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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方的表现一切正常，似乎并没有透漏出什么破绽。但是，方健就是将他与徐毅霖联想到一起了。
什么猜到？那根本就是唬人的。
如果稻田恒一不是确定自己在老师团队中所起到的作用，他又怎么可能开出这样的条件？
毕竟，在东京大学领导一个科研小组，拥有自由的研究项目主导权，再加上百万美金的基础研究经费。无论怎么看，这样的条件都具有着极大的诚意。
世界上的教授那么多，可是能够拥有这种条件的，却也是相当罕见的了。
用一步登天或者是一步到位来形容，似乎也是毫不为过。
稻田恒一又不是慈善家，更不是白痴，他为啥要提出这样的条件呢？呵呵
方健微微摇了摇头，不过，他并没有直接拒绝，既然对方这样上杆子的送好处，他若是不利用一下，岂不是也太亏了。
电话再度响了起来，方健拿起接通。
“小师弟，励主任晚上邀请我们吃饭，我已经答应了。哦，元教授私下里和我商量，想要与我们合作，你觉得怎么样？”
高义在电话里用的是询问的语气，因为他知道，虽然方健本人并不看好，他在下午提出的那个思路。但是，这并不表示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想法啊。
最起码，元剑波和闻天睿似乎都很感兴趣。
不过，元剑波也是搞基础研究的，但闻天睿却是临床系，所以相比之下，元剑波显得热心了许多。
方健忍不住有些龇牙咧嘴了，虽然高义并没有站在他面前，但方健还是感到了万分的为难。
如果想要谋求合作的是稻田恒一，或者是别的国家的什么人，方健绝对是二话不说地就同意了，他甚至于不介意给对方一份看上去绝无破绽的实验计划。
因为这种计划在他的脑海中还有很多，毕竟，在另一个世界的研究员们也不是傻子，他们在尝试走这条路的时候，也是经过了多方的考虑和验证，所花费的心血，或者说研究人员们的实力，并不会低于任何人。
只可惜的是，他们选择的方向错了，也或者说，他们是输在了运气和起跑线上。
但是，他们的个人和团队实力，却依旧是相当强悍的。
摸了摸下巴，方健真有点儿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这毕竟是高师兄的朋友啊，这样陷害他们，真的好么？
“小师弟，你听到了么？”
“啊，听到了。”方健苦笑着道：“高师兄，我们见面再谈吧。”
“好，是应该听听他们的计划和条件再决定。”高义沉声道：“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方健撇了一下嘴巴，泛起了一丝苦笑。
他可没有丝毫这方面的意思啊，他只是生怕，如果自己参与了一手，那么最终元剑波一无所得之时，就算双方不至于反目成仇，但最终也是难以收场了。
当然，更主要的是，如果有一天，某个人终于证明，这条路是一个死胡同的话，那时只怕连高义都会对他另眼相看了。
别看现在人家嘴巴上说得好听，但是如果有朝一日，他们的利益受到了巨大伤害之时，对方是否还能保持现在这样的心态呢？
这一点，确实是值得商榷和考虑的。
两个人合伙开公司，一个人只掏钱不管事，最初说的好好的，不管盈亏，他都不会在意。
在公司能赚钱的时候，那个人肯定是一脸笑眯眯的，但是，如果有一天，公司处于困境，接连亏损的话好吧，用这种事情来考验人心确实有些不太合适。但是，方健却明白，如果他在元剑波的身后推波助澜一下，那么最终的结局肯定是如此的了。
放下了电话，方健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突然，他的眼眸微微一亮，目光落到了垃圾桶上，他上前，将那张名片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还好，上面就是沾染了一些烟灰，这是稻田恒一在他房间内叙事之时留下的证据，除此之外，倒是没啥破损的地方。
方健拿了一张餐巾纸，随便地擦了擦，然后装入了口袋，开门而出。
励楷哥虽然是一位女性，但却是一位雷厉风行之人。
她一旦确定了人数，就立即让一位熟识的医药代表安排了一个高档餐厅。
晚饭之时，在高义的带领下，方健也是如约而至。
这一次见面，元剑波、闻天睿和励楷哥三人对方健的态度可是有着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了，虽然不至于毫无节操地恭维，但从他们的言语和举止来看，他们都将方健摆到了一个同等的高度上了。
这让方健也是暗自感慨，人这东西，背景什么的确实十分重要。但是，这个所谓的背景，也只能在不如你的人面前逞逞威风。可是，一旦到了同档次之人的面前，那么你所能依靠的，也唯有你自己了。
酒过三巡，元剑波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方老弟，今天我听了你的演讲之后，可是大有收获啊。”他站了起来，道：“来，我敬你一杯。”
方健连忙道：“不敢，元教授您客气了。”
两个人碰了一被之后，元剑波放下了酒杯，正容道：“方老弟，我听高教授说，你并不打算按照今天下午的思路去研究nh…1？”
方健瞅了高义一眼，这个师兄，虽然卖了自己，但却并没有卖彻底。
这对自己是好事，但对元剑波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他沉吟片刻，道：“元教授，实不相瞒，我对于这个思路并不是十分看好。”
“啊，为什么？”
