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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妖妃莫要逃-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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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更是冷的出奇,天寒地冻、北风呼啸,廊下石塔中的烛灯被风吹的忽闪忽闪,屋内烧了三个大火炉子还是冷的很。丸子与鸽子睡在一张床上,婉瑶穿了件枚红色的夹袄坐在床边守其左右,看着两个孩子均匀的呼吸,脸上不自觉的绽放起笑容。

    沈格然一走已是半年有余,偶尔会有几封书信,都是陌依代读,道是他如今在北齐境内,平安康健,等这单子生意做完之后便会回来陪她们娘三一起过新年,要她勿念。话语中,也常常会透出些一些思念的话语。婉瑶总是笑笑,置之不理,亦是从不回信。

    院中的护卫三五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负责护着婉瑶母子平安的,所以沈格然倒也放心。

    不过这样倒是给了婉瑶机会,拜了几人为师,非要自己学习本事,省得日后成了拖油瓶。

    几人受宠若惊,师傅倒是不敢当,不过功夫还是可以教的。婉瑶本就聪明,更是有舞蹈功底,身子骨软,学起来也比别人快的很,有时还能跟他们过上十几招,混乱中,足以够保命了。

    浮生倒是常常来,总会给丸子和鸽子带来各种各样的好吃的,好玩应儿,所以鸽子与丸子是格外的喜欢浮生阿姨,看着两个小鬼头年纪不大,很是会讨好浮生,喜欢的东西从来不直接开口要,转着弯的说着隔壁谁家的孩子有了什么,亦或是听怜儿与陌依阿姨说过什么东西好吃,浮生心如明镜,总是抿嘴笑着应下,隔几天再来时,再带过来。

    每每俩人淘气,气哭了邻里家的小朋友,家长找上门的时候,婉瑶撸起袖子一点也不含糊的就要朝着俩人的屁股上招呼,这时他俩保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人抱着婉瑶的一条腿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左一句错了,右一句再也不敢了,再有脾气的人也没了脾气。

    有一次,正巧沈格然从外回来,风尘仆仆的,本是疲惫不堪,可见着这俩孩子这般机灵,顿时来了精神,双手叠加,倚在一边的门框上较有兴致的看着婉瑶跟村东头的老牛家三姐陪着不是,最后还是沈格然掏出了一锭银子才解决了此事。

    那一次最为严重,那还是夏天的时候,几个孩子聚在一起玩儿过家家,丸子当爸爸,鸽子当妈妈,非要牛三姐家的小润田叫他们爹娘,叫就叫吧,还非要小润田去端一盆水来替他们洗脚,还振振有词的道“我娘就总让我们端水给她洗脚。”

    婉瑶当时听说后,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天地良心,她也只做了一次,还不是因为她刚打完水后,俩个小鬼头在地上嬉戏,不小心弄翻了盆子,婉瑶这才惩罚他们再去打一盆水来。丸子这孩子端是端来了,还往里面放了几条蚯蚓,婉瑶正看着一本简画看的上心呢,哪里注意了?直接将脚塞了进去,直到感觉有东西在她脚上爬的时候,这才看见,吓的整个人蹦了起来。

    若不是怜儿与陌依护着,婉瑶非要打到他屁股开花不可。

    小润田端的是家里院中大缸里存的雨水,水凉的很,鸽子被冰到后,小脸儿微变,什么也没说的站起身子趿上鞋子,上去就给了小润田一脚,正好踢在了小润田的牛牛上,孩子哭的撕心裂肺。牛三姐气急了,这才找上家门,扬言道,若是他家小润田的牛牛坏死了,便要将丸子过继到他家,鸽子更是要给小润田做媳妇。

