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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都是剜的女人的心。亮母冒出过那样的想法，她想给钱小易的母亲打一个越洋电话，跟她沟通沟通钱小易跟翠翠的事，哪怕初衷卑微到乞怜她也认了。钱小易确实不该这么办，人家都快要结婚了他还死心。看来有什么老爹就注定有什么样的儿子，他们追缴掠获女人的手段都能使出花样来。老钱命不久矣，日薄西山。那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小钱也向他爹靠齐？这事儿很难说，恐怕钱小易的母亲根本就不知道这里面错综关系的来龙去脉。可哪里去找她的电话呢？亮母骑着电车在灯火阑珊的市街区穿行，心里却盘算着这桩大事。一个多小时的行程会让她有很多时间想很多事。老徐要出国看癌症？从她个人的角度看这件事有点不靠谱，但是她也害怕这件事真就能板上钉钉让她举足无措。依着翠翠的个性，看人眉眼就能看出来一个人的脾性，这点功夫她有。所以，不靠谱的事没准就能‘咵嚓’一下子变成现实。…………
她不能让它变成现实！
要是捅破这层窗户纸，他们的联姻没准就破碎。即便不会瓦解，日后这件事也会成为儿媳妇（翠翠）心里的阴影。她这个婆婆当的不厚道，不管是出于什么考虑，在人命关天这件事上，她似乎更在意的是‘钱’。
她在乎钱吗？当然在乎！这个世界似乎没钱就没一切。人的属性跟钱捆绑在一起，没钱，做人都做的不像个人。有了太多的钱，反而绝大多数人也不会做人了。
钱是啥啊？钱是生活的根基，没钱怎么过日子啊？
糟蹋钱就不行！像癌症，你花多少钱有用吗？目前没用，花多少钱也得死，………痛苦的死去。痛苦是什么？痛苦是神经报警，说白了痛苦是一种感觉。痛苦跟痛快其实就像硬币的反正面。人体是硬币的话，这两种感觉不过是它最平常的两种状态。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有什么值得庆幸值得喟叹的？人的生命最娇气，最经不起折腾，死，那不是所有有生命的物种最后的归宿吗？谁还能逃了啊？既然死称不上‘劫数’，那就应当把它归为‘命数’。在谁也会死的这么一个前提下，就别把‘死’看的那么重要。活着的时候好好活着，死的时候也别窝囊，前有故人，后有来者，要有气节有骨气的离开这个世界，这不难！
你做不了决断，别人帮你做，这也不难！
这道德吗？有点不道德；不道德不等于缺德。
这有危险吗？有。但值得冒这样的风险。如果束手放任，后果付出的代价会更大，从及时止损的角度考虑，由她捅破这层窗户纸，再合适不过。退一步讲，翠翠可能会跟她心生芥蒂，但是岁月会弥合一切伤口，等她也死了，或者等翠翠这个丫头最终明白生活的不易，或许所有人都能明白她曾经做这事的初衷和良好用意。再退一步讲最糟糕的情况，翠翠跟小亮决裂，那也可能是两个人有缘无份，人生的长度里一个男人在感情上的失败，不足挂齿。或许你永远猜不透命运打给你的牌下一局会有什么样的变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今天晚上早一点，到了医院刚十点。亮这个孩子今天思虑过多，早早的就睡了。关键的时候还是当娘的啊，火中取栗，快刀斩乱麻，没点做事的魄力看来真不行。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亮母锁好电动车，提着保温盒子往住院部走。这次为了隐蔽，会面地点选在了负一楼的餐厅。她选一个餐桌坐下，餐厅里还有稀稀落落的食客，没有人注意一个提着大盒子中年大妈的驾临。她掏出手机，给老徐发了一条短信，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到。
