不容易才复宠,对自己的斤两一清二楚,自是不敢对南诏帝妄言劝告。

    无声叹了口气,苏灵雨站起身捧着食盒继续向前,掌事黄门忙迎了上来,笑道:“苏良媛,这么早您怎么就来了?”

    “我听说陛下昨夜批折子一直批到深夜,今早上怕是又贪睡不吃早膳了。我早早做好了送过来,陛下多少能吃一些,免得伤了肠胃。”

    “良媛对陛下真是用心,陛下正好刚起身,这早膳吃在嘴里刚好还是热乎的,只怕连那心也跟着暖了!良媛这边请!”

    苏灵雨微笑应了,眼角瞥到仍旧跪在地上的夏若卿,微不可见的摇头,随着掌事黄门走入殿门。

    她不敢,也不愿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拿她与君漪凰在宫中的日子去赌。在这宫中想安生的过下去,也只能垂首独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了。

    目送浅碧色的裙摆消失在门槛那头,夏若卿辨不清喜怒的眼眸沉沉又盯着前方半晌,才轻声道:“挽容,扶我起来。”

    陪着站了一夜的侍女闻声连忙上前搀起夏若卿,跪了一夜两条小腿已然肿了,膝盖也破了皮磨出了血肉,白玉般的地面上落下两个清晰的暗红印子,夏若卿将全身的重量斜倚在侍女身上,闭目等待最初最难以忍受的痛苦过去后,才一步一挪的转身往紫寰宫大门外走去。

    背后依稀能听到不知道谁发出的喟叹,夏若卿咬着牙,低头自顾走她的,直到紫寰宫成了远处的一个小点儿,夏若卿才哑着嗓子道:“回去以后,你送张帖子出宫,请贺兰府上大小姐进宫一叙。”

    辛苦掺着夏若卿的挽容一愣:“贵人,贺兰小姐的身份……颇为尴尬,如今大人又……您在宫内与贺兰小姐相见怕会落人话柄啊。”

    “不用多言,你只管将帖子送出去就是了,越快越好。”

    “……是。”

    夏若卿垂着的面容上泛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事到如今,恐怕也唯有借助那人,才有挽回大局的机会了。

    可惜,终究是要将那人拖入这泥淖之中……

    “姐姐,许久不见了。”

    坐在对面的女子上身着了一件素色绣花小袄,下身粉紫马面裙拖曳于地,长发随意的挽成一个随云髻,简单的饰了三粒珍珠一枚珠花。但是即便这样简单的装扮,依旧掩盖不了线条深刻轮廓分明的艳丽容貌,围绕在身周千年不化寒冰般的冰冷,更教女子散发出绝岭雪莲一般倨傲高洁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丽气质。

    只是如今女子的冰冷似乎被室内的炭火所化,完美的眉形稍稍往中心皱拢,冰冷褪去,却换上了一层淡淡的煞气。

    “姐姐在外头可还好吗?妹妹总是记挂着姐姐,时常梦见我们幼时的事。”

    “你……清减了。”

    等了半晌,面容清冷的女子终于开了口,语气却满是痛惜与不舍。

    “……那时候的日子多好,无忧无虑,至多担忧功课女红做不完挨爹娘训斥,却可以满院子撒欢乱跑。你家院子里的那架秋千,怕是不在了吧?”类似的场景与对话早已在胸中演练了无数遍,对话貌似各不相干,夏若卿却知道该如何打动对面那个清冷淡漠的人。

    “夏伯父的事……我听说了。”

    “嗯。贺兰叔父和贺兰哥哥,他们还好吗?”

    “父亲哥哥都好。看着夏伯父出事,我父亲想帮忙却插不上手,这几日总是半夜醒来坐到天明。伯父的事,你准备怎么办?”

    “不知道。”夏若卿勉强挤出一抹笑,柔美的面容却罩上浓浓的愁绪,更加引人垂怜:“近来心里烦得紧,宫里也没人可说句心里话,我也出不得宫,只得叫姐姐跑一趟了。”

    “宫里日子过得不舒心?”

    “也就那样吧,谈何舒不舒心。这宫中人争权夺利谁不想上位,谁都信不过,谁都不敢信。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你还年轻,怎的就说这话!凡事总能想法子解决,你以前的性子可不是这样的!”

    “姐姐,你不明白的。”夏若卿的笑容愈发苦涩:“每日里我醒来,看着宫里人来人往,却总觉得自己跟独处一室没什么区别。每句话都要思量,每个人的心思都要揣度,在宫里我见不着爹娘弟妹,什么事都只能自己噎着。我……我有时候真宁可死了,也好过如今这样的日子!”

    “卿卿!”

    “贺兰姐姐,我过得好累……”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夏若卿漂亮的眼角滑落,夏若卿闭着眼抖着唇,似乎连气都喘不过来一般:“夏家是我最后的寄托,若是父母弟妹都不在了,我孤零零地活在这个宫里做什么!”