    这两个小鬼头见事情闹大了,更是吓的不敢回家,还是怜儿与陌依好说歹说才哄了回来,不然他俩就要离家出走,去找他爹沈格然去了。

    牛三姐走后,沈格然一手抱起一个,将丸子与鸽子抱在怀里,先是好生教育了一番,见俩人确实知道错了,这才又从行李里掏出了好些稀奇的玩应儿。

    婉瑶懒得看他们三人,一唱一和的,足以气死人,索性躲回了房内。

    这一次,沈格然未曾提前打招呼,忽然回了家,到家里已是夜半时分。他在火炉旁烤了很久,直至身上再无一丝凉气,这才悄悄的推开了婉瑶的房门。

    沈格然神色疲惫,却也挡不住双眸中的浓浓深情,他立在她床前好一会儿,借着窗外微微月光看着熟睡的婉瑶,嘴角染笑。

    这样安静的生活对于沈格然来说是种奢侈,有些事情一但做了选择,就再无退路可言了。

    第二日一早,婉瑶还在睡梦中便被门外的嬉闹声吵醒。

    丸子与鸽子吊在沈格然的脖子上,一口一句爹爹,叫的无比开心。

    婉瑶曾几次强调,要他俩喊叫干爹,可沈格然常常拿些好吃的做贿赂,所以,只要是婉瑶不发飙的情况下,丸子与鸽子照旧的喊着沈格然爹爹,叫的比亲爹都甜。

    婉瑶睡眼惺忪的起了床,推门见是沈格然,徒然一愣,声音是刚睡醒时的轻哑,带着十足的诱惑,她眨了眨眼睛,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上一次写信来不是还说至少要几个月么?”

    沈格然盯着她看,嘴角弯弯,浓情满满,“想你了,所以回来看看。”

    婉瑶对于沈格然的这一句“想你了”早已产生了免疫力,不以为然。倒是忙着摆碗筷的怜儿与陌依对视抿嘴笑了笑。

    俩人曾几次劝说婉瑶,道是沈公子相貌出众,对她和丸子鸽子又是出奇的好,更重要的是,沈格然从不在乎婉瑶是否嫁过人,这样的人,可以放心的托付终身了,既然已经逃出了皇宫,决定和过去告别,那就该开始新的人生。嫁人,沈格然是不二人选。

    婉瑶每每都能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她很感激沈格然,感激他的收留,感激他的不强迫,感激他的默默付出与等候。

    婉瑶不是没有想过以后的生活,她要保证丸子与鸽子有个安身之所,要保证怜儿与陌依的生命安全,遇到合适的人选,还要帮两人找个好归宿,这些无疑,沈格然全能满足了她,可却不能满足她的心。

    她的心底还曾住着一个人,一个即便伤她至深却依旧爱到骨子里的人。

    请原谅她的自私吧,她的婚姻容不得掺杂除了爱情以外的东西,至少,此刻还是。

第二百二十一章 原来是梦一场() 
用过早膳后,沈格然拉过婉瑶到屋内叙话。

    “我想搬离这里,你觉得怎么样?”沈格然替婉瑶倒了杯茶,话音温柔。

    婉瑶抬眼瞧他,只见他双眼布满了红血丝,青胡茬是刚刚刮过的印记,神色疲然,想来是日夜兼程吧,这么急着回来,就是为了要搬离这里?

    婉瑶呷了口茶,轻声问“不是住的好好的么?为何突然要搬走?”

    他眯眼笑着,把玩着手中的杯盏,漫不经心的道“就是住的太久了,所以才想要搬走。”

    婉瑶明白他的话,他是怕有朝一日,再被宇文邕找到她们吧?

    也确实如此,之前沈格然不着急,是因为宇文邕宇文宪两兄弟都去了战场,无暇分身。这一仗持续了四年才暂且画上句话,原因是突厥出兵增员北周,这才给了北周喘息的时间,随后大规模反击战,齐国兵力不足,即便有沈格然的粮草与武器的持续不断的供应,还是连连失利。

    沈格然不得不承认,宇文邕与宇文宪确实是战场上的奇才,总是在他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扭转乾坤。

