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麒麟书城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无污染无公害-第5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在这时有投资方的人插科打诨:“我们兰川有个特异功能,有人盯着他看,他立刻就能感觉到,神不神?王总准是嫌我们这帮中老年人油腻,刚才光看小鲜肉来着。”

    胖子勉强跟着笑了几声,之后一路,硬是没敢再胡说八道。

    一行人很有效率地完成了实地考察,七座的商务车驶离开发区,朝着高楼林立的中央商务区而去。

    “这个事我就不出报告了,没有上会讨论的价值。”回到公司,喻兰川把平板电脑往司机手里一塞,边走边和带队的副总说,“姓王的靠不住,二道混混一个,估计是先跟开发商说‘我有个好项目,就是一时弄不到资质,启动资金我出,你们玩轻资产,只需要派个团队,冠个名,把摊子帮我支起来,根本不承担风险,大家一起赚钱’,再跟投资人说‘开发商是个大品牌,项目向来做得扎实,这回宁可把资金链崩断也不肯放弃这块肥肉,幸亏缺钱,才给咱们分一杯羹的机会,机不可失’,两头骗完,资金到位项目立项,他再卷一笔走人,空手套白狼。”

    “你小子这张嘴啊,”带队副总笑了起来,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二道混混有二道混混的用处,毕竟是李总的朋友介绍来的,哪怕是看在李总的面子上呢,咱们不跑这一趟也不合适,工作嘛,有时候为着同事面子、人情世故,免不了牺牲一点宝贵时间,做些无用功,也都正常。”

    喻兰川笑了一下,没接话。

    现在有谣言说大老板要退休,集团还没动静,公司里几位副总已经斗得乌眼鸡一样,天天互相上眼药,每个人都想拿起他们风控这把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作为这把繁忙的刀,喻兰川周旋在腥风血雨中,已经连续一个月没休过周末了。

    他一侧身,替同事们按下电梯:“我还要在会议室跟人碰几个事,诸位先上楼。”

    “喻总辛苦。”

    “您能者多劳。”

    电梯门合上,喻兰川收敛了微笑,神色寡淡地往会议室走去,早等在会议室门口的助理追上来,给他递了一杯咖啡和一叠纸质材料。喻兰川扫了一眼,又把文件夹还给她:“我没时间看了,你跟我口头说说。”

    年轻的助理训练有素,立刻有条有理地低声在他耳边简报材料内容。喻兰川一言不发地听,不时有人

    与他错肩而过,朝他点头打招呼。光可鉴物的理石地板上,衣冠楚楚的男女们行色匆匆。

    社会刻板印象认为,那些顶鸟窝头、油光满面、终日以外卖为生的,肯定都又穷又丧,混吃等死,是注定被淘汰的失败者。而与之相反,穿定制西装、每天在cbd夹着电话招摇而过的,一定是都市精英,前程远大,身后缀着一个加强连的狂蜂浪蝶。

    然而,“猥琐死宅”搞不好是拆迁户,坐拥好几套房产,过着躺着收租的幸福生活。

    “都市精英”却有可能是月月精光的房奴狗,香水用的都是小样,每到月底都面临着断炊的风险,天天加班,然后被各大公众号上关于“熬夜猝死”的文章来回扎心。

    世事无常,这都难说。

    比如形象与气场都异常高冷的喻兰川,就是这么一位光鲜且潦倒的“都市精英”。

    在仲夏的周五傍晚,已经连轴转了一天的喻兰川撑着最后一口气,挨过了一场长达四个小时的电视电话会,吵得脑仁“嗡嗡”作响。在让人战栗的中央空调冷风下,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关上门,往椅子上一瘫,邮箱里又积攒了一打待阅待审的文件,他一个也不想打开看,只想回家躺尸。

