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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长安-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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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无奈地望着我,抬袖擦了擦自己的脸上的水渍,深深叹了一口气,似乎并无意就这个话题与我深入探讨。

    只是朝着我摆了摆手,又默默地转过头去,痴痴地欣赏他的兰草去了。

    于是,我像逃命一般逃离了韩说。

    一路上都在暗骂自己藏不住心事,原本还想要问问他,阿青找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事,这下好了,什么都不敢再问了。

    走着走着忽然又想到,他方才说阿青来找我时,神色也和我一样诡秘,不禁怀疑难道是因为我在建章营中那一通突如其来的告白另他为难了。

    我穿越了满园正开的烂漫的木芙蓉花,还未走到王孙的住所,我的脸上已经晕红了一大片了,被花影趁着,似乎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了。重叠的绿荫花影的尽头,遥遥地便看见王孙此时正盘坐在案前专心研究着什么。

    他眉眼俊俏,安静的模样,远远望去倒像是一副画卷。

    我生怕破坏了这意境,慢慢地走近,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依旧专心致志地看着案上的一卷羊皮卷。

    我蹑手蹑脚地凑上去,才发现他仍在研究的是之前让我帮他誊写的那份地图。

    “你不去烦阿说,来扰我做什么?”他头也不抬,眼睛依然聚精会神地盯着案上的地图,轻声道。

    我望着那地图上广袤的区域仍然是一片空白,不仅指着沿着汉匈边界处轻声说道:“似乎比我上次誊写时候多了几处?”

    他沉默了片刻,这才抬起头来看我:“你记性倒是好。”

    “看这幅图前,从不知匈奴腹地竟然如此广袤。”我不禁叹道:“我也是被惊叹到,印象深刻罢了。”

    “北上还不知纵深有多少,确实广袤。我大汉与之相比,确实显得如同巢下之卵,谁知哪日巢穴倾翻,岂还有完卵可言。”他的眼中忽然间被什么点亮了,低下头去死死盯着那幅地形图:“怀柔多年,受尽屈辱。要我看,汉匈之间,必有生死一战。不是我大汉伸张国掖,便是被他胡虏铁骑南下,掀了我们的巢穴。”

    他抬手,轻轻摸索汉匈边境那些已经标注的地形,须臾才轻叹一声:“即便如此,我们对这个强大的敌人的了解,确实还太少。即便想要主动发动攻击,但胡虏逐水草,从不修筑城池,如此广袤的腹地上,并不知单于大军究竟屯兵于何处,就连如何寻求战机都是难题。大军长途行军,远离后方补给,如此无异于羊入虎口。”

    “主动出击?”我不禁惊讶。

    我听锦师傅和阿青闲聊时曾说的,大汉自建国以来,白登山之围后,便一直长期受到匈奴的袭扰,胡虏铁骑所过之处,妻离子散,血流漂杵。

    面对北漠民族的袭扰,汉人自秦起便只能北筑长城而守藩篱。每年胡虏虏劫财物,血洗边境后,大汉却也只能连年上供,屈辱地送去更多的财宝美女,以祈求那几乎已明摆不可指望的短暂的和平。

    主动出击匈奴,这是高祖、惠帝、文帝,以及先帝时早已束之高阁的一件陈年旧言。如今的陛下,当真是在作此谋划吗?

    “此辱不报,此仇不雪,妄为汉家男儿,我们与胡虏,这些年的恩怨,也总是要清算的。”他的声音冰冷又坚毅:“陛下曾派一使节带领上百人的使团,出使西域,希望能与原本盘踞在河西,后被胡虏撵到西域的大月氏结盟,夹击匈奴。但是那人去了也数年了,却杳无音讯,只怕西域遥远,大漠无垠,早已……”

    我发觉他的眼下一阵阴翳,死死盯着那地图上,伸手在雁门一带轻轻摩挲了半晌,才仿佛自言自语,轻声道:“莫非真的只有用王恢那个法子试试?”

