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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有回时-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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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静处定知无复浪() 
十一月皇帝按计划往遵化谒陵,桑柔与瑭淑同车随行。瑭淑满心以为能够见到数月未见的傅宛央,可惜未能如愿。桑柔自打知道自己的身世,就比从前更加谨慎小心,皇帝许她随驾,她便只身前来,把傅宛央托与家中的『乳』母嬷嬷们照料。

    “她很想你,哭着闹着要跟来,我没答应,趁她睡着的时候连夜走了。”桑柔见瑭淑沿途都不言语,只得捡了几句与傅宛央有关的话讨瑭淑开心,“皇上没让她跟着来,等她再大些我一定带她回来见你。”

    “我……我没事——只是贵妃这次患了风寒在家,我惦记她的身子。”瑭淑打了个激灵醒过神来,浅浅一笑把话题岔开了,“这次皇上让国舅爷随驾,贵妃娘娘总也该放心些了。她虽不发一言,可我也知道这一两年她夹在皇上与国舅爷之间的难处——”

    “皇上他——不生国舅爷的气了?”桑柔毕竟是佟国维的外孙女,对于自己的外祖父,桑柔在外面也是时常记挂的。听瑭淑这样说,桑柔仿佛看到了希望。

    “年初千叟宴的时候,不是还有赏赐么?想来甥舅之间的芥蒂应该解开了不少。再加上皇上如今这般倚重隆科多大人,想来早已释怀了!”瑭淑身处后宫,对前朝之事也并非一无所知,何况她常与贵妃促膝,对佟家之事尤为清楚也就不足为奇了。桑柔听了瑭淑的判断,也觉得不无道理。二人就此渐渐放下各自心中顾虑,闲聊开来。

    “舅舅免礼,赐坐。”皇帝在行宫与诸大臣议事完毕,特将佟国维留下了。佟国维佝偻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坐下,唇齿间呵出的热气在眼前弥漫开来,使他本就老花的眼睛更加模糊。

    “刚收到宫里来信,世画的身子已经好多了,舅舅宽心罢。”皇帝将胤禛写来的密奏递与佟国维。佟国维双手接过,也不知是帐篷内不够暖还是因为紧张,他的两只手掌颤个不停——后来他回到自己帐内,才意识到皇帝已经很久没有把贵妃叫作“世画”了,今天这样一叫,他的心里腾起一股火苗,是这火苗烫了他的手。

    “多谢皇上挂怀,小女得蒙圣恩,是我满门荣耀。”佟国维将密奏还给皇帝,心想也许皇帝该让他走了。没想到皇帝却要留他用膳,还说今日备下的御膳都是他爱吃的。

    “舅舅在家呆久了,应该很想念那些同僚老友罢!”自打传教士们告诉皇帝饮用葡萄酒的好处,他时常都要小酌一杯,今日舅舅作陪,皇帝更显开怀了。

    佟国维听到“同僚”二字,瞬时想起之前推举胤禩的往事,慌忙放下杯盏起身自责道,“奴才糊涂,当日不能体谅皇上苦心,罪该万死——”

    “舅舅您这是做什么?”皇帝摆摆手,示意近侍搀扶佟国维坐下,“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何况您也没说错啊,朕确实难以筹措了,您可比朕聪明呐——”

    “奴才惶恐,皇上圣明……”佟国维闻言,一时老泪纵横,他当初亲口说过的话如今从皇帝口中说出,就像一把匕首『插』在他的心上,这把匕首是他自己造的。

    “朕原本以为,自己的舅舅总还是可以信任的。可到头来,舅舅还是有自己的打算,不能跟朕同心。”借着酒劲儿,皇帝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失望,“不知道如果世棋活着,她会站在您这一边,还是朕这一边呢?或许……朕应该庆幸她已经不在了——”

    “奴才……奴才有负圣恩——”佟国维想起这次谒陵是要去看自己的女儿佟世棋的。佟世棋走了二十多年,他与皇帝竟变成如今这般的僵局,他匍伏于地叩头不止,心中只觉愧对佟世棋。

