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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水春来-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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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杨世如又最是年长,于霁实在下不了口喊他妹夫,最后还是杨世如自己说,直接叫杨大哥便罢了,反正两家本也是通家之好,不必讲究那些虚礼,于霁这才笑叹着释怀。

第三五五章 旧书信() 
于霁叫杨世如杨大哥,徐泮也不拘礼,便喊了他的字,叫他正友兄。

    “我瞧着正友兄好似有什么心事,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不若同我说来,我能帮上的定不推辞。”徐泮同杨世如和于霁聊了几句,见杨世如有些心不在焉,不由问他道。

    杨世如闻言叹了口气。

    徐泮心想自己会不会问得太莽撞了,心下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虽则杨世如和于家三姑娘尚未成亲,但从名分上而言,和徐泮已经是连襟了。和于家有关的事情,徐泮是不会坐视不理的。但他现下见杨世如叹气,并没说什么,徐泮不由又连忙说道:“若是不便,倒也罢了。”

    徐泮说完这一句,刚想转头同于霁岔开话头,只这杨世如却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此事颇有些复杂。”

    原来杨家同于家接到费家这边的书信,说是费家这位老太爷,病重即将离世了,要求见他两家人一面。

    本来于家该去的,是于青松的后人于霖,只是于霖近日身子又不好了,这样慌忙出门一趟,对他来说实为是有些困难。于霖也自知自己身体如何,于是找到了于清杨,委托给于霁替他前去。

    费老太爷在临终之前,突然要求见于杨两家的人一面,这着实让人猜不透其中的缘由。

    杨世如同于霁碰了面,便直奔保定来了。费家的老宅,就在保定下辖的文安县。

    他二人快马奔到费家的时候,费老太爷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费老太爷老态龙钟,更是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只是指了一个破旧木匣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上了锈的钥匙让人打开。箱子打开了,里面放了一封纸张陈旧的书信。

    老太爷说不清楚话,只是指着杨世如去拿这封书信。

    彼时杨世如,还没觉得太如何。

    他来之前,杨阁老还嘱咐他说,费家同他家有救命的恩情,无论费家有什么请求,都尽量答应下来,即便做不到,也尽力帮上一把。

    所以这会儿杨世如看见这封书信,还以为是什么陈年旧事委托了他。

    他伸手将这书信拿了起来,却见这费老太爷吱吱呜呜地,好似让他立即便拆开了看。

    他左右环顾一下,却见费家的后人,对此事也不甚清楚。

    可既然费老太爷执意要求,杨世如自然不会违背他的意愿。

    这书信的信封上什么都没写,信也早已被人拆开过,杨世如伸手去捏信封中的信纸,见这纸张更加破旧,好像不知被人翻看了多少遍。

    他心头颇为疑惑,打开信,便看起来。

    可这一看便不得了了,书信只有不到一页纸,可杨世如看完,额头却出了冷汗。

    他们家当年被人诬陷,是于家的大伯于青松辗转找到费老太爷,了解此事前后缘由。

    当时便是这保定附近的一处匪窝,被卫所剿了,卫所的人,从缴获了的物品中发现了一封书信。这书信,是当年一个正在查贪污犯,向京中发的求救信,书信求救之人正是当时户部尚书杨宣,也就是如今的杨阁老。

    当时杨宣正被先皇刚提拔到户部尚书的位置上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先皇脸上无光,自然下不来台,一生气便将杨家下了诏狱,彻查此事。

    一般下了诏狱的,哪有几个回来的?只因当时于家也受了些牵连,又信重杨阁老人品,便让于清杨往费家跑了一趟。正是这一趟,才让此事有了转机。

    当时费老太爷这个事情还真是有些了解。他同于清松提醒说,这书信十有八九是假的,既然是假的,不可能没有破绽。

    然后他从纸张的质地、书信所用的墨等细微之处出发,说了好几处见解非常独到的地方。于青松得了这些奇点,回京之后,便同杨家的门生故旧,将费老太爷提供的几处疑点说了,这才发现了,这份被剿的书信,纸张和用的墨同贪污犯独处的情形全不相符,明显是有人按照那人笔迹伪造,细处却没处置妥当。

    既然说信是假的,那么杨宣涉嫌贪污的罪名便不成立,先皇自是高兴,这边有了台阶,那边立马便把杨宣放了出来。

    之后,杨宣从户部尚书做到内阁辅臣,自然忘不了费老太爷一语点醒梦中人的恩情。

    这么多年,杨阁老同孙子们提起这段陈年往事,大多教诲他们人生要经得住起落,可如今杨世如翻开这张泛黄发软的旧信纸,手却经不住有些颤抖。

    床榻上,费老太爷见杨世如看完了信,好像看到什么压在他心里多少年的大石头被挪开了一样,他面上渐渐浮现出宁静安详的笑意,再接着,便沉沉地闭上了眼睛,再没有了任何呼吸。

    费老太爷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将这书信交给了杨世如,便直接驾鹤西去了。

    费家人自然疑惑信里到底写了什么内容,可杨世如却同老太爷的做法一般,只将这信稳稳的收起来,并不透露半分。

    以至于如今连于霁这个一道被喊过来的,也只是好像做了个见证,见证此信到了杨世如手中一般,却全然不知其中内容。

    “伯爷好意我领了,非是我不与你说实话,只此事牵扯甚广,我也不敢做决定,还需回家中,同我祖父商量。”

    徐泮听完前后,也知此事恐怕非同小可,他点头并不再问,而杨世如却抬了头,又同他说道:“虽然不能同伯爷说,可有件事情尚需要麻烦伯爷。当年我祖父陷入贪污案件,正是因为保定的卫所剿灭了一批山匪,伯爷能否帮我查到,当年剿灭这山匪的具体情形。或者当年,还有什么匪贼尚在人世,若能找到,再好不过。”

    徐泮听了,顿了一下,正色问他道:“正友兄可记得是哪一年的事情?”

