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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绣衣使-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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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琬又开始取帛写价,五六把下来,这玩法已不需萧先生再指点。萧清甲颇有几分惊喜,小公子虽荒唐,天资却也实是了得,心中渐感快慰之际,忽地,却觉一股灼人的怒火,直直地『逼』近在侧。

    霍贤不知何时,已悄然穿行至白家座位一角,愤恨地拍了一把萧清甲的肩头。

    “呀,怎么是霍少爷?”萧清甲故作惊讶地一笑,“有何吩咐,这边叙谈,莫扰了白公。”

    霍贤已是怒不可遏,强压着低声斥道:“你白家究竟什么意思?难道你们不知,我叔父与谌一顾的渊源?!”

    萧清甲三分轻浮地笑道:“霍爷的逸事,岂无耳闻?实在感人至深呢!你看白公并未出手,这便是谦让霍爷,奈何是小公子『迷』上了那件东西,我也劝他不得。要不,少爷你自去与他说说?”

    这推搪之词,当面欺人,霍贤几乎就要暴怒。他咬牙强忍片刻,恨恨道:“家叔一生心念,尽系谌一顾一人。人已逝,台上遗物,我霍家生死必得,如不遂愿,后事你自思量!”言罢拂袖而去。

    萧清甲默然而笑,转视白公,见他仍只是在漫不经心地独饮。

    这时候,第七轮的出价已经开始。司仪展读了霍、白二人的卷帛正待说话,忽然却有一名侍者急急地跑上台来,双手将一轴精心卷起的洒金帛递上:“先生且慢,还有一卷!”

    在场之人,皆是一怔。那司仪心『乱』,不禁皱眉问道:“还有何人?”瞬间自觉失言,却不期远处的角落里,竟有人清声回答了一句:“是我。”

    这一回,故作风度矜持的人们,再也难以保持起码的平静。一瞬之后,整个会场哗然起来。

    靠在角落里说话的,是今日随十城商政使大人接待众宾的江三公子。他擎着一盏酒,慢慢向前踱了几步,微笑言道:“子美出价三十万。‘千情一顾’有些意思,白公子、霍爷——不如放手,让给在下吧。”

    霍冶倏地立起身来,径直走到江垣的座前。扰扰杂『乱』之中,听不见二人说了些什么。远处,白思退却只瞥着那年少斯文的江公子,不禁出声地低笑起来。

    “好一个三十万。”萧清甲也惊望着,对白公附耳低声道,“在下密查过江家银号的内账,若未记错,这三十万金铢,应是江三公子私人名下全部的财产。”

第70章 思相忘(11)() 
“好后生,好后生。宛州之棋,尚未残局。”白思退轻弹着酒杯,『吟』诗似的连连赞叹,说着挥了挥手。萧清甲见了他手势,便垂首称诺,抽身快步往亮宝台上走去,到了台前,干脆一把将满目仓皇的司仪先生推开。

    “诸位且住,白公有句话说!”他高声喊了一句,哄哄扰攘的会场顿时为之一静。

    “‘千情一顾’确非凡物,竟然引动这场漂亮的竞逐。今夜义赈之会,料来要成商界佳话传奇了。”萧清甲淡定自若地笑道,“诸位明眼所见,如今竞价各方皆是财力雄厚,如此逐一回合下去,不知这盛会几时收场。竟不如痛快些,由白公在场作保,三位买家就此各出一价,一局决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静了片刻,又开始议论,渐渐地有人响应起来,最终满堂之客,竟是轰然称是。此时所谓的“三位买家”,不正是江、霍、白三家手握山海之资的银号寡头?众人期待的雷霆之变,蓦然地,仿佛就要系在这一方小小绣品之上,见个分晓。

    人群中,霍冶兀自冷笑了两声,慢慢转正了身子,面向那亮宝台上的木盘挺立,再不发一言。江垣见此情景,皱眉不语,竟自趁人不觉,默默退出了会场。

    萧清甲举手平息了台下的纷『乱』,笑了笑,先将目光投向远处擎着酒盏的江子美:“前者,江三公子出价最高,此番就请江公子先叫价。”

