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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吟』片刻,萧凤阳站起身,点了点头:“今日本宫确实不宜『露』面,那就请程公子代劳了。不过清茶适口,也不用多。”
“公主就放心吧。”程珏笑眯眯地将事情包揽下来,“阿遥先陪公主走,我很快就赶上去!”
说完,程珏便一溜烟儿走了。
留在厢房中的傅遥稍稍停顿,看向萧凤阳,便看到自己这位表姐面『色』如常:“今日出来也不少时间了,费了傅公子不少时间,多谢了。”
“……”客气到完全不像表姐弟间说话的样子,连程珏似乎都显得更亲近一些。傅遥心中冒出这样的念头,捏了捏拳头,终于忍不住问,“你打算做什么?”
萧凤阳笑了,她对傅遥问出这个问题毫不意外,作为她的亲表弟,因为这份血脉完全绑在一起,她说得很坦诚:“我打算做的,先前便说了。”
傅遥皱着眉头,眼里带着一丝犹疑的样子,让萧凤阳看着有趣。所以,她又说了一句:“你想的那些,我先前并未想过。”
“?!”傅遥一时间有被戳破心思的慌张,但很快又舒展开来,因为多少有些尴尬,只好点了点头,最后补上一句,“抱歉。”
“不必多礼,有什么问题大可说出来,比藏着掖着要好很多。”萧凤阳的心情不错,她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又停下脚步,“不过,最好挑个适宜的地方才是。”
“嗯。”面对着笑脸,傅遥也摆不出什么糟糕的脸『色』来,只有乖乖地点头。
萧凤阳又看了他一眼,这才笑着回头,就着乐水和乐山已经推开的门走出厢房,顺着那尚算隐秘的路离开清茗馆。
傅遥上了马,自然是打算送萧凤阳回府。
不管怎么样,这些事他总是要做的。
他们走的速度不快,傅遥注意到萧凤阳偶尔会让马车停下,然后就瞧见她身边常带的侍女匆匆进了边上一间铺子,转眼取出来点包好的东西,看样子是早先便定下的。
铺子不一而足,有布料,亦有书籍,再往细的傅遥自然是不清楚了。比如这布料是萧凤阳特地叮嘱寻来的素『色』丝绵,宫里赏赐的虽说是好东西,但『色』泽上却少有素雅的,时近夏日,天气日益炎热,萧凤阳才特地让人寻了林茂城中几家足够大的铺子,最终敲定的这家给师父定制了些穿着舒适的夏衣。又比如那些书,当中也有几本奇谈怪志和山水集,虽说不是什么珍贵古籍,打发时间却是挺好。
程珏很快就追上来了,茶叶的分量不多不少,不显谄媚又不至于失礼,倒是好友间往来的量,与那扇子倒也相当。
待萧凤阳回了府,傅遥牵着马看萧凤阳进去,大门关上,莫名松了口气。
“阿遥,你看上去挺怕公主的。”程珏捅了捅傅遥的手臂,打趣着说。
傅遥翻了个白眼,『露』出一丝嫌弃的神『色』翻身上马:“程珏,你就没什么事做了吗?”
程珏仰着头看着傅遥,神情间依旧是笑眯眯的:“是没什么事啊。”他心里面打算做的那件大事,可要做成了才能拿出来跟好兄弟分享,“阿遥你不也是吗。”
这句话出口,傅遥却是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程珏说得其实没错。不管他怎么样努力地习兵法练武艺,但他始终只是国公府一个毫无实职的大少爷罢了。
真相总是那么现实,傅遥抿了抿唇,眉头又不自觉皱了起来。
程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想拉住缰绳说点什么转开这事,奈何傅遥一声喝声,他养到大的那匹马迈开四蹄就跑了起来,只留下程珏一人吃了满口尘土。
看着傅遥远去的背影,程珏不禁跺了下脚,却也知道这时候该让他自个儿待着,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灰溜溜地离开。
这些自然是有人看在眼中,回头便报给了萧凤阳。
关于国公府上下,萧凤阳是特地安排了人手看着的,事无巨细都要与她汇报,她也不希望他们当中有任何人因她受罪。
这时候,萧凤阳正带着东西往梧桐院去,听闻这一些,思考片刻便让人退下,心中有数。
只不过这现下,却还是眼前的人比较重要。
“师父,来看看我带回了什么。”不需要乐山乐水动手,萧凤阳推开院门,从乐山乐水手中接过东西,边走边说。
那脸上的笑容比此刻树叶间投下来的阳光还灿烂。
第45章()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渐渐平静下来,林茂城中空前安宁,几乎全城关注的就只有科举这一件事,当然不少商贩因为这一场盛世获益不少,也算得上普天同庆。
这当中也就仅仅发生了一件事,算是为公主府遇刺一案彻底落幕。
萧宇极命人查马匹发狂一事,尚未结果,就接到了御史台递上来折子,当中详细说明张骆在公主府遇刺一案中动了手脚,将吴烈的穗子一同放进那埋在土中的『药』方处。线索竟是与羽林卫所全然不同的丁点细土。
那一日萧宇极什么都没说,但紧接着便有旨意传下,竟是顺着张骆此人将马匹发狂一事彻查清楚,下旨将张骆重罚。按理如此一来,先前那吴烈便是无辜的,可萧宇极的旨意中却丝毫未提及此人。
不过一个时辰,便又有一道旨传去了御史台,褒奖了一番侍御史文聿,同时命他即日南下前往江南松城行监察一事。
