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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的绿帽-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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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刚说过对方的睡相规矩呢,对方就开始折腾起来了。

    伸手替季榆拉了拉有些下滑的薄毯,安辰逸的嘴角略微弯起,心中无端生起的一抹不安,蓦地就散了开去。

    他突然意识到,这种时候,自己一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一个相识的人,安静地陪在自己身旁,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那让他清晰地感受到,他并不是孤身一个人,眼前这条望不到尽头的道路,还有人和他并肩迈步。

    无关季榆的实力,他的存在本身,对于安辰逸来说,就是一种莫大的鼓舞与慰藉了。

    或许从一开始,季榆就想到了这一点,才会坚持要跟着他一起,前去落仙门营救谢瑾瑜。

    眼前倏地浮现出谢瑾瑜离开时,面上那不耐与厌烦的神情来,安辰逸立时感到胸口一阵发闷,好似有口浊气堵在那儿似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对于那个人来说,大概他和季榆,就是两个不自量力、不识时务的无关紧要的人吧,就算说上一千句一万句,也抵不上落仙门简简单单的几个字。

    可即使明知道这一点,安辰逸也决计做不到在得知了真相之后,任由对方踏入死路。

    不知是否感受到了安辰逸的心情,季榆的眉头忽地拧了起来,一张带着些许稚气的面容显得有些委屈。他的鼻尖皱了皱,双唇张开,从喉间发出了一声含糊的音节:“哥”

    听清了季榆所说的话,安辰逸的动作猛地一顿,眼中流露出少许复杂的神色来。

    他当然不会认为季榆所喊的这个人,会是季家早夭的二少爷,而除此之外,能够被季榆这样称呼的,就唯有那一个了。

    想到先前提起季棠在谢瑾瑜的手下受了不轻的伤时,季榆的脸上没能很好地遮掩住的歉疚与焦急,安辰逸忍不住抬起手,轻轻地放在了季榆的脑袋上。

    这个人,真的是太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了。

    早在刚找到季榆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这个人的身上,没有一点处于追杀下的人该有的样子——尽管当时对方浑身湿透的模样,看着很是狼狈,但那一身充裕的灵力,却绝非一个疲惫不堪的人能有的。

    只是,在试探过后,他并不认为眼前的这个人,会是那些举着正义的旗帜,却道貌岸然地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的家伙,是一丘之貉。他并不觉得,季榆和那些人一起,演这样一出吃力不讨好的戏,能够拿到什么好处。

    想来在遇上自己之前,对方的身上,定然发生过什么事情。而能够轻易地取得这个人的信任的,安辰逸不论怎么琢磨,都只能想到那么一个。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察觉到之前撞上季棠的时候,对方那显得有些古怪的举动。

    往透出些许光亮的洞口看了一眼,安辰逸不再去想这些,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解决当前的事情。

    那些暗中谋划的人,可不会停下手上的动作,特意等着他们去捣乱。

    垂眼看着睡得香甜的季榆,安辰逸眯了眯眼睛,心里陡地生出一点儿逗弄的念头来。

    然而,让安辰逸傻眼的是,他的指尖还没抵上季榆的鼻尖呢,对方就好像早就所觉似的,张开嘴一口把他的手指给叼在了嘴里,还无意识地拿牙齿磨了磨。

    安辰逸:

    这算不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将写有自己能回忆起来的、古籍上有关当初用于围困谢瑾瑜的阵法的相关内容的纸张递了过去,见对方没有避讳安辰逸的意思,季榆便将这事给说了。

    在他看来,这种事情,本来就不该瞒着安辰逸。

    看着低着头看着手上的纸张,没有理会边上安辰逸的追问的谢瑾瑜,季榆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谢大哥,你现在感觉如何?”

    当初那本古籍上的东西,对他来说本就太过高深,他又对阵法之流的东西不太擅长,对其并未太过上心,是以如今他甚至都想不起来,强行从那阵法当中破阵而出后,需要多久才能让一个人的修为尽失。

    只是,在他的印象中,那并不是一个如何漫长的过程。

    要不然,那些算计了谢瑾瑜的家伙,也不可能这么早就开始为了赃物的归属而开始争斗了。

    令人感到可笑的是,分明那些人一个个的都是冲着这上古灵石连通的那仙人留下的秘境来的,可一直拿着这东西的两个人,却至今都不知道打开仙境的方法。

    不过,想来无论他们能否打开秘境,眼下的状况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充其量也就是将那些人争夺的东西,从上古灵石变为他们从仙境当中带出来的宝物罢了。

    想到这里,谢瑾瑜的心里忍不住就有点烦躁起来。

    那些人争来争去的,到底有什么意思?真想要那些玩意儿,直接过来和他说一声不就是了,他对这种东西又不是怎么看重,用得着绕这么多弯子吗?

    想到落仙门那些以往都对他笑脸相待的人,面上那冰冷厌恶的神情,谢瑾瑜连带着说话的语气都恶劣了许多:“我现在是什么感觉,你作为季家的人,难道不应该最清楚吗?”

    季榆闻言,胸口顿时一滞,双唇开合了数次,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

    那座害了谢瑾瑜的阵法,是从季家流传出去,且由季家之人所布的,谢瑾瑜对此生出怨气来,实在再正常不过,他想不出什么能为自己辩驳的话。

    安辰逸见状,眉头猛地一拧,冷声呵斥道:“谢瑾瑜!”

