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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仙路不会有事。”老者沉眸,眼中好似酝酿着风暴,“这东辰,早就与我无关了,如今,我所求的不过是她活着——你若阻我,我便阻这东辰,但你若助我,我亦可助东辰!”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天道敛下怒意,并不打算主动摊牌。
“升格。”老者也不与他卖关子。
“……你要我做什么?”闻言,天道沉默片刻,再开了口。
“清微复活之前,你不得再次出手。还有,解除誓言限制,放我离去。”
“这不可能!”好不容易束缚住了这条野兽,他又怎会放虎归山!
“我可发誓,此生绝不与东辰为敌!”说着,老者顿了顿,眼中浮现莫名之色,“你不愿解除誓言的原因我也知道,但你可曾想过,你怕我走了又来,就不怕我一直不走吗?”
“你在威胁我?”劫罚之力闪现,支撑天道与其对视。
“并非威胁,只是筹码。”老者露出个淡然的笑。
但毫无疑问,那笑容代表的是自信!
……
“小心点。”流光化为纯粹的信仰之力,燃烧自己,加快气运转换的速度。
“管好你自己吧!”宋然皱着眉,命令道,“把你的力量收起来。”
“宋然……我是信仰。”流光摇了摇头,露出个笑,突然道。
闻言,宋然愣了愣,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他是信仰,所以能吸引来众生的希望。
所以,漏洞不过是夺取众生之力的一条路罢了!真正的力量,是他自己!
“把你的力量收起来。”宋然握紧拳,眼中闪过坚定之色。
没有多少犹豫,她魂中的界力便倾泻而出,未多时,那条摇摇欲坠的升仙路上的众生之力,便被她给夺了过来。
“欠你的,我早已还清。现在,是你欠一条命!”话音刚落,失去众生之力的升仙路在宋然的打击下兀然坍塌,化为虚无,而取而代之的,便是他二人耗费千年心力,借天之力打造出来的这条通天路!
“我记下了。”流光压下心惊,郑重的承诺道。
见通天路升起,被同源之力吸引过去目光的天道和界灵,不约而同望向宋然。
没想到……她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
三个月后,因宋然还有一诺未曾实现,所以天道和界灵也不敢对她做什么。
但无疑的是,他们三者之间的关系却是有了明确的划线。
宋然沉入星海之中,眼中是化不开的凝重,只有一年的准备时间……二比一之局,胜果渺茫啊。
“界灵的出现,是您算好的吗?”流光跟在老者身边,沉默了许久,还是提了此事。
“是。”老者并不打算骗他。
“那宋然的力量呢……”流光迟疑道。
“她只是一个外人。”
“可是她愿意救我。”流光讷讷道。
“你想助她?”老者猜到了他的想法。
“我欠她一条命……”流光垂眸,到底是表明了态度。
“我并不希望你这么做。”老者眼中的神色,透露出他对此事的坚持。
“让我试试吧,如果实在不行……就当是我还命了!”
第406章 抉择uaIG。()
流光灰心丧气的低着头,喃喃道:“主人,天道,为何要插手此事?”
是因为宋然帮了他们,所以天道容不下她吗?
“因为界灵才是他眼中的正统。”而且,他对界灵的态度不一般。
“正统?”流光眼中闪现迷茫之色,“宋然根本就没想过争界灵之位呀。”
“世事难料。”老者摇头,睿智的眼眸中,倒映出未来的种种。
“您真的不能帮她吗?”流光脑中的思绪纷乱,不知该如何助她破解此局。
“我可允你出手助她,但不得以我的名义行事,且,待情况不对时,你必须弃了她。”老者表明态度。
“可她也帮了您很多忙。”流光忍不住辩驳道。
“允你出手,已是我对她的宽容。你要知道,她,从来都不是必要的。怪只怪她,得了自己不该得的东西。”老者面无表情道。
“不该得的东西……?”流光突然想到了在不归路中,被宋然吞噬了的那只境灵。
确实,自那以后,她的力量便出现了质的飞跃。
不过——“如果说宋然拥有了界力,所以界灵容不下她。那若是按命定的轨迹进行呢?界灵就会放过她吗?”流光眼中闪现愤怒的光,“还有……您为何要点燃她们之间的直接矛盾?”
思来想去,流光到底是没能避开这个疑惑。
闻言,老者突然拉下脸来,盯着流光,凝视片刻,才道:“祏,你与我相伴这般久,应该知道我的一些喜好。”
“……”听到此话,流光心头的怒气在顷刻间烟消云散,“知道。”不要去猜测他的想法。
“你的任务是听话,你存在的意义也是听话,切不可,本末倒置。”老者眼中暗含风暴。
“是,主人。”多年相伴,早已扎根入骨髓的奴性,立刻让流光放弃了傲骨和原则,一如多年前,他按主人的吩咐,交代完任务后,便义无反顾的离开了姐姐一般。
所以,他到底还是一把剑,一把只需听令即可的剑!
当年,是他抛弃了姐姐,未来,也许他还会抛弃宋然。
可是……他真的没有心吗?
流光沉默的看了眼同样心情不好的须兽,“喂,你说此事该如何决断?”
