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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处-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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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远根本不知道他对不起自己什么。酒后『乱』『性』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在自己完全自愿的情况下有什么好值得对不起的?

    他想继续追问下去,然而方谨在他发问之前就抓起丢在地上的睡衣,匆匆退进了浴室,抢在顾远大步走去之前呯的一声关上了门。

    这一系列动作让顾远不知所措,整整十几秒的时间里他只是站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他设想过方谨早上起来后可能有的反应,惶恐的,不安的,胆战心惊的,有点高兴又仓惶无措的……他甚至兴起过趁机逗逗方谨的念头,比如假装骂他或不要他,然后等他期期艾艾的过来,磨磨蹭蹭来拉自己的手。

    但他偏偏没想到方谨的反应是这一种。

    ——崩溃和恐惧,仿佛等待判决的人终于听到了死刑宣判书。

    顾远的心不住往下沉,良久后终于上前敲了敲浴室的门:“方谨?”

    没有回应。

    “方谨你出来!我们坐下来谈谈!”

    浴室里还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顾远盯着深『色』的木质门板,脑子里不断闪过各种念头。他将昨晚的细节仔细回忆了好几遍,试图找出任何可疑的地方,然而想不起任何迹象能导致现在这难解的情况。

    半晌他心里微微一动,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几乎不存在的却非常糟糕的可能『性』。

    “方谨……”顾远对着门缓缓问:“你是不是,其实并不喜欢我?”

    浴室里方谨动作一顿,许久后仰头将手心里的一把『药』片咽了下去。

    ——明明不会立刻起作用,然而他的心理依赖『性』很重,几乎当即感觉焦躁的情绪平复下来,犹如沸水在极大气压下被强行压平。

    有解决的,他绝望地想。

    一定能解决的。

    浴室门又被敲了几下,外面顾远的声音已经很冷峻了:“——方谨,开开门!有什么事出来说!”

    方谨缓缓道:“……对不起……”

    外面沉默了一瞬,顾远声音虽然镇定,却难以形容是什么滋味:“所以你真的不喜欢我?”

    静寂笼罩了整个房间,虽然隔着一道门,却仿佛连彼此绵长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顾总……”方谨最终沙哑道,每个字都仿佛从喉咙中带出剧痛撕裂的血气:

    “……对不起,请您……原谅我……”

Chapter 22() 
方谨从没经历过这么久的沉寂,久到他甚至觉得,好像世界就此凝固,连时间都不会再变化分秒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到门外顾远的声音响起,竟然非常冷静:“我知道了。”

    “但你还是要出来吃饭,如果你现在不想面对我的话,我就先去开会了。”顾远又道:“虽然我还是想跟你谈谈……不过你先冷静一下,等到想好了再直接来找我。”

    方谨坐在浴缸边冰凉的瓷砖上,半晌沙哑地嗯了一声。

    他能感觉到顾远还想说什么,虽然隔着门看不见,但他就是奇异地有这种感觉。

    “……”足足过了好几秒,顾远沉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那我走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房门开了又关。

    浴室里,方谨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动,仿佛整个人都在无形的重压中被挤成一团,血肉和骨骼在身体内部被一寸寸碾碎成腥臭的血泥。

    ——我想和你发展关系。

    我是因为想和你发展关系才这么做的。

    方谨连想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他都不相信这话是从顾远嘴里说出来的。

    他之前想象过最好的结局,就是能把那对二人平心的戒指送给顾远当贺礼,能安心待在顾远身边做一辈子的助理,在成功的时候为他庆贺,失败的时候同他一起度过困境。他知道也有上司和下属成为真正的知己和朋友,如果很多很多年后有一天顾远能对他说,我这辈子交过最好的朋友就是你,那他真是就此闭眼都无憾了。

    但他没想过顾远要和他发展关系。

    这比喜欢他,想和他上一次床还要可怕。

    方谨紧紧咬着嘴唇内侧,感觉到鲜血顺着齿缝满溢出来,蔓延口腔吞下咽喉。

    剧痛是如此鲜明清晰,却让他的混『乱』和焦躁奇异地得到了微许平复。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这样,每当他精神焦虑压力过大的时候,痛苦总能给他带来短暂的安慰。那种感觉就像是提醒他自己还活着,死人是不会感受到痛苦的,只有活着的人才会。

    而他一直以来追求的就是活着。

    他见过太多死人,绝大多数都是死在顾名宗手上的。那些人上一秒还能呼吸能说话,能看见这个世界,旺盛的生命力比他还要活跃;下一刻就在淋漓鲜血中变成了惨白腐烂的肉,随便堆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被蛆虫啃噬成烂骨。

    他恐惧变成那样,他不想死。

    他宁愿鲜血淋漓的活着,忍辱偷生的活着,在强权的碾压和倾轧的夹缝中如丧家之犬一样偷偷『摸』『摸』活着,至少每一天都能睁眼看见东方初升的太阳。

    ——那么像他这样微不足道的蝼蚁,尚且要拼了命的活下去,顾远难道就会愿意为了他去死吗?

    方谨一动不动盯着空气中凝固的浮尘,想起了自己后来见到顾远的情景 。

    因为我喜欢你。

    如果他没有那么不堪的身份和经历,那么多龌龊又肮脏的秘密,如果他和顾名宗没有任何联系……此刻听到这话他应该会多么的高兴?