    对方的这句话,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听到安辰逸的声音,谢瑾瑜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心中顿时就生出几分懊丧来。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和季榆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先前他一直纠结与自己同安辰逸以及季榆之间的关系,没有心思去考虑落仙门的那些烦心事,这会儿突然提了起来,情绪一时之间有些控制不住,逮着了人就顺势撒了火。

    “我”谢瑾瑜下意识地张口想要道歉,但从小养成的那份无谓的矜高与傲慢,却将那简单的几个字堵在了喉间,无法倾吐。最后,他索性移开视线,强行转移了话题:“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的,自然是季榆刚才递给他的纸张上的内容,希望借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季榆与季家那些想要毁他修为,夺他宝物的人不同。那些人不会这般心心念念地替他考虑,甚至在他不知晓的情况下,尽全力去寻找能够帮助他的方法。

    然而,季榆却并没有回答谢瑾瑜的问题。

    “不用看了,”伸手拿过了谢瑾瑜手里的东西,季榆开口说道,“都是些没用的内容。”

    要是这些东西真的有用的话,他这会儿就不会坐在这里,束手无策地询问谢瑾瑜当前的情况了。

    可他却希望谢瑾瑜能够从这些毫无用处的东西上,看出什么能够解决对方身上的麻烦的办法——说到底,这就是在为他的无能,寻找开脱的借口。

    被季榆没来由的动作给弄得一怔,谢瑾瑜以为对方这是在为自己的话生气,心中一突,就要开口解释,却不想季榆突然抬起头来,朝着他露出了一个不大的笑容。

    “我想回季家一趟。”虽说只是在阐述自己的想法,但季榆的语气里,却满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既然那个阵法被记载在季家从古流传下来的典籍之上,那么想要找到解决谢瑾瑜身上的问题的方法,自然还得回到原处。

    “我会找到那本古籍的,”他说着,略微弯了弯眸子,“我知道它放在哪儿。”

    尽管他记得那上面写着此阵法无法可解,但那都是千年之前的事情了,谁能保证这千年来,季家就真的没有研究出相应的破解之法了?

    这个世上没有哪个阵法是完美无漏,寻不到任何破绽的,天底下有多少曾经号称死阵的阵法,被后来人给一一破解?

    这种事情,所需的不过是有心人,以及时间罢了。

    而这两者,季家都不缺少。

    ——即便真的寻不到破解之法,有着记载了阵法详细情形的典籍,他们总也能多几分把握。

    可季榆的话才一出口,安辰逸的面上就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

    他当然知道季榆心里头在想些什么,也承认对方的想法确实是几人眼下最好的选择,但前往季家的这个人,绝对不能是季榆。

    当初季榆是如何九死一生地逃过季家的追杀的,他绝不可能忘记,这会儿好不容易将对方带到了安全的地方,他怎么能乐意把人再送回那个会要了对方性命的地方?

    许是看出了安辰逸心里在想些什么,季榆连忙开口:“我对季家的情况更为清楚!”

    他好歹也是季家的嫡子,对季家之内的机关密道,自然是要比旁人多出几分了解的——要不是这样,他甚至都无法逃离那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宅子。

    相比起只在季家停留过两日的谢瑾瑜和安辰逸,他想要潜入其中,显然要更容易得多。

    “季家的人可没有想要我们的命。”瞥了季榆一眼,谢瑾瑜同样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即便他和安辰逸落到了季家人的手中,只要他们一日没有拿到想要的东西,两人就一日不会有生命危险,可季榆却不一样。

    没有人会认为这个先前与谢瑾瑜没有多少交集的人,会知晓上古灵石所在的地方,更不会觉得谢瑾瑜会为了他而交出那件令天下人发狂的宝物。

    于那些人而言,季榆只不过是一个知道了太多的事情的、无比碍眼的、能够用一根手指碾死的小虫子而已。

    这世界上,又有谁会放过这样一只烦人的虫子?

    就好像前些日子的相处根本不存在似的,季棠动手的时候,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情,如若不是安辰逸身上用以保命的法宝足够多,两人说不定就真的要丧命在他的手下了。

    但即便如此,两人也依旧受了不轻的伤,安辰逸更是为了护住季榆,正面硬挨了季棠一剑。

    看着安辰逸胸前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季榆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一颤,双唇也用力地抿了起来。

    要不是为了他

    深深地吸了口气,压下胸口翻腾的情绪,季榆拿出瓷瓶,细细地替安辰逸上起药来。

    安辰逸着实是伤得有些重了,强撑着一口气,带着季榆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就径直失去了意识。

    想到先前安辰逸苍白着一张脸倒下去的场模样,季榆的眼眶忍不住就有些泛红。

    那个时候,他甚至以为安辰逸——

    “还说你不是小孩子呢,”带着些许笑意的声音打断了季榆的思绪,他抬起头去,就对上了安辰逸黝黑的双眼,“怎么一碰上事情,就哭鼻子了?”

    “我”听到安辰逸的话,季榆下意识地就想为自己辩解两句,但他一张开口,眼泪却倏地不受控制地滚了下来,怎么都止不住,“对不起”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大言不惭地说出了不需要安辰逸来保护自己的话,结果这才过去几天,对方就为他受了这样的伤,实在是——太丢脸了,比起他在这里跟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掉眼泪来,还要更加丢脸。

    “对不起”除了这个之外,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没有料到季榆真的会哭出来,安辰逸顿时就有点手足无措起来:“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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