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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有回时-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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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今又是一个午后,苏贵人危坐帘后,正与其他几位宫人一道合奏《平沙落雁》给皇帝与高士奇听。她的心思全在手中的琴弦上,皇帝却很随意地坐着,在那里与高士奇谈笑,“朕新近将《平沙落雁》用琵琶、弦子、虎拍和筝四乐器合奏,倒也悦耳,爱卿不妨听听。”高士奇闭目倾听,一副如痴如醉样,直到一曲终了,高士奇方恰到好处地睁开眼来击掌赞叹,又说了许多恭维皇帝的话,让皇帝很是满意。

    “此宫人自幼精心弹筝,至亡寝食,今已十余年,尽得神妙。”皇帝指着帘后的苏贵人得意笑道,仿佛在炫耀自己拥有的一件稀世珍宝一般,那高士奇自然知道苏贵人是皇帝的枕边人,因而不敢造次,始终不曾看她一眼,只连连称赞。皇帝听得兴致大增,又让她单独奏了一曲《变调月儿高》才罢了。苏贵人心中极不喜欢这样的应酬,她觉得自己的所有技艺都是为皇帝而准备的,并不想分享给旁人。然而今天这样的场合,她却不能表现出任何的不满,只能专心于筝琴之上,尽力而为。

    高士奇得了这样的恩典,总觉得要拿出点儿什么来“谢恩”才能显出自己的忠心。当下便说起自己有个侄孙女待字闺中,自幼学习昆曲,不知可否有幸做苏贵人的学生。话是当着皇帝与苏贵人的面说的。苏贵人在帘后观察皇帝的脸『色』,适时做出点头的动作,便算是遂了皇帝与高士奇的心愿了。

    曲终人散后几日,苏贵人弹筝唱曲引得高士奇代侄孙女‘拜师学艺’的奇闻便传入身处紫禁城的四妃耳中。这时已是四月中的一个午后,因惠妃过五十大寿皇帝赏下来不少东西,她便牵头约三个姐妹到她的延禧宫吃茶。虽说这后宫里时有新人,但四妃却是二十年来在这后宫稳稳当当。尽管她们之间偶尔也难免有些嫌隙,年深日久,总也有些真心实意的情分在。

    “皇上到底还是喜欢那些南蛮子的。苏州织造李煦送上来的苏贵人是一个,这回高士奇送上来的侄孙女,听说皇上给封了什么倩答应,又是一个。以后那帮奴才还指不定献了哪里的‘赛西施’来讨皇上欢心呢——她们多有本事啊,又会读,又会写,又会念——”宜妃捻着自己削葱根般的细长指甲,漫不经心地轻笑一声,“弹得好,唱得也好,哪儿像咱们,什么也不会。”

    “妹妹这可就是看轻自个儿了,她们进来就是哄皇上高兴的,不会这些还能怎么着呢?跟你这样的官家小姐可不能比。”荣妃将“官家”二字咬得很重,宜妃的阿玛几年前过世时,皇帝还特别吩咐韩菼撰写了碑文,那是贵妃、皇后的父亲才能常有的待遇,让其他三个姐妹羡艳了好些时候。

    “官家小姐又如何呢,终究要人老珠黄的。”宜妃听了荣妃的话,心里其实有些得意,然而她仍是带着一股怨气喋喋不休地说着,“要说老天爷忒不公平了些,女人说老就老了,和年轻时候真是天壤之别,要是有下辈子,我就做皇上的臣子——”

    “原来妹妹是腹中自有乾坤啊!”宜妃这番议论让其余三人好生捧腹,德妃用帕子捂着嘴,摇头道,“咱们几个人里头,就属你当得起‘豪杰’二字了!你要是当了皇上的臣子,想来总有三妻四妾才行吧?”

