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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点燃了半边天,她坐在树干上,晃着两只脚,暖意从脚下传来,整个身子顿时也暖和了不少:“你说,我家公主长得那么丑,你们赞普会喜欢吗?”
他正埋头添着柴,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竟一时不知如何作答。他本就不计较,更没有想过她的美丑,他求亲的目的不过是为两国的邦交罢了。
可天下男子,哪一个不对未过门的妻子的容貌抱有那么一点点幻想呢?这丫头倒好,连他心中那么一点点幻想也破灭了!
第278章:我才不做忠臣呢()
松赞干布在心里重重一叹:“我不是赞普,我怎么会知道?”
她闻言,心下又是一挫:“看你适才的表情,我就知道你们赞普不会喜欢我家公主了!”
“为什么?”
“因为你们赞普也是男子啊!”
他又一时语塞,这丫头的歪理可真多!他看了看四周,与他们对峙着的狼群正渐次散去,他不禁吁了口气:“下来吧!狼都走了!”
她看看四周,没有下去的意思:“你确定狼都走了?”
他坐在岩石上,缓缓道:“但凡野兽,俱怕火光。土狼生性谨慎,没有绝对的把握决不会发动攻击的。我们生火,与之对峙了这么久,一则它失去了耐性,二则它们不确定火光后面是否藏匿着危险,所以就散去了。”
她一听,才放下心来。正想跳下去时,才发觉自已一害怕不知不觉已爬得太高了。看了看地面,试了又试,还是不敢跃下来。
他抬头看了快要爬到树顶上的她一眼,不禁摇了摇头,含笑道:“跳下来吧,我接住你便是了。”
“你说话算话?不会让我做了你的烤肉?”她迟疑:“那你总得摆个姿势呀,万一接不及,那我不就……”
她死了不要紧,只是害得大唐皇帝又要花费一番功夫去册一位公主了!
他笑了起来:“你放心吧,你再不下来我可要走了!”
死就死吧!她双目一闭,双手松开了抱着的树枝,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才敢睁开双眼来。
他一双鹰目正带笑看着她:“你这哪是跳下来的?简直就是砸下来的!”
他的脸离她那样近,近得连他的鼻息间的气味也隐约可闻。她脸一红:“还不快把我放下来?”
他才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岩石上。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小心,似乎他抱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无价的珍宝。仿佛只要一不留神,就会把她摔个粉碎。
这种轻柔小心,她只在李道宗的书房里看见过。李道宗在赏玩他收藏的秦未青瓷器时,便是这样的神情。
他把她放下,又拉着她的手看了又看:“有没有被树枝刺伤?”
“没有,没有。”她羞得忙把手往背后藏:“我一丫头侍女,哪就这么骄贵?”
他复在她身旁坐下:“我想问你一问,你们可都是心甘情愿的跟着你们公主嫁到那么遥远的地方去?你们也许一辈子也无法返回家乡了。你们就愿意吗?你们心底下可埋怨过你们的国君或我们的赞普?”
她微微一笑,抬头看着天上清澈的月色:“说不埋怨可是假的,可要说抗拒吧,倒也没有。我们辇队很多军士、文人管事等可都是自已请命而来的!”
她慨叹道:“就我而言,我怕,我怕到了吐国不通言语,不懂礼俗,受人欺负,可我更怕打仗,百姓们流离失所,老无所依。”
松赞干布听着,心下不禁几分动容,想不到一个小小丫头也有如此胸怀,难怪大唐会那么强大呢!大唐皇帝收伏的是人心啊!人心所向,必然无敌啊!
他刚才乍一见这丫头的脸,可真是吓了一跳,但现在倒觉得她并不是那么丑了。
他倒是挺喜欢这丫头的性子,不禁逗她说:“可惜了,要是姑娘不是女儿身,而是个男儿的话,就你这种胸怀气度必能做个忠臣立于朝堂之上,为你们大唐效力的。”
她轻哼:“我才不要做忠臣呢!”
第279章:不做忠臣做良臣()
“啊?”他一愣,失笑道:“难不成你要做奸臣吗?”
她突然想起自已最推崇的当朝宰相魏征来,便冲他狡黠一笑:“不做忠臣做良臣。”
他更困惑了:“何为忠臣?何为良臣?这两者又有何区别?”
她一笑,缓缓道:“使自已身获美名,使君主成为名君,子孙相继,福禄无疆,是为良臣。使自已身受杀戮,使君主沦为暴君,家国并丧,空有其名,是为忠臣。你说,是作良臣好呢,还是做忠臣好?”
松赞干布被她一套套的话唬得一愣一愣的,不禁叹道:“你可真不是一般的丫头啊,你们大唐连一个丫头也如此能说会道,才智过人,难怪能臣服四方啊!”
哼,你这个吐蕃人,可把你唬住了吧?雪雁心内窃笑,面上却装模作样的叹气道:“你知道吗?我们大唐最重道德礼仪的,男女授受不亲,要是女子与那男子间有了肌肤之亲啊,那女子便得嫁给那男子了!”
“这下惨了,我让你抱过,手又让你摸过,也算有了肌肤之亲了。”她说着说着不禁拉下脸来:“我可是再也嫁不出去了!你可要负责!”
他一惊:“啊?怎么你们大唐摸一下手就要成亲?那,那算个什么理?”
她一听,心下更乐了,横蛮道:“你就是嫌我长得丑,不愿取我!”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嫌你丑呢!只是,只是……”他可谓有苦说不出,他身为一国之君,可不能像普通的百姓那样自由嫁取。
他松赞干布要纳个妃子,不是要为平衡各部族的势力,就是要由大臣们左商议右商议才能决定的。
更何况,她是送亲的侍女,他松赞干布总不能主仆一起取了吧?那对得起人家屈尊下嫁的公主吗?