    又或者,哪怕这话晚一点来,等到他想方设法彻彻底底摆脱那残忍禁忌的关系,终于能自由自在站在阳光下之后,再从顾远嘴里说出来,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方谨坐在椅子里,感觉整个人都被抽空了,身体内部一点温度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都不敢相信命运对自己能冷酷成那样,简直没有一星半点的善意,完全是最恶劣到极点的捉弄。

    “……顾总……”

    方谨缓缓开了口,说话时仿佛都能感到呼吸全是寒气。

    “你如果……这样的话,我只能……”

    我只能辞职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不远处响起:“——哎,顾远!”

    方谨声音一顿,只见顾远抬眼望去,倏而起身。

    只见一个穿唐装的老人在众人簇拥中缓步前来,看样子约莫能有八十多岁了,但精神矍铄气血健旺,望着顾远笑道:“怎么,约人在这里谈事情呢?”

    顾远对方谨做了个安抚的手势,然后对老人笑道:“是,这是我的助理。”

    老人笑呵呵地转过脸。

    ——那一瞬间方谨瞥见,他太阳『穴』上有个明显的黑痣。

    “年轻后生,真是俊俏。”老人率先伸出手来和方谨握了握:“我是这座酒店的董事,免贵姓柯。”

    手掌相触的刹那间,方谨盯着他布满皱纹的脸,大脑中电光火石闪过一个混『乱』的画面——

    顾家公馆,书房里,高居上座的顾名宗低头喝茶,头也不抬问:“——您这是干什么,让我没事养个小孩玩?”

    地面上小方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嫩脸涨得通红泛青,大眼睛里满是泪水,被手背左一下右一下抹出道道痕迹。

    “顾总开玩笑了。”苍老和蔼的声音从方谨身后响起,只听他笑道:“你也许有所不知,这孩子的血型和顾远一样,我们费了多少事才弄来……”

    方谨抽抽噎噎回过头,竭力抬起视线。

    只见一个老人正被众人环绕,如众星拱月一般,笑容可掬面对着顾名宗;他看上去真是很老了,头发和胡须都花白花白的,但精神却还很好,侧过脸时只见太阳『穴』上有个非常明显的黑痣:

    “顾远这孩子血型特殊,万一以后出个什么事……至少也有应急的……”

    ——那张脸印在小方谨泪水朦胧的眼底,穿过时光和记忆,渐渐和面前的唐装老人重合,那颗黑痣的位置和笑呵呵的表情更是丝毫不变。

    方谨的手仍然和他相握,瞳孔却瞬间缩紧!

    “……顾总,”方谨偏头转向顾远,神情平静中『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连眼神最仔细的人都看不出半点异常:

    “——这位柯老是……”

    顾远微笑道:“噢,是我的外公。”

Chapter 23() 
方谨眼神微变,但那只是一瞬间的事。

    再次转向柯老的时候他已经面『色』如常,连说话声音都从容不迫:“原来是柯老,久仰久仰。免贵姓方,是顾总的助理,经常听顾总和我们说起您,果然百闻盛名不如一见。”

    当久了助理和副手的人说起话来确实滴水不漏,柯老一听顿时笑开了:“哪有?老朽有什么值得这小子挂在嘴边提的?快别哄我这个老人家开心了!”说着一边摆手一边大笑,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只是嘴上谦虚,实则非常高兴。

    他身后随从纷纷恭维,顾远也跟着凑趣了几句。不过他心思明显不在外公身上,转头就向方谨看了一眼,目光虽然隐蔽却带着难以隐藏的关切 。

    “……你不用再说了。”半晌他嘶哑道:“总之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相信,随便你回去怎么跟顾名宗交代吧。”

    他转身想推门离开,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方谨在他身后冷冷道:“——柯老,您这么不信任顾总看重大少这个继承人的命,是因为当年在相同的情况下他没救您女儿,而是把我父母放走了,对吗?”

    柯文龙的背影骤然一僵。

    洗手间里一片静寂,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方谨微微闭住呼吸,他能感觉到冷汗正从手心上一点一滴的渗出来。

    整场对话最终的导向就是在这里,然而这是一场胜算小到了极致的豪赌,所有定论都基于他毫无依据的推测——假设他的父母中有一个和顾远生母血型一致,那么临盆前去医院就有个非常合理的解释:预防难产,需要输血。

    顾远生母出身豪富,医疗水平肯定是最顶尖的,之所以在最好的产育条件下还能难产而亡,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大出血,而且是因为珍稀血型而无法挽回的大出血。

    但方谨父母后来显然还是活下去了的,放他们走的人只可能是顾名宗。这一点是因为,无论不满柯家也好,不满这个女人和同胞兄弟给自己戴绿帽子也好,顾名宗是最不希望顾远生母活下去的人;用大出血来借刀杀人,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放走方谨的父母,这完全是顾名宗能做出来的事。

    方谨需要确认这一点。

    然而他这些都只是推测,万一他想错了,柯文龙反应过来自己其实从头到尾都是在诈他,这个混了几十年黑道的老人能做出什么来是不堪设想的。

    方谨紧紧盯着柯文龙的背影,这样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见老人蹒跚着转过身,牙关咬得是那么紧,以至于布满皱纹的脸看上去都有些怪异: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当时不在医院里。”

    “如果我在的话,你以为你妈还活得下去,你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跟我耀武扬威?!”

    方谨内心骤然涌上一股失重感。

    原来如此。

    原来真的是这么回事。

    他就像踩在虚空中,神智飘忽,大脑空白,全身神经都仿佛被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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