    翻邮箱的时候,他看见头天有一封邮件显示“未读”,扫了一眼标题,心更凉了——那是银行发来的信用卡还款通知。

    喻兰川给自己灌了半杯热茶垫底,借了一点热乎气,这才打开了自己的“私人财务管理表”。

    “时间管理”、“财务管理”和“健康管理”三位一体,都属于“精英标配”,一个也不能少。那些规整的表格就像安全套,仿佛把生活往里一套,就能掌控节奏、免遭蹂/躏似的。

    而在喻先生这张个人财务管理表上,最显眼的一栏就是“房贷”。

    房,是当代青年的照妖镜。

    没买房的时候,青年们个个自觉卓尔不群,迟早能一飞冲天,跟天蓬元帅肩并肩。

    买了房以后,“天神们”就纷纷给贬下凡间、落入猪圈,成了灰头土脸的二师兄。

    喻兰川出于一些原因,今年年初买了套房,看房的时候,他先是被市区里豁牙露齿的“老破小”辣瞎了眼,又差点迷失在燕宁市的远郊区县,一开始还很纳闷,怎么满城广厦千万间,就没有一个是给人住的呢?

    后来他从自己身上找了找原因,明白了,这事不怪市场房源,就怪他自己钱少事多。

    最后,经过诸多妥协,他总算定下了一套各方面都能凑合的,倾家荡产地交了首付,成了一名光荣的房奴狗。

    每月房贷近两万,期限三十年。

    有期徒刑最高才二十五年。

    银行比监狱还狠毒。

    而更缺德的是,这处让他一贫如洗的“豪宅”还有一年多才能交房。这意味着,这一年里,他每月还完贷款,还要另付七千多的房租。

    除此以外,这一周的大额支出还有下半年的停车费八千五、两份“结婚税”两千、以及老上司那非得这时候添白事的死妈

    喻兰川对着屏幕发了会呆,长出了一口气,摸了摸腰,感觉朝不保夕的肾正在瑟瑟发抖。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咸鱼”。

    “咸鱼”大名于严,是喻兰川的小学同学,当时那个班主任普通话不行,“于”“喻”不分,老开玩笑说他俩是亲兄弟,于是时间长了,两个脾气秉性完全不同的男孩就莫名其妙地玩在了一起,成了发小。

    于严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要当一条真正的咸鱼,不料事与愿违,可能是有梦想的人不配当咸鱼吧——总之,他阴差阳错地成了一名人民警察,别看归属于他管的都是些三只耗子四只眼的鸡毛蒜皮,居然也时常忙得脚踩后脑勺,已经有一阵子没骚扰过喻兰川了。

    “有事说,没事滚,”喻兰川在发小面前向来没有偶像包袱,果断扒了他装模作样的画皮,露出恶劣本性,半死不活地从舌尖上弹出几个字,“不喝、不约、不去。”

    于警官忙说:“等等,兰爷,你弟在我这呢。”

    “哦,”喻兰川听说,面无表情地捏了捏鼻梁,“弟弟跳楼甩卖,一万一只,不还价,支付宝转我账上,从今以后,他就是你弟了。”

    于严:“别闹,不是在我家,是在我们所,派出所!”

    喻兰川一顿,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犯什么事了?”

    于严义正言辞地谴责道:“你这混蛋玩意,当得什么大哥,一天到晚就不能盼点好吗?这是一个挺好的孩子,好心好意地助人为乐,扶老太太,结果老太太碰瓷,要不是有路人及时报警,刚才差点让几个流氓给打了。别废话了,你快点过来!”

    “这是好?”喻兰川一撩眼皮,“这叫缺心眼吧。”

    于严:“”

    “再说不是‘差点’么,那就是没挨打,我还有点事,让他先在那等着吧。”喻兰川把笔帽往钢笔上一扣,“你给他喂点食,回头我给你报销。”

    于严:“喂,你这个人渣,你”

    喻人渣已经挂了电话。

    “别打了!”刀疤脸崩溃地指着刘仲齐问,“这个到底怎么办?”

