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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耀威叹了口气,给婉儿使了个眼色,婉儿立刻会意,将药给收了起来。
“母亲,您现在一切以自己的身体为主,其他的事情暂时不要想了好么?”端木耀威道。
第三百五十九章火灾()
冯氏却痛苦地摇了摇头,拽住端木耀威的手道:“是母亲对不起你们两兄妹,那件事你一定不要告诉你妹妹。”
“儿子明白,只是一想到我们都不是父亲亲生的,就觉得隐隐有些后怕,为何父亲要将我们留在侯府这么多年,还待我们如同己出?”端木耀威不解。
“他这个人最是冷血无情,留你们在侯府这些年,无非是怕冯家施压,现在冯家已经不能耐他何,就将我们狠狠踹开。”冯氏说着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到头来竟然是算计自己最多的人,她是做过很多错事,但是唯一对端木熠一直都是真心实意的。
端木耀威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一直崇拜的父亲,竟然会对他们母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或许父亲是有什么苦衷。”
“他要是真的有一点点不忍心,你妹妹现在就不会在大牢里了。”冯氏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悲痛地闭上眼睛,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蹲在屋顶上的萧景瑞,被自己听到的对话惊讶到,这平阳侯府的大小姐和大少爷竟然不是亲生的!这可是能震惊京城的事情,端木熠竟然瞒了这么多年,怪不得对端木锦这样很新。
萧景瑞独自来到京兆府尹的牢房中,角落有几只老鼠发出吱吱的叫声,嗖地从过道上窜了过去。
端木锦精神状态已经很不好,她坐在角落里面,嘴里一直念念有词,走近了些才听见她一直在说:“来人,放本小姐出去。”
“锦儿。”萧景瑞让狱卒打开门锁走了进去,踩在脏兮兮的稻草上,他嫌弃地看了一眼地面。
看见他进来,端木锦一下子委屈地哭了出来,哽咽道:“殿下,父亲答应带我回家了么?”
“我先带你离开,不过是先回我的太子府,剩下的事情我们再做商量。”萧景瑞弯下腰道,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竟然开始管起端木锦的闲事,他从心底觉得端木锦不能死在这里,应该有更多的利用价值。
端木锦被两个侍卫给拉了起来,头上蒙上黑布给拖走,在黑暗中她听见萧景瑞说:“大牢失火,犯人端木锦葬身火海。”
在黑暗中的端木锦知道,从此以后那个叫做端木锦的人已经死了,萧景瑞救自己的办法就是杀掉自己,那以后她又会是谁?
冯家知道端木锦的事情,也很生气,但是竟然出奇地没有人去平阳侯府闹,反而安静地可怕。
原来冯家大哥已经想到就算是找端木熠也没有用,所以打算直接劫狱,可是一切都准备好的时候,当晚就要去劫狱,突然一个小厮闯进来,连滚带爬跪在他面前。
“不好了,牢房着火了,女牢那边现在全烧起来了!”小厮大声道。
“那锦儿现在怎么样了!”
“不知道,火势太大了,根本就控制不住,没有人能进去。”小厮道。
冯家大老爷听罢直接冲了出去,心想着现在冯氏还在重病着,要是端木锦出了什么事,自己怎么和妹妹交待。
他赶到大牢外面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火海,救火的人源源不断拿着水车进去,但也是杯水车薪,里面的牢房都是用稻草铺的,所以一连连成一片。
“平阳侯府家的二小姐还在里面么!”冯家大老爷一把揪住其中一个救火的侍卫衣领,大声问道。
那侍卫将冯家大老爷的手挣脱开。“火就是从她那里烧起来的,现在人肯定早就成灰了。”
闻言,冯家大老爷不管不顾地就要往里面冲,被下人们赶紧拉了回来。
“大老爷您可不能往里面进啊,锦小姐怕是已经没了,要是您再出什么事情,我们回去怎么和老夫人交待啊!”下人们说着就将冯家大老爷给拽到人群的边缘。
“锦儿还在里面,我一定要将这孩子给救出来!”冯家大老爷猛地一拍大腿,心中也知道端木锦肯定是凶多吉少,这样大的火就算是逃出来估计也剩下半条命了。
“还是等到明天火熄灭了再找找吧。”
于是一行人也帮忙在外面扑火,折腾了一整晚,才将大火熄灭,连着烧了一整条街的房屋,京兆府尹大牢外面的白墙黑漆漆的。
冯家大老爷被狱卒带着进去,里面还飘浮着灰烬。
他们凭着方位找到端木锦所在的牢房,但是里面已经是烧的连渣都没有了,地上一片黑色人形灰烬,就在牢房的门口处,看出来生前应该是想要离开这里,却奈何被锁在了里面。
“锦儿……”冯家大老爷从灰烬里面拿出一个玉镯,这是端木锦十五岁生辰的时候,自己送她的礼物,她一直戴在身上。
“大老爷!”下人忙将差点昏倒的冯家大老爷给扶住,几个抬着出了大牢。
失火的事情也传到了侯府,但是他们来人的时候,端木锦已经被告知烧死了,端木耀威木然地站在大牢外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冯家大老爷刚巧从里面出来,看见他,直接怒气冲冲地上来甩了一耳光。
“你们平阳侯府没有一个好人,对我们锦儿这么狠,现在她死了你们就满意了吧!”冯家大老爷情绪有些失控。
“对不起舅舅,我没想到会这样。”端木耀威心中万分自责,要是自己再努力周旋一下,或者直接带着端木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和你那个冷漠无情的父亲一样,以后我们冯家和你们平阳侯府,恩断义绝!”冯家大老爷抛下这句话,便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端木耀威进去将端木锦的骨灰给收了起来,用罐子小心装好,全程一言不发,倒是一边的秋玲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小姐,你把奴婢也给带走吧,奴婢不愿意活了,您怎么这么狠心就走了呢。”
“秋玲,回去将你家小姐的东西收拾一下,将她生前喜欢的东西都给她准备好。”端木耀威很镇定地说。
秋玲知道他这是打算给端木锦办后事了。
第三百六十章锦儿()
这才一个月,平阳侯府里面接连死了一个姨娘和一个小姐,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冯氏,走在家里到处都是死气沉沉的。
追云阁内,子若急匆匆地推门而入,将端木笙手中的医书一把抽了出来。
“子若,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样毛毛躁躁的了?”
