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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舞长安-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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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那只苍老的手缓缓地从他掌中接过那卷《淮南子》,却也没有翻开,而是在手中摩挲着:“这书是好,可是写书的人企图心过于强烈,黄老之术在于顺其自然,其实哀家也不是真的喜欢。”

    刘彻听出了她的意思,只是抿嘴轻笑:“皇祖母耳聪目明,孙儿受教了。”

    “可惜了那个丫头啊,耐着性子给老婆子我读了那样的久,她走时,就是给哀家念到的这卷。”太皇太后摩挲着着手中书卷悠悠地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前朝风云又起,汲黯也腾不出空来,这书从甘泉带回来,就一直摆在这里,都落了灰了。”

    刘彻眼中光芒微闪,连忙避开面前人的那双混沌的眸子,垂下眼去默不作声,佯装自己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怎么?真当哀家什么都不知道吗?”窦太后脸上依旧是融融的笑意,眼神空洞得如同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般:“是个好丫头,哀家还本想送回给你,可怕耽误了她。”

    “孙儿后宫尚且不宁,着实无福消受了。”刘彻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太皇太后窦氏,不由自嘲地一笑,脸上的表情倒显得有些落寞。

    原来眼前的老人什么都一清二楚,可她却陪着他演了那样久的戏。

    “祖母老了,很多事情,只要不是弄得太失体统,哀家是不愿意去管的。既然送个婢女来,又为何要藏着掖着。”窦太后皱了皱眉轻声问道。

    刘彻望着窦太后,自知也瞒不过去了,于是便苦笑着和盘托出:“是因为孙儿与她在平阳侯府巧遇时,见她憨直可爱,一时贪玩,就未向她言明自己的身份,一直……一直告诉她,孙儿是中山靖王刘胜,还哄骗她,说想要纳她去靖王府中去。”

    窦太后听完不由轻笑了许久,摇了摇头道:“你啊,还真是荒唐。说自己是谁不好,居然说自己是刘胜那个小子。他的恶名,还不把人家丫头吓坏了。”

    刘彻低垂着眼浅笑:“孙儿也是一时觉得好玩。”

    窦太后自顾自笑了笑,脸上的嘲笑渐渐淡去,苍老的手轻轻抬起,落在刘彻年轻有坚实的手背上:“你是费了心思骗她了……这骗一个人容易,可若要一直骗一个人却很难。刘彻,你确实长大了,还记得你孩童时的戏言吗?”

    刘彻不语,墨玉一般的眼中闪烁着沉寂的光。

    “就好像那枝头的花一样……”

    窦太后轻抚他手背的手忽然抬起,微微指了指殿门前那枝青铜瓶中插着的开得烂漫的木芙蓉花。

    刘彻顺着她微微发光的眼睛望去,只觉得那郁郁枝头的花影妖娆美丽,一派繁华美丽,可是下枝插在那冰冷的器具之中,着实是失了意味。

    窦太后的语气幽幽,仿佛在自言自语,却又仿佛是在说给他听:“遇见一朵美丽的花,人们总是只顾着强行将它摘下,却望了自己所迷恋的,却恰恰是它在哪枝头吐艳盛放时最自然的姿态。美好的东西也许不一定契合,勉强也只会加速她的凋零。”

    刘彻怔怔地望了半晌,知道老太太言下之意,不是李鸾。

    他不禁唇边一撇苦笑:“皇祖母说的极是,祖母您才是真正懂得惜花爱花之人。孙儿自愧不如。”

    “你现在似乎已经开始懂了。”窦太后唇边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微笑:“人都是失去之后才开始反思自己的行差,是阿娇她没有好福气哦。”

    祖孙正说着,门外有宫人进来报,王太后又早早前来,候在在殿外请早安了。

    窦太后轻笑一声,语意中略带嘲讽地对身边的刘彻低声说:“刚才还在说呢,都说这戏,做一日容易,日日做,也确实不容易。”