“这就要看你怎么想了。”须兽趴在地上,凶恶的面容没了往日的嬉皮笑脸。
“我欠她一条命……如果是你,你会如何选择?”流光隐隐有种直觉,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但……那个选择,他不想面对。
“我不会插手此事。”它欠了界灵一份因果,确实不便插手此事。
而且,她毁了升仙路……
“不就是个界灵吗?大不了一死,你会怕?”流光不接受它的理由。
“祏光……你知道的。”须兽有气无力道。
“知道什么?知道璇玑对你有恩?知道若非是她,你早便死了?还是知道你恨宋然?恨她断了璇玑复生的路?呵,你莫不是忘了,让她行此道的是我!”流光毫不客气的将事挑明。
“……”闻言,须兽沉着脸,一言不发的闭上了眼。
“烦人!”流光冷着眸,全身剑气暴动,但最终,他也只是一路冲回了东辰界。
不过走时,他却还是把来时要说的话告诉了它,“九个月后,不出意外,我等便能重回仙界。”
“!”闻言,须兽突然起身,盯着流光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言一语!
五个月后,星海深处。
魂火被宋然从神魂上剥离下来,与小界联系到了一起。
而现在,只需她完成最后一诺,便可断了和界灵的联系,飞升仙界!
届时,谁也不能阻她!
只是……此法真的可以作为暗手吗?
宋然望着那朵被神魂包裹着的魂火,眼中闪现思量之色。
“宋然,来西无崖。”
四个月后,流光的传音期然而至。
“好。”宋然掩下眼中的凝重之色,步履沉重的来到了西无崖。
不过——“这里便是历史长河的源头?”宋然惊疑不定道。
难怪,那两名道人要她将重生之地设立于此处。
“嗯,开始吧。”流光难得这般正经。
“好。”
神魂出窍,宋然手中的界力涌现,以历史长河为切点,把握了时光的一条主脉。
“走!”交错的时间线出现在二人面前,见此情形,流光立即道。
“嗯!”宋然追随着因果线,跨越时光,历时两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生命的源头。
“跟我走,别停!”流光瞥了眼时光中的景象,旋即催促道。
“嗯。”言罢,宋然最后望了眼因界灵存在于其中的原因,而杂驳不堪的景象,再抛下了一切杂念,跨越生命的起点,来到了不属于她的领域。
附在神魂上的灵衣牵扯着东辰以外的小界,追溯不到尽头的时间让整片时间之海出现了乱象。
交错的时光在宋然的脚步下,乱成麻线,暴躁的时间之海紧盯着这名威胁自身的罪魁祸首,蠢蠢欲动。
风暴愈演愈烈,一日后,宋然在时间之海刮起的风暴下,只得放缓前行的步子。
但未多时,流光也走到了自己的生命之源。
“我在外头等你回来。”流光止住脚步,不再于前头领路。
“好。”宋然点头,郑重的承诺道。
话音刚落,一枚指骨飘出剑身,落入宋然手中。
“到了源头,你便取出指骨,届时你就能以此收集天君散落在过往间的真灵。”
“嗯……”宋然心情沉重的收下指骨,头也不回的继续前行。
“你小心。”望着她前行的背影,流光突然喃喃出声。
闻言,宋然脚步微顿,隐隐明悟了一些事——此行怕是不能常顺啊。
思及此,宋然攥紧手中的指骨,苦笑着继续前行。
她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
半日后,流光退离时间海,独留宋然一人于其中继续前行。
风暴将宋然包围,阻断她的前路。
在这种走三步,停两步,退一步的前行中,宋然眼中的光芒越发坚定。
她的人生没有终点!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她前行!
第407章 结局()
伴随着这股信念,因风暴之力,模糊了时间概念的宋然走到天地初开,时间之海刚成时,竟还有些不习惯!
原来……就算是时间,也有终点啊。
宋然露出一丝似讽非讽的笑意,动摇了系在源头上,唯一的一根时间线。
不过刹那,时间之海动荡。一切天理法则错位,飘摇中,天道坚守东辰,奋不顾身的稳定天地法则。与此同时,界灵也化身公道,替他镇压世间法理,防止东辰陷入乱象。
暗手发力,魔修借混乱崛起,打乱未来走向,为天道减轻一分压力的同时,也为他创造了一丝升格之机。
而在这种混乱中,顺着因果线的牵引,宋然终于找到了清微天君和真正的流光的真灵。
指骨旋飞而出,真灵以指骨为寄托,渐渐凝聚成形。
“天君。”宋然恭敬一拜。
闻言,女子的目光穿过宋然,望向那名因果界老者,“焃熙……”
见状,直觉情况不对的宋然立刻伸手向指骨捞去。
可惜,她却捞了个空……!
望着风暴肆虐的空间,宋然将目光落在于因果界中等待结果的那名高高在上的仙尊身上。
没想到,她看清了界灵的态度,天道的立场,却没看清这名老者!
莫名之力涌起,通天之路大开,誓言之力断裂,赫熙携着清微之灵,脱离因果界。
见状,宋然全然顾不得风暴危险,直接于时间之海中飞速穿梭起来。
因为她知道,迟一步,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但最后,她到底还是迟了。
由百余名界外之灵编织而成的魂衣被界灵埋下的暗手打散。
失去魂衣的庇佑,还未回到生命起点的宋然在暴怒的时间之海下,彻底失去了归途。
反噬之力漫上宋然的灵体,分割她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