    记得一次淮阳战役中,宇文宪身受重伤,尉迟迥落入敌营,周军损失过半,剩下的士兵残的残,废的废。

    当是时,齐军三万士兵将北周所剩不足一万士兵团团围住,水泄不通。又正值寒冬,北齐的冬日整日里大雪纷飞、狂风肆虐,不似北周的阴冷,周军更是有大部分士兵得了冻疮,柴火粮食又严重不足,即便在这么恶劣的情况下,宇文邕竟能带着三千骑兵突围出来,生生的将固若金汤的围剿打破了一个出口,战场上,他如一只狂妄的雄狮,勇猛无敌,刀刀致人性命,那一次,他几乎杀红了眼,一人对战北齐三名猛将,甚至有十几名北周将士死在了他的手下。

    他与包围内的周军两面夹击,打了整整两天两夜,最终以齐军撤退三十公里而收场。

    战争暂且告一段落,除了留守汾州的士兵,其余都调了回来,宇文邕与宇文宪亦是凯旋归来。

    在他们眼里,婉瑶的尸体终究是没有找到,他怕俩人得了空隙再将北周翻个遍,所以,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还是趁早离开的好。

    婉瑶轻叹了口气,笑着点了点头,“好,那就离开这里吧,但是这几日太过于寒冷,我怕丸子和鸽子再受了风寒,还是再等几日吧。正好也有足够的时间收拾东西,免得落下了什么。我还要跟浮生道别,免得她再担心。”

    沈格然咧嘴笑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眼内再也没了初见时那般掩饰的慵懒与魅惑,清澈澄明,他拉过婉瑶的手握在手心里,大拇指轻轻的摩挲着,“不用收拾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还有更好的在等着你们呢。放心,我不会亏了你和孩子。”

    婉瑶笑笑,不动声色的抽出了手,起身道“那也不行呀,有些东西看似旧了,可是用着习惯了,自然就舍不得丢下了,等有一天,我觉得可以用新的替换时,自然就扔掉了。”

    俩人皆是有所指,沈格然希望婉瑶放下现在的一切,跟他过全新的生活,可婉瑶的心里还没能腾出地方。

    没事,沈格然不急,他等得起,谁叫这是他种的因,所以必须要承担这样的果。

    宇文宪是回到北周后才得知了婉瑶的事情,那一日,他拉过宇文邕狠狠的朝着他的俊脸揍了一拳,毫不留情,宇文邕傻笑了几声,不作辩解。

    他用四年时间去麻痹自己,可战争还是结束了,回来后,他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他是个很少喝酒的人,可是四年时间,却学会了喝酒,可无论喝多少还是清醒的很。

    锦墨居的院子里杂草丛生,里面没了侍奉的宫女,连基本的打扫都没了。

    期初,锦春带着锦夏还常常回去擦擦洗洗,有一次被冯夫人知道了,将来人叫去好一通打,这才不敢再去,锦墨居自此也就荒废了。

    宇文邕拎了两坛子酒,独自一人去了锦墨居,见着满是杂草的院落,不由的红了双眼,他顾不得自己腰伤,弯下身子疯了般的拔着草,直至累的再也拔不动了,才躺在地上,他目光呆滞的望着夜空,泪流满面。

    他低声呐呐自语“婉瑶,为什么要在朕离不了你的时候离开朕?”

    “你知不知道朕有很多理由放弃你,却还是选择留下你,可你明明有那么多理由留下来,却还是选择放弃了朕。”

    “婉瑶,你知道什么是孤独么?就像你悄无声息的离开,而朕在这冰冷的皇宫和回忆里,一边等你,一边恨你。”

    “婉瑶啊,朕都老了,头发都白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宇文邕坐起身子靠着身后的那一棵香樟树,身侧是一堆堆的枯草,他依稀瞧见,不远处一女子踏着一地霜白的月光,聘婷玉立,笑眼如弯月,手执一件玄色的厚厚的裘绒披风,闲庭信步的朝着他一步步走来,她走至宇文邕身边,眼里映衬着月光余辉,笑靥如花,弯着身子拉他起来,声音动听如潺潺流水,轻轻唤他,“叔叔,外头凉,我们还是回家吧。”

    宇文邕笑弯了嘴角,一排洁白的牙齿裸露在外,他伸着双手由她拉着,“好啊,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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