    “扶舅舅起来,送他回去。”皇帝不愿意看佟国维,只盯着博物架上的西洋钟道,“记得给舅舅的营帐多添些炭火。”

    皇帝从来都没有怨恨过自己的舅舅,他怨恨的是曾经的内大臣佟国维。作为皇帝母舅的佟国维得到了皇帝的关怀与赏赐,作为臣子的佟国维依旧如履薄冰。躺在更加温暖的营帐内,佟国维十分清醒,彻夜难眠。

    “桑柔,明儿祭奠几位皇后的时候,你跟着朕,其他人在上面守着。”此时此刻的桑柔同样难以入睡,耳畔盘旋着皇帝今日对自己说过的话。她的枕边放着一套镶黄旗戎装,从前在瑭淑身上发生过的事,如今又要在她身上重演——明天她就不是李荣保福晋,是个御前侍卫了。

    “皇上又用这个法子障眼了。”晨起洗漱,瑭淑特意过来帮她收拾。瑭淑轻车熟路,一炷香的功夫就帮桑柔收拾得妥妥帖帖。看着镜中仍显柔弱的桑柔,瑭淑多少有点小小的骄傲,“你到底还是没有我英气!”

    “谁跟你比呀,我又不会弯弓狩猎——”看着男装的自己,桑柔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听见瑭淑拿自己开玩笑,桑柔更是急红了脸,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对,咱们桑柔是金枝玉叶儿,才不跟外面的野丫头似的——”不知何时皇帝的声音竟从二人身后传来,瑭淑转身一看,忙向皇帝行了蹲安。桑柔穿着甲胄,也不知道怎么行礼好,忽然想起李荣保来,便照他的样子打了个秋千儿。

    “这秋千儿做得挺标准啊——”皇帝扶起桑柔,转目示意瑭淑起身,“不比她差么!”

    这话虽说让瑭淑心里多少有点儿不甘心,但她是高兴的。此时此刻她眼前的皇帝与桑柔真正有了父亲与女儿该有的感觉,她盼着这一天,盼了十年。

    “下面灯光暗,你小心些。”在地宫的阶梯处,桑柔跟在皇帝身后,手里提着一盏宫灯照亮前路。烛火绰约,两人的影子一长一短。外面人等的嘈杂声音越来越远,直至完全听不见时,阶梯走完了。

    桑柔跟着皇帝一一拜过了仁孝、孝昭二位皇后,才到生母的墓前。皇帝牵起她的手,笑道,“这就是你额涅,给她叩个头罢。”

    进宫前桑柔经常去为自己的“额涅”上坟,那时候她不知道那个女人并不是自己的生母,后来进了宫,很长时间以来她也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从千叟宴后瑭淑将真相告诉她,到今日皇帝要她向自己的额涅孝懿皇后叩首,这三个头实实在在磕下去,她才彻底相信一切都是真的了,额头的轻微疼痛告诉她这不是梦。

    “世棋,老祖宗保佑,咱们的桑柔没有死。”皇帝点了一炷香『插』在佟世棋灵前的香炉内,叹道,“朕自寻回她以后,每次都告诉你她没有死,可你总在梦里说你不相信——君无戏言,朕怎么会骗你呢?现在,朕带她来见你,你总该信了罢?”

    桑柔仍旧跪着,听见皇帝说到“你总该信了罢”,她惊异地回头望了望皇帝的脸——原来不相信的不只是她自己,她额涅也不相信。

    现在她相信了,她觉得额涅也应该相信。她盼着额涅到梦里看她的那一天。

    “关于舅舅的事,朕一定会替你尽到这份孝心。”皇帝点了第二支香,吩咐桑柔起身站在自己身后,“无论他怎样让朕伤心,让朕失望,他终究是朕的舅舅,是你和世画的阿玛——朕会善待他,一切朕自有分寸。”皇帝这番话看似是对佟世棋的肺腑之言,可是谁都知道佟世棋已经静静躺在那里,未必听得到了。桑柔觉得皇帝这番话是说与自己听的,也是说与贵妃听的。她默默记下了每一个字,这是令贵妃痊愈的最佳良『药』。

