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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公主传-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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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洛?她侧头问道:“是你的别名?”

    他笑笑:“是我的小名。只有爹娘常唤,外人都不知道。”她追问了一句:“小柔呢?她也不知道吗?”他不知她是何意,愣了一下道:“她也不知道,怎么了?”

    “没有,只是好奇,你竟有这么别致的名字。”心内却透出丝丝喜悦来。子洛,他是不想让她叫他张公子显得见外生分吗?还是压根就不想让人得知他的真名?毕竟,“铁辕门”在外可是树敌无数。

    她想,也许那帮既怕死又反动的老头子官员,只怕到死也想象不来,他们恨得牙痒痒的手段凌厉的“铁辕门”门主,竟是这等翩翩如玉的少年郎。

    可是,他不怕她吗?不怕她一旦获得自由,便让他的身份暴露于众吗?是什么让他竟那么放心自已?想至此,侧头笑问道:“你就不怕我将你的身份公之于众吗?门主?”

    他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不会。”

    她是不会。心内涌起几分暖意。他低声道:“跟我来。”便大步流星地向前行去。

    她只得快步跟在他身后。出了亭子,上了白岩石拱桥,在桥上一路向前行去,方向是四合院的后方,却离四合院越来越远。 

第六十三章:隐香园() 
不一会,到了一个山崖处,崖边是一条长约十来丈的铁索吊友上传整座桥横跨在两座山峰之间,远远眺去,就像一根悬着的黑丝线。人走上去,稍不留神,底下便是万丈深渊。

    他默默迈上吊桥,桥身轻晃了一下,她吓得停住了脚步。他行出了几步,见她没有跟上又折回去,看了看立在原地的她,问:“怎么不走了?”

    她指了指桥底的深处,嚅嗫道:“我…。。怕高。”

    他一听,哈哈地笑了起来,她恼道:“好笑吗?”

    他笑得更响了:“看你当初又迷药,又匕首,耀武扬威的样子,居然还怕高?这吊桥用的是精铁打造的绳索,断不了。”

    她还是一动不动:“我…。腿软,走不动。”

    这丫头,还以为她真天不怕地不怕呢!想不到一座吊桥就冶定她了,他冲她揺头一笑,道:“借你帕子一用。”她“啊”了一声,不知他是何意,疑惑地抽出帕子递与他。

    他笑着接过,命令道:“把眼睛闭上。”

    她心里疑惑道:“干什么?”

    他笑:“放心,不会把你扔下去的。”她白了他一眼,才把眼睛闭上。

    他用帕子蒙在她的双眼上,僥到她脑后打了个结后,说:“好了!跟着我走。”

    他自然而然地拉起她的手:“看不见,也就不会怕潜在的危险。”

    一片漆黑中,他就任由她牵着。虽漆黑一片,冬日清冽的风在耳边呼啸低鸣,但奇怪的是,她的心再无一丝恐惧,只一步一步地跟着他走过铁吊桥去。真的是看不见,所以不害怕吗?

    但她知道,安心,是因为有他在,即使脚下便是万丈深渊。

    走了一会,揺晃的感觉消失了,她知道已走过吊桥。遂站定,道:“可以把帕子拿下了吗?”

    他道:“快了。”

    又走了约摸十丈,他站定,边伸手为她轻轻摘下帕子,边说:“到了。”

    她睁眼一看,自已已站在一个四面环山的园子外边了。偌大一个园子,外围却是用竹子削尖后围起来的栅栏。樊篱竹门,幽香盈鼻。迈步而入,满园尽是高低不一的桅子树,一树青绿一树洁白,风里拂来的全是桅子花的香气。竟和她的梦境一模一样!

    她一个激灵,还在梦中吗?不禁在水袖下掐了一下自已的手背,很痛!不是梦!她真真切切置身在一片洁白青葱中……

    姿态高洁闲雅洁白胜雪的桅子花素是她的最爱,她抑着内心暗涌的波澜,颤着声问道:“这是?”

