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柴运捧回锦盒,走向宫门,还未出去,外面就传来一声高呼:“圣旨到——”
众人山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云纤纤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栖云庄云纤纤德容端庄,封荣宁皇后已久。经钦天监夜观天相,正月十二乃是百年难遇的黄道吉日,擢此日大婚。钦此!谢恩——”
纤纤微微一愣,无论她愿意与否,今已成定局。
与她一样意外的还有外面跪着的柴运。
“谢主隆恩——”
宣旨太监走近纤纤:“云纤纤接旨!”
纤纤手捧圣旨,宣旨太监笑道:“老奴这便回京复命,往后还望皇后娘娘多多关照。”
纤纤心下犯疑,纠结着如何回应这位公公。却见老太监拂尘一挥,转身道:“回京!”
手捧圣旨,顷刻间似万分沉重。
因爱成恨(3)()
柴运站起身,走近纤纤,俯身将嘴放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你一再拒绝本王,就是为了嫁入皇宫么?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同意嫁与本王,本王为你可以冒犯龙颜……”
如果以前纤纤怀疑柴运的诚意,现在她是相信的。她的目光停留在宫门外,看到一袭铠甲的皇甫曜。倘若说这话的人是他该有多好,她会毫不犹豫的拉着他的手,入京、进宫,就算前路满布荆棘,她也在所不惜。
柴运随着她的目光追索,误以为她是向往宫外的生活,浅笑道:“本王知道你不喜欢皇宫,倘若你……”
“多谢洛阳王好意,洛阳王请回吧!”纤纤打乱了他的话,这是多少次打乱洛阳王的话,她自己已经记不得了。
她不想听洛阳王说这些,对方越是逼迫,她越是固执。
柴运心中一紧,道:“你真的决定了么?”
他曾经以为看懂了她,可现在柴运糊涂了。难不成,一直以来都是自己自以为是,从来不曾真正的懂她。
好,如果他得不到她。他不许她嫁与皇兄,“云纤纤,你还欠本王一件事。”
纤纤很快就忆起了柴运进宫为江家上下求情的事。
柴运见得逞,朗声道:“本王不许你嫁给皇上。”
皇上的圣旨已下,她哪有不嫁之理。可是他就是要她也尝尝无奈的滋味,他一心想要娶她,而她却一再的拒绝。
目光交融、交错,他再次错误地以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至少她感到为难而无奈。
当她的眸子如夜晚的星月般闪动时,她认真地道:“我答应你!”
她答应了!柴运觉得很是意外。
“是不是我答应、我做到,就不再欠你的情?”纤纤一如最初的淡漠,仿佛回到当初被江平之逼嫁将军府时的情景。
柴运很好,可是她对他没有感觉,如果有,那也是曾经朋友似的友谊,但这世间男女本就没有最单纯的友谊。不是他爱了,就是她陷入情网,谁也说不清楚。
“呵——哈——”柴运狂浪的大笑起来,声声笑语惊荡宫殿,“你居然答应了?”
“是否我做到,就不再亏欠于你?”柴运不是江平之,可纤纤希望他时,这样她心里会觉得好受些。
柴运止住笑声,像看怪物一般打量着纤纤,原以为看懂,如今又看不懂了。他用一个承诺来防她嫁入皇宫,她用另一个承诺来抵偿情债。“云纤纤,你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人,哈——哈——柴运错看了你,错看了你——”
真真可笑,当初的柴逍就是这样伤痕累累。明知她的为人,可他还是身陷其间,居然梦想给她幸福,居然想着与她白首携老。他的情深,她不要;他的钟情,她弃如敝履。
柴运手捧锦盒,继续往宫外走去,刚走四五步,他停下脚步:“圣旨已下,云纤纤,本王倒要瞧瞧你如何抗婚。你不嫁皇上,当今天下还有哪个男人敢娶你……你这该死的女人,注定一生孤寂!”说完又是柴运那震动琼宇的狂笑声,如浪潮,似风声,“哈——哈——”声声回荡在洛阳行宫之中。
至死不渝(1)()
第五十八章至死不渝
既然她决定了不嫁,他为何不能骂她。当他的深情一再被她忽视与拒绝,曾经的爱掩埋心底,表露出来的就只剩下恨意。
柴运从来不像现在这样的恨,恨她的退让,恨她的答应,恨她那所有为别人的牺牲与伟大……总之要有多恨就有多恨,他从来不像现在这样的恨一个女人。仿佛只有看到她一生孤寂,他才觉得痛快!
“云纤纤,你已经答应了不嫁皇上。倘若违背承诺,本王诅咒你一世不得安宁,终身孤苦无依,一生都作别人的嫁衣!”
柴运面露凶相,目光似一把严厉的刀子,仿佛要剖开她的肚子,细细地看清她的心是红是黑。
当所爱之人无法接受自己,柴运在一纸圣旨的来临之时选择了恨。
纤纤满是疼惜地看着柴运,事已至此,当圣旨已下,他与她就已经无缘。不,从一开始他们之间就是无缘的。她不想伤人,可最终还是负了柴运。
恨比爱好,至少柴运不会成为第二个柴逍。如果恨可以让他平安的活着,就让他选择恨了。
纤纤无法违背自己的心意与不爱的人相守一生,当她浪迹草原,当她徘徊生死之间,皇甫曜已经比他先一步走入她的心里。当她明白了皇甫曜的另一个身份,发现他乃是自幼有着婚约的人,她的心意更坚。
“洛阳王——”看着柴运落漠的背影,纤纤说不出的难过与愧疚,她不想伤人,但终究伤了他。
柴运回过身子,本是怒容的脸上漾起两分喜色:“你改变主意了?”
