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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情王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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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焘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魏皇问她:“背书不过平常之事,不知宇文盛希你有何过人之处?”

    未央台宏大的宫宴上,宇文盛希大方的向魏皇行礼:“大凡六度集经、金刚经、无量寿经,陛下随意提点,盛希都可以往下背诵。”

    魏皇尊佛,很有兴致的提了几处,均背得流利顺畅,于是又问:“会背洛神赋吗?“

    宇文盛希抬头灿然一笑:“陛下是想听正着背的还是倒着背的?”

    “倒着背?”魏皇兴致盎然:“就倒着背!”

    “去能不而桓盘怅,策抗以??揽,路东乎归将吾,驾就而夫仆命”

    洛神赋一字不差的倒背而出,东宫数千人一时哑然。

    魏皇称绝,问宇文盛希:“盛希你如何将洛神赋倒着记下来的?”

    盛希的笑,如盛夏甘泉:“不过只是雕虫小技,把写着诗文的纸当作一幅图画记下来,到背诵时,就将心中图画倒着念出来。”

    魏皇晃然大悟:“盛希你真是冰雪聪明啊!”

    “陛下错爱了,这都是尚王教盛希的。”宇文盛希看着拓跋焘又是微微一笑,充满了默契:“尚王才是真正的背书高手,黄帝内经战国策左传他都能倒背如流。”

    魏皇更是高兴:“听了盛希你的话,朕仿佛看到你们夫妇二人就在焘意湖边,焘儿在树下认真教你背书,你在湖边戏水,大声的背着汉家的诗书典籍,好一幅夫唱妇随的画面啊!”

    拓跋焘忙起身谢礼:“儿臣不才,让父皇见笑了!”

    满朝文武也都连声称赞宇文盛希,只有太子一人默默不语。

第十九章 沦落() 
五更的更声一过,京城又迎来了一个初春的早晨。宇文盛希已是彻夜未眠。

    本以为他是她超脱世俗的一个寄望,有了这个寄望,她在这侯门中沉沦一世也能忍受。

    但他是太子,美梦碎了。而她不过是他百花丛中的一朵,心碎了。

    ****

    满腔郁结的宇文盛希只想回家看看母亲。

    母亲的房中还燃着火炉,王懿兰的沉香熏得满屋子都是。

    “上次是个教训,要是再有了身孕,那可就要多加小心了。”宇文盛希想听到的是母亲的宽慰。

    “你要好好待候尚王,你舅舅将来还指望着你呢!”王懿兰本是过来迎接盛希的,却没让盛希心中添上一丝温暖。

    ****

    从林荫寺回京城的路依旧曲折漫长,师父云游至今未回,京城如此之大,竟没有宇文盛希安添伤口的一息之地。

    “宇文盛希!”林间传来熟悉的声音:“你这么薄情的人有资格在佛前忏悔吗?”下了朝,拓跋语实在忍不住心中的郁愤,一个人出了宫,要好好看看林荫寺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宇文盛希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

    马上人语如针尖地说:“你果然贪慕虚容。有了王爷就不要将军了!”

    拓跋语的话撕碎了宇文盛希的所有真心,她停下脚步,冷冷地说:“以殿下的权势,完全可以无声无息间至我于死地。说这么难听的话有辱尊驾。”宇文盛希抬头仰望马上人,一脸不屑地又说:“你不杀我,就当作我们不曾认识,我干我贪慕虚容的勾当,你回你的东宫做(种)马!”

    “(种)马!”拓跋语平生第一次被骂得如此不堪,他从马上跳了下来,拉住宇文盛希就说:“你再给我说一遍?”

    宇文盛希狠狠抽回手,冲着他就说:“庆幸当初没有留在你身边,拓跋焘怎么说也不过一妻一妾。”

    拓跋语怒火中烧,拧住她的手,猛地将她按在一旁的树杆上恶狠狠地回敬她:“你这种不洁的女人,还配在意别人有几妻几妾?”