一时间，酒席上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感觉（）
方健环视一圈，除了高义早就知道之外，其余三人的眼神中都是带着不可思议之色。
其实，这并不能怪他们见识浅薄，事实上，如果真听不懂的话，那么无论方健说的天花乱坠，他们也不可能动心了。而能够动心，其实也就是在一方面证明了他们的能力和学识底蕴。
方健下午所说的那个思路，确实有着极大的隐蔽性。如果方健不是知道，在另一个世界中，这条道路的最终下场，他肯定也会为之心动的。最起码，他绝不会如此轻易的放弃。
所以，见到他们的表情，方健还真的很难给一个完美的解释。
方健轻轻的碰了一下身边的高义。
高义哈哈一笑，道：“方师弟，这里的都是好朋友，你有话就说，不用顾及什么。”
“是啊，我们和高教授认识那么多年，而且也都拜过王老的山头。”元剑波笑着道：“我们都是一家人，不用有啥顾忌。”
闻天睿连连点头，道：“没错，方老弟你不用想太多，有话直说。”
励楷哥虽然没有说话，却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方健颇为讶然，看来他们与高义之间的关系，远比自己所想的要深厚的多啊。
在华国，乃至于在全世界，其实都存在着一种山头主义，也就是派系分别。别看王梁院士在国内是顶梁柱一般的人物，但也绝不可能一手遮天，能够与他比肩甚至于是抗衡的人，一样不少。
所以，王梁院士也需要让自己的影响力变得更加广泛，不仅仅是首都，就连魔都等地方，他也有着门生故旧，而眼前的这三位，应该称得上是王老派系之一吧。
不过，越是如此，方健就越发的不想让他们陷入这个无底洞了。
想了想，方健道：“各位，我的意思是，根据我的感觉，这个思路虽然可以研究下去，但是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
“哦，为什么？”元剑波的神情立即变得严肃了起来。
如果方健真的能够拿出什么证据，说明这条路没有前途的话，他当然不会傻乎乎的继续投入了。
方健看了他一眼，缓缓地道：“原因我已经说了啊。”
“说了？”元剑波一怔，他转头朝着闻天睿和励楷哥看去，这两位也是一脸的茫然。
高义连忙道：“元教授，方健刚才是说了，根据他的感觉。”
“啊，感觉？”元剑波瞠目结舌，他张了张嘴，脸色微微发红，如果不是真的钦佩方健的学识，以及高义在场的话，他怕是气得要当场骂人了。
在水木之中，元剑波也算是一个老资格的教授了，若是在他们系里，有哪个学生敢说，凭感觉就可以决定一项投资的话，元剑波肯定会让他明白，什么叫大言不惭的后果。
但是，换做方健当面，他就算是有再多的不满，也唯有硬生生的按了下去。
“方老弟，你别开玩笑了。”元剑波苦笑着道。
闻天睿和励楷哥相继摇头，他们也是一样的心思，在这种事情上，难道凭借一个感觉不好就可以决定了？
高义苦笑一声，道：“各位，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方健。但是”他顿了顿，道：“你们也知道，方健现在加入了老师的研究团队，我们在做研究的时候，任何结果出来了，第一时间过目的，肯定都是他啊。”
元剑波等人一怔，眼神顿时变得诡异了起来。
“老高，你这是什么意思？”闻天睿沉声问道。
高义是王梁院士的大弟子，现在院士年纪大了，实验室真正的支持者早就是高义了。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至于高义说什么，实验结果第一时间让方健观摩，他们倒是相信的。可是，听高义的口气，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啊。
果然，高义肃然道：“你们都做过实验，也知道实验计划是要根据实验结果进行调整的。”
元剑波等人纷纷点头，其实除非是遇到了什么特别的情况，否则这种所谓的调整，也就是微调而已。不过，在整个实验室中，也唯有实验室真正的支持者，才能拥有这个权利。
高义的目光炯炯，道：“方健在见过实验数据之后，会指出里面的缺陷，并且提出建议。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根据他的建议进行微调。”
“不可能。”元剑波立即脱口而出，这句话甚至于没有经过大脑。
但他一说出口，就知道不太对头，连忙转身对方健道：“方老弟，我不是这个意思”
方健摆了摆手，笑着道：“元教授，我师兄说的有些夸张，您也不要介意。其实，我就是根据自己的感觉，提了一些建议而已，真正掌管实验室的人，真不是我。”
元剑波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是啊，这小子那么年轻，就算底蕴再丰厚，王老也不可能将一个实验室砸在他身上啊。
然而，高义却是笑着道：“各位，他在谦虚呢。”顿了顿，他又道：“这段时间，方健提了不少的建议，最初的时候，我还有些保守，甚至于是分组进行。但是，每一次分组之后，最多三五天，就能看出分组的差距”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正色道：“方健是对的，每一次，他的感觉都是对的。”
酒席上，顿时彻底的安静了下来。
元剑波三人都是一脸的沉思，他们知道，高义绝对不会在这个方面欺骗自己。
可是，就凭感觉，便能每一次都蒙对么？
这已经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方健已经不是鸿运当头可以形容了，他简直就是能够看透外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