    他看着她吃惊的神色,几分欣慰,几分怜爱地笑道:“隐香园。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虽没有下雪,也没有梅花,可我一直没忘当日对你的承诺。”

    她记得,他说过,待得梅雪芳菲时,他会踏雪而至。

    她失神地想,这桅子花,这一片洁白是他的承诺吗?是为她而种的吗? 

第六十四章:是他吗 梦中的人() 
远离喧闹的尘世,天地间静得只下两人的呼吸声,北风夹杂着花香拂在脸上,清冷却沉迷!她定在风里,闭上双眼,伸出双手,试着去拥抱或许并不存在的温情……

    忽地,一阵清幽的琴声,忽近忽远,仿若天籁般地流淌开来,她睁开双眼,寻声而望,却见桅子花深处一个小小的亭子中,那个叫子洛的男子正噙着笑意,端坐其中轻抚着筝弦。他是何时离去,何时走到亭子里抚琴的?

    她远远看着他端坐的俊雅身姿,心再次被牵动,如此琴音,她可真是望尘莫及啊!想想当日不屑的口气,竟脸颊发烫起来。

    慢步向他行去,一路伴着他云卷云舒,天女展袖轻舞般的琴音,不禁在心里问自已,是他吗?梦中的人,是他吗?一曲毕,她笑着击掌道:“子洛琴技堪比周公谨呢!只是这一曲〈陌上离愁〉弹得叫人伤怀。”

    他盯着她一瞬,淡淡道:“陌上离愁难,绻意江风动客情。雁儿可不像多愁之人。”

    她笑笑,道:“当然,我堂堂王府千金,从来想要的东西没有要不到的,不想要的也不会委屈自已去接受。”眼里却是闪闪的泪花,可是他的爱,她永远要不来。

    他是属于别人的。想起那日他眼里的柔情和宠溺,她的心又抽痛了。她强笑道:“这桅子花种了不少时日了吧?这里真是一片难得的净土。”

    他也笑笑道:“五年了,每当有烦心之事,我都会来这看看它们,弹弹曲子,以抒心怀。”此情此景,他真的想放下顾忌,放下忧虑,放下自已不久于人世的事实,什么也不管了,他只想告诉她,这园子的花都是他亲手为她而种的!他就是她的政哥哥!

    可他,不能!他只愿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王府千金。

    雪雁沿着树杆绕着圈,不时用手弄着花朵,叹道:“比‘南山寺’的美多了,花开得也灿烂,种花之人是花了心思的。”

    杨政道清清嗓子道:“是花了不少心思。”随即又加了一名:“我的花匠高伯可是种花的好手,这一枝一树都是他的心血啊!”

    哪有什么高伯呢!他心内自嘲地笑着,抬头看了看天色,又说:“风更大了,恐是要下雪了,我们走吧。”

    她倔强的性子却一下上来:“我不走,我要等下雪。”

    他愕然:“等下雪?”

    她狡黠笑道:“我是要瞧瞧,到底是花更白,还是雪更纯白一些。”说着撷了一枝洁白,凑到鼻尖嗅了嗅:“你若然有事,可先行离去。我独自一人呆着也行。” 

第六十五章:你心里是有我的() 
他停下脚步,回头道:“你确定要自已呆在这里?”

    她看了他一眼:“确定。你可以走了。”

    “那,姑娘请便。我可真有事要处理,先走了。”说着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喂,你真的就走了?”她瞅着四周环绕的山峰,冲他的背影叫道:“你真的就这样扔下我走了?”

    他头也不回:“放心,此处虽僻远,可没有老虎出没,只有几头狼而已。”

    狼?她反应过来,她最怕狼了。不禁从草地上弹跳起来,想要跟上去,他却消失在花海尽头了。她又颓然坐下,该死的子洛,狠心的子洛,大头鬼子洛,难道他不知道她最怕狼吗!要是她李雪雁真的让狼给刁走了,也会化作厉鬼回来找他的,哼!