    “管它多少姬妾,反正南蛮子我是肯定不要的。”宜妃也被自己的话逗得咯咯笑了几声,“她们呐,整天伤春悲秋,离愁别绪,最讨厌了——要是像长春宫和嫔那样的,又是满人,通点儿文墨,是最好不过的了。”

    “还说呢,你不也喜欢年轻的?”荣妃嗔怪道,“咱们这里有个现成的满洲才女你不提,偏要提新来的!”顺着荣妃的眼『色』,宜妃瞥见坐在正席的惠妃,才恍然想起今日的寿星也是个颇懂诗书的女子,当日大名鼎鼎的才子纳兰容若便是她的堂兄,只是生下大阿哥胤禔之后,她肚中的那点文墨仿佛再也没有了用处,随着岁月风干,也无人问津。如今旧话重提,都觉得恍如隔世了。五十岁的惠妃略微发福,穿着一身新制的青碧『色』云锦衬衣,浅笑的眼角挂着细细的皱纹,完全是一副慈祥家母的模样,也怪不得宜妃会不记得她从前的样子了。

    “她进宫晚,来的时候我早就搁笔了,不怪她。”惠妃还记得宜妃刚进宫的时候那副盛气凌人的架势,总觉得仿佛是昨天的事一样,“今天你们陪我过这个生日,我很高兴。”说完举起杯盏一饮而尽,三人见惠妃这样动情,心中自然也好生感慨,喝了酒便一起告辞了。

    三人去后不久,胤禔与胤禩便到惠妃处拜寿,惠妃收了二人的贺礼很是高兴,三人说了一会儿话,惠妃忽然想起一事,便开口问道“听说裕亲王不太好了,你们去瞧过没有?”

    胤禔听到母亲提起裕亲王,心里总是有些不高兴的——康熙二十九年的时候他第一次出征噶尔丹,就是裕亲王的副手,本想好好表现一番,不料与裕亲王意见不合,最终又贻误了战机,弄得狼狈收场。在胤禔看来,自己是断断没有错的。然而回京以后,皇帝却要他认下裕亲王的陈述,不要节外生枝。皇帝心疼儿子,可也不想伤了兄弟和气,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胤禔现在想来还是满腹委屈。

    “瞧过了,伯父不太好,但是还跟我说了好一会儿话,夸我懂事呢。”说话的是胤禩,二十三岁的他如今春风得意,因为嘴甜善于交际广结人缘,裕亲王对他而言自然也是重要的资源。说这话时,他的担忧里带着几分骄傲口气。

    “胤禔,裕亲王都不好了,过去的事你就别放心上了,给额涅笑一个。”惠妃最爱的还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这块肉,看见他愁眉紧锁,胤禩的欢愉丝毫没有让她高兴起来,直到看见胤禔勉强舒展眉头笑了,惠妃才招呼他们吃菜,享受天伦之乐。

    胤禔心中由裕亲王引起的不快尚未褪去之时,刚刚度过三十岁千秋节的胤礽又经历了一番晴天霹雳——五月十九日,皇帝命宗人府拘禁索额图——这个消息在胤禔听来简直是一个天大的喜讯了,足以一扫心中不快。

    索额图一党是胤礽最为重要的政治资源,尽管皇帝没有在上谕中将索额图的罪责与胤礽扯上关系,然而明眼人一望便知皇帝对胤礽的不满已然升级。索额图致仕多年,现今除了匡扶太子之外也别无指望,皇帝这时候拘禁他,毫无疑问是对胤礽的严重警告。

    裕亲王发丧已是七月,胤禔遵旨为伯父穿孝,送葬的时候,他哭得真心实意,每一滴眼泪都是对裕亲王的哀思。在队列前端的胤礽却觉得自己的眼泪都是为了死在禁所的索额图,为了自己越来越不可预知的未来,他哭得越伤心,代表他越恐惧。

    此时此刻的皇帝却没有功夫理会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唯一的兄长走了。裕亲王去世时皇帝正在塞外避暑,连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回京奔丧的路上,皇帝收到了高士奇的遗折,得知了索额图的死讯——索额图饿死的密奏让他在銮舆内挤出了一丝冷笑,这一笑让瑭淑不寒而栗,“皇上?”