    “成华二十二年。”

    徐泮听了,却意外地愣住了,突然起身朝杨世如说道:“杨兄且一等。”

    话音未落,他便快步出了屋子。

第三五六章 大事体() 
徐泮出了屋子没多久,便又转了回来。他面上隐隐有兴奋之色,朝着杨世如说道:“杨兄,跟我来!”

    杨世如一路跟着徐泮到了柴房,推开柴房的门,便瞧见里面黑暗处,在地上坐着一个手脚都被缚住的人。

    此人不巧,正是高就。

    徐泮命人拿了两把交椅过来,一个给杨世如让他坐了,另一个给高就,让他好歹还能体面的回话。

    徐泮待高就不算太差,正是因为这高就确实知道不少东西。

    徐泮有时候想,或许自己想知道的,这高就说不定能从边角缝中,给他提供些许思绪或线索。

    高就这些日子,也陆陆续续跟他说了不少,所以方才杨世如提到成化二十二年,在保定府附近缴获一处山匪的时候,他突然就想到了高就,可巧这高就,当年正是跟过这伙山匪两年的。

    “杨兄有什么要问的,问他便是了,此人正是你要找的人!”徐泮道。

    杨世如闻言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这两日,他正冥思苦想如何找寻当年参与其中的人,再将这封信的来龙去脉证实一遍,可巧就碰到了徐泮,又可巧徐泮身边,正好就带了这么一个嫌犯。

    徐泮并不想过多掺合杨家的事情,当下只留了杨世如在这里,自己便带着人手退了出去。

    于小灵正坐在屋里同于霁说话。

    “哥哥嘴上都长疮了,是不是近日忙得太厉害了?

    ”她指了指于霁嘴角的红疮,关心道。

    于霁一边要为亲事做准备,另一边,还跟着杨世如往费家跑了一趟,两下的急事赶来赶去,嘴上可不就起了疮。

    于霁却是不理会这个,他摆了摆手,小声问妹妹道:“伯爷待你好吗?我瞧着还不错。”

    于小灵弯了嘴角,点了点头:“他待我极好,我待他也挺好的。”

    于霆一听就笑了,自己妹妹果然还是那个随意的性子,并没有因为嫁了人,受了婆家拘束,就改头换面了。如此,倒也可见徐泮和徐家并没有给她太多的约束。

    徐泮走进房里,见他兄妹二人说笑,撩了衣摆坐下,也笑问道:“说什么呢?这般有趣?”

    于小灵闻言,转过脸来嗔他道:“哪有什么好笑的?我在同我大哥说,你自己吃驴肉火烧,吃个大个儿的,倒只给我买个小的,不舍得在我身上花钱嘞!”

    徐泮听了,直接笑出了声来,瞥了他一眼:“还念着呐!倒让霁哥儿评评理,你这小胃口,能吃多少东西?”

    “妹妹确实该少吃些,我瞧着比在家时圆润了!”于霁笑道。

    于小灵“哎呀”了一声,左右看看他二人,娇哼了一句,嗔道:“哥哥胳膊肘往外拐,倒向着他这个外人,莫不是先同大嫂的娘家人打好关系?”

    于霁一听,脸上倒是红了几分。

    于小灵看了呵呵笑起来,连徐泮都道:“霁哥儿面儿太薄了。”

    三人又是一番笑闹过,饮了两盏茶,于霁问徐泮道:“伯爷可有杨大哥要寻的人?我瞧着他这几日颇有些急,想来他手中这封书信若是翻出来,说不定京城又是一翻腥风血雨。”

    徐泮听他这样讲,皱了皱眉头,问道:“杨家的事情我们本不该过问,只是既然是大事,说不定也会牵连一二,若能提前知晓大致的情形,那便好了。”

    于霁听了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着说道:“杨大哥倒也同我隐约透露了些许,只说那意思,好像是和如今的兵部尚书庞大人有些干系。”

    此言一出,徐泮眼皮子便是跳了一下。他想再问于霁一句,却见杨世如快步推门走了进来。

    杨世如两眼直放光亮,直冲徐泮说道:“伯爷这犯人,于我正是关键所在,敢问伯爷能否让我将他带走?”

    徐泮微讶,旋即皱了皱眉,道:“这高就可不是一般的犯人,杨兄孤身出来,恐怕带不了他。”

    他这样一说,杨世如才想起来,自己不过是同于霁一样,只带了个小厮便出来了。那高就看似不过是个文弱书生的样子,可他身上负罪累累,也确实不能大意了去。

    杨世如连连道是:“是我情绪太过激动了。”

    他这样讲,又见三人都朝他看来,心中存稿有些过意不去。

    于霁和徐泮都是对他帮助再三,费老太爷给他的书信,虽然牵涉甚广,可若是一分不同他们说道两句,倒有些怀疑人家不牢靠的意思了。

    他踌躇了半日,张口想说,徐泮却冲他摇了摇头:“杨兄不必多言,此处到底是客栈,隔墙有耳。这样的大事,我已从霁哥儿这儿听了个仿佛,其他的事情,进京自会有分晓。”

    徐泮说话掷地有声,杨世如听了不胜感激。

    徐泮许诺杨世如,如有需要,直接提问高就便可,只是高就这里,还须得他带回去严加看管。

    是夜,徐泮想着从于霁那里听来的话,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觉。

    于小灵伸手拍了拍他的腰,说道:“怎么了?可是心绪激动了?”

    徐泮闻言无奈地笑了笑,低声道:“我自诩老成持重,却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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