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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底这不是她想要的。”
言轻歌沉默。
这不是纪念想要的，更加不是他想要的，但是，如今再说这些实在是没意义，而且，这一个过程中，乔予墨虽对他是不客气的，可只要明白他是一心一意为纪念的，他就无法有别的想法了。
何况，在纪念的事情上，言轻歌一贯觉得很是愧疚的。
手术室外，只有两人安静的等着。
旁人都没有到，只是在过了几个小时后，言轻歌收到童杉的短信，询问纪念的情况。
言轻歌心里微有些讶异。
他们都知道，倾冽是童杉的哥哥，也知道童杉对纪念的好完全都是因为倾冽，但是，言轻歌还是觉得童杉最近对往时似乎都更关心纪念的情况。
心里有些纳闷好奇，言轻歌却也没有多问，只将医院的情况告诉了她。
六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手术室的门打开，看到缪医生走出来，两人迎了上去。
“缪叔，念儿的情况怎么样？”
缪叔一脸的放松，点头：“手术很成功，只是，就跟手术前我跟你说的那样，是不是真的完全能想起以前的事，还要等念儿醒了之后才能完全清楚。”
乔予墨点头。
言轻歌想了想，开口：“听说以前的手术会有后遗症，那这次，也会存在后遗症吗？”
缪医生微微蹙眉：“这个要等到念儿醒来后做过检查才能完全确认。”
纪念被送到了无菌病房。
言轻歌和乔予墨没有进病房，只是在外面透过玻璃窗口看向她。
过了许久，想起童杉，言轻歌给童杉发了个短信说明纪念的情况。
而此时，郊外的一个别墅里，童杉进房，看到窗边安静坐在轮椅上的人，走过去，推着他离开。
“言轻歌发短信来了，纪念的手术很成功，不过，是不是能够完全想起以前的事，还要等她醒过来后才知道。”她顿了顿，低头看向轮椅上的人：“无论她是不是想起往事来了，都决定见她一面吗？”
轮椅上的人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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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离开（）
纪念醒来的时候，是次日下午。
乔予墨不在，病房里，言轻歌在陪着她。
她睁开眼时，一眼看到他，两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一时间，沉默蔓延。
言轻歌喉结动了动，最后却还是选择了沉默，似乎确实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他微微倾身，眉目间有明显的着急担心：“有哪里不舒服吗？”
大概本来想问她是不是记起往事了吧，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纪念只是看着他，没出声。
言轻歌抿了抿唇，站起来：“你别担心，缪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我现在就去找他来，让他给你做个检查。”
转身欲离开，却发现衣服下摆有拉力传来。
他低头，看到白皙的手指拉着自己的衣服。
“我想起来了，所有的一切。”低低的声音带着小小的喑哑开口道。
他抬头，看了她片刻：“纪念，不要伤心。”
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是，其它的都没有对她的担心来得重要。
纪念的脑子里，一幕一幕的片段，像是旧电影回放。
“如果，我一直不记得你，不去认识你，你会怪我吗？”
她依旧低低的开口。
这么多时间过去了，她早已经明白，当初她对他的喜欢，他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但是，后来，他对她的感情，早已经不比他对他的少。
“会觉得很遗憾。”
他垂着头看着她。
眸深似海，情深无涯。
若她说的成了现实，他亦是无法怪她的，但是，会遗憾一生。
她也觉得很遗憾。
看着他，她浅笑：“言轻歌，我想起来了。”
“嗯。”他伸手握着她的手，在床边坐下，看着她，舍不得抽身。
事关那些选择还是决定，他都没有问，舍不得见她为难。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门口处传来声响。
两人抬头望去，乔予墨回来了。
看到病房里的两人，乔予墨总有种进了不该进的地方的感觉。
只是，看到纪念醒了，心里有点释怀也有点担心。
不知道她还好不好，是否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
言轻歌不舍的看了一眼纪念，站起身来：“我去找医生。”
“我去吧。”乔予墨开口说了句，转身离开。
“你是无法面对我吗？”纪念抬头看向他，眼底有几分玩笑的意味。
并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后便只余下痛苦。
但是，就算她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言轻歌也还是不打算问她什么。
选择权从来都在她的手上，从他陷进去那刻开始。而他唯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无论她做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不会放弃。
缪医生很快来了，给纪念做了检查。
情况比想象中的还好，所有人终于放心了。
刚动过手术，不适合马上离开。
纪念在C市足不出户的修养了半个多月。
离开C市那天，天空阴沉沉的诉说离别。
她想起了所有的往事，与言轻歌之间的五年之约仍旧执行。
那天，他没有去送她。
“念儿，真舍得吗？”乔予墨与她一起离开，到机场时，忍不住的问了句。
他也已经知道了两人之间的五年之约，虽然一贯是任由纪念随心所欲惯了的，却也觉得这样的选择似乎并不是很好。
时间是世间最凶残的刽子手，五年，世事终是难料的。
纪念只是笑笑，没说话。