这事多少也引发了一些议论,但在朝堂顶层的一批人确实全然放松的。
松城是江南一大城,更有松城织造,形式不可谓不复杂,不过皇帝将侍御史派去地方做监察,虽说没提官职变动,但实际上监察御史的官品却是比侍御史低不少。再加上皇帝压根没提监察何事,结合这几日的事情便能知道,这是在敲打文聿了。
毕竟事情涉及皇族,本已了了的案子又闹出这一出,案犯重罚是必然的,可抓着不放非要水落石出、让此事一直无法结案的文聿也让萧宇极心烦,索『性』丢出去到地方上折腾。因着皇帝这态度,松城大小官员对于该怎么对待这位侍御史自然是心有成算。
有人笑文聿过于执拗惹祸上身,笑他不自量力触怒龙颜。
可文聿却是施施然收拾了东西准备南下,并无半点愤慨亦或是难过自省。
在他看来,这件事他总算没有放过任何疑点,无非是从京城前往地方罢了,他孑然一身的,没有半点牵挂,自然也没有任何恐惧。
走到林茂城外的亭子时,文聿停下来回头看了眼林茂城,城门口人群熙熙攘攘,都是赶着早晨进城做些小买卖的。他不由得想到前一日御史中丞陶文兴陶大人与他说的话:“虽说御史台行纠察弹劾之职,可毕竟是天子手下的人,你年纪轻轻能力非凡,我也不知道将你那折子递上去,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陶文兴在御史中丞的位子上待了数年,任期内全无大错,但也不算出头,带的整个御史台在朝中竟是几乎没有惹到过文武百官,但凡弹劾也多为皇帝所想,偶尔纠错也多是被认可的。他将御史台中官员护得很好,为人也刚正,却让御史台少了份锐意。
文聿曾想过陶大人为何要如此做,却是在这番话中听出了端倪。
御史,终究是天子手下的人。
他就是因为惹了萧宇极,所以被派了出来。
文聿想到这,又捏了一下手中的包袱。包袱不大,几件换洗的衣裳,官服,还有个人的印信等物,纸笔而已。
里面还有一件东西,是前一日入夜后,卓隐遣小厮送过来的。卓隐没日没夜地忙碌,自然不会为这么一件小事亲自来找文聿,却是让人送来了临行前的礼物。
松城官员的一些资料情况,非常具有卓隐做事讲究效率实用的特点。
文聿拿到东西后想了一夜,他很确定,对于陶大人那个问题,他觉得没有错。
不过,让文聿多少有些意外的,是在他准备离开时,竟有一人追了上来。
来人是大府管家的模样,人看着和气,递上了一个盒子:“文大人,家主人说松城地远,带些糕点在路上,也可以充充饥。”
文聿自认为官几年,在林茂城结交甚少,怎么也想不出是谁还有心遣人送行的。他没有贸然接过,却是仔细看了那人几眼。此人称“家主人”,意思不言而喻,对方也没有明说的打算。他又看了眼装有糕点的盒子,上面福满楼的标识清晰,文聿突然知道是谁了。
“还请代为道谢。”文聿接过了盒子,谦和而不恭卑。
胡硕笑着点了点头:“家主人还有话,文大人的气节让家主人佩服,此番松城之行切记自身安危,她还等着文大人回京。”
虽说文聿在进入御史台后便坚定自己的立场和目标,但这样的认可还是让他有些许感慨。他惯来不愿意用多疑的心思去思考其他人的用意,这时候自然是颔首道:“在下有些许拳脚功夫防身,还请放心。”
寥寥几句,胡硕便离开了。
文聿踏上他的路程,上了一辆前往码头的小车,在好不容易上了南下的船只后终于得了空闲,打开那颇为精致的糕点盒子。看到里面那些带着清香的糕点,并无其他时,文聿的心情又好了一些,就连平日里很少吃的糕点也不再觉得过于甜腻。
这一些,当然是萧凤阳随手为之。她确实佩服文聿这样的人,但也知道这种人并不适合纳为己用,适当又保持距离的示好是最适合的方法。
同大部分人一样,她的目光也放在此次科举上。
但除了那一次茶楼之行,萧凤阳更多的还是待在府内,除去上朝和泡在工部的时间,她几乎就待在公主府片刻不离。
对于这一点,萧凤阳倒是说得出理由,毕竟这看学子的事不必她亲子出马,顾清治这位受各地学子推崇的名士才是最适合的人选,且他选材的能力必然比萧凤阳好。
当然了,萧凤阳待在府里也是忙碌得很,她弄到了几块上好的桐木与梓木,正动手准备做琴。
古琴以梓木为底,以桐木为面板,木材的纹理、年份乃至于生长地的气候都能对最终制成的琴音产生影响。
萧凤阳先是命人选了些近似的木材练手,却没想到凿坏了三块依然没凿出毫无裂痕内腔平滑的底板来。
她一番犹豫后,索『性』一挥手带着木料直接去了工部,将东西全部堆进了工部尚书胡得栋平日办公之所。
一时间,工部上下进出胡得栋那儿回话时,都能看到萧凤阳在一边一下一下凿着木头。
终于,在几天后,胡得栋忍不住了:“我说凤阳公主,您能回公主府上做这事吗?”他忍了忍,还是没把“杂事”这词给说出来。
萧凤阳头也不抬:“怎么?本宫见胡大人近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一点点小杂音就不能忍了?却不知胡大人怂恿本宫回府懈怠于正事,该怎么说才好?”
胡得栋的头更疼了。
接着,他就听到一声隐约的脆裂声,他寻声看去,就看到这位任『性』妄为的凤阳公主的手顿了顿,面无表情地将东西放到一边,看上去心情可不怎么好。
不知怎么的,胡得栋就觉得自己的心情好了一些,说到底一个皇家的公主,他能怎么样呢?先前送的那只小雀倒是有意思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