“这次真的是天大的事情,昨晚京兆府尹大牢失火,将大小姐给活活烧死了,今早少爷去取了骨灰回来,现在已经回来了。”子若一口气说完。
端木笙直接僵在那里,她从未想过端木锦竟然真的会死了,而且还这样突然,她甚至还有幻觉,也许自己出门就能碰到端木锦,她们还会拌嘴吵架。可是竟然就这样死了?
“现在大哥在哪里?”端木笙直接站了起来。
“正在前厅跪着,大少爷希望能将小姐入祠堂,但是侯爷不肯,还说要将骨灰还给冯家。”子若道。
看来这次端木熠是下定了决心要将事情做绝,不过端木笙倒是觉得没有必要,反正端木锦人已经死了,就算是入了祠堂又能怎么样。
端木笙先去找了端木熠,刚进去就撞见他眼角有些泛红,看来端木锦的死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触动的。
“父亲为何不肯让大姐入祠堂?”
“要是端木锦入了祠堂,不就违背了和你母亲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这个家只能有我们三个。”端木熠坚持道。
“那父亲就打算真的将骨灰退给冯家么,这样做以后我们跟冯家可就是仇人了。”端木笙有些担心道。
“比起和冯家结仇,我更怕你母亲在地下会怪我,能够有资格入端木家祠堂的,只有笙儿你,你才是这侯府唯一的嫡女。”端木熠道。
“可是父亲也说了,这一切和大哥没有关系,就算是为了大哥,暂时推让都不可以么?”端木笙小心翼翼地问道。
端木熠一拳打在书案上,现在他也是心乱如麻,突然这个变故让他乱了全部的计划,本想借着端木锦的事情将冯家一网打尽,但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的岔子。
“你先出去吧,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回去好好准备婚礼,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出嫁了。”端木熠道。
“那父亲也好好休息。”端木笙盯着他半天,这才转身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端木笙一直在想,端木熠到底是一个深情的人还是一个无情的人,他对不同的人就有不同的态度,对薛氏的柔情似水,对冯氏的漠视无情,对自己的悉心保护,对端木锦的放任残忍。
这些就像是一个重担一样压在端木笙的肩上,她不敢再想下去,她怕自己得到的结果是这个男人其实就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端木耀威最终还是没有等到端木熠的一句认可,他想到还有一个人可以帮自己,那就是老太爷,虽说平时老太爷对端木锦也不怎么看好,但是好歹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总归是有一点感情的。
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端木耀威直奔紫竹苑而去,端木笙得了消息也跑去了紫竹苑,两人倒是在院门口碰到了。
“大哥还是不要去找祖父了,就算是找祖父也没有用。”端木笙好心劝道。
“还没有去怎么就知道没有用,现在祖父是唯一能帮我的人,难道二妹妹还会帮我么?”端木耀威反问道。
“其实祖父早就知道那件事情。”端木笙终于忍不住道。
端木耀威愣在原地,本来要去推门的手迟疑了一下,缓缓收了回来。他嘲讽一笑,颓然道:“怪不得祖父从小就不喜欢我们兄妹两个,本以为是我们做错什么才不讨祖父欢心,原来竟是这样。”
“大哥若是不想按照父亲的安排将骨灰送回冯家,不如我们去京郊后山,找一块风景优美的宝地,单独立一座墓室。”端木笙提议道。
“锦儿最喜欢那边的桃花林,就将她葬在那里吧。”端木耀威终究是退让了,他知道自己再纠缠下去也没有用,端木锦也未必会想要葬在端木家的祖坟,给她找一个清净的地方也好。
两人商量好,便一起离开了侯府,策马往京郊而去。
殊不知,在太子府的厢房中,本应该葬身火海的端木锦,正躺在华贵的床榻上,目光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锦小姐,还请您梳洗打扮,太子殿下要见您。”丫鬟举着托盘跪在地上。
端木锦因为在牢房中受到惊吓,再加上身体不好,回来就昏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外面早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将自己破旧的囚服脱下,顺着丫鬟的指引进了浴室,温热的水接触到皮肤才让她觉得自己真的活了过来。
沐浴之后,她换上萧景瑞吩咐人准备的衣裳,一身罗红广袖窄身裙,领口微微外敞,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惊艳了几分,眉目间似乎也平添几分冷傲。
丫鬟带着端木锦去了后院凉亭,萧景瑞已经在里面喝茶等她,看见她走过来,眼中神色复杂。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端木锦给萧景瑞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