    众人皆注目在江子美的身上,他的脸『色』却有些落寞,看起来,就像个伤春悲秋的文人。“子美……输了。”良久,他只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仰头饮尽杯中残酒,竟自转身走了。

    满场又是一阵议论,萧清甲却毫不意外,只是微笑。转而他又问道:“江公子既已退出,霍爷是前辈,就请您出价吧。”

    霍冶的眼中,犹如燃烧着寒火。片时沉默,他面无表情地开口道:“白家人先出价。”

    萧清甲挑了挑眉梢,转目看着白思退。白思退却对他的询问并无回应,也转了眼睛,看着他身旁那犹然只是在随心玩乐的少年。

    白琬歪着头。此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脸上,一双双眼中似乎含着各样复杂的含义,这令他好像有点糊涂。“要我说?”他望着众人,又看了看父亲,“只能说一次吗?”

    “就一次。”白思退看着他,笑得温和。

    白琬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只说一次的话,当真是说不好。”片刻,他举手挠了挠后脑,“那便只好,霍伯伯出多少价,我都再加十万。萧先生,这样子……可以吗?”

    偌大的乌里雅庄中,只闻寂静。过了不知多久,霍冶的笑声,低低响起,笑了一会儿,又忽地戛然而止。

    “白思退……”那面『色』凝重如铁的男人合上了双眼,阴沉至极地说道,“……宛州地上,有你无我。”

    白琬捧着“千情一顾”的绣帕,对着灯光细看。最终他花掉四十万金铢买来了这条帕子,还借机试验了一下左手上的英芒指环——其实也没什么特别。

    “这神品,可好看?”萧清甲在他耳边问道。

    “……还好吧,也蛮有意思。”白琬微噘着嘴,有些兴味索然,“其实还是长在那鸟儿身上的时候,更好。”

    他说着站起身来,两指拎着那条帕子,摇摇晃晃地往外走,方才他“月华膏”喝了不少,此时颇想去如厕。

    霍家的人早已全体退场,江大人也不在,义赈之会上满场零落。白公子穿过杂『乱』人群的缝隙走出厅堂的门,沿着弯曲甬道漫步而行,户外庄园里春天的花香濡了夜『露』,清新醒酒,一切越渐安静。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乌里雅庄,天『色』又暗,一味地『乱』走,没几步便已失了方向。想要寻个人问路,左右却哪有旁人,正『迷』糊间,却闻得甬道边几株茂梅遮就的树丛后面,传出说话的声音。他不禁一笑,踮起脚来往树后望去,一时却怔住——只见那梅树荫下偏僻至极的一小块空地上,两人相对而立,左边的老者魁伟威严,右边瘦削的年轻人却是文弱模样——却是江垣父子两个,正在那里密谈。

    “你先是怠慢霍冶,反与白家的人交接,后又竟去染指‘千情一顾’,也太荒唐!”江垣沉沉之声,虽是压制,却掩不住一腔怒意,“今日你莫不是疯了!”

    江子美微低着头,面对父亲的呵斥,并无动容。须臾,他却只冷笑着说了一句:“只恨手中财力不足,终不能夺他心系之物。”

    “混账!”江垣怒喝一声,瞪圆了虎目,“我与白思退相争多年,而今已成势均力敌,霍氏权重攸关成败,纵然你平日耽于诗酒闲务、不知商政,总也该晓得此中的利害!霍冶一向与白思退不和,经我苦心绸缪,如今即将与我江家结盟,当此关键之机,你竟这等倒行逆施,险些坏了江家大业!幸而方才天佑,终是令他白家与霍冶结成死仇。否则今日之罪,你如何自赎!”

