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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安静点了点头，“夹竹桃曾被列为世界最毒植物之一，它包含了多种毒素。其中含量最高的毒素是强心苷类的欧夹竹桃苷。这种毒素对心脏有正面和毒性双重影响。而且整棵夹竹桃都具有毒性，其中花的毒性相对小些，枝干和叶子比较多。尤其是叶子，就算是干枯之后焚烧产生的烟雾也都带有毒性。”
“那就对了。”宁致远若有所思地说。“什么对了？”安静不解。宁致远回过神来说：“死者的至死原因就是因为血液中含有大量的强心苷成分，导致重度心力衰竭。可是有一点我还弄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叶子和茶混泡在一起，检测不出毒素呢？难道是被茶叶里的茶多酚给分解了？”
安静拧着眉思索了片刻：“应该是这样的，不同的东西经水浸泡后释放其所含物质的时间是不一样的。也许夹竹桃在水里释放夹竹桃苷的速度在比茶叶释放茶多酚快吧，或者先放入夹竹桃，后放茶叶，人喝了之后会中毒，但经过长时间的浸泡，茶多酚将里面的毒性分解了，再检测就查不出毒性成分了。”
宁致远眼前一亮：“静，你说的有道理。”“我只是猜测而已，并不能十分肯定。”安静笑了笑，“想知道准确的结果，最好还是通过进行进一步的实验来证实。”
“嗯，明天一早我就让明亮和张维进行实验。”宁致远满眼惊喜地看着安静，“我媳妇怎么懂这么多呢！”
第三十章（）
安静被宁致远的话说得脸色绯红，嗔怪道：“谁是你媳妇，又胡说。”宁致远呵呵一笑，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呗，难道你还想做别人的媳妇不成？不过，静，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妈妈以前在药理研究所工作。”安静的脸色暗了暗，“家里有好些关于药理方面的书，闲着的时候我也会看一看。其中有记载各种植物药理知识的书。”
“哦，对了，今天我买了些明前的龙井茶，跟米娜送给你的那种差不多。”宁致远知道安静又想起了伤心的往事，赶紧岔开了话题，去门口衣架上的外套口袋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茶盒。
安静接过茶盒打开闻了闻：“嗯，香味是差不多。你怎么想起来去买茶了？”“今天去茶庄让老板帮忙鉴定这些泡过的茶叶。知道你喜欢喝这种茶，顺便买了些。”宁致远揉了揉安静的头，想了想又说，“等这个案子结了，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你好好想想，想要点儿什么？”
安静挽着宁致远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上：“我没什么想要的。如果我说的这些真能帮到你的话，那我就很高兴了。”
宁致远亲了亲她的额头，满眼宠溺地笑了笑：“当然帮到我了，我发现你总是能在关键的时刻点醒我。这样吧，等案子结了，我申请两天假带你出去玩玩怎么样？”
“好啊，”安静高兴地点点头，“过了劳动节，我也有时间了，如果你真能休息两天，我们倒是可以一起去踏踏青。”
“那咱就这么说定了。”宁致远将安静的手指攥在手心里捏了捏，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他偷偷地笑了。
第二天一上班，宁致远就将特案队的人召集起来，将安静的猜测告诉了大家。“夹竹桃？”张维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如果真是这样倒是可以解释为什么付小凡和苏子明的血液中含有大量的强心苷成分了。”
方建业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我也听说过夹竹桃是有毒的植物，没想到毒性会这么大。”
“美国克洛伊事件知道吗？”张维挑了挑眉毛问。“克洛伊？”方建业挠了挠头，“我外甥玩的一款叫《赛乐号》的游戏里有个精灵好像就叫克洛伊。”
“什么乱七八糟的，”张维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美国弗朗西斯维尔有一处著名的景点叫长春花园，这个花园已经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了。十八世纪的时候花园的主人将它留给了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克洛伊是这个花园里的一名奴隶，她在被男主人侮辱了之后，怀恨在心，就用花园里有毒的夹竹桃的叶子来烤面包，试图毒死男主人。但没承想却把女主人和她的女儿给毒死了。克洛伊懊悔不已，跳进密西西比河自杀了。当地人传说，她死后鬼魂一直留在长春花园中。”
“咦，”陈锋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打了个冷颤，“要不要说得这么惨人呀！”宁致远轻笑了一声：“这只是一个传说，但夹竹桃至人死亡的案例还是有的。这种植物整株都有毒，尤其是枝叶，毒性最大。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第一，确认茶叶里的是不是夹竹桃叶子。第二，用什么样的方法可以使泡过的叶子检测不出毒性。第三，这此叶子的来源。”
“现在只要有夹竹桃的叶子就可以进行实验了，可是我们去哪里搞到这种叶子呀？”时明亮皱着眉头说。
“这个应该不难，”宁致远笑了笑，“一会儿你和张维去趟d市植物研究所，一是咨询专家这种叶子是不是夹竹桃的。如果是，问问他们哪里能找到这种叶子。找到后，马上回来做实验。”
