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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信美-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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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疏没什么起伏地说:“我希望,但是决定权在你自己,燕然喜欢你。”

    纪桓终于狠狠地甩开了他的手,冷冷道:“滚。”

    燕疏呆滞了一会儿,“我带你出去。”

    纪桓不理会,他站在原地,燕疏也没有动作,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

    良久,纪桓问:“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变这样。”他已经做好了,弄清楚最后的部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的准备。

    燕疏却道:“我不想说。”

    纪桓一指身后那张山河地貌图,冷冷道:“总有一天我会知道,别逼我恨你。”

    如有一日他君临天下,朝堂之上,必不会少他一个纪桓。

    燕疏沉默。

    纪桓又道:“想想你的身份是怎么暴露的。”

    从小疏到燕疏,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不相信,仅仅是三两年,人就可以变得如此彻底!

    燕疏沉默很久,垂下了头。

    他面容低下去,从眼睛开始,半张脸陷入阴影,依旧是无可挑剔的俊美。出乎意料的,他侧过了身,居然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纪桓惊讶,没有出声,燕疏很快脱去了外衣。

    他中衣解到一半,扯开,向纪桓展露了整个脊背。

    燕疏肤色极白,皮肤细腻,又是肩宽腰窄,原本背部应该赏心悦目如风景,纪桓却眼前一黑,整个呼吸都不由颤抖了起来——燕疏的背部,居然伤痕累累,层层叠叠交错着十数道鞭痕,肩胛骨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虽然伤痕已经消减了,可依旧是触目惊心、凶残骇人。

    “……谁做的?!”这一幕带给他的冲击几乎超过了先前的所有痛苦,纪桓的第一反应便是刀割般的心疼,“谁伤的你!”

    燕疏只给他看一眼,便合上衣服,想安慰纪桓,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只能答:“匈奴。”

    纪桓怔怔看着他。

    燕疏想了想,忽然将纪桓打横抱了起来,地上太冷了,纪桓还有些恍惚,没有挣扎。燕疏将纪桓放到床榻上,才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纪桓抓着他的衣摆,“你不要瞒我。”

    燕疏被他抓着,见纪桓被吓到了,心中的滋味实在复杂,鬼使神差地,和纪桓一起坐在了床榻上。

    他尽可能平静地说:“其实没什么。那天我们在黑风寨,赵鸣曾质问,是否去过戍边,见过匈奴和鲜卑大战,知不知道外族是怎么欺辱我们的百姓。”

    燕疏将目光投到墙上那面巨大的地图上。

    “其实我知道。”

    燕疏说,“我去过,我知道。”

    原来三年前,离开月明楼后,燕疏一路向北,入太原,进偏关,易容成了边境的一个普通农夫,继续下一阶段的游历。

    守卫王朝的外三关,是纪勖要求他一定要去的。

    他试图轻描淡写将这件事带过,然后带纪桓去泡个热水澡休息,他体质太差了。

    “我是立秋到的,进了偏关一个村庄,种了一段时间地。冬天的时候,匈奴在偏关肆虐,我和一些村民,一起当了匈奴的俘虏,在他们手下受了点罪。大年三十前,杀了一批匈奴兵,才从偏关返回京城。”

    纪桓:“为什么要让自己受伤?”

    易容成一个农夫,被抓去当俘虏,受凌虐,他明明有武功傍身,为什么不反抗?

    燕疏不觉得受伤是什么大事,他给纪桓看,只是因为那将近半年的经历,切切实实改变了他很多。

    “说来话长。其实我明白仲父的意思,只有这样,我才能知道,我们的百姓,究竟受了多少的屈辱和痛苦。”燕疏低声说,“不用为我难过,我受了伤还可以活下来,可是他们呢?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尸首甚至回不到耕耘一生的故土的,我们的同胞,燕氏的子民,那些人呢?”