    我不知他在盘算着什么,也不敢做声,声怕打搅了他的思路。

    就在此时,门外的仆人忽然进来,伏地请安,传话道:“大人,方才有宫中派人来通传,太后请您去她老人家的康长殿一趟?”

    王孙皱了皱眉,狐疑了半晌,便叫来通传的人下去了。

    他抬手将桌上的卷轴卷起,站起身来,正了正衣冠。逆光中的他,像是被门庭外的花影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俊秀挺拔,英姿勃发。

    “我可要出去了,你打算整日赖在我这里吗?”我正望着他发怔,他瞥了我一眼,嘴角一抹坏坏的笑意:“怎么?难道是因为我那日在瞭星台上吻了你,突然发觉喜欢上我了吗?”

    我脸一红,赶忙收回目光,站起身来要走:“你胡说什么,我现在就走!谁要赖在你这里!”

    他忽然从后面一把拽住我的手,我仓皇地回头正巧碰上他晶莹剔透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我,半晌才诡秘地一笑:“那天……该不会是你的初吻吧?”

    我一把甩开他的手,也顾不得脸上的滚烫,朝着他吼道:“谁跟你初吻,你这个臭流氓!我早就吻过……”

    我不禁哑然,微微怔住,忽然想起浴兰节长街石桥上的那个初夏的夜里。

    我是吻过他的。

    我记得我是借着酒意,双手紧紧勾着他的脖子,拼命地点起脚来,真真切切的一记吻,落在他的俊美的轮廓上。

    他在那时,就该了解了我的心意吧。可又为何在我告白那天,显得那样的手足无措。

    “谁?”王孙忽然一声,将我拉回到现实中来。

    “阿青……”我怔怔地答道,晃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脸上更加滚烫了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俩竟有如此越礼之举?”他瞪大眼睛望着我,仿佛难以置信。

    “是浴兰节灯会上……我……我喝雄黄酒喝醉了。”我支支吾吾地不敢看他纠根刨底的眼神。

    “雄黄酒也会喝醉吗?”他狐疑地望着我半天,抬起头来:“我出去办事你们却自在。我不管,重阳节的时候,定要一起去灯会上玩,到时候我带你去尝尝重阳糕,还有长安城的一家菊花酒。”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他没有再追问下去。抬起头来看他,不禁觉得眼前的人,方才还在一本正经、慷慨激昂地跟我说着国仇家恨,现下的语气倒像是一个天真烂漫,童心未泯的小孩子一般。

    “我不跟你啰嗦了。”他忽然一声,抬手正了正衣襟,转身就走,在门廊处却又忽然停下。

    我怔怔地抬头望着他,只见他慢慢转过头来,逆着门外的眼光,背后是绵延的芙蓉花影,望了我最后一眼,对着我粲然一笑。

    “说好了。重阳节一起。你可不许跟着卫青走了!”

