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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吗？”卓辰冷然的反问。
顾音冷嗤，“呵——像，真是像，不仅样貌像连生活作风都一样像，卑鄙无情的男人！”
卓辰闻言黑眸一凝，“卑鄙无情的男人？”他顿一顿，继续说：“我想是您忘记了谁才是没有医德为自己私利罔顾病人真正卑鄙的人！”他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锐利的眼眸盯着顾音。
旁边的人一头雾水的听着两人的对话，他们什么都不清楚，唯一确定的是他们两人是认识的！
顾音眸色一厉，“你乱说什么？谁罔顾医德？”
“难道这里还有谁的身份是医生？”卓辰讥诮的反问。
顾音一时哑口无言，拧紧的眉宇里有不解。
突然的安静让众人觉得憋闷，顾千成走回母亲身边护着她，冷瞪着卓辰：“你说我妈没有医德？你这害人凶手有什么资格对我妈说这样的话？”
卓辰完全不理会顾千成，幽冷的睨着顾音，清冷的薄唇轻启，“当年你就是为了你儿子那颗心去见我父亲的不是吗？”
顾音猛然一惊，还是没有说出话。
顾千成倒是明白他们在说和自己有关的事，“妈，他是什么意思？什么你为了我的心去见他的父亲？”她怎么又和卓辰的父亲认识了？
顾音紧紧的握一握儿子的手，“你们先出去，我和他单独谈谈。”
“妈！”顾千成吃惊，“你和他有什么好谈的！”他认为卓辰太危险，最好不要和他单独接触。
“没事，你们出去。”顾音给儿子一个安慰的眼神。
凌旋此刻虽然疑惑不解却没有执拗，过去拉不肯离开的顾千成，“我们先出去吧。”她用力拉顾千成走出外面。
顾千成虽然愿意出去了，但视线还是一直怒瞪着卓辰，末了还不忘警告一句，“卓辰我告诉你不要乱来！”
这边，卓辰睇一眼警员，那警员识趣的点个头走出去，他想这两家之间肯定有什么恩怨。
萧慕锦原本就没有进屋，等他们都走出来后，他倒是细心的帮屋里的两人关上门。
……
屋子里一时死寂，尤其是停放着尸体的房间。
只是这两人一点都没有觉得害怕，他们心里都已经把这具尸体当成了他们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沉闷的氛围在顾音开口下打破，“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卓辰冷诮的扯一扯嘴唇，他只当她这样问是在心虚，害怕别人知道她做的卑鄙事情。
“我都知道。”他冷冷的回答。
“既然你都知道何必提起这事，没想到你父亲是玩弄感情的负心人，连儿子也跟他一个样！”顾音加重了语气，突然紧盯着卓辰，“你要玩弄感情没关系，可你为什么要选我的女儿？”
她冷声的质问他，忽然缓缓的侧首看向床上已经被盖上白布的尸首，眼里又氤氲起水雾，“难道真是孽缘，我当初……当初就不该插手那些事！”
卓辰眉宇紧皱，他不明白顾音说的是什么，他一心认为就是这个女人害得他父亲没及时得救！
“为什么？那就要问你自己了，你害死我父亲，我要你的女儿做我的女人算是补偿，这一点都没有错，不是吗……”
他满是轻佻的话音未落，对面的顾音竟然在这个时候抬手给了他一个措不及防的响亮耳光！
“你混蛋！无耻！”顾音脸上涨满了怒焰，恶狠狠的斥责，“老的不知廉耻小的也没心没肺！你们卓家的男人都是该死害人精！”
顾音绷紧了脸，努力抑制内心翻天覆地的怒海，只是剧liè的气愤已经让她急促喘息。
卓辰这一次挨打还是没有感觉有多疼，只是耳朵有一刻的嗡鸣。
他眸色暗沉，蓄着狂风骤雨，他高大的身躯猛然向对面的女人逼近，那黑沉的眼里有嗜血的意味。
顾音被此刻浑身散发阴冷戾气的卓辰震得不由自主的后退，苍白的脸色越发的没有血色，“你……”
他眯起鸷冷的瞳眸，一步一步逼近，“你为了救自己儿子的性命，不顾职业道德，滥用私权将我父亲的手术挤下去，现在我父亲死了，你倒是好意思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他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一串话，幽光流转的眸子里是深深的痛恨！
顾音倒吸一口气，“这些你是听谁说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了难道还怕别人知道？”卓辰已经将顾音逼到墙角，看着她无助的靠住墙壁，他这次停下脚步。
顾音明显看见他眼里面深刻的仇恨，她忽然微仰起头呵呵的笑了，那笑声凄凉中带着讥讽。
卓辰被她突然的发笑心间发慎，眼眸一凝，“你笑什么？”
顾音紧靠着墙壁支撑自己虚软的身体，微侧首看向床的那边，“我笑……我笑我自己，”笑她自己枉做了那些事，她顿一顿，突然加大声音，“我也笑你！”说道最后她猛然抬眸直视他。
“笑你真是错得离谱，你的仇恨真是可笑！”她冷冷的吐出这句话。
卓辰凝着顾音，嘴角始终是一抹若有似无的冷笑，在他看来，此刻的顾音一定是疯了，才会说这样的疯言疯语。
他的仇恨很可笑吗？一点也不！他不会忘记父亲死之后所遭遇的一切，十几岁的年纪他过早的看见了人情冷暖！
谁吃饱了撑的想活在恨意里？如果父亲名没有死，他如今会那么狼狈的被秦家拿捏着一张破烂合约要挟他？
顾音还在继续说，“你以为的真相都是错的，你抱着这个错误的原因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你真是可悲！”
