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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水春来-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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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来上香的香客个顶个地诧异,这石鱼在此处这么多年,怎么突然便被架走了?

    可不管他们如何惊奇,这石鱼却被这八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在大汗淋漓中,架到了一处偏远又隐秘的禅院。

    那八个人走了这一路,当下再也使不出力气了,放下石鱼之时,控制不好力道,那石鱼便是砰地落了下来。

    院内一时间尘土飞扬,巨大的声响中,青石地板瞬间裂开了一条缝,两边绵延一丈多远。而那灭山石鱼,却纹丝未动,看不出半点破损。

    徐泮站在院中,看着这番场景,心下一沉。

    这灭山石,他也曾经听说过,是西域奇石,撇开它能保存灵力不为人知不说,此石之坚硬也是石中罕有。

    如此倒也罢了,只是青潭法师刚才说过,他们要取出其中灵力,一来要打开这灭山石鱼,二来,在打开之后,还不能任由开启缝隙太过大张,否则,因那鱼身这些年早已腐坏,那灵力无附着之体,便极易消散,即便能捕捉到,恐怕也只剩极少的了。

    所以,如何控制力道,才是最最要紧的。

    徐泮握着寒渊,不由心头有些发颤。

    他上阵杀敌,不知凡几,有时博上性命,刀尖舔血,也没有此时这般胆怯。他为了他心里那个人,豁出性命,也毫不犹豫,可此时却把她的命握在他这刀尖之上,徐泮这心头,如何能不发颤呢?

    可即便是心头发颤,手下也不能颤,她的生死,可就在他一刀之间了,万万颤不得。

    邵班看着他们伯爷沉着脸抿着嘴,干裂的嘴唇,还凝固着血,虽不知法师和伯爷将这石鱼劈开,又是要如何救夫人,可他深以为两天两夜的奔驰,伯爷已是到达了极限,如何还能再行如此不易之事?

    他不由几步走上前来,说道:“伯爷不若把这寒渊宝刀借与属下,属下替您劈开这石鱼!”

    徐泮闻言,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

    她的命,他不能交给旁人。

    徐泮缓缓转过头来,看见青潭在那石鱼尾后打坐片刻,现下睁开眼睛,朝他微微颔首,心知法师已经准备妥当,只差他这一刀,他心想定不能再犹豫,便挥手让邵班他们尽数退下,严密把守此禅院之门,不能放任何人进来。

    徐泮直了身子,双手握紧了寒渊,刀尖在青石地板上映出一道冷光,他大步走着,几步就到那石鱼的眼前正中。

    他来潭柘寺好多回,从没认真看过这石鱼,现下看来,不知为何便有一种莫名的熟悉之感,他看着这石鱼灵动的眼睛,活灵活现的神态,脑中突然闪过那人嬉笑的模样。

    而他再想想她如今人事不醒地躺在床上,命悬一线之间,忽然一股酸痛之意流遍了他的全身,而在这股痛意所到之处,先是一阵酥麻的痛,而后他浑身竟热了起来,一股热流在体内闯荡,久违的力道节节攀升。

    他忽然瞪圆了眼,两只眼睛直盯着那石鱼最最中央的细缝,两只胳膊猝然青筋暴起,寒渊宝刀顺势而起,然后以排山倒海之势,破风向下砍去,一瞬之后,整个潭柘寺都听到一声訇然巨响。

    就在这巨响之中,那灭山石鱼头顶突然裂开一条细长而深邃的缝隙,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后向深处蔓延。

    经文响起在禅院里,沉稳有力的声音在这石头崩裂的响声中格外突出,瞬间传入了那石鱼内里。

    一息过后,一道淡黄的光亮从石鱼中央飘了出来。那光亮好似被人引导了一般,缓缓地飘着,一点点向青潭靠近,慢慢飘进了青潭手中一个平淡无奇的白色瓷瓶里……

第四零三章 小人儿() 
静静的禅房里,黄晕的灯光下,两个浅浅的呼吸在室内此起彼伏。

    徐泮坐在床沿上,一心想把昏睡过去的于小灵紧紧抱在怀里,可他两只胳膊被寒渊劈石鱼的巨大冲力震到痛得抬不起来,他想抱抱他的妻子,也有心无力。别说妻子了,便是他那个红彤彤肉嘟嘟的儿子,他都抱不起来。

