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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冽的空气不断的钻进鼻腔里，终于没忍住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汀墨见状伸手便想将人拉过来，手探出去的瞬间却被避开了，“小鹿？”
“不是要进去吗？我自己会走。”云鹿头也没抬，揉着鼻子径自朝石门走去。
看着前方那抹纤细的身影，汀墨无奈的勾唇，缓步跟了上去。
石门之后视野豁然开朗，看着眼前雄伟广阔的景象，云鹿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崖下是一个巨大的峡谷，四面环山，险峰之上白雪莽莽，山下楼阁洞天依山而建，从半山腰到山底，密集的铺满了整片峡谷。
此刻的夜色里灯火闪烁，伴随着飘落的雪花，俯瞰望去说不出的壮阔隽美。
脚下所站的悬崖平台在这样的景色下不过是沧海一粟，渺小极了。
看着愣在前方的人，汀墨缓步上前站到了云鹿身侧，不断落下的雪花落在两人肩上，发间，很快染上了一层白。
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窣窣的雪花茫茫叠叠。
视线一片迷蒙，云鹿反射性的伸手擦了擦，沾在睫毛上的雪花顿时融化成了水。
望着峡谷内跃动的灯火，汀墨缓缓开口，“这样安宁的妖界其实也很美对不对。”
云鹿闻言扬眸，放下了手，“安宁？你也喜欢安宁么。”
“自然。”汀墨转头望向身旁的人，眉眼温润，“我希望不仅是妖界，四界都能安宁。难道小鹿不希望吗？”
对上那双认真地眸子，云鹿一时失语，良久才道，“这真不像是汀墨公子说出的话呢。不过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也没法回答，安宁不是我希望有就会有，有**就会有争斗，有争斗自然就有杀戮，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我没有挑起战争的**，没有称霸天下的野心，我只想过我想过的生活，能保护我想保护的人。当然，若有人想违背伦理毁我家园我定不会坐视不理。”
不是要侵占人间惩罚天下吗？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难道她真的误会他了？虽然她是不信那狐妖的话，不过他至此的行径都很奇怪，让她不得不怀疑。
“不像么？”汀墨摸了摸脸，“就像小鹿说的过想过的生活，以前的汀墨是为了自己，但现在的汀墨是为了妖界为了苍生，我试图逃离这份责任，最终还是逃不过宿命。既逃不过也只能接受了，而我现在需要小鹿的帮助。”
434。第434章 言听计从（）
云鹿闻言愕然，摆了摆手，“快别了吧。你说的苍生妖界我这个小小凡人可承受不起。虽然，我还不太清楚你想表达的到底是什么。”
前脚还为妖界为苍生，后脚就要她帮忙了，这转变。
“不为妖界，若是为人间呢？”
对上那双诧异的眸子，汀墨勾唇，终于还是忍不住伸手抚上那张呆愣的小脸，“原本我是没有信心的，但方才听到小鹿那番话我放心了，因为小鹿跟我一样想守护一方平安。”
“我什么时候……”话未说完，一只手指便压在了唇上，云鹿皱起了眉。
“嘘。”汀墨俯身，声音低柔，“先听我说好么。我知道小鹿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会一一替你解答。”
云鹿偏头躲开了脸上那只手，“动手动脚好像不在解释的范畴之内吧，我也没有这样的疑问。”
手落在半空中，汀墨怔了一下忍不住笑起来，“这么长时间不见小鹿的脾气见长啊，我记得以前小鹿可不敢这么对我的，一直言听计从呢。”
“……”想到之前的黑历史，云鹿的脸色黑了下去，“此一时彼一时，我那是不得已而为之。何况现在你是妖王汀墨又不是毓舟山的小师叔，而我也……”
话音戛然而止。
汀墨扬眉，“怎么不说了？你怎样？”
迎上那双探寻的眸子，云鹿开口，“我也不是毓舟山的弟子了。”
老妖精是什么人，要想知道她又咋么能瞒得住他，不如照实说了。
只是不知道这妖精会不会跟那四个魔头勾结将她送回去，按目前的状况来看……应该不可能。
早已料到的结果，汀墨并不讶异，“你隐瞒身份进入游风顶迟早有一日会被揭露，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云鹿见状哼笑，“这不正合了你的意么，还特地派人给我送锦囊，也是用心良苦。”
“若我不送锦囊将小鹿接过来，小鹿现在的下场是什么呢？他们四个是什么样人，我想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小鹿应该很了解吧。”汀墨垂眸，伸手轻轻擦去了云鹿眼睫上沾染的雪花，“只是我没想到他们会正式教小鹿修炼，而且成果斐然。方才在狐城看到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呢。”
摸到缺了半截衣袖的外衫，云鹿的眸色一沉，微微偏头避开了那只手，“所以呢，你接我在这儿的目的是什么。”
若不是有锦囊，此刻她已经被郁怀雪抓回去了。
当面忤逆他的命令还骗了他逃走，再加上欺瞒身份……那变态大概会气到杀了她吧。
见云鹿神色暗淡，汀墨缓缓接口，“当然是我想小鹿了啊。”
云鹿蓦地转头，“……”
这人在胡说什么，信口胡来的毛病怎么还没该呢。
汀墨蹙眉，“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难道小鹿都不想我吗？”
果然，他还是喜欢这样，这才是他们之间应该有的相处模式，不是么。