卓辰冷哼一声，“你不用为自己所做的错事找借口！你当年做的那些事我没有向你本人追究已经算是最大的宽恕！至于你的女儿——”
158 两清了（）
卓辰说道这里忽然停下，幽冷的眸光扫一眼那边的床，语调徒然变得冷酷，“我本想让她偿还作为母亲的你所欠的罪孽，现在既然她死了，那就一命抵一命，我不会再追究。”
说完，卓辰的视线不自觉的再次移到床上那个盖着白布的尸体，他心间狠狠一抽！
顾千青，我们现在终于两清了！
两清了……
卓辰猛然转身大步的要离开这里。
顾音瞪着他离开的背影，急促的朗声说：“卓辰你会后悔的，会为你做的错事付出代价！你知不知道你和顾千……”
她的话被打开的房门阻断，卓辰根本就不听她说的，拉开门快步离开。
门打开的那一瞬间，等候在外面的顾千成和凌旋急切的奔进来，两人奔到顾音面前。
“顾阿姨你没事吧？”
“妈，你怎么样？那个混蛋有没有欺负你？”顾千成紧张的检视母亲。
顾音忽然用力的握住儿子的手，带泪的目光凝视着他的样貌，那目光又是那么的悠远，好似从这张脸上看见了另一张脸。
“千成，你姐，你姐死得好冤好冤啊……”突然间万千语言都难以表达顾音此刻的哀恸，她低低的痛苦抽泣。
“妈——”顾千成反握住母亲的手，他何尝不痛？如果杀人不犯法，他一定手刃了姓卓的！
“千青……千青……”顾音伸长了手要去抓床上的人，顾千成却紧紧的抱住哭泣的母亲，“妈，你别这样，别这样。”他哀求着。
“千……”顾音突然一口气提不上来，两眼一翻仰头倒下去。
顾千成和凌旋手忙脚乱的接住晕倒的顾音，两人再次惊慌了。
…………
卓辰疾步走出医院，脑子里一直回响顾音刚才说的话——卓辰你会后悔的，会为你做的错事付出代价！
他阴冷的勾唇，他才不会后悔，也没有所谓的代价！
要付的代价他早就付出过了，这些年他一直活的不痛快，他无辜的遭受这一切又怎么说？
现在好了，那个女人的女儿死了，她也尝试到失去亲人的痛苦了吧？
哈哈，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可是他的心怎么那么没有出息？为什么会那么痛？
他拐进一个无人的角落，好像被人突然把全身的经脉都抽断了，一下子无力的后背靠在墙上，一手撑着墙壁支撑自己好像虚脱的身体。
心脏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吸食他的空气，他呼吸急促，空气好像变得稀薄，他要窒息了！
高大的身躯竟然沿着墙壁在无力的下滑，他蹲在了那个无人的角落里，双手插入发丝揪紧一头的黑发，他的身躯在微微的颤抖着，他无法抑制自己的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是一命抵一命了吗？他应该感到轻松愉快才是，那么多年的包袱已经放下了，为什么没有觉得如释重负？
反而他的的心好像被巨石压着，又痛又难以呼吸！
他一手顶住心口，想要给自己顶上一口气以便呼吸，他用力的深呼吸，可是都没有用，一点效果都没有！
他暗咒这颗心的原本主人，要痛就痛吧，为什么要来痛他？
难道他不该将顾千青禁锢在他身边？不该让人去追她？
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脑海里说，不，你没有做错，这是她们欠他的，他现在心痛不是他本意，是那颗心的原本主人在痛，关他屁事！
卓辰呼出一口气，仰头靠在墙壁上，眼角竟有湿滑的液体滑落，从眼眶溢出来的时候是滚烫的炙热着他的皮肤，滑落下来后液体却变得冰凉，冷透了他的皮肤和他的心。
这又冷又热的仿佛让他置身冰火两重天，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不是说好了只是心脏原主人痛而已吗？那他为什么要这样？那下滑的液体究竟算什么事！
卓辰恼怒的一拳击打在墙壁上，击破的手还是没有感觉到痛。
…………
医生说顾音是因为打击太大，一时接受不了才会晕倒，等她醒过来好好的调理情绪就好了。
这几天顾千成和凌旋轮流在医院里守着顾音。
医院的护士来跟他们说，顾千青的尸体要尽快处li，不能再停放了。
顾音便决定先把尸体火化了，然后带着骨灰回他们家乡下葬。
人就算是没有了，也要给她安置一个家的，否则就会变成没有家的孤魂野鬼。
顾音舍不得，舍不得女儿没有家。
尸体火化的这一天，三人看着已经被烧得辨不清面目的尸体被推送进火化场，脸上都是沉痛。
凌旋看向身边脸色苍白的顾音，“顾阿姨，你还好吗？”她担心的询问，顾音才醒过来没多少天，她担心顾音身体吃不消。
顾千成也望向身旁的母亲，她那一头原本还不算雪白的发丝在这几天一下子就苍白了，整个人都老了十岁一般的沧桑，他不禁心下一酸。
“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顾音只是看着前面，遭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事她还能坚持着站在这里已经很不容易，只是那微微佝偻的瘦弱背脊让人看来仿佛不堪一击。
之后，顾千青的骨灰被装在润白的瓷罐里交到顾音手里。
顾音紧紧的抱住瓷罐，不满岁月痕迹的手轻轻抚摸着瓷罐，好似女儿就在眼前，她亲手抚摸着她，女儿没有走，没有离开他们。
“千青，妈带你回去，回我们的家去，以后再没有人可以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