    瘸腿二师兄才想起旁边还有这么一笔孽债,愁得要命,也没心情殴打师弟了:“先把人解开!”

    “不行,解开他瞎昂昂(嚷嚷)。”光头——因为不敢还手,被师兄一肘子抡肿了脸,说话也大了舌头——他蹲在地上,委屈地露出一双小三角眼,见二师兄抬胳膊,连忙又缩脖抱头,蜷成一坨。

第五十四章() 
此为防盗章几个病人家属在一边轻声说话;可能是在商量住院费用的事,说到一半有点气急败坏;被路过的护士提醒了;于是各自散开生闷气;泾渭分明地分成了几拨,跑到外面去抽烟。

    还有人在打电话,坐在地上,背靠着墙,说话都用气声,听着也像个垂危病患。

    更多打算在这过夜的人们都已经躺下了——单是躺;除了流浪汉,没几个人能在这种地方安睡,有人翻来覆去;有人面壁一动不动,有人缩在外套里一刻不停地按手机;躺累了就要起来坐一会。

    这里没有人哭哭啼啼,也没有什么关于生命的神圣与思考。

    大家看起来都很累。

    躺下的时候;钱老太想:“又抢救过来一次。”

    她自己听着,觉得心里这声音既不是庆幸;也不是感激,没敢细想;于是翻了个身;把随身的布包紧紧地按在怀里;里面有杨帮主刚刚取给她现金两万。

    杨帮主送走了钱老太;拎着他的绿拐杖,从路口的自动柜员机慢慢地往回走。喻兰川在旁边陪着他,垂下眼,他不紧不慢地开了口:“爷爷,我明天还得上班,送您回家,我就先走了。”

    老杨大爷看向他。

    喻兰川优美的侧脸像是流水线上生产的,烙着高级白领们标配的表情——左半张脸是“我赶时间”,右半张脸是“不感兴趣”,脑门上顶一个“哦”。

    “需要受害人谅解书,我可以给,没问题。”喻兰川说,“需要我帮忙,我可以提供几个朋友的联系方式,都是在筹款平台工作的,可以帮他们做一个募捐项目。项目上台,我还可以帮忙转发,证实筹款真实性。”

    老杨大爷没听说过这种新鲜的东西,今年过年,他老人家就学一个收发红包,家人教了三遍,忘了四遍,差点把孙女逼得上吊,于是他忙问:“还可以这样?能筹到钱吗?”

    喻兰川避重就轻地说:“有人捐就能筹到。”

    至于有没有人捐,喻兰川不太乐观,大家都“身经百骗”了,现在上网搜索公益组织的名字,下面的关联问题里准有“xx靠谱吗?是骗子吗?”之类。

    “别做梦了,肯定没人捐。”旁边忽然有人插嘴,两人一抬头,见杨逸凡从自己的车里爬出来,正在跟代驾挥手,一看就是出门应酬喝了酒,她晃晃悠悠地走过来,没大没小地伸出一条胳膊,往老杨大爷肩上一搭,“这个故事要多无聊有多无聊——中年男子,没钱治病,生命垂危——爆点在哪?生命垂危的中老年男子满世界都是啊,爷爷!他有什么地方能吸引流量啊?”

    老杨大爷被她的香水味熏了个喷嚏,肩头一耸,把她抖落下去:“你给我好好站直了,二流子似的,没个人样!”

    “爷爷,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杨逸凡才不听他那套,当着老头的面叼了根烟,“您没听说过那句话吗?‘穷则独善其身,达则买包买表’,别人的事,让社会公共服务机构去管,我既然纳了税,就已经尽到了我的社会义务,等于间接帮过他们了!他们还有困难,那也没办法,只能说是公共福利不够分,有比他们更需要帮助的人排在前头,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老杨大爷:“滚滚滚滚!屁事不管,还说风凉话,滚回去自己醒酒!”

    杨逸凡笑了一声,插着兜,喷云吐雾地走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