见到他为难的神色,她才满意的吃吃笑道:“逗你玩呢,我们作侍女的是要侍主终生,是不允许私自嫁人的!”
他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忽然想起她的笛声来,他可从来没有听过如此优美婉约,又夹着丝丝缕缕伤感的笛声:“姑娘的笛子可吹得真好,可就是太伤感了,是想家了吧?”
她闻言,心下庆幸,好在他是吐蕃人,听不出这一曲的意境来。不过他的话,却让她又回到自已的世界里。她也是真的想家了,想她快哭瞎了双眼的娘亲,想她以身殉国的政哥哥!
不禁叹了口气,强自笑道:“是有点想家了。”
他侧首道:“姑娘吹得如此动听的笛音,不知姑娘可会跳舞?我听闻你们大唐女子最擅歌舞了。”
她心一酸,冲口而出:“偏我就不会。”
他闻言,眼内的失落一闪而过:“姑娘别难过了,你们汉人有句话叫‘既来之,即安之’。姑娘便既来之,即安之吧!”
火堆的火苗越来越弱,她的额头却渗出了汗。她忙站起身来,冲他笑了笑:“我得回去了,要是让人发现了,可就小命不保了!”
他也站起来:“我送你回去吧。”
迟疑了一瞬,终是轻轻点了点头。两人踏着月光而行,快到驿站时,他站定:“就送你至此了。”
她颔首,微笑着敛袖轻盈作了一礼:“多谢相送!”
他看得不禁一呆,随即恢复常态,拱手回礼道:“姑娘不必客气。”
她转身离去时,他又唤道:“姑娘留步。”她意外回头,他看着她道:“此处不宜久留,姑娘让你家公主速速起程吧!”
她欠了欠身,莞尔一笑,转身离去。松赞干布看着她的笑颜,不禁又是一呆。
第280章:何处相寻()
松赞干布不禁在自个的头上拍了一记,今儿是怎么了?怎么总被这个丑女所惑?可心下又不免轻叹,老天爷真是不公,如此聪慧率性的女子竟没有生就一副可人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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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雁轻步而行,心情没来由的欣悦起来,再没有刚出去时的阴郁。行至驿站侧门外,朵儿却已站在外边等着她了。
朵儿看到步履轻盈的她,笑着迎上来:“看来姐姐出去是出对了,姐姐的精气神与出去时大不一样了。可你一去就是两个时辰,这天都快亮了,我可急死了。”
“爹来找过我?”雪雁执起朵儿的手往屋里去:“姐姐这不是回来了么?”
“爹来了几趟了。说此地不宜久留,让我们歇好精神,明儿一早起行。”
听朵儿这么一说,她不禁想起那吐蕃男子刚才的话来:“是应该起行了,都在此休歇好几日了。”
“姐姐,您的手?”朵儿反执她的手惊道:“您的手怎么那么脏?”
她抽出娟帕用力拭擦了几下:“刚才爬树弄的。”
“爬树?”朵儿不可置信的低叫道:“姐姐如今贵为一国公主,怎么还像儿时一样爬树?要让人看见了还得了?”
回到屋内,雪雁便向她絮絮的讲起事情的原委。
朵儿边用早已备下的热水为她细细擦拭着手,边笑说:“姐姐与那个吐蕃人可真是有缘呢。在长安城遇上,是他救了姐姐。想不到,在这离长安一千多里的地方,他又救了姐姐。”
“你就别打趣我了。”雪雁侧身倚在床榻边上:“不过,今晚可真多亏了他,要不我肯定回不来了。”
“姐姐你不觉得那公子很眼熟么?”朵儿侧头想了想:“还记得任城城外去‘长鸣山’途中遇上的那个吐蕃人么?他还赠过一张雪狐皮子给姐姐的,还记得么?那个人倒是和他有几分相似。”
经朵儿这一提醒,她也想起来了,这哪只是几分相似?根本就是同一个人,难怪在长安遇上他时便觉似曾相识呢!
“想来他们却是同一人。”她肯定的说,可又忍不住困惑:“他今晚明明跟我说他是个商人,可那次在‘长鸣山’巧遇他时,他的着装与侍从们看着可都不似商队。真是令人费解!”
朵儿听得一惊:“那他没有认出您来吧?”
她指指自已的脸,无辜的说:“你把我的脸弄成那样,他怎么会认得出我来呢?就算是爹爹与娘亲来了,也未必认得出。”
朵儿才放下心来:“认不出就好。我看他根本是身份可疑,形迹可疑。哪有那么胆大,又武艺高强的商人呢。”
“好了,别疑神疑鬼的了。总归是萍水相逢,以后可是没有机会再遇着了。”雪雁自顾自的说着,心下竟生出隐隐的失落来。她可是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
在“长鸣山”途中那一次相遇,他仿佛是跟她说起过他的名字。可她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他竟两次以身相救。不知自已此去吐蕃,是否会再重遇他呢?
转念一想,又不禁笑自已的痴念,吐蕃那么大,茫茫人海,她又该何处寻他?
回过神来时,却发现朵儿正拿眼“不怀好意”的瞅着她:“姐姐难道还想与他相遇?姐姐该不会是……有那么一点……一点点喜欢上他了吧?他的身姿气节与政哥哥倒有几分相像。也难怪姐姐……”
第281章:赴宴()
她气极了,一个软枕打在朵儿头上:“死丫头,叫你乱说!赶明儿让我再遇着他,我就把你许配给他得了!”
朵儿嘻嘻的笑着:“只怕他是看不上我,只是看上姐姐您了!”
“坏丫头!”雪雁气嗔道:“身为女子,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