    “胤祉折子上说,二公主的病已经好了,现在正给她在京城找房子呢!回头朕吩咐他们,给你也找一个罢。”原本以为皇帝就要带她离开,没想到皇帝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忽然停住脚步。

    “皇上的恩典,桑柔心领了。”今日出了这座地宫,桑柔打定主意绝不再提起自己的身世,“桑柔只是察哈尔总管李荣保的福晋,承受不起这么大的恩典。”

    “朕明白了,也好——你平安幸福,比什么都强。”皇帝感慨于桑柔的知足,惊异于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儿缜密的心思,“今后但凡想念京城了,随时回来住便是,你姨母和瑭淑都惦记着你。”

    “桑柔领旨。”这样的安排对桑柔而言已经不能再好了,她唯有感激。

    “离开之前,能叫朕一声阿玛么?”沉默半晌,皇帝终于开口说出自己最想说的那句话。

    桑柔想都不敢想,这句请求竟然出自皇帝之口——她从来不敢想象叫眼前这个人一声阿玛的那一天。

    “阿——”桑柔跪下去,微微张开嘴,这个词很简单,可是她已经太久没有叫过了,只是听自己的子女叫过。

    皇帝的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期许,期待嫡子诞生也不过如此了。

    “阿……玛……”桑柔发出了轻微的声音。那声音比她叩首的声音小得多,可是两个人已经心满意足。

第三十一章 沾泥非有意(上)() 
回京后不久,皇帝做主将胤禧给瑭淑抚养,瑭淑又有了新的希望,日子充实了许多,渐渐也就安定下来,不再哀叹自己命中无子的事。

    爆竹声中一岁除,胤祥穿着沾了几片鞭炮碎屑的藏青靴子迈过雍亲王府的门槛。管家笑盈盈地迎他进了正堂。除了自家,雍亲王府是唯一能让胤祥意识到自己还是个皇子的地方。

    “到底还是四哥府上热闹,我今儿算是来对了。”褪了斗篷,胤禛请胤祥在暖炉旁坐下,茶几上摆满了各『色』精致糕点,一望便知是御膳房的手艺,“有火烤,还有上等的点心吃,真是有福气啊!”

    “你小子可别取笑我了——从前什么好东西不是你匀给我的?现在这些,算什么呀!”胤禛给胤祥斟了一盏大红袍,笑道,“你就是好日子过惯了,如今汗阿玛不过是缩减了你的用度,何至于羡慕我!”

    “缩减用度其实也无妨,可叹我一把年华,至此就要荒废了——”胤祥无心饮茶,只捶着自己的膝盖满脸遗恨,仿佛自己如今所有的遭际都是因为这双患了鹤膝风的腿造成的一般。

    “十三弟,你别泄气——”胤禛顺着胤祥的目光,注意到他的病腿,心中忽然一阵刺痛。沉默半晌,他忽然郑重其事地站起身来,拉起胤祥的手道,“走,到我书房去。”

    胤祥从未见过胤禛在自己面前这般严肃,心中好生疑『惑』。进得房内,胤禛遣散了所有的仆从,将门小心掩上。转身对胤祥道,“你坐。”

    “四哥,你这是做什么?莫不是又新得了什么董其昌的字画,要与我同看,那也不必这么神神秘秘罢——”胤祥只觉周围气氛有些凝重,又思忖自己是不是想多了,便试图用几句玩笑话化解尴尬。

    胤禛勉强笑了笑,摆手坐下,“我要与你说的事,比董其昌的字画宝贝万倍。做成了,就是彪炳千秋的伟业。”胤禛话音刚落,胤祥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我想好了,我要争他一争。”

    胤祥从十几年前那次南巡后,便将四哥胤禛放在心上,及至一废太子时自己落魄于斯,只有胤禛对自己不离不弃,胤祥心中对胤禛的感激已是无以复加。胤礽被废,胤祥能够想到的取代者唯有胤禛一人,但是他从来不敢说出口,他觉得胤禛也不敢,“怎么争?”看着胤禛的眼睛,胤祥也变得勇敢了起来。

    胤禛从书桌上一只上锁的锦盒内取出一封书信递给胤祥,展开一看,是一个叫戴铎的门人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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