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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辅夫人的荣宠之路-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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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槿有点懵,合着叶小姑娘就是专程来问这个的?

    “沨沨是个生僻词,”萧槿解释道,“沨沨者,中庸之声也,宛转之声也,宏大之声也。沨沨多状风声、水声之貌。”

    叶绮瞪大眼:“卫哥哥的名字不仅读着好听,寓意也好,跟他的人一样好!”

    萧槿暗暗叹气,卫启沨又多了一个迷妹。

    不过,沨沨不仅是个生僻词,还是她给卫启沨起的绰号。

    她当初刚嫁过去那会儿,有一回瞧见他的名帖,拿起来看时正被他撞见。他将名帖一把从她手里抽走,跟她说不准乱动他的东西。

    她出言问道:“你这名字有没有什么说头?”

    卫启沨动作一滞,抬头道:“你听说过沨沨么?”

    “沨沨?你小名儿?”

    卫启沨眉心一跳,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透着鄙夷,似乎满脸都写着“没文化真可怕”。

    他冷静了一下,还是做了解释:“沨沨者,状宏大,状悠扬,有诗曰‘大声沨沨,震摇**,如乾之动,如雷之发’,又有文曰‘空谷来风,有气沨沨’,故而”

    “不要说了,我故意问一问逗你玩儿的,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么?沨沨还有个意思是中庸之声,出自杜预在左传里的批注。你方才举的两个例子分别出自石介的庆历圣德诗和司马光的潜虚,单个沨字,多指水声。”

    她顿了顿,继续道:“我原先确实不清楚这个字的确切含义,但成婚前,我好奇之下去做了功课。”

    卫启沨神色一凝。

    “你这人是不是开不得玩笑,”她眉尖微动,“那我往后就叫你沨沨好了——沨沨,你中午想吃什么?”

    卫启沨额头青筋直跳:“你胡闹什么,这叠字的叫法像是在唤小儿。”

    “但是挺顺口的——沨沨你还没说你中午要吃什么。”

    卫启沨几番纠正无果,忍无可忍,索性扭头走了。

    萧槿后来发现他跟温锦的事之后,讽刺他时,就喜欢这么叫他。

    她最恼恨卫启沨的有两点,一是他坑她让她变成牺牲品,二是坑了之后还一直拖着她。她真是不知道她到底跟他什么仇什么怨。

    叶绮见萧槿叹气,问她缘由,萧槿摇头道:“没什么——妹妹方才说要商量什么事?”

    叶绮恍然想起自己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拉住萧槿笑道:“姐姐端午时要去哪里看龙舟?咱们定个时辰定个地方,一道去吧?”

    “你其实是想跟卫哥哥一起吧?”

    叶绮讪笑,老实道:“他若是能去自然最好,不过我的确是想和姐姐一道的,我家中没有姊妹,跟着爹爹娘亲他们,很无趣,不如跟姐姐一道耍子。”

    萧槿觉着如此也可,点头应下,叶绮欣喜而去。

    萧槿刚走入西跨院,就听见里头一阵吵嚷声,跟着就传来卫晏焦急的大喊:“哥你赶紧跑吧!别管你那要传家的衣裳了!”

    萧槿听得有点懵,尚未反应过来,就听“嘭”的一声响,跟着便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撞过来,在距她半步的地方险险刹住。

    那人似乎有些站立不稳,伸手在她肩膀上揽了一下才站好。

    萧槿抬头一看,惊愣道:“表哥?!你这是怎么了?”

    冯权被小厮搀着挪到卫启沨面前,嬉皮笑脸道:“这附近的白鹤书院后日要办一场文会,届时聊城与聊城左近的举子都要去,表弟一心筹备春闱,必定也是想去的吧?”

    卫启沨盯着冯权道:“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自然不是,我正巧来山东这边办事,知晓你在聊城,专程绕道来探望你的,”冯权见卫启沨神色不豫,面上的笑慢慢敛起,“我说错话了?”