    “没什么的。”燕疏眼眸幽深不见底,罩着一片阴阴沉沉:“至少,我可以永远不忘记他们。”

    纪桓死死抓住他的一片衣摆,近乎祈求,也确实是祈求:“全部告诉我,小疏,我求你。”

    “小疏”这两个字一出,燕疏倏然眼眶一酸,他的纪桓,永远只需要简单的一句称谓,就可以让他纵然机关算尽,都无计可施。

第32章() 
往事溯流。

    当年燕疏拜师卿无意后,只用了两月时间便学成出师,还是被鬼才亲自赶出翠微谷的:“好徒弟,小燕儿,乖乖听话,先出去给师尊摘了那狗屁天下第一的帽子,灭了青城派的威风,回头师尊再把一身绝活全教给你。”

    原来鬼才卿无意和青城派的前掌门莫道平是死对头,年轻时互相看不顺眼。

    卿无意的独子卿一笑专注医毒两道,武功只是平平,而鬼才是极爱出风头要面子的人,就是归隐了,也气不过莫道平的徒弟居然成了天下第一高手,在武林上不知比多少个神医加起来都风光。

    收了燕疏这么个宝贝徒弟后,卿无意起了劲儿,非要拾掇着燕疏去挑战傅弈。

    燕疏没有逞凶斗恶的意思,他学遍了卿无意的暗器机关、五行术数,融会贯通了缩骨易容等功夫,还帮着卿无意在翠微谷中驯化了冥蝶,觉得以后没事也不会再回翠微谷,虽答应下来,但没有立刻奔赴剑南道成都府寻衅挑战的打算。

    后来,有了契机,方才化身不奉名,特意约战了青城派傅弈。

    十四岁的燕疏依然心思澄净,他一路朝着西北走,直抵偏关。

    十八年前,朝廷和匈奴议和,最终以年年进贡数额巨大的白银和布匹茶叶为代价,换回了宁武关和偏关两个重镇,从此与匈奴成为平等“邦国”。

    偏关为三晋之屏藩,地势险要,他日一旦战火重燃,无疑会是两国交战的第一道前线。为了加强偏关的防御,纪勖当上丞相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启奏成靖帝,迁移一批穷苦的流民前往偏关,表面上屯田务农,实际上充实边关的兵力。

    这个起初建议遭到了许多官员的反对,认为是同匈奴的一种变相媾。和,百姓在前线,不仅起不到巩固边防的作用,反而会加深两国之间的矛盾。

    最终皇帝准了移民实边一策。

    纪勖很容易便说服了成靖帝:“国家的军事实力不强,又怎能怪外敌来入侵?我大燕和匈奴积怨深深,本就不是可以化解的。”

    道理很简单,如果这批屯田的流民真的遭受了匈奴的强抢掠夺,说明驻扎边关的军队实力并未被匈奴放在眼中。军事上不如外族,自然要为此付出代价。大燕需要害怕的,不是加深和匈奴的矛盾,而是有一天,在年复一年的进贡维安中,忘了这种矛盾,过惯乞和的日子。

    近十年,莫约三万流民被迁移到偏关内外。

    燕疏此行游历,只有偏关是纪勖交代的必经之地。他到达的时候天气还热着,进的村庄位于长城下,遥望凌霄塔。田垄上一片青翠的绿,家家户户赶着农忙,在浇灌小麦。

    他易容成一个模样普通的少年,借住在一个寡居的老婆婆家中,燕疏后来跟着村中人一样,叫她青婆。

    青婆六十多岁,看上去已像一个耄耋老人。她的老伴早几年被匈奴人的马匹撞死了,更早的时候还有一个儿子,养到十三四岁忽然没了。一个孤零零的老妪守着几分薄地,种不了麦子,只勉强打理了一小片菜圃。家中余粮很少,平日还需要邻里的接济照顾。

    农忙时分,村里的小孩少了父母的管束,最是活泼。

    燕疏刚进村子时,看到的就是一群孩子在嬉笑玩耍,青婆坐在一株大树下,手边一根拐杖,颤颤巍巍,眼睛浑浊,慢吞吞做着针线,码几个鞋底好换粮食。

    有个小孩天真地高声问:“青婆青婆,你是不是快要死了呀?”