    刘彻低眉沉默,一言不发。

    “叫她回去吧,哀家今日也没空见她。”窦太后对着前来禀报的宫人说道。

    入殿禀报之人刚退出宫门,窦太后的面色也沉了下来,似乎没有了方才与刘彻攀谈时的自在随意。她面露正色,扶着桌沿慢慢转过身来,让自己正对着刘彻,轻声道:“自打出了韩嫣那档子事后,哀家听说,你再未去过你母亲宫中了。”

    刘彻望着老太太空洞的双眼,颦眉不语,算是默认了。

    “这件事,你母亲是做的狠辣。或许你从未想过自己那个平时温柔和善的母亲,竟是这样心狠手辣之人。”太皇太后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哀家其实早早就识破了她深沉的心思了……哀家虽然也不是很喜欢她,可是这并不妨碍哀家扶持她生下的儿子,做这大汉天下的皇帝,成为一代贤君明主。你懂吗?”

    刘彻听完后,不禁抬头望着身边的太皇太后窦氏。

    她确实苍老了许多,比起他儿时记忆里面,那个拄着龙头拐杖,威严肃穆的皇祖母,如今的她,似乎被时光雕刻的竟也有几分慈眉善目,确实已是十分不同了。

    “上林苑狩猎的事,哀家知道是韩嫣那孩子帮你善的后。他处理的那样干净利索,却也懂得聪明回避。谁知他这一次,却这样不知轻重,恰好撞在你母亲的枪口上。”窦太后说着不禁苦笑叹道:“这时候把你母亲在民间与别人生的孩子找回来,不是公然承认你母亲改嫁后入宫的事实吗?你母亲现在今非昔比了,虽说血浓于水,但还是比不过她王太后在外的名声啊。”

    刘彻眉头一蹙,心中的伤口被骤然揭开。

    “都是孙儿的馊主意才害了他。”他凝眉叹道,似乎每一句都带着伤痕:“上次韩嫣驾着朕的副车在长安街上冲撞了江都王,江都王一状告到了母后那里。母亲很是不悦,总与朕说起韩嫣的事来。朕本想母后以前总提起朕在民间还有一个姐姐,她的寿辰将至,朕想让韩嫣立一功去哄母亲欢心……没想到……”

    “没想到,你母亲表面欣喜,实则那时便已痛下杀心……”窦太后深深叹了一口气道:“韩嫣虽然行事轻佻,但对上还是懂得分寸的。相比较之下,哀家执意要杀赵绾,王臧,也是因为,哀家最最看不得如此急功近利之人在皇帝耳边鼓吹新政。你初初登基,许多事情还不稳妥,若是大刀阔斧,便会伤及许多重要位置的人的利益之根本。搞的朝野震荡,人心惶惶,这才是哀家真正怕的啊。”

    刘彻听完后,低眉沉死了片刻,才缓缓道:“孙儿轻狂,今日当真是在皇祖母这里受教了。”

    “年轻的时候都是一样,谁不是生气凌云,心比天高。对于那些要逝去的,却又不肯逝去的,仍在苟延残喘的,是多么的不屑一顾。可是有一日,你到了哀家这把年纪,自然也就明白了许多了。”窦太后忽然停下,转头朝着殿下轻唤了一声芦月。

    殿下的女子闻声赶忙上前,躬身行礼。

    “去把哀家床头的那个金丝楠木的盒子拿来。”窦太后颤巍巍地说。

    “诺。”

    芦月走后,窦太后转眼对刘彻说:“哀家最近深感疲乏,总觉得许多大事,已是力不从心了。哀家今日想要送陛下你一件礼物,可是在哀家送你这件礼物之前,要再嘱咐你一句。”

    刘彻微怔,掩饰住心中的压抑,轻声道:“皇祖母请讲。”

    “哀家百年后,这大汉的江山,便是完完全全地交在你的手里。哀家要你答应,切莫让外戚乱政,不管是窦氏一族,还是王氏一族。作为皇帝,你也要有自己的筹码。有些事要做,但也要做的有缓有急,帝王之术在于制衡。”