第106章() 
每一句话语皆是深思熟虑过的,但随着泪水滑落,夏若卿忆起自己入宫后的隐忍无奈,为在宫中巩固地位每日的勾心斗角以致于夜难安枕,心中却是真的酸楚难当,泪珠滚滚而落,到了后来倒不像是做戏,反倒是真的在向贺兰馥倾诉诸多苦楚了。

    贺兰馥静静的看着夏若卿哭得梨花带雨,眉心越皱越拢,始终一言不发。

    这会夏若卿的心思已然全被往事塞满,这段日子在宫中的惊惧担忧终于找到了渠道发泄,泪眼迷蒙哭个不住,也顾不上自己的初衷了。隔了好会猛然感到眼前一暗,一股浓郁的兰花香气扑鼻而来,一只手拿了绢子贴近她的脸擦拭,清冷的声音淡淡道:“卿卿,你小时候是不会哭的。”

    任由带着香味的绢帕在脸上擦拭,夏若卿抽抽噎噎的回道:“我……我又不是永远都是小时候。”

    “以前的你顽皮得紧,你父亲说了女子要端庄贤静举止优雅,你不服气偏偏要爬树,结果从院子里的大榕树上摔下来,当场摔折了胳膊。我当时都吓呆了,你疼得要命,泪花儿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却说什么都不落下来。”冰冷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因为哭泣导致红肿的眼皮,贺兰馥眼波朦胧,眼中浮起的尽是对过往往事的回忆:“后来我问你当时疼成那样你为什么还要强忍着不哭,你说你若哭了我肯定会难受自责哭得更狠,你不希望我哭。”

    “我父亲的身份在南塘很是尴尬,北燕国力衰弱,我父亲又是庶子不被重视,谁都可以随意嗤笑贺兰家。当时夏伯父的官职还没这么高,你也跟着在街上瞎闹,谁敢对我出言不逊,斗得过的你当场便要发作,斗不过的事后你也要想方设法下绊子教对方出点丑挨下教训,有几次时间长得连我自己都快忘了,你却惦记了大半年,最后终究把游家老四的头发绞了,让他足足有两个月没敢出门。”

    “我说你太记仇,你说只要胆敢说我半句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那时候你个头只有这么高——”贺兰馥用手比了比自己腿部,道:“比我还矮上半个头,脸蛋肉肉的,偏要天天对我念叨谁都不能欺辱我,天塌了也有你顶着。”

    听贺兰馥提及往事,夏若卿的低泣也渐渐停了,到了这里忍不住噗嗤一声带着泪花笑出来:“那时候我还说,我若是个男孩儿的话,便去你家提亲,早早把你娶到我夏家做我的媳妇儿。”

    “是啊。”贺兰馥唇角同样泛起一抹笑花:“你容貌长得秀气,性子却像男孩。对女红不屑一顾,暗地里整日缠着我哥学剑术兵法,哥哥为你没少挨骂。当初你甄选入宫时,我还担忧你这样的性子在宫里怎么办,没想到四年不见,你如今哪还有当初的半分影子。”

    “我是真宁愿身为男子。”夏若卿唇角满是苦涩:“若是男子,我便可征战沙场以军功博功名,何须屈身后宫做小伏低。江山奔驰三百里,敢爱敢恨,如今天下分封割据,武官大权在握,陛下礼遇有加,又岂会沦落到如今坐困愁城一筹莫展的地步。日日被困在这斗大的四角天地内,心心念念的都是如何争夺陛下宠爱巩固自己地位,我时常照着镜子,也已觉得我不识得自己了。”

    略带冰冷的手轻轻拂过亮丽长发,贺兰馥眼中犹豫一瞬而逝,取而代之的是无以伦比的坚决:“卿卿,你去——安排我入宫的事。”

    冷冷淡淡的一句话,夏若卿惊讶的抬头,看到贺兰馥脸上的表情淡然,似乎刚才说的就是吃饭就寝般平常的话。

    “你说什么?”

    “昔日你说天塌下来有你顶着,到了现在我比你高了,这天,便该由我替你顶了。你在宫中无人照应,我又不能时常进宫。待我入宫后,无论什么事至少多了一人商量。”

    夏若卿目瞪口呆,一时完全说不出话来。虽说这本是她找贺兰馥叙旧的本意,但当两人见面忆起往事的时候,夏若卿已然有些后悔了。她万万没料到贺兰馥性子冷傲且因为身为质子之女对南诏帝异常敌视抵触,竟然会直接主动提出入宫的要求。

    目的达成近在眼前,但夏若卿却感觉不到应有的半分欣喜。

    得失早在之前的日夜里就权衡过无数次,贺兰馥进宫是否能救出夏家脱离险境尚是两说,但贺兰馥若不进宫,夏家妥妥十死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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