    说罢,还没等怔在原地的我回答,便转身过身去,扬长而去了。

第80章 惊寒() 
阿青他是在午后翩然而至。

    我正倚在廊上阑干,捧着一小碗从后厨要来的粟米,不断投入湖中,百无聊赖地看着那池锦鲤在秋阳下漾起波光粼粼的池水中交头争抢。

    他来的时候几乎没有声息,似乎是站在我的背后注视了许久,才决定缓缓靠近。

    我耷拉着脑袋没有注意到身后,直到一场风从远处袭来,穿过池面徜徉而过;我才缓缓发觉到身后的那熟悉的气息。

    我不禁微微怔住,却迟疑着,没有像以前一样欣喜回头,只是默默望着水面上粟米抢食殆尽后,翻滚的鱼群渐渐沉寂下去。

    碧透的池水恢复如镜面一般的平静,他温柔的面容清晰地倒映在水面之上。

    我的后背莫名僵住,这反应让我自己心里跟着一慌,手中拿的那只装着粟米的羊脂玉碗,一不小心从手中脱落。

    我反应过来,慌忙起身要去抓,身子的大半刚越过栏杆,就被一只手从后面搂住。

    只见面前“扑通”一声,搅乱了这好不容易才宁静下来的一池秋水。鱼群又翻涌出水面,蚕食掉我与他在水中的倒影,混乱的热闹了起来。

    我怔了片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恍然间觉得那只坚实的手臂正揽着我的腰,脸上立马红霞上涌,第一反应竟然是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慌忙挣脱了那只手,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也沉默着,这偌大的廊庭除了池塘里鱼群欢闹的水声,便什么都听不到,气氛一时间尴尬了起来。

    “你……你来了。”我低着头,一阵局促攒动着衣角,支支吾吾地先开了口。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声音险些被池中翻涌的水花声所掩盖。

    “听说你前两天来找过我?”我心中慌乱,却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如此慌乱,倒是像个要出嫁的小娘子一般扭捏起来,完全不似平日里的跟他肆无忌惮。

    难道仅仅是因为,向他表白心意后的尴尬与羞涩吗?

    他沉默了须臾,方才缓缓开口:“嗯,他们说你一直睡着,就没有打扰你。怎么?是身体不舒服吗?”

    我慌忙抬起头来:“没……没有……”

    话还没说完,喉咙便哽住了。

    他的目光如春水秋月,一身皓白,长衣而立,乌发用一挽素带束住,纷繁的芙蓉花倒映在他的身后,热烈地生长着,花影落在他的肩上,随着微风摇曳,轻微地颤动。

    我从未见他穿过白衣,眉间微微颦蹙,眼神蔚然深秀,却只安静地望着我。

    就是这个人,他说他会等我长大,他说他会娶我。

    他安之若素静静凝视我的样子,肩上还落着海棠花雨,这样的景致还要让我的眼睛似乎再无法从他身上移开了。

    “真的没有吗?”他忽然淡淡开口。

    “没……没有。”我脸上滚烫了起来,不知他是否也能看出我的局促。

    他沉默了片刻,越过我,向我身后已渐渐平息的池水中幽幽望了一眼,忽然又轻声说:“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嗯。”

    紧接着,又是一阵沉默。

    远处忽然一阵风起,扬起他的衣袂,花叶簌簌一阵抖动,让我不禁觉得气氛有些冷了,连忙说:“我们去找阿说吧,他兴许还在后院摆弄那些兰花……”

    我仓皇要逃走,却在错过他肩膀的那一瞬,被他轻轻拽住了手腕。

    他力气不大,却轻易就留住了我。

    我心里漏了一拍一声,慌乱一片,他却沉默着不出声。

    我不知道我是在怕什么,可是我就是有一种令我遑遑不可终日的直觉。

    仿佛躲避战乱的流民,我如此喜欢的阿青,我日思夜想的人,此时此刻,我竟想要逃离他。

    我一定是疯了。

    “我来…不是来见阿说的。”他忽然轻声道。

    他这话一说出来,我的心里扑通乱跳,脸颊也跟着滚烫了起来,可是胸口却似乎有块大石头稳稳落了地。

    他不是来见韩说的。

    那他是专门来见我的?

    我本不明白心中疑惑恐惧什么,此刻听她这样说,顿时觉得羞涩又欣喜了起来。

    “我想带你回侯府。”

    我从欣喜中错愕地抬起头来,看到他认真的眼睛望着我,一字一句又说了一遍:“我想带你回侯府,拜祭一下侯爷。”

    我觉得原本复苏温暖的身体又开始逐渐地冰冷僵硬了起来,心中入坠无底冰窖一般,不禁将被他握住的手腕抽了回来,嘴巴却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声:“好啊。”

    好啊。

    好啊。

    我这才知道,原来不是每一句“好啊”,都会代表回答的人是真正的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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