    可他心里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欣喜,好像泡在蜜罐里一样甜蜜。他将头凑过去,蹭了蹭于小灵的脸蛋,爱怜地看着她的眉眼。

    暖橘过来了,来给于小灵喂参汤。

    徐泮坐在床边不愿意起来,好像在深深看着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一眼都不想错开。

    暖橘看在眼里,不由轻声说道:“伯爷,大夫说,夫人经了这一遭,往后再生产,定然顺遂了,伯爷放心吧。”

    徐泮没有说话,他心有余悸,恐怕以后再也不敢冒这个险了。

    他暗下决心,不让她在冒险,只是他没想到,在往后的好几年里,有人却比他心急着想要个姑娘,谁是一胎一胎都没有成,却一直生一窝儿子……

    “可是端了参汤来,给夫人喂些吧。”

    他吩咐了暖橘便要起身,暖橘刚应了一声,可一直乖乖在一旁睡觉的红彤彤的小人儿,却不知为何努了努嘴,一息过后,见没人理他,忽然眼睛都没睁地,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徐泮被他吓了一跳,也来不及起身了,连忙朝他道:“别哭,别哭,别吵醒了你娘!”

    那小人儿哪里听得懂他的话,反而越发哭的厉害。不知是不是闻到有奶香味儿,扭了小脑袋便一旁睡着的于小灵身上凑。

    他才能有多大的劲儿,憋的脸都红了,也没动弹哪儿去,只扯着小嗓门儿,叫上了天。

    暖橘连忙放下参汤,出去叫奶娘,这奶娘还没进来,于小灵便被着小人儿叫醒了。

    她疲惫地睁开眼睛,一睁眼便瞧见了徐泮着急的脸。

    她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徐泮已是回来了。只是她方才急着生产,同他连一句话都没说啥,生完孩子,又虚脱得昏睡了过去。

    她张了张嘴,徐泮也开了口。

    “灵儿……”

    “徐泮……”

    “哇!”

    一声霸道又响亮的哭喊声,将这二人的嘴里的千言万语,尽数堵了回去。

    于小灵讶然,侧过头来,这才发现自己身旁,睡了个红彤彤的小东西,不由便是一愣。

    “我们的儿子?”她问徐泮。

    徐泮此刻只想将这母子二人抱在怀里,可惜他两只胳膊根本抬不起来,费了半天的力气,才轻轻按住了于小灵的手。

    “是,是我们的儿子。”他轻声道。

    于小灵愣愣地看着那扯了嗓门儿哭嚎的小娃娃,道:“怎么了?他这是?”

    徐泮哪里知道,正要摇头,奶娘倒是跑了过来。

    “伯爷,夫人,世子这是饿了,奴婢这就抱世子下去。”

    于小灵是想亲自奶这孩子的,只是她现在也同徐泮一样,累的连胳膊都抬不起来,更不要说抱着孩子喂奶了。

    哭闹的小娃娃被抱了下去,屋里只剩下两个抬不起胳膊的人,二人相顾,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眼眶都红了起来……

    一行人休息了一日,第三日便要下山了,小娃娃的洗三自然是不能按时办了,徐泮同于小灵说,待到满月,再热热闹闹给他办一场。

    于小灵这才想起来,徐泮是偷着提前跑过来的。她坐在马车里往回去的时候,不由问他:“你也是一员大将,私自离军,恐怕也是个不小的罪名吧?”

    徐泮拍拍她的膝盖:“没事的。我只是几日不露面便是了,再过个五六日,大军近了京城,我再过去便是了。”

    于小灵听着,摇了摇头:“这样好吗?会不会被人发现?指不定朱丙俊便拿着你的错处,再与你使绊子。”

    徐泮一听便笑了:“夫人真是多虑了,那朱丙俊,早已入了轮回了!”