不可否认，五年或许是一场豪赌，可，她还是愿意赌这一场。
登机的时间近在眼前。
纪念给言轻歌发了条短信。
刚要关机时，电话响了。
没有来电显示，纪念犹豫了下，还是接起来了。
陌生号码，换作以前，纪念大概会有些犹豫不一定接听，但是，如今不同了。
经过了失忆的事，那些旧相识都被她遗忘了，号码更是一个都没有了。
所以，陌生号码也不一定是陌生人。
纪念还是接了起来。
“喂。”
“纪念……”
是童杉，声音里似乎带着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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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一通电话（）
纪念本来和童杉的关系就不差，此时，她想起了所有的往事，知道了童杉是倾冽的妹妹，心里更觉得亲近了几分。
“童杉。”纪念微微仰头，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我现在在机场，你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了一件事。”
纪念沉默了几秒：“我想起了以前的事。”
“我知道，但是，我要说的是另一件事。”童杉的声音有些奇怪：“听说，你和言轻歌之间有一个五年之约。”
纪念怔了怔，大概怎么都想不到，她要说的是这事吧。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点头，轻应了声：“嗯。”
“纪念，你还喜欢言轻歌吗？”
纪念再次沉默了。
“你不必顾虑我，倾冽不会为难你，我更加不会。”
“喜欢。”
她果然如实以告。
虽然曾经忘记过，但是，如今也还是非常的喜欢。
她恢复记忆，醒过来后第一眼见到的是他。
她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他大概也是不知道的，在看到他，并且想起了往事的那一刻，她难过又高兴。
难过她居然曾经不留余地的忘记了他，也高兴幸好终是想起了他。
光是想到，也许会错过一生，她便觉得难过得不行。
她虽才十七岁，可人家也并没有多少个十七岁。
倘若她就这样忘记了他，恐怕留给两人的，都只有一生错过和遗憾。
他是她唯一爱的人，是她心底永世的温柔。
忽然，纪念很想见言轻歌一面。
但，对倾冽的死，她的心里还是有着深深的无能为力的内疚，所以，五年之约，虽毫无作用，却是她唯一能做的。
“那么，五年之约，是因为倾冽吗？”
她正出神，童杉的声音再次传来。
纪念没说话。
“是因为倾冽的死让你觉得很内疚，所以用这样的方法弥补吗？”童杉再次叹息一声：“纪念，完全没有必要，倾冽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我也知道毫无作用，但是，童杉，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五年，时间漫长，会改变很多事。也许，言轻歌也会变心。纪念，你知道他以前有过喜欢的人，后来遇到你，才又喜欢上你了的，你就能保证，五年的没有消息，他不会再爱上别人吗？”
“他不会，童杉。五年，十年，一辈子，言轻歌都只会爱我。”
听到童杉的话，纪念心底微颤，却还是十分笃定的开口。
想起当初的事。
那男人在新欢和旧爱之中摇摆不定。她的朋友作为新欢也是受尽了折磨。偏偏舍不得离开那男人。
她们一群朋友看得十分不屑，屡次想直接将那位朋友锁在家里不再见那摇摆不定的男人。
面对一群人的劝诫，那朋友苦笑着说，她也想不要他了，可是每次看到他一副做错事的模样出现在面前，听他说着软话，她又神使鬼差的伸手拥抱了他。
她和Hedy深受那位朋友爱情的影响。
那时，她曾说，往后她喜欢的那人，必须无论过去，现在还是未来，都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她绝对不要去爱有前科的人。
谁知，一趟C市之行，完完全全赔上了自己。
纪念已经忘记当初所有人都跟她说言轻歌有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心情了，但是现在想想，她大抵明白，旧人算什么，只要他还是单身，哪怕心里有人，她却也是放不下的。
就算他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恐怕她也要许久才能释怀。
但是，那都是过去了。
如今，她心知肚明，她爱他，他也一定爱她。她更是笃定，五年之后，他仍旧是她的！
虽说时光漫长，世事多变，可她就要坚信，他与她是要一世纠缠不清的。
童杉听到她的话，不知该释怀还是叹息。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分开了，纪念，我说过的，倾冽的事和你无关。”
“那是我的决定。”
“那么，如果倾冽没死，这五年之约还会有吗？”
“如果的事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童杉沉默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纪念，如果我告诉你，倾冽真的没死呢？”
童杉这话一出，手机里另一端是完全的沉默，甚至，似乎连呼吸都没听到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才听到纪念略显干涩的声音传来。
“童杉，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纪念，我是跟你说真的。”
纪念听到走路的声音。她沉默着没说话。
等待着，却不知道到底是在等待什么。
“纪念……”
不再是童杉的声音。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似乎穿越漫长时光而至，飘忽如薄雾迷了人眼，却又似稳健的鼓声，一声一声敲进了心里。
那样嘹亮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