    卫启沨不答话,回身继续前行。

    冯权见卫启沨似乎兴致不高,一面命小厮扶他跟上卫启沨,一面追问道:“那你想听什么事?你不会是想听你温”

    他一句话未完,被卫启沨冷冷瞪了一眼,惊觉走口,赶忙捂嘴。

    “你胆敢出去乱说一个字,我剥了你的皮!”卫启沨阴冷的目光直戳到冯权脸上。

第八十五章() 
本文独家连载于晋江文学城;谢绝任何形式的转载

    萧槿说话间;江辰已然到得跟前。他兴冲冲地跟萧槿一叠声道着“真巧”,又命小厮提来食箩,笑问萧槿要不要吃刚出锅的蒸酥。

    萧槿摇头,晃了晃手里的枣糕:“庄表哥给我买了枣糕了。”说话间仍旧觉得如坠梦中。

    真是不敢信啊,她庄表哥竟然给她买了两块枣糕

    江辰也是一愣,转头看了卫庄一眼;惊诧不已。

    卫庄的吝啬是左右邻舍皆知的;江辰也是深有体会。有一回江辰跟卫庄借香茶饼;结果卫庄拿出小刀对着一片香茶饼仔仔细细地给他切了一个小小的角,还不及江辰的小拇指甲盖大。

    江辰当时对着那一粒香茶饼怔了许久;自此之后再也不敢来问卫庄借东西。

    江辰其实不太明白;卫庄家中也颇有资财,明明不缺银子,怎么就抠成那样呢?

    江辰禁不住感慨;卫庄今日肯拔毛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嗟叹间转头跟卫庄寒暄;但卫庄似乎有些神思不属,又时不时打量他一眼。

    江辰觉得莫名其妙。

    他近来似乎没跟他借过东西吧?

    不过江辰很快释然了;卫庄约莫只是因为即将赴考;有些焦虑而已。

    江辰也是要去考府试的,他本想着既然碰巧遇见;不如跟卫庄同行搭个伴;但卫庄并无此意;出言回绝了。江辰也不好勉强;跟萧槿说笑一回,作辞离开。

    卫庄瞥了江辰的背影一眼,转而低声跟萧槿叮嘱一番,末了拍着她的脑袋道:“四日之后你来接我好不好?”

    萧槿一怔仰头:“为什么?”

    送完还不成,还要来接?

    卫庄理所当然道:“你送了我自然也要来接我,如此方谓有始有终。”

    萧槿嗫嚅片时,一时竟无言以对。

    “那便如此言定了,”卫庄见她没有推拒,权当她默认,又往萧府大门内扫了一眼,“我届时会及早回来的。”

    萧槿总觉得卫庄辞色间透着些莫名的异样,似乎是心里存着什么事放心不下一样。

    难道是惦记着他屋里剩的那点灯油?

    萧槿暗暗摇头,她总还是觉得卫庄自打上回溺水后,整个人都有点古怪。

    卫庄上了马车之后,靠在云锦靠背上闭目养神。

    府试是他早就过了的,通过这种遴选生员的考试于他而言易如反掌。他如今只是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事。

    纵然他一路考入殿试摘取鼎元,他也是以卫庄的身份。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变回卫启濯,但是不论如何,总还是要有所筹谋。

    方才宋氏与卫晏为他送行时,他有一瞬的晃神。荣国公府锦簇花攒,但兄弟之间的倾轧也从未断绝。

    站得愈高,斗得愈狠。

    他虽能于激流之中应对自如,但有时也觉倦怠。

    而成为卫庄的这几日,他深觉松泛。宋氏跟卫晏待他十分真诚,萧家也相对敦睦。

    算是有失有得。

    天福见自家少爷闭着眼睛半晌不言语,以为他睡着了,忍不住出声道:“少爷醒醒神,咱们即刻就到贡院了。”

    “经你一说,我还真有些乏了,”卫庄换个姿势继续靠着,“今晨起太早了,等到了地方补一回眠。”

    天福心道完了完了,少爷真是打算在号房里睡上四天了。

    卫庄头往后靠时压到了脑后勺那个肿起的包,顿时轻咝了口气,看向天福。

    他被捞上来之后身体是无甚大碍,只是天福失手令他磕出来的包却还没消下去。

    天福见状心虚,小声道:“小的也不是有意要缩手的实在是少爷当时的眼神太吓人了”

    就在天福忐忑着少爷会不会扣他工钱时,就听少爷没头没脑地问了句:“间壁的江辰,你可知晓其人何如?”