两分钟就有了回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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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离歌23（）
精神状态挺好啊，亲家公？亮母笑吟吟的打过招呼。
好什么啊好？今天开始的第一次化疗，你看这脑袋，都给剔成光瓢啦！翠翠爸坐下，一脸不知道该向谁发泄的怒气。我感觉我都快成囚徒了！你看看所有电视剧不都是那么演的吗？进了号子，换上号衣（他用手扯扯自己的病号服），又用手呼喇一下光秃秃的脑壳。剔成这样的秃瓢。真是糟改人呐，我犯病到今天才知道街面上流行的那套说辞，有啥也别有病，没啥也别没钱！
真是正确啊！他重重的感叹一声。
咳………亮母追着老徐的腔调紧随其后也感叹了一声。
亮爸爸当时化疗没啥副作用啊？
化了两回他就不让化啦，他说再化疗就直接让他死吧！我们家跟你们家不一样，一方面是钱，一个方面是，他能说了算。亮母影射他一下，就偷眼观瞧老徐的反应，…………
老徐脸色很难看！
是呀！儿女情长，才至英雄气短呐！
老徐啊，亮那个孩子看见我给你熬药啦，我没瞒住，当时我说我不舒服，心口疼，他一听就急了，非跟我明天去医院做检查。我防线没守住，他知道啦。说什么也不同意我给你送过药来，你说这可怎么办啊？亮母忧心楚楚的说。
他有啥不同意的？老徐瞪起眼。他的生命快要走到尽头，是该释放男人的本性了。他也是有火性的，想当初为了翠翠大闹高中教委，那副神情也犹似一头狂怒的狮子。嗓门提的也高，当着校长，教导主任，啪啪拍着桌子，拍的手也疼。拧眉瞪眼，也十分凶人。
这话该怎么说呢？。。。亮母欲言又止。一脸为难的神色。
这有什么值得吞吞吐吐的呢？老徐有点急。
亲家公，我不知道有些话当讲不当讲啊？这有些话一讲，就要引发地震的，我思前想后的，就是不知道该不该跟你吐露实情？。。。
老徐更急了，………
你倒是说啊？有多少事是我不知情的？
你感觉不出来啊？
我也觉得不对付，就是不知道她们娘俩到底瞒了我多少事？
你什么时候有察觉的？
今天翠翠问我，跟我说，爸，如果你没病，你不是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啊？比如去哪转一圈的愿望？什么云南大理，新疆天山，台湾日月潭，或者出趟国，印度的佛文化旅游胜地，日本的北海道，美国的旧金山，英国的伦敦。我说我没，我根本就不想出国，除了中国我哪也不想去。要说非得让我选一个国家去转一圈我就想去日本，不去什么大阪，更不去北海道，要去我就去广岛跟长崎，看看六十多年前投原子弹的地方。翠翠说即便是曾经投掷原子弹的地方现在也比咱们这里建设的好。我说它多好我也不想去，那跟我没关系。日本曾经在我华夏大地上恣意蹂躏，到现在他们的政府还态度暧昧，对待侵华历史含糊其辞。我也见过日本人，那时候小，没赶上跟他们干仗，要是赶上了，我也会勇往直前的上战场！现在的跟多人崇洋媚外，我看见过报道，说日本的一个拉屎的马桶都能让国人挤破了脑袋去疯抢！疯抢啥啊？没日本的马桶你就不拉屎啦？让人生气。翠翠就怨我见识短，说日本人敬业，搞东西做科学态度严谨。说该向人家学习的地方咱就不耻下问的去学人家，仇恨没用。我也没说仇恨有用啊？中国加入了世贸组织，经济市场是向全球开放的，当然也得包括日本。互惠互利的嘛，我能不懂？就是想起历史来心里不舒坦，你想啊，他爸爸杀死过你爸爸，他爸爸强暴过你妈妈，虽说是上一辈的仇怨，也不能说谅解就谅解了吧？气的翠翠就不跟我说话了，早早就睡了。