“那我们呢？”陈锋问。“我们三个再去趟付小凡家，”宁致远眯了眯眼睛，“我想也许会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吧。”
d市春天的气候变化很快，四月初的时候天气还有些微寒，过了四月中旬气温马上就回升到了十七、八度。宁致远三人到达付小凡家的别墅时，郁老太太正在庭院里整理花草树木。“郁老太太，怎么自己亲自动手，没让园艺工人来做呢？”宁致远下了车走到郁老太太身边问。
“哦，是警官先生啊。”郁老太太站起身，把园艺手套摘了下来，“花草也是有灵性的，工人只管作业，并不会用心去对待它们。你们看，这园子里基本上都是我自己种的。春天了，好好把园子整理一下，到了夏天就会很漂亮。”
“郁老太太，你这园子里种的都是什么花呀？”陈锋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郁老太太见他有兴趣，也很高兴，指着园子说：“后面靠墙种的都是爬藤类植物，这边是果树和青菜，那边是各种花草。等到夏天的时候，我们家就吃这园子里种的青菜，很少去外边买。”
宁致远看向种花草的那半边园子，那里除了种在地上的一些植物之外，还有一个不小的花棚。他指了指花棚问：“那里是做什么用的？”“那是花棚呀，”郁老太太回答说，“有些花是不耐寒的，需要放到花棚里过冬。这类花我会把它们种到花盆里，冬天的时候就搬进花棚，等开春天气暖和之后再搬出来。”“这么多活都你自己干，也够累的。”宁致远笑了笑说。“不累，”郁老太太摆了摆手，“就当是锻炼身体了，再说平时小芬也会帮我的。”
“奶奶，茶沏好了。”几个人正说着话，小芬拿着一个杯子从屋子里出来，看见宁致远三人，小声说了句“警官先生好。”
“走吧，咱们进屋说话。”郁老太太接过小芬手里的杯子，招呼几个人一起进了别墅。进了客厅，郁老太太吩咐小芬去沏茶，宁致远从沙发站起身说：“我跟你一起去，正好要看看你家的茶叶。”小芬愣了愣，郁老太太冲她摆了摆手，她才点了点头：“宁队长，你跟我来吧。”
第三十一章（）
付小凡家的厨房很大，一边是传统的灶具，另一边是烤箱、微波炉之类的厨房电器，中间一个大型的操作台。小芬打开炉灶开始烧水。“怎么不用饮水机里的水呢？”宁致远疑惑地问。
“奶奶说饮水机里的水是反复烧开的，对健康不利，平时我都是烧水泡茶的。”小芬说着又从靠近门口的橱柜里取出一盒茶叶和一套茶具。
“付总和苏先生平时喜欢喝什么茶？”宁致远把小芬放到流理台上的茶盒拿到手里，打开闻了闻。“姨夫喜欢喝绿茶，龙井、毛尖一类的他都喜欢。小凡姨以前是不喝茶的，她喜欢喝咖啡，自从姨夫搬过来之后，她就开始偶尔喝喝绿茶了。”小芬说。
宁致远微微皱了皱眉：“他们俩个有一对定制的杯子，你知道吧。”“嗯，我知道。”小芬点了点头，“那是姨夫特意找人做的，他俩一人一个。”
“上面有他们俩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是吗？”宁致远放下茶盒问。小芬想了想说：“好像是，我也没仔细看过。”
“那你怎么区分他们俩的杯子呢？”宁致远有些不解。“那两个杯子是他们外出时用的，只是小凡姨走了之后，姨夫就开始在家里也用那个杯子了。”小芬难过地说，“我知道他是想小凡姨，所以他经常拿着那个杯子看。”
宁致远抿了抿嘴唇：“苏先生出事的那天晚上，是你给他泡的茶吗？”“嗯……”小芬想了想说，“那天晚饭的时候我去叫姨夫，他下楼吃饭的时候把杯子放在了厨房，让我帮他烧水泡的茶。”
“是哪盒茶叶？”宁致远问。小芬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绿色的茶盒说：“是这个，前段时间小凡姨刚买回来的，最近他们俩大多数时间都是喝这个。”
宁致远打开茶盒的盖子，里面还有大半盒茶叶，他把茶盒掂了掂，里面并没有不同品种的叶子。他把盖子盖好还给了小芬，又问：“那天你烧水泡茶的过程中有没有离开过厨房？”
小芬不明白宁致远的意思，拧着眉头不解地看着他。宁致远笑了笑说：“这样吧，你把那天你从烧水到苏先生把茶杯拿走的过程跟我描述一下。”
“不是姨夫拿走的，是我给他送过去的。”小芬回忆道：“我是先烧上了水，然后把茶叶放进了杯里。当时汤好了，我就把汤端进了餐厅。奶奶问雪冬有没有吃维生素，雪冬说忘记了，让我帮他去他房间把维生素拿下来。我上了一趟楼，把维生素给雪冬之后，就回厨房了。水烧好，我倒进杯里，就拿去餐厅给姨夫了。”
宁致远了然地点了点头：“付总出事的那天早上，你还记得是谁泡的茶吗？”小芬挠了挠头：“那我可不记得了，时间有点太长了。不过一般早上我都会烧一大壶开水，他们自己泡茶的。”
水壶里的水烧开了，小芬关上炉灶，把水倒进了茶壶里，把茶壶和茶杯放到一个托盘上，准备端去客厅。宁致远也没有继续问她什么，跟着她一起回到了客厅里。陈锋正在向郁老太太请教种花的技巧，只听他说：“我爸特喜欢养些花花草草的，但大多数都被他给养死了。然后他就再往家买，我妈总劝他别再祸害这些花了，他就是不听。”
郁老太太呵呵笑了：“这养花呀，也是很有学问的，不是简单地浇浇水、施施肥就可以了。每种植物都有它自己的特性，要想养好一盆花，你必须得先了解它的习性才行。”
小芬倒好茶后，站到了郁老太太的身后。宁致远拿起杯子尝了一口赞叹道：“这个茶真不错，香气泌人。你们俩也都尝尝。”陈锋和方建业也都喝了一口，跟着一起夸赞起来。
郁老太太疑惑地看着三个人，开口问道：“宁队长，你们今天来不会只是喝茶聊天吧？是不是案子有什么进展了？”
宁致远放下手里的茶杯说：“看我这记性，一喝茶就把正事儿给忘了，让您老见笑了。我听郁小姐说过，您以前是d市中医院的药剂师，我想向您请教点儿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