    另有一个小孩说:“爹爹和娘亲说青婆你真可怜,快活不下去了,青婆,真的吗?”

    燕疏听到这些无心中伤人的稚语,就皱着眉头停下来,抱臂看老婆婆怎么说。

    却见青婆抬起满是皱纹的手,摸了摸小孩光滑的嫩脸,笑呵呵说:“青婆虽然只有一个人,还想多活两年哩。”她年迈苍苍,明明是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却不知何为让燕疏觉得十分的慈和。

    燕疏打听了青婆的情况后,向青婆提出借住,表明愿意照顾青婆一段时间。青婆年纪大了,又是家徒四壁,那两间茅屋就是小偷也懒得多光顾,自然答应了下来。

    缘分如此,一老一少成了一家人。

    燕疏不懂人情世故,起初只在青婆的起居上尽可能帮忙,不会做饭,就掏出铜板去买吃食。村民们还都以为燕疏是青婆从前的儿子回来了,那孩子是有一天忽然丢的,村中多说是被匈奴杀了。燕疏否认了两次,村民们后来仔细打量本人,也明白过来不是,青婆的儿子要是长大了,现在该四十多岁了,正是个壮丁。

    村里人说,麦子还是要种,有了粮食,这个日子才能过下来。

    青婆也想种粮食,她记挂着和老伴的那块地,租让出去了大半,自个儿还剩了两亩。每天吃了晚饭,就晃悠悠走到荒废的农田前,看看自家的土地,再望别家麦子那片青翠。

    燕疏想了两天,决意赶农忙的尾巴,翻出陈旧的铁耙,买了小麦种子,翻垦土地,播种。他起初做得很笨拙,引得一堆小孩嘲笑他做错了做错了。别家的麦子早已经发出青青的芽,燕疏对着黑乎乎的土地,咬牙过上了一种从未想过的生活,学着浇水施肥。他清楚自己不可能留在偏关太久,起码正月必须回京城见纪桓,只希望临走之前,能为青婆留下一片麦子地。

    农家日子平静祥和,起初一切都很好。燕疏甚至觉得做一个没有武功的普通人也不错。他要照顾的农田不多,每日在田垄上和村民混熟了,傍晚又和村里的小孩儿一起玩。他那时心中也不过是个孩子,很自然地学会了跳格子和做风筝。青婆对燕疏很好,她儿子忽然消失的时候,年龄恰好跟燕疏差不多,一门心思把燕疏做当了亲生子。

    燕疏穿上了青婆亲手缝制的衣裳,灯下一针一线码出的鞋。他没有享受过母亲的温情,也没有外婆,外祖父常年呆在幻墟,是他成长过程中最严厉的角色。

    中秋时,燕疏还尝到了青婆亲手做的月饼,香甜柔软,他还想,走的时候,要带青婆一起离开。

    又或者,哪一天能够从不可抵抗的命运中抽身而出,就带着纪桓和青婆,寻一块良田,躬耕度日。纪桓是读书人,干不了活,可以去养鱼,反正燕疏还会烤鱼。

    当年,他心中又何曾有过江山?

    然而,如此三个月后,当秋风逐渐转为寒冷的时候,匈奴开始活跃了。

    冬季,匈奴停止放牧,起初是为了过冬的粮食,后来仅仅是为了找乐趣儿,也会来寻衅挑事儿。村子就在长城外,过去十年没有匈奴明目张胆地进来逞凶过,毕竟长城上就有驻兵。士兵分明都知道,冬季正是匈奴最蠢蠢欲动的时候,理所应当的,会在初冬加强防御。

    听到这里时,纪桓抬头,正望进燕疏漆黑的眼睛,他看到了一片冰冷肃杀。

    这种目光……燕疏在想杀人吗?

    纪桓终于想了起来,三年多前,偏关的确受过一次匈奴的大规模攻击,事情闹得很大,驻扎的将军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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