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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白深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这个派对的。
三年前,白深从美国最着名的音乐学院辍学回来后,没有继续去做他想做的专职音乐人,而只是做了一些与音乐有一点边缘的工作。比如高级调音师、做做别人live的嘉宾、偶尔写写歌。
与埋头扎进录音棚的那些音乐人不同,白深的口袋只要一鼓囊,就会去旅游。比如靠近边境不知名的深山深处、某个僳僳族小寨,或者是冬天最冷时候的蒙古国。
他总有灵感,写的曲子也像他本人的风格,惊才绝艳,放『荡』不羁,却不轻易卖出。他哥这类人大概就是传说中的那么一些人,看着不像是圈里的,却又让圈里所有人闻之羡艳,争相合作。
白深就像是捉不住猜不透的风,而只有重生回来后的白楚才知道,他哥心底有道伤,那伤有多重。
没过一会儿,白深又回来了,身上各种香水味重了不少,衣服『乱』得一看就知道被揩了多少的油,而白深显然乐在其中。
他过来拽白楚,“走,带你去个好地方。”
已经懒得再做挣扎的白楚任由他领着在人海中挤出一条狭路,他们艰难地穿过最热闹的区域,在一处尽头是条死路的旋转楼梯前停下。白深抬步往上爬,白楚也跟在后面。
直到他们爬的高度都凌驾在了舞池攒动的人头之上,两人才停下,坐在楼梯上。
这里的视野绝佳,舞台、舞池、入口楼梯都能尽收眼底。像是瞬间将自己摘离了混『乱』人间,俯视着芸芸众生,千姿百态。
“你想干什么?”这个位置还不错,只是白楚总觉得这是他哥不怀好意的前奏。
“耐心点儿。”白深笑着看了一眼他,又转过视线往远处看去。
白楚于是随着他的目光也望着入口楼梯的方向,他才一看,就见楼梯处正急急忙忙走下来一人,对着眼前满是牛鬼神蛇的面具世界看愣了眼。
白楚猛地站起来。
“怎么,看到熟人了?”白深也跟着晃晃悠悠站起来,明知故问道。
之后,白深第一次看到了他弟带着冷意的眼神,接着就听白楚夹着冰刀的声音道:“哥,你到底要干什么?”
听到白楚的质问,白深依然在笑,“我朝你那个胖胖的小助理旁敲侧击了下,很容易就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你不带来,那我就只好引他来了。”
白楚无奈叹气,“你想多了。”
“哦?”白深看着那位方大总裁无头苍蝇一样急切地在人群中穿梭,“我只是向他透『露』,你今晚会在这里和十几个辣妹一起用嘴巴玩纸牌接龙,他就着急成这模样,真的是我想多了?”
白楚也看见了,方少灼他没有戴面具,他只是抓来一个人看了一会儿,又立马丢开,转而去寻身材相似的下一个男人。
他远远看着那人表情上真实的遑急与不耐,可焦灼寻人的速度却没有停下。白楚想起白天通话时电话那头几次的欲言又止,不知此刻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前来。
“你说,他会把我认成你吗?”就在白楚还出神望着不注意的时候,白深忽然在他耳边低语一句,便已经从楼梯上溜下,灵巧地直窜到了那位方大总裁身边。
白楚一惊,也急着跳下,可是实在没有白深在此等拥堵路况下超速的娴熟身手,竟被阻拦在了几层人墙之外。
而那边还在『迷』茫寻觅的方少灼就感觉手肘被人一拉,直接来到了一处稍微空旷点的地方。一个戴着黑鹰面具的男人直接近身凑到他面前,和他只隔了个极其暧昧的距离。
熟悉的身高,熟悉的下巴,熟悉的眼睛,方少灼惊喜得几乎张口就道:“白……”
不对。方少灼皱眉。
他将眼前的人用力推开,那姿势就差用脚踹了。
“你是谁?白楚在哪?”
黑鹰面具下的男人似乎惊讶地挑挑眉,他耸了耸肩膀,然后继续不说一语地迅速离开。
方少灼虽然奇怪,但也没有再放在心上。他继续不停地在酒吧的舞池中、卡座里寻找白楚的身影。
他有预感,预感今晚、现在、此刻,白楚的确就在这里!
……
白深原路返回准备找白楚,想问他弟能不能报销自己刚刚被方少灼击打的那一掌,却听舞台边上的dj停下了打碟的动作,震耳欲聋的电音歌曲也渐渐消声下去。
所有人茫然地四处张望,没有音乐他们还跳什么?可还不等他们集体抗议,舞台上忽走上来一个男人,一个戴着孤冷白狼面具的男人。
他出现的那一刻起,所有人的视线就着魔般被他所吸引。‘白狼’没有做任何的解释说明,他缓缓抬手握住舞台中央架子上的麦克风,这时舞台上也再次响起了音乐。
第40章()
白楚看到了方少灼推开他哥的一幕。也看到了方少灼继续慌『乱』寻找自己的样子。
不知为什么; 周围虽然依旧人声吵嚷得沸反盈天,可白楚的心里,静得出奇。
胸中有股呼之欲出的东西; 但他没有朝方少灼走过去。
白楚转身来到舞台后方,找到负责人; 说出了自己的请求。酒吧负责人本不同意,甚至还有些轻视不屑的意思,直到白楚摘下了面具……
灰冷的光打在舞台中央; 让‘白狼’浑身上下都像是发光体。台下观众屏息凝神; 不可救『药』地被吸引; 电音舞海成了个人专场,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他们静静等待着,直到那张面具下轻抿的薄唇随着音乐而张口,第一个字起就酥了耳框:
“我也不是大无畏
我也不是不怕死
但是在浪漫热吻之前;
如何险要悬崖绝岭
为你亦当是平地
……*”
唱情歌; 最怕就是唱动了情。
白楚出道后; 还没有在公开场合里专门唱过一首情歌。
他的嗓音有种独特的低沉『性』感,充满磁『性』,略沙哑的声线里透出一丝温暖,他天生能有把歌唱成故事的能力; 大千世界万般情愁; 此刻都绕在了他喉间。
“……
旁人从不赞同
连情理也不容
仍全情投入伤都不觉痛
如穷追一个梦
谁人如何激进
亦不及我为你那么勇
……”
有聪明的人; 连对梦想付出; 也在算计着代价; 最后的确不败,却也孤寂。也不让人心生钦佩。
可是哪里来那么多所求中来的勇气,支撑着你一往无前,无畏无惧?