    宇文盛希的心已如穿万箭,她努力的转头过去,对着身后人冷讽:“大漠孤寂,不过是和你寻个开心,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拓跋语看到她倔强的表情,心中盛怒燎原,身子逼过去质问她:“在梨花楼,是谁说我是她的意中人的?是谁彻夜在我怀中轻吟,惹我不眠的?”

    曾经魂牵梦绕的羯布罗香气,此刻却令宇文盛希失声痛哭,她使尽浑身解数,只想挣脱这绝望的氤氲。

    可他双手压制住她的反抗,让她不能动弹,脸贴脸地对她说:“好!即然当初是和我寻个开心,那现在我也和你寻个开心!”说着解下了她狐皮小袄上的腰带,绑住她的双手,将她推倒在草丛中,居高临下的冷笑道:“是你自己说我是(种)马的!你说我以后要封你的儿子做亲王还是郡王?”

    拓跋语扑了下来,她看着他熟悉的眼睛,拼了命的挣扎,但始终敌不过他猛烈的侵入。

    曾经那个轻轻潜入了她身体,却忍住爱欲,深情静望她的言吾将军。回忆中,他用呼吸的波动,让对望的二人感到涌动的滚烫在彼此体内蚀人心魂。今天,还是那不变的滚烫,看到的却是满目凶光的拓跋语。这样的无情的变化,让宇文盛希撕心裂肺,令她不断停挣扎,最后精疲力竭,只能绝望,眼睁睁看着他得呈。

    在他身下,她颤抖不已,不知是因为春寒的北风?还是因为心中的悲恸?转过头去不再看他,漠然地承受业已成形的结局。

    可他又掐住了她的下颌,递上了那熟悉的深吻,这时的宇文盛希除了恸哭,还是恸哭。

    在拓跋语最后的汹涌索取中,宇文盛希的泪水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襟。

    “母亲的身体可安好?”看到宇文盛希回到希悦轩,拓跋焘命下人端上了满桌佳肴。

    “你吃吧!”失魂落魄的坐了下来,一路回来,宇文盛希在寻死与活着两个念头中挣扎。

    拓跋焘抬起抬起鸡汤,盛了一勺喂到宇文盛希口中:“最怕你不吃东西,怎么了?”

    “没什么,回到家中,睹物思人,更想念吉红了。”宇文盛希幽幽地说。她在彷徨,若是自己死了,一了百了,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说假话。但母亲怎么办?而自己到了九泉之下,又如何向父亲交代?

    说起吉红,拓跋焘欣喜地告诉宇文盛希:“花盈的哥哥已经抓到了,凶手落网了,你以后再不用自责了。”

    看着拓跋焘的欣喜,宇文盛希却没有一丝悦色,她还在彷徨,若是活着,就要面对现实,面对自己一手造下的这结果。

    宇文盛希强挤出一丝悦色,淡淡的飘出两个字:“真的?”

    “当然!所以你就好好吃东西吧!”拓跋焘又给她一口汤,看到露出她淡淡一笑,拓跋焘马上一脸宠溺地问:“你可知吉红为什么打死花盈的?”

    宇文盛希的笑瞬间消失了,接过汤,低头轻啜:“她俩喜欢同一个男子,所以就争执了起来。”

    “那男子是谁?”数月来,吉红与花盈家的上下几代人、隔壁邻居、街坊四坐都被拓跋焘察了个遍,始终没有结果,看来这个答案只有亲自问宇文盛希了。

    宇文盛希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也想知道。”

    拓跋焘正欲再问,宇文盛希已经放下汤,拉住了他的手,双眼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师兄,你爱盛希吗?”