云鹿满头黑线，踮起脚伸手探上了某人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就说胡话了呢。”
440。第440章 汀墨大人（）
“小鹿……”汀墨哭笑不得，拉住那只手握在手里，“好了不闹了，我们先来说正事。小鹿不想知道我让你来这儿的原因吗？”
云鹿应了一声，用力抽回了手。
掌心一空汀墨多少有些无奈，却只好收手，“小鹿在束楚那儿应该听了不少吧。比如我要称霸天下之类的，其实不然，我统一妖界为的正是守护安宁减少杀戮。妖界与人间一样大小争斗不断，但与人间不同的是人间只有一个帝王，而妖界各族自立为王，虽然之前有祭祀长老掌管，但只对小族有用，对于势力较大的族群根本没有任何效力。妖界的争斗远比人间残酷血腥，且时常不断。而今有人将目光渐渐放到了人间，想借壮大势力一统天下。”
云鹿扬眸，“那个人是……束楚？”
“嗯。”汀墨点头，“应该说是其中之一，有这样野心的有很多。不过暂时实施计划并取得一定成果的只有束楚。”
云鹿闻言一怔，“实施计划取得成果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可妖界大门不是只有掌权者才能打开吗？”
汀墨勾唇，“小鹿知道的还挺多呢，看来束楚倒是没跟小鹿见外。不错，妖界大门是不能随意开启，但每年七月十四这一日人妖魔三界之门会暂时打开，他们便是趁此机会潜出妖界进入了人间。”
听到七月十四云鹿不由得想到了女祭，手下意识的抚上了颈间，“你是想让我除掉束楚在人间的队伍吗？你是妖为何要帮凡人？又为何选择我，这就是你送我栖霞仙衣的原因？”
“我并不是要指示小鹿去做什么，只是想告诉小鹿这一切，小鹿愿不愿意或怎么做都看小鹿自己怎么做。选择小鹿是因为我觉得小鹿与我一样……”说着，汀墨勾起了唇，伸手覆上了云鹿抚在颈间的手，“至于栖霞仙衣，完全是出于我的私心，游风顶并不是世外桃源，相反争斗无数危机四伏，小鹿久待密林必定会碰上危险的人……”
云鹿抬头，“比如女祭。你是不是认识他？”
“也……不算是认识吧。”对上那双逼问的清眸，汀墨的心情陡然间变得愉悦起来，“说起来女祭应该算是我带去毓舟山的，不过我当时是为了封印他，他从魔界入人间四处作孽，我碰巧路过便将他引到了毓舟山。自此他便也留在了毓舟山，虽然至今我也不知是什么原因。”
“果真是因为你……”云鹿闻言拧眉，指尖下是润滑如丝的触感，“难怪他当时见我穿着栖霞仙衣那般震惊了。”
为一个要封印他的人留下，这理由……真是不往歪了想也不行呢。
“后来呢。女祭他怎么样了？”汀墨问。
“死了。”
对上那双诧异的眸子，云鹿勾唇，“怎么？你心疼了？”
“心疼？”汀墨愣住，“我为何……”
“因为人家喜欢你啊。”
“……”汀墨忍不住抚额，“胡说什么呢。他是男人。”
441。第441章 变态……（）
“这不是吓到只是觉得恶心。”足下一点，云鹿闪身避开，“你们也太变态了吧。”
“变态……”汀墨愕然，“这也不至于吧，虽然不是我做的。不过人间不是也做这种事吗？不仅剥皮抽骨还吃呢，残忍程度丝毫不亚于这些吧。”
云鹿闻言哑然，一个字也回答不上来。
他说的对，人类所做的比这还要残忍百倍，只是她身为人习惯考虑自身感受，若对换位置……人类所做的事又起止是残忍二字可以形容的。
这个世界不管在哪个时代哪个时空都是弱肉强食，弱者只会被踩在脚下，完全是在遵守最原始的自然法则。
看着那张低垂的小脸，汀墨偏头看过去，“怎么了？生气了？”
云鹿摇头，“没有，只是我一时忘了，倒是你点醒了我。”
“点醒？”汀墨扬眉，随即恍然，“不管是人是妖还是魔都有善恶之念，恶是生来便具备的，只是程度不同而已。世间万物都有各自的生命轨迹，因果循环生死有命，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维护这种平衡，若有人想凌驾于万物之上必定掀起浮生浩劫，即便无拯救苍生之才也要守护一方太平，我想小鹿出去之后看到人间的凄惨遭遇也一定会出手相助。”
云鹿笑了，“你怎知我会出手相助？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你都知道了。”
“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错，小鹿与人不同。”说着，汀墨上前一步靠过去，“小鹿生来便具有改变恶灵的能力，否则便不会有那么多的人想靠近你，自然也不止是人。”
云鹿闻言一怔，脑中闪过月明风说过的话。
那时二魔头也说过同样的话，还要与她打赌呢。
改变恶灵的能力……那究竟是什么，她究竟是不知道。不过吸引……她寻灵修炼的时候倒是很容易与灵类接触，难道她真有那样的能力？
犹记得在酒安城被那只恶心的魔类袭击的时候曾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出现过，第二次是在掩风阁的玉室里，第三次是在半梦半醒间的池上泉，出现的没有任何规律性却每次都折磨的她难以承受，显然她还驾驭不了那股力量。
也许，那力量是与改变恶灵的能力有关？
“小鹿？”
眼前虚影晃过，云鹿回过神来，“怎么了？”
“还问我怎么了，小鹿方才在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对上那双茫然呆愣的眸子，汀墨一震，不自觉地伸出手去。
云鹿蹙眉，往后退了一步，“你方才说等我出去就会看到人间的凄惨，听你这话应该很快就会送我们出去的吧。”
她已经迫不及待了，只要一想林绍那个狗贼现在过得那么逍遥得意她就一刻也忍不了，深埋在这个身体里的仇恨好像已经从她的心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