    刘彻怔了怔,眉头不由轻颦,沉默了片刻,方才郑重开口:“孙儿答应祖母,定不让皇祖母您担忧的事情发生。”

    “还有一件事。”窦太后原本空洞的眼中忽然泛起潮湿的微光,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不管以后如何,你一定要答应哀家,善待阿娇。她的性子刚强,可过刚易折,若是有一日你真的保不住她了,就如你儿时所言,修个金屋子,把她藏在里面吧。”

    刘彻思忖了片刻,颔首道:“孙儿必不负所托。”

    太皇太后听完后,满意地颔首微笑:“哀家是真羡慕你们,如此的年轻,还有许多,许多的好时候……”

    一阵脚步声传来,芦月捧着一只描龙画风的金角银边的金丝楠木首饰盒子出来,恭恭敬敬地上来,俯身跪下,将手中的楠木盒高高举过头顶。

    “太皇太后,您要的东西,芦月替您取来了。”

    窦太后轻笑,声音中透着一丝沧桑:“把它交给陛下吧。”

    芦月低眉转身,依旧高举着自己手中的金丝楠木盒子,朝着刘彻一拜。

    刘彻微微颦眉,狐疑的从眼前的女子手中接过那只女儿家用的妆奁,修长的手指轻轻的里开启盒盖,墨玉般的眼睛如拨云见日一般,不由地一亮。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

    原来这大汉王朝的百万雄师铁骑,竟都藏在妇人深闺的一方浅浅的妆奁之中。

第89章 少年() 
他玄衣朱裳,迎风站在未央宫与建章汉河楚界般隔绝的巍峨高墙之上。

    远空吹来的冷秋风灌盈他的衣袖,轻抚他头顶的十二旒冠冕垂于额前的玉藻微动,以玄丝挂在冠中玉衡之上的玉瑱也跟着轻轻微晃动。

    他默不做声,静静望着高墙之下兵士操练,银枪冷甲,红缨冉冉,喊声冲天。

    他身后的人不禁出声提醒道:“陛下,这角楼上风大。陛下若要检阅士兵操练,大可移步到场中。”

    刘彻默不作声,似乎没有听到,又沉默了好一阵,才轻声道:“怎么练来练去还是这个样子?如此操练下去,又和普通军队有何异同?”

    “陛下若有什么别的要求,还请明示臣,臣会嘱咐训练兵士的尉官,加紧……”

    “程将军莫紧张,朕也并非熟识练兵布阵之人,若要朕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当真是为难于朕。只是看着这些兵士操练的样子,隐约觉得没有达到朕的预期罢了。”刘彻剑眉英挺,目光锐利地俯视着场中操练的军士。

    须臾他侧身对着身边的一个随从低语了几句,那人忙拜退,飞速下了城楼。

    程不识未能听懂刘彻的意思,不知道眼前这位雄心勃勃的年轻帝王心中究竟有着怎样的盘算,还好他也为官多年,面对如此模棱两可的话语,最好的回应便是不出声,省的会错了意思。

    于是,他只是低着头,默默等着刘彻说下去。

    刘彻又看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看着身后的长乐卫尉程不识:“朕还记得,年少时候,跟着父皇进过周亚夫的细柳营,也都是通传再三才进得去,当时就甚以为奇怪,这天下还有父皇不能轻易到达的地方。后来听说,就连朕的皇祖父,不事先打招呼来他的细柳营也不得入内。皇祖父进去时,他还手持兵器,只行拱手之礼,言介胄之士不拜,只能行军中之礼……”

    年轻的帝王锐利的眼睛深深望了一眼场中喊声动天的兵士,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道:“大汉军中只闻将军令,不闻天子诏,现在你可知,为何朕不下到场中去检阅兵士了。朕的羽林军卫,至少也要如此。”

    说罢,拂袖越过木讷不言程不识,头也不回地朝着阁中走去:“来人,取戎装来,伺候朕更衣。”

    程不识拜手恭送,缓缓抬起头来望着刘彻离去的风风火火的身影,不禁觉得后颈冒出一层薄汗来。

    刘彻卸了冠冕,退了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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