    拓跋焘被问得心都化了,澄净的双眼愣愣地看着宇文盛希。

    她轻轻跌入他的怀中,柔柔的说:“盛希看着师兄为盛希做的一切,生怕自己记性不好,记不住师兄给盛希的恩情和爱意。”

    拓跋焘双手环住宇文盛希说:“你忘了也没事,师兄会一直这样爱这着你的。”低头看看怀中人期盼的眼神,他感到自己对她是那么重要,于是满足的对她细声私语:“昨夜洗尘宴后,丞相夫妇到府中小叙,送他们回去后已是深夜,只能留在雅荣阁。”宇文盛希倒背洛神赋,勾起了拓跋焘多少往时回忆:“虽在雅荣阁,却想了你一晚上。”

    听到这样的话,宇文盛希零落成灰的心终于找到了一点安宁,但同时,愧疚感也在心中汪洋成海。

    太子归来,魏国也迎来了两件喜事。皇上颁旨,三月后,太子迎娶独孤大司马之女独孤琪琪。战败的柔然也派遣使节前来请姻。魏皇马上想到了及笄之年的常满公主,那个为了母妃在夏行宫常年守孝的孝女,魏皇允诺,将她嫁给柔然可汗。

    东宫未央台。

    “恭禧皇兄!”拓跋焘向太子贺喜。

    “同喜同喜!”

    仲春的坤泰湖风光倚靡,兄弟二人并立而望。

    拓跋焘腰间的琥珀平安扣吸引住了太子的目光,拓跋焘发现了,欣然解释道:“这是内人所赠。”

    “是血珀吧?”让拓跋语感到熟悉的颜色。

    拓跋焘见太子兴味盎然,又接着说:“正是血珀。盛希有一枚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的珠花,在过门时,赠与小王这枚与珠花同样质地的平安扣。喻意我二人同心同意。”

    拓跋语心中一颤,浮现出与宇文盛希在漠北的点点滴滴,珠花都送了,还敢说只是寻个开心!又问拓跋焘:“怎么会比命还重要?”

    “内人七岁亡父,珠花是她父亲所赠。十岁那年在井边打水,她不慎将珠花落入井中,竟跳到井中打捞,把慧空师父和皇弟我都吓坏了!”

    拓跋焘的话把宇文盛希的顽皮样勾勒得活灵活现。拓跋语听着,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原来如此。”他的眼睛却看着面前的坤泰湖,湖面虽是风和日丽,心中却一片阴雾。

    后来的丘穆林雅看见他二人相谈甚欢,笑面盈盈的走过来行礼:“殿下红鸾星动,喜气照人!恭喜殿下,贺喜殿下!”

    “同喜同喜。”

    “贺兰夫人正找王爷您呢!”丘穆林雅为拓跋焘拭了拭肩上的细沙,二人看去亲昵恩爱。

    看着拓跋焘离去的背影,太子对她的表妹说:“嫁给了梦中郎君,感觉很好吧?”

    丘穆林雅从小生在官宦人家,很少有说知心话的伴,只有她这个表哥最能知情达意,口风又紧,所以她把自己心底郁结了很久的话说给表哥听:“一个男人对你凡事都有个度,该笑时笑,该来时来,该给你的给你,那只能叫做应付。”

    太子安慰道:“你想太多了!皇弟从小就是个自制的人。”

    但丘穆林雅心中实在是无法排解,幽幽道:“那是因为殿下没有见过他对宇文盛希的迷恋。哎!我都害人家胎死腹中了,还能说什么。”

    “胎死腹中?”一个令拓跋语错愕的消息。

    “是些家事罢了。”丘穆林雅想了想,无奈一笑:“她的丫傧在王府中杀了人,她拒不给任何人一个交代,你说这能不算恃宠生娇吗?”

    “恃宠生骄?”这个消息更令拓跋语惊诧!他思虑了一下问:“宇文盛希什么时候嫁进尚王府的?”

    丘穆林雅一脸苦涩地说:“八月进的门,十月就说有了身孕,我们的尚王爷啊,能不心疼她吗?”

    拓跋语算了算时间,心中更是雷电交加。不置可否地对着丘穆林笑了笑。

    入夜,东宫未央台,拓跋语置身繁星璀璨的苍穹之下,眼前是月光满盈的坤泰湖。

    “芷兰,如果当初你没能和本太子在一起,嫁给了别人,你会有什么感受?”拓跋语问斟酒的芷兰。

    “语郎,芷兰会思忆成疾的。如要再让芷兰嫁给个不爱的人,芷兰会死掉的。”芷兰情深脉脉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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