纤纤深吸一口气,道:“对不起——”除了这三个字,她不知还能与他说什么。不伤已伤,她不愿意,可他们之间注定了有一个要受伤。若不伤他,就会伤己、伤皇甫曜,两个受伤,总好过一人之伤。
柴运的脸颊掠过一丝冰冷的笑意,望着宫门外,头也不回地离去。第一次在纤纤的面前表现出自己的绝决,仿佛要将这一切都抛于脑后,仿佛要将他最后对她的依恋也一并带走,不留下一丝痕迹,连最后一抹灿烂阳光般的笑容也不要留下。
皇甫曜看着出宫的柴运,本想与他说两句话,看着柴运的落漠与神伤,还有那无法掩饰的怒容,终是没有开口。
她就要嫁给皇上了,她终是要做右皇后……
皇甫曜站在宫门外,静静地凝视着宫门的尺头,只看到那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心里很复杂,当他们明了彼此的身份,却无法让他看到未来。
未来,她的未来是右皇后之尊;而他的未来,又与谁共度余生?想到她或许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即便那人是他敬重的皇帝义兄,可皇甫曜还是觉得心痛难过。
徘徊,再徘徊。
是放弃?还是坚持?
放弃已不能,他是那样的眷恋着她。是什么时候爱上的他,他已经糊涂,就像已经爱了很多年。
坚持,若是坚持他们就能长相厮守。皇上没有因为洛阳王而放弃她,就能因为他放弃?
至死不渝(2)()
皇甫曜再也不想在宫外等候下去,更不想与她一起等来最后的别离。拿定了主意,皇甫曜进入宫门,抱拳对小菲道:“请姑娘通禀一声,末将谒见云大小姐!”
小菲稍作沉思,低声道:“大将军稍等,奴婢这就去。”
小菲匆匆来到后殿,纤纤正坐在菱花镜前发呆。猛地听到皇甫曜来见,心中突然欢喜起来,柴运那些诅咒的话语就像一丝迷雾,在皇甫曜这股大风来袭之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芹先一步斥退左右,唯留下大殿之上的纤纤与皇甫曜。小菲识趣的承担起防风的责任,而小芹的重任依旧是保护纤纤。
纤纤道:“你知道了?”
“嗯——”皇甫曜弱弱地应答着。
“你如何看?”
沉默,是长久的沉默。
纤纤讷讷地看着皇甫曜,期盼着他能说些什么。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大殿内一如以往的沉寂。满是心事的他,一往平静的她。
纤纤有些自嘲地道:“犹记昨日,你还说皇上若是下旨,你就会抢先一步带我走……原来这只是你的玩笑话。”
她就不值他冲动一回么?对于她,只要他如柴运一半的炽烈,她也不会觉得这般的冷。
“我想带你走,可是现在皇上正派人重审林家判国案,在林家未能沉冤昭雪之前,我还不能轻举枉动。”
他的心里,林家重于她。
只是沉冤昭雪是何时,若是正月十二之后呢?
“你真是这么想的?”
“是——”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纤纤心里涌过一丝甜蜜的温暖。巧笑嫣然,道:“有你这一句话,值了!”
“我很矛盾,也很害怕……”皇甫曜始终低垂着头,不敢正视她的眼睛,甚至害怕自己说错了话就惹恼了她。
纤纤依旧平静又不失温婉地轻声问道:“矛盾什么?害怕什么?”
“你明白的,你总是能一下就瞧出我的心思。”言下之意:既然你瞧得明白,何须定要让我说出来。
纤纤道:“我就是要你说,我想听你说。”
皇甫曜听罢,知她不生气,凝视着她如水的明眸,道:“我不想让皇上娶你,可是我又不能进京禀告皇上实情。我害怕失去你,害怕你嫁你别人……”
纤纤欢喜地抬臂,握住他的大手,所有的深情蓄在眼中,久久的凝望,目光交错,她想要他看清自己的心。她的眼里有他,心里有他,只有他,无论是谁再也进不了她的眼、她的。她的眼里住着一个人,心里也驻扎一个人,任谁也赶不走。
“这样的我,你喜欢么?”
皇甫曜深情地点头。
“说出来!”纤纤的声音柔缓得像春泉,美妙而轻盈的,胜过世间所有美妙的曲调。
皇甫曜倒吸一口寒气,看到她的眼睛,他无法回拒,一字一顿饱含深情地道:“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至死不渝——”纤纤捧着他的手,轻柔地放到自己的心口。
至死不渝(3)()
她要告诉他,这不是轻易说出口的情话,是她用心说出来的。从回避到坦承相待,对她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出来就更难了。
“至死不渝——”皇甫曜还着复杂的情绪,重复着她的话。
“有这话就够了,别的你什么也不要说。我理解,我都理解。”纤纤移开眸子,“我们都已经错过太多,也失去太多,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昨晚我与你说过的话。体谅林伯母,接纳冤孽,因为她们是你的亲人,不要再恨……”
“云儿……对我太难。”皇甫曜也想要体谅,可他目睹了母亲对父亲的背叛,又知道母亲竟然生下仇人的女儿,要他如何面对。在这一点时,他没有纤纤的大度与包容。
“一切慢慢来。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去寺庙散散心,听听佛禅,这对你有好处。”
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悦耳动听,他很喜欢听。拥着柔软如昔的她,像一个无骨的玉人儿,身上散发出醉人的菊花香气,袅绕心头,久久挥散不去。她对他就像一个梦,当坦承了身份,他们也坦承了深情。这是他所盼望的,当梦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