    于小灵瞪眼:“啊?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徐泮轻哼了一声,眼中尽是不屑,然后深深沉了一口气,将此事与于小灵说了一回。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将我失踪的消息透回了京城,险些……酿成大错!”

    徐泮说到此处又握了于小灵的手:“灵儿,你怪我吧。”

    “怪你作甚?是我一时迷了心智,信了那三人的话,这才犯了难。还有我那好堂姐,昨儿我才知道,她同三婶娘竟还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难怪她也急不可耐地跑来插一脚。”

    她说到这个,徐泮握紧了她的手,眼睛不知看向何方,目光有些悠远,然后轻轻道:“灵儿,你好生坐月子,好生……看大戏。”

    ……

    平成侯府,韦氏头上捂了个雪兔抹额,躺在烧了地龙的房里,还是一阵一阵头疼。

    这一回,没人在她床前伺候了。

    她那好儿媳妇,跑到潭柘寺上香,竟在佛光鼎盛的寺院里中了邪,还是被下人捂着嘴送回来了。下人都说夫人疯了,指着大名鼎鼎的青潭法师,说法师是妖怪,还说她那做了忠勤伯夫人的堂妹,也是妖怪。

    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她被拉回家里,下人来报说她疯了,韦氏还以为她装疯卖傻,跑到她院子里去看她。到了于小霏院里,韦氏一眼便看到了她那双锃亮的铜铃眼,当即便道:“装什么疯?卖什么傻?还把嘴堵上?真当自己是疯子!”

    韦氏说着,便让人把于小霏嘴里那块布给解了下来。

    谁知,于小霏嘴上的布一被解开,当即便朝一旁仆妇吼了起来:“狗奴才,谁让你们绑得我?!”

    韦氏见她现下还如此猖狂,更是气急,指着她便道:“你演够了没有?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婆婆么?”

    她说完,正好见费元快步走了过来,立即便指了他道:“看看你的好媳妇!当着我面,还做戏给我看!”

    费元不过挺下人报了一嘴,也没拎清楚事实,不由烦厌地看着于小霏,斥道:“于氏,还不给娘道歉!”

    于小霏怔住了,她怔怔地看着费元,又看看韦氏,再看看一院子的仆妇,突然尖声大叫:“你们都是妖怪,都是妖怪,都该死!”

第四零四章 疯女人() 
韦氏毫不意外地被于小霏气得晕了过去,这才有了现下包着雪兔抹额,躺在床上犯头风的样子。

    “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好不容易养大一个儿子,竟然娶了这么个媳妇儿,这是活活要气死我!”

    韦氏有个近身伺候的木嬷嬷,此时正在她身边。

    木嬷嬷比韦氏年纪还大些,是韦氏奶娘的女儿,算是奶姊,向来跟韦氏最是亲近。

    木嬷嬷看见韦氏哎呦呦的这个模样,不禁说她道:“夫人就是心太善了!你是婆婆,她是媳妇儿,她那样不敬不孝,便是作死了她,他们家也没话可说!”

    韦氏闻言皱了皱眉头:“从前看她娘家是破门小户,我也没当回事儿,谁知她娘家一连攀了好几门好亲戚,竟是起来了!她那祖母和寡母又最是护短,我若真把她捉弄死了,他们家还不得闹得满城皆知?!”

    韦氏烦得要命,哼哼了几句,越发的头疼了。

    那木嬷嬷恨铁不成钢地瞥了她一眼,道了句,“夫人可真是。”

    木嬷嬷说到此处,顿了一下,想了想道:“夫人见着她也是心烦,反正她现在半疯半癫的,不如把她撵到庄子上去,任她自生自灭,岂不是好?”

    这话韦氏倒是听进了耳朵里面,她琢磨了一下,问道:“能行吗?不会落个虐待儿媳的名声吧?”

    “哎哟,我的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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