亮母哈哈的笑。
你老徐这不也挺男人嘛？亮母称颂。
大是大非面前，是男人是女人就显出来啦！
就这你就觉得不对付啦呀？亮母试探着问。
这是今天晚上的小插曲，翠翠妈打电话让翠翠舅从新疆回来一趟，赶紧置办翠翠的结婚用品。孩子舅说尽快赶回来，被翠翠拦了一下。我当时就急了。我当时盘思着是不是丫头处于害羞的一种女孩子的心态，假意的阻拦一下。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她跟她妈讲是不是婚期往后推一推？不要赶在国庆节了，要不就年底，腊月里。我当时就急了，我说这个有往后错的嘛！虽说没三媒六证那一套了，定好的婚期说错就错，那也不吉利啊？丫头就不高兴，我不管你高兴不高兴，我说过，男人可以不拘小节，但是，大是大非面前，必须要恪守规矩。
老徐慷慨激昂，神态剑拔弩张，一副要掐架的斗鸡模样。
果然不出所料啊。。。亮母感叹一声。
亲家母，怎么了？你早料到了？
实话跟你说吧，那个钱守财钱胖子的小子钱小易又杀了一个回马枪。我听亮说，他刚离了婚，又缠翠翠来了。这小子是真阴啊，他拿你的病当枪使，诱导翠翠把你弄到大不列颠去瞧外国医生。。。。
大不列颠是哪？老徐一脸惊恐，眼睛睁的跟狗不理包子一般大。
英国。
英国？
是呀，英国。
我不去！老徐决然断喝，吓坏了餐厅里打盹的大师傅。
别那么大声。亮母试图宽慰一下老徐。
她偷眼再看，老徐血脉喷张，脸色通红，眼睛暴鼓。
还有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我求求你亲家母，我快死了，让我死的明明白白吧。
好吧。。。亮母下了最大的决心似得。
翠翠给你看病，小亮都把结婚预备的十万块钱拿出来给你续上费啦。我不心疼钱，看花在哪。给你看病其实也在弥合我心里的一个伤痛！当初我把亮爸爸接回家，你不知道受了多少人的白眼？人家讲我无情无义，说我心肠毒如蛇蝎。都过去了，都过了。你知道这十万块钱是怎么来的吗？（老徐痛苦的摇着头）亮母盯住老徐的眼睛，坚定的说，这十万块钱是我们家亮他爸瞒着我入的银行理财。到期了，钱到期了，他也病了，可是他没舍得花一分钱。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他节节俭俭给家里总是预留最后一条退路。他说，这钱不能动，因为这钱是给亮结婚用的钱。什么情况下都不许我动！（动情处，亮母泪雨纷飞）当时我没救他，被人误解，我认了。可是心里不踏实啊，如果咱有钱，挣钱跟大风往家刮一样，我能不给亮爸爸看吗？即便无望，也做希望，到最后心里起码踏实！我知道亮这个孩子对翠翠的心意，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了。他给我跪着求我拿出这笔钱来，老徐。。。。（亮母哽咽难语）你说我咋办？。。。。（哭）翠翠爸也两行泪溪。我权当救亮爸爸呢。。。我如果不这么想。。。。亮母哭出声来。。。
亲家母，这份恩情，我来世再报吧。。。
关键是翠翠！她一定会误解我，一定会的。这些话就跟国家机密一样，是不能吐露给你的。我今天说了，为啥说？亮母留着泪水看着老徐，………老徐不解。
我再不说就晚了！晚了你知道吗？他钱小易家有钱，他把你鼓捣到英国去，无非是想让咱们两家的钱都打了水漂，他再摆出一副仁慈的面孔出现帮翠翠。那种情况发生会怎么样？你想想，老徐，翠翠跟小亮的事就算终结啦。就算那种情况不出现，小亮的心里会怎么样？翠翠的心里会对他钱小易一辈子都揣揣着一种还债的心里。谁希望自己的老婆一辈子欠另外一个男人的情分？他们的日子能过到一块吗？
言之有理啊！老徐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