    天福一愣:“少爷怎忽问起他来了?他欠少爷银子啊?”

    卯时一刻,贡院门开,待考士子开始入场。

    经过两轮严格搜身之后,考生依序鱼贯进场。入了龙门之后,沿着宽阔甬道一径入内,便可见两侧齐整四方的号房。

    贡院大得很,光是号房就有一万多间。每个人的考引上都写着事先分好的座号,士子们一入场就开始四处找寻自己的号房。

    卫庄拿着刚发的那张座号便览按图索骥时,碰见了江辰。

    江辰也正低头琢磨着座号便览上面的号房分布,转悠间,一瞥眼便瞧见卫庄正立在不远处看着他。

    卫庄徐行几步到得他跟前,出声问道:“不敢动问,尊驾座号为何?”

    江辰一愣,答道:“玉字六号。”旋即意识到了什么,惊疑不定道,“那卫兄你”

    卫庄举起自己的考引:“玉字七号。”

    江辰一愣,合着俩人的号房毗邻?

    送走了卫庄之后,萧槿回去睡了个回笼觉。她今日起得实在太早,送卫庄出去时就哈欠连天,回屋后倒头就睡。但她上午还要去谢先生那里听课,因而只睡了一个时辰就又爬了起来。

    谢先生是她爹给她和几个堂姐请来的教书先生,年逾四旬,于诗词文章上头都颇有一番造诣,为人又谦和风趣,萧槿很爱听他授课。不过她今日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片时,很有些赧然。

    谢先生倒没加责备,只是问起她缘由时,听说她是去送卫庄赴考了,禁不住轻叹一息。

    他跟方先生有些私交,方先生时常跟他说卫庄简直朽木不堪雕,他什么法子都使尽了,但卫庄就是毫无进益。谢先生觉得像是卫庄这样的,要么是混沌未开,要么是确实不是块读书的才料。

    临近晌午,萧槿等人各自散去用饭。

    从学堂里出来时,萧榆又想拉着萧槿去偷看卫启沨,被萧槿一口回绝。

    萧榆撇嘴道:“你不觉得看着他就通身舒畅嘛,我要是多看他一眼,晌午能多吃一碗饭。”

    萧槿心中暗叹一息,岔题道:“我方才瞧见三姐跟四姐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她们在合计什么。”

    萧榆不以为意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萧槿瞧着前头并肩喁喁私语的萧枎与萧杫,就觉得奇怪,这俩人都是心高气傲的性子,素日里惯常是暗暗较劲的,今儿怎么凑在一处的?

    下午从谢先生那里出来后,萧槿被萧榆拽去后花园做绣活。

    目下方交孟夏,寒气已去,暑热未来,园中花木葱茏,融和微风拂煦而来时,暖香盈满肺腑,熏人迷醉。

    萧槿在亭子里坐了片时,便惬意得打起了哈欠。

    萧榆正笑她送卫庄一回倒是变成了瞌睡虫。就听一阵人声渐近。

    萧榆转头一看,便瞧见萧嵘正引着卫启沨往对面的凉亭去。

    卫启沨穿一件松茶色绮罗直身,腰里扣着金镶玉云鹤猫睛石绦环,身若修竹,容色充盛,甫一现身,满园芳菲尽数失色。

    萧槿起身欲走,但被萧榆一把拽住。

    “咱们去跟卫公子见个礼吧,”萧榆笑嘻嘻地眨眨眼,“你这么扭头就走多失礼。”

    萧槿一面扭动手腕去挣萧榆的手,一面低声道:“反正他们也没瞧见咱们,咱们走了他们也不知道”

    然而她话未落音,就听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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