    “朕没事,死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畜生罢了。”皇帝把密奏漫不经心地丢到一旁,“但愿他别遇见裕王,脏了哥哥的眼。”

    丧礼完毕后,皇帝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继续中断的避暑行程。贵妃也终于忙完了接待女眷的差事,得空在承乾宫休息几日。这天贵妃的母亲赫舍里氏受邀进宫与女儿团聚,母女相见,甚是难得。

    “你三舅舅出事的时候,你阿玛本来想进宫求情的,被我拦下了。”赫舍里氏是索尼的女儿,俗语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今她心里自然全是自己的相公佟国维,“索额图的事儿,水深着呢,咱们可不能糊涂。”

    “额涅说的是,如今最要紧是自保,其他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索额图的事也给贵妃带来了很大的震撼,想起小时候经常到三舅舅家拜年请安,贵妃心中也有些怅惘,“皇上这么做,一定也是万不得已,咱们『妇』道人家也不懂,还是沉默罢。”赫舍里氏点点头。二人静默许久,又坐了一会儿,赫舍里氏方才告辞回去。

第九章 叹昔当殷鉴() 
瑭淑的二十一岁生辰是在皇帝西巡途中度过的。皇帝带着皇子、大臣一行人从京师出发往山西、陕西去,这在他四十二年的帝王生涯中还是第一次。因富察家的马齐、马武兄弟均在随驾之列,皇帝便点名让李荣保夫『妇』也一同去了,此刻桑柔正在贵妃的轿辇中作陪,难得有机会与桑柔长期相处,贵妃自然是高兴的,一路上对桑柔问长问短。

    此次皇帝将胤礽、胤祉、胤祥三位阿哥带在了身边。三位皇子中最不开心的自然是胤礽——早年皇帝出巡很少把他带在身边,总是让他在宫中代理朝政——那是他最有干劲的时光,一份份密奏纷至沓来,提醒他总有一天会是这帝国的主人。可是就在三个月前,皇帝处死了他的左膀右臂索额图,现在又把他栓在身边,倒把胤禔留在宫中值守了。胤礽一路上惴惴不安,觉得越来越看不懂自己的父皇。

    从山西赶到保定府迎驾的山西巡抚噶礼其实和胤礽一样内心忐忑,但是见到皇帝的时候,他却一如既往地恭维着皇帝的神文圣武,谦虚谨慎,甚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自己为官的不易——皇帝决定西巡前,曾收到不少弹劾噶礼的奏折,有的甚至奏称噶礼与索额图相互勾结沆瀣一气。对于这些,噶礼自然是不能承认的。见了皇帝,他首先便跪下哭道,“奴才读了万岁御制的挽裕亲王诗,真是痛哭流涕不能自已。万岁与裕亲王兄弟情深,奴才等自叹弗如,家母听奴才念完万岁挽诗,亦是万分激动,嘱咐奴才见了万岁一定要请安问好,请您莫要伤感。”

    噶礼一面哭着,一面用余光小心观察皇帝的反应——噶礼的父亲是裕亲王的舅舅,凭着这层关系,噶礼得到了不少皇帝的宠爱与信任,如今有人在皇帝面前参他,自然还是要利用刚刚去世的裕亲王博同情——当他看见皇帝眼角泛出的泪光,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起来说话,老人家身体还好?”皇帝现在想起裕亲王,仍忍不住要坠泪,想到眼前人是裕亲王的表弟,皇帝便当他是自家兄弟一般,牵起他的手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噶礼随着皇帝一路到山西,君臣和谐自不必说。

    入陕西境内时已是隆冬时节,皇帝在西安接见大臣校阅军队,好生忙碌。贵妃、瑭淑与桑柔等女眷却是无事,只在行宫内烤火聊天。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你也嫁出去一年了,这一年也没见你常回来看看。”贵妃拉着桑柔的手,带着责备的语气说,“有了婆家,就忘了娘家了!”

    “桑柔心里也惦记着您,只是家里太忙,几个孩子都要我照顾,所以不能常来,等他们再大些,我一定常进宫探望您——”桑柔话音刚落,瑭淑便捂着嘴笑了两声,“迟早你是要有几个自己的孩子的,那会子你哪里抽得出空来呢?”说得桑柔好生害臊,伸手便要打上去。瑭淑身子灵便,轻易躲开了。

    “瑭淑你可别闹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桑柔是个最害羞的人。”贵妃笑着将瑭淑也拉到身边坐着,转头问桑柔道,“李荣保待你好么?”

    “他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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