这歌,白楚既不是唱给他自己,也不是唱给别的人。
“……
沿途红灯再红
无人可挡我路
望着是万马千军都直冲
我没有温柔唯独有这点英勇”
可的确有的人,嘴上永远不会承认,但依然执着,依然义无反顾,带着满腔的倔强与决绝,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他为这样的人而唱。
说来惭愧,白楚还并没有这样的孤勇。
“愿每个真心付出过的人都不被辜负。”
一曲终了,他远远望着那张唯一没有戴面具的脸。
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了他们两人,隔着人海,遥遥相望。
方少灼听得看得痴了,举步就要向前。
可是已经有更多的人在沉浸于白楚歌声的时候,就认出了他的嗓音。
“这是不是歌手白楚的声音?他的声音太有辨识度了。”
“这么一说,看他身高体型也很像啊!”
“白楚竟然也来参加我们的蒙面派对吗?这也太刺激了吧!”
……
台下的观众『骚』动着,竟已有人翻上舞台,想凑到白楚的面前去摘下他面具!
白楚一个退后闪过,想今晚可能有点麻烦了。
就在更多的人也都爬上来之时,舞台底下另一侧竟又是发生了一阵惊呼。
“白楚在这里啊啊啊!!!”
白楚就见人群中形成了一个小的包围圈,而站在那中心的,是自己那慢慢摘下黑鹰面具的哥哥,嘴边还挂着风流不羁的轻笑。
已经快来到白楚面前的几人生生止住了脚步,回头往那处望去。
趁着此时,白楚几步跃下舞台,拉住方少灼的手就道:“跑!”
方少灼一愣,看着那张‘白狼’面具后『露』出的两只眼睛,终于定下心神,立刻和他一起奔上出口楼梯,冲出大门。
夜晚的风吹得皮肤发凉,衣角被烈烈吹在身后,紧紧握住的手不停随着疾跑的脚步摆动,掌心相触的地方,温热了全身的血『液』。
他们跑到一处无人的马路上才止住了脚步,方少灼趁着膝盖喘气,白楚看身后还有没有来人。
是因为运动过后的心跳声才会这么剧烈吗?
两人靠在墙上,视线没有对望,都等待着胸腔那处平静下来。
白楚笑出了声,觉得今夜也实在荒诞曲折,他道:“没有什么想说的?”
“有。”方少灼还在抬头看着城市之上的夜空,零碎几颗星星如碎钻璀璨,像极某人的眼睛。
他用另一只手掏出裤兜里的手机,啪啪啪按了几下,一接通便放到耳边。
“白楚其他的计划先暂停,先出专辑!先出歌!明天起,立刻开始!”
方少灼还没结束电话,白楚已经遏止不住自己的笑声了。
他转身将方少灼抵在墙上,让方少灼的视线里,都是自己眼角眉梢的笑意。
手指眷恋已久的柔软发丝,一抚『摸』上便不想再撒手。
方少灼有双极漂亮的眼睛,眼尾微翘,睫『毛』黑长,眸间的波光流转,若盛水盈盈。这让白楚想起一句诗词:“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
两人的眼神细细交缠在了一起,如早冬的蜂蜜,虽不如秋蜜黏稠,但却因稀少而珍贵,珍视,一点一滴,都怕会漏看了。
“喜欢我唱的歌?”白楚问出这话的时候,吐息喷在了方少灼的鼻尖上,那人就像是受惊了般,睫『毛』也跟着一颤。
方少灼没有回答,他喉结难耐地吞咽一下,想说“是”,可又不只是那一个“是”字那样简单。
白楚把人围在了自己与墙壁之间,一如当初威士忌与可乐相撞时,自己被这人桎梏在椅子与吧台之中一样。
白楚也有那么一丝丝的紧张,时间竟可以这样拖慢,瞳孔中的人影,好似就此定格,镶在了彼此虹膜之上。
“少灼……”一声低语,似是喟叹,又像后有千百句未完。
会对我说些什么?此刻,方少灼毕生的好奇心都用在了这个问题上。
于是白楚的嘴唇也越凑越近,轻轻蹭过他鼻尖,这让方少灼浑身仿佛触了一遍电,二十多年还是头一遭的新鲜体验。
他静静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等待着……
“白楚?”
一辆深棕『色』日产suv停在两人相邻的马路上,降下的车窗里探出了一个三十多岁男人的脑袋,他好奇的试着叫了一声。
白楚差点没稳住身形,趁着墙壁转身一看,眼中蹦出一道惊喜的神『色』:“蒋威哥!”他说着便上前伸手与车上男人交握一掌。
“好久不见啊你小子,走,去我那喝一杯?”被白楚称作蒋威的男人丝毫没发现自己打扰到了什么,还沉浸在与旧友重逢的喜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