    瞅着渐渐暗下的天色,棉絮一样洒下的雪花,想着来时路过的那条吊脚桥,心里发悚。她颓了一阵,又赌气站起来,站起又坐下,如此重复几回后,开始认命了……

    “原来你真不是大家闺秀!”她猛然抬头,他一脸嘲弄地立在跟前。

    看到折回来的他,她心里委屈,五味杂阵,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把抱住他,双手吊在他的脖子上,嘴里喃喃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你心里是有我的!”

    他没料到她有此举,呆住了。她也没想到自已居然有如此的举动,反应过来后羞得有点无地自容,可是,管他呢!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抱着他的感觉真好!真的愿意就这样,就这样老去,就这样就一辈子了,多好!

    可他身体僵了一下后,轻轻推开她,仍旧笑着,可那笑充满冷漠疏离:“看来是把你吓坏了。”不着痕迹的拒绝。

    她心里灼痛寒到极点,原来自已的潜意识里是那么的依恋相信这个男人。可他,总是拒她于千里之外!原来,爱若花事,开到荼靡,都只是西风独自凉!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意,把手上的大氅披在她身上:“今日是送不了你回府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她下意识问道:“谁?”他淡淡道:“任城王府的人。”

    任城王府?难道是爹回来了!是他遣人寻她来了? 

第六十六章:争吵() 
一路沉默,再经铁索吊桥时,他向她伸出手自然而然的说:“雁儿,来,不要怕,跟着我。”

    既要拒我于千里,又为何要装成细心体帖温情脉脉的样子??

    她默看了他一会,轻声笑道:“我现在不怕了,什么也不怕了。”说着轻巧避开他的手,径自走在前面。

    不知是因为心灰,还真是无欲则刚,她揺摇晃晃地走过吊桥时,竟真无半点害怕。人真到了万念俱灰时,原来是可以完全无视脚下的万丈深渊的。

    **

    **

    回到那座四合院,他把她带到一个四面石壁密封的室子里,指着一帘之隔的屋子说:“进去吧。”

    她急步跑去,他尾随其后也入了屋子。屋子简陋不堪,与外面的景致相去甚远,可真是个囚人的地方。雪雁一踏进屋子,屋内几个或坐着,或站着的男子一看她进来,先是错愕,然后认出她来,惊喜难言,全都直直地跪了下去:“小姐!我们终于找到你!”

    全是她当日带出来的护院,她忙扶起其中一个用纱布吊着胳膊的护院:“起来,都起来!周护院你们怎的找到此处来了!怎么还受了伤?”

    边问边瞅着垂目的几个人,发觉不见力嘉的影,方又问道:“力嘉和朵儿呢?你们不是一块的吗!他们呢?”

    周护院往角落指了指,说:“力嘉受了重伤,人还未醒过来。”

    她才注意到角落里一张小小的榻上,力嘉正闭目而睡。她几步上前去,力嘉脸色发青,昏迷不醒。

    她几分心疼,几分内疚,想着刚才被拒的委屈与心伤,不禁慢慢蹲下身子去,轻揺着力嘉喃喃道:“你醒醒,力嘉,快醒醒呀,对不起,是我的任性害了你!你一定要醒来,你这样睡着,谁来保护我?”

    憋了一日的眼泪终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哭得那个伤心啊。也没有注意到立在一旁的杨政道脸色越来越冷。

    他毒气发作昏迷时可没见她流过一滴眼泪。受伤的到底是何人?她竟然哭得如此失态!他看着哭得越发伤心的她,淡声道:“已让医工为他疗过伤了,他只是暂时昏迷而已,很快会苏醒的,别担心。”

    她蓦地扭头向他:“你们都对他做了些什么?竟把人伤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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