    “父亲大人!今日输掉了大局的,是我江家!”江子美突然提高了声音,举目望着江垣,不停地摇头,“父亲难道看不出白思退的野心?江、白、霍三家早成鼎足之局,相持不下,先动者死,如此局势,结盟又有何用?白思退从不像父亲这样,为了所谓的盟友,曲意讨好于人!他想要的,正是霍冶因怒失智,主动对他进击——如此他便可后发制人,排兵布局,一举吞并霍冶,成为宛州银号业最大的东家!”

    “住口……”江垣齿缝间缓缓挤出两字,江子美的这些话,令他的脸『色』变得沉如铁石。

    然而江子美却不遵令,反而上前两步,词锋变得更加犀利:“父亲如有雄心重整宛州格局,大可不必顾惜什么交情。唯有抢先吞并霍氏、反制白家,如此方能取得真正的优势!欲赢此局,仅此一途,可惜今日子美未能助父亲钓上霍冶这条大鱼,让旁人占先。如今……”

    “住口!!”江垣突然一声暴喝,继之而来的是重重的一记耳光,将他的儿子击倒在地上。藏身树后的白琬见了,不禁大惊,险些叫出声来。

    “想不到,江家竟出如此逆子!你敌友不分,自作聪明,居心且如此歹毒!”江垣顿足怒斥,须臾又愤中转悲,一手指着跌倒在地的江子美,咬牙切齿道,“子珣、子琚都已早去,子瑶又是那个样子,唯指望你能成才,尚可稍顶江家门楣。如今你竟孟浪至此,心术偏邪,可叫为父复有何言!”他怒骂数句,径自拂袖而去,步履铿铿,声震静夜。

    江子美只在泥尘间静静坐着,良久无声,花荫暗淡,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白琬平白地偷看了一场,又呆站片刻,这时恍然一怔,一边叫着一边绕过树丛跑了上去。

    “江、江公子!你没事吧?”他奔到江子美身边关切地询问道,蹲下看时,却见那斯文静雅的公子面『色』苍白,口角淌着一道血迹,眼神却是凝冻了般,寒如冰剑。“哎哟!”白琬见了血,不禁叫了一声,举起手中帕子便要帮着擦拭,一边叹道,“竟、竟受伤了!江大人他……何以动手打人呢!”

    江子美凝了冰的眼瞳,蓦地动了一下。他闪开白琬的手,缓缓转过头来——看见那赤血玷污了的丝帕,正是价值四十万金铢的“千情一顾”。

    “嗬,好一条帕子!”江三公子忽而浅浅地一笑。

    “白公子,请转达令尊。”他慢慢地站起了身子,目视幽暗的远处,“恭喜他,他赢了。”

    十五日后,经营上百年的霍氏银号发生连环挤兑,银资链条轰然崩解,遍布十城的联庄纷纷关闭、抵让,多数旧产为英芒记所收。宛州商界格局的这场剧变,勾连深远,影响甚巨,直至许久之后,仍在不断地发酵、嬗变。

    两年后,江垣去世,年轻文弱、声名不显的江子美继任十城商政使之职,颁布设立绣衣使等十一道商会新政,然而他本人却是深居简出,隐逸如旧。

    又一年后,淮安商会增补第十三绣衣使。白琬遇到了他人生中,一群可称作“朋友”的人。

    然而这一切,十五岁的白公子都还不知道。彼时他参加了一场哄哄嘈杂的义卖晚会,喝了些酒,返回家后便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而后如同往日那样跌跌撞撞跑到花园里来拜见父亲,头上顶着一只鸟。

    “哦,果真如此?江垣大人竟这等动怒吗?”白思退用小锄整理着花根,听儿子讲罢昨夜见闻,悠闲地答话。

    “是真的!”白琬回忆着乌里雅庄树丛中所见的一幕,白皙的脸上一派有些不豫的疑『惑』,“他怎么会那样呢?他不是江公子的‘父亲大人’吗?”

    “父亲与父亲,却是很不一样的。”萧清甲在一旁『插』言道,“拥有如白公这样父亲的,世上又有几人?”他说着,自笑了一笑,极尽小心地从怀中